作者:一二三四维
甚至连惨叫也只有短促的一瞬,随后便再无声息。
衙里武库之中有着劲弩,这种真正军用的杀器这次被带上。
不过,持着弓弩的捕快此刻仿佛也像是吓傻一般,看着同僚一个个的倒下,看着那一身农家打扮,但却是像魔神一般的身影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他在紧张和恐惧之下下意识的扣动了劲弩的扳机,也是在这时,那魔神转过了头,抬起了手。
然后,这只箭矢被其精准的给抓握在手中。
这怎么可能?
手持弓弩的捕快瞪大了眼睛。
人可以做到空手抓住劲弩的箭矢吗?
在这捕快发呆之际,方岁除已经放下了手臂。
若是有眼尖的,能看到其掌间滑落的铁粉。赫然是铁质的箭头已经被其手掌握碎成粉末,如今只剩光秃秃的箭杆。
放下手臂的方岁除又作出抛物的动作,在抛的动作出来后,方岁除整条手臂在普通人的视野之中都仿佛突然消失了一般,一同伴随而起的是巨大的爆鸣声。
爆鸣声响起的同时,捕快的脖颈瞬间爆炸。头颅与无颈的身体同时倒地。
也是在这位捕快倒下后,这黄家的宅邸前还有喘息的,除了方岁除以外,也只有骑在仍然骑在马背上的灰泉县尊以及陈文了。
方岁除来到了那匹马前,按住马的脑袋,轻描淡写的将马按得跪倒在地,然后又一只手提拎着这县尊的后颈,将其从马上拎下来。
“再去叫些人来,帮我把那里面我的东西给打包后,送到我那里去。”
一边说着,方岁除将手往县尊那要数十个织娘需要忙碌数个月的时间才能制作出的精致官袍上抹了抹手上沾染到的血,擦了又擦。
“对了,顺便里面洗一下地。现在天气热了,过几天会发臭的。”
见到这县尊像是个木头人一般,一动不动,方岁除皱起了眉头。
“听不到吗?那就是没用了咯....”
这番话一入耳,灰泉县县尊就像是被刺激到了一般,猛的回过了神来:
“我...我知道了....”
见到县尊这般模样,方岁除却是满意的点了点头,直接离开了。
在方岁除离开之后,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的县尊身子才软了下来,一屁股的坐在了地上。
也是他一屁股坐在地上之时,一颗人头却是咕噜咕噜的滚了过来。
正是先前持弓弩的那个捕快。
他的下巴都消失了一大块。
其双眼依旧睁开,睁得极大,脸上依旧保持着生前仿佛看到了某种不可思议一幕的表情。
县尊顿时又吓得站了起来,这次他才真正的回过了神来,去看向这满地的尸骸。
灰泉县没有真正的兵卒,大夏朝的军事机关是县外一百多米的卫所,明面上有着五百兵源,但因为吃空饷严重,所以大概是两百的兵卒。
至于县里的治安力量就是这些捕快了,顶多再加上一些夏冬两季简单训练的民兵。
民兵是不管用的,代表县衙武力的只有这些捕快。
而所有的捕快都在今天卒了。
也不对,还剩下一个。
“那人...那妖魔走了?”
县尊向着陈文发问,说到一半却是改了称呼。
虽然这世上的确有着百人敌的沙场无双猛将,但是那人的武力却是太过夸张,尤其对方还是贱民出身。真正的猛将基本都是将门世家子弟出身,从小便培养起来。
一辈子都在拼命的劳作,为了在交完税后能有口自己的饭吃的贱民又怎么有着闲余时间学习武艺,有着足够的精米肉食增长体魄。
对...那不是人,那是个妖魔!
“大人,那人已经走了。”陈文小心翼翼的回复着。
或许是因为不久前才见过了这一幕,如今这一幕虽说更加震撼,但好歹也是让他有了些耐受性,不至于像灰泉县县尊这般。
“现在怎么办?大人...”陈文又问道。
“怎么办,发信给【文当谷卫所】,让吴都尉率兵过来,剿灭这人...”
请动真正的军队是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正所谓兵过如筛过,有时候,军队过境比盗匪乱民造成的破坏还要严重许多。
灰泉县县尊准备请动卫所的军队,包括他在内,灰泉县诸家豪强却是免不了要大出血一番了。
不过这也没事,出的血大不了到时候通过加税,大不了到时候豪强们再加大对佃户的抽成,总是能够补回来的。
贱民嘛,时常挤一挤总是能榨出油水来的。
没办法,毕竟有着凶人,妖魔肆虐,若不能尽快的剿灭,到头来威胁到的是一域百姓安居乐业。
所以,为了灰泉县的万民着想,只能再苦一苦老百姓,先剿灭这妖魔了。
“不过,从发信到吴都尉派兵过来只怕还要一段时间。”
“在这段时间内,要先稳住那妖魔...是的,按他说的去做,去把黄家清点一下,把东西送过去!”
第一百六十七章 劫
方岁除离开了县城,慢悠悠的回到了方家村。
村里很热闹,不过在见到方岁除回来,方家村的村民们立刻又缩回了屋内。
在方岁除去县城的这不到三个时辰的时间内,方家村的村民们有几个大胆的去到了方岁除家里,却是看到了满地的尸体,而且还不是普通百姓的,是衙吏的,顿时被吓得半死。
古代本就是迷信。
这是一个无魔世界,迷信反而会更重。
有不少人都抱着像是灰泉县县尊那样的想法,当作‘方喜’是妖魔附身了。
某种程度上的确是说对了一半。
的确是被附身了,不过不是妖魔,而是方半仙。
炼窍境的确可以自称半仙,或者陆地神仙了。
方岁除回到了自家的院子里,看着满地已经僵硬的尸骸,却是又刨起了一个大坑。
在方岁除刚把尸体给埋掉后,井伯又过来了。
这次井伯的态度明显发生了变化,带着些惊疑不定。
如果先前干掉税吏和帮闲还可以说是侥幸的话,那不逃跑,而是等着县里的捕快上门,再将捕快干掉这就纯粹的能力了。
“还未请教您的尊姓大名?”
井伯显然也信了鬼神妖魔一说,毕竟,这‘喜伢子’前后变化太大了。
“好说,鄙人也姓方,名岁除。”方岁除颇为平和的回答道。
“井伯不害怕吗?”方岁除又好奇问道。
井伯自然是知晓方岁除为何会有此问。毕竟村子里人心惶惶,不敢靠近,唯独他敢过来。
“我都这样一大把年纪了,还怕些什么?”
“就算是被您吃了也好,那也算是为家里节省粮食了。我儿子儿媳下有儿女养育,上又有我这无用之人要赡养,本就无比艰难。”
“而且,我有种感觉,您不会吃我。”
“那是自然。”方岁除认真的点了点头:“吃人的,乃是邪道魔道,我向来是见一个杀一个的。”
井伯点了点头,然后又颇有感慨的道了一句:“苍天有眼啊...”
他知晓先前方喜的经历,税吏过来之前,黄家的人本就与方喜有过接触,税吏过来,他也大致猜到了是出于什么样腌臜目的。
他只是当作老天有眼,眼前这位是看到了方喜的经历,因此下来帮方喜要个公道,去给那些谋害他的人一个报应。
“不,苍天无眼。”方岁除摇了摇头:“你或许误会了什么,诸如黄家这样的豪强,还有税吏衙吏这样平时鱼肉乡里作威作福之人的报应从来不是因为苍天有眼,降下惩罚。”
“事实是...你们祖辈开辟,世代耕耘的良田被夺走,或者说,你们一年下来,累的半死不活收成的粮食绝大部分上交,自己只余留那么一点解决温饱都困难的口粮,受到此厄,你们哪怕是天天拜祭老天,天天诅咒那些地主贪官没有任何用处。”
“甚至说,在你们的诅咒声里,他们只会拿着你们供上去的东西活得更好。”
井伯被方岁除这番话给噎到了,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他沉默了半晌,才开口又问道:“那您为什么...”
方岁除打断了井伯:“是想问我要做什么对吧。”
“当然是造反。”
从方岁除嘴里吐出的这句话,语气就像是在决定今天吃什么那般平淡以及自然。
似乎是被方岁除的这股子平静自然态势所感染,原本‘造反’这个对底层农民而言十分畏惧的字眼似乎也没那么刺激了。
“嘛,我原本以为是个体砍翻这个世界便能过成道之劫。”
“如果是这样很简单。”
最简单的造反,现在直接杀上京城,夺了那鸟位。
方岁除再练一些等级,或者边去京城路上,边练级完全可以轻松的做到。
“但想了想果然没有那么容易啊...”
一路从凡人修到如今境界,靠着极好的根骨和惊世的智慧,以及刻苦的修行。当然,方岁除也承认自家的统子也在其中起到了一点的帮助。
总之,一路修到炼窍,半步人仙,方岁除都没遇到过什么瓶颈。
但‘仙’不同,如果说炼窍先天乃是脱去凡胎,那‘仙’则是真正的蜕变。
“我算是推演出人仙境的破境第一要素是什么了。”
“是‘劫’。”
“哪有不渡劫便成仙的。”
不过,在诡道主流的世界之中,方岁除也不指望什么成道天劫。
这‘劫’的必要要素就只能另辟蹊径了。
就像是这场破境试炼,是他的成仙劫,是人劫,是世俗凡间的渡劫。
方岁除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前世看过的道教故事。
‘相传东汉末年,巨鹿人张角入山采药,却遇一老者,碧眼童颜,手执藜杖,唤至洞中,以天书三卷相授。’
‘角得此书,晓夜习读,终得法,能呼风唤雨,是为太平道人。’
成仙有功德圆满一说,宣仙道教义,类似于张道陵,葛玄、这类创天下道门,为教中祖师,最终亦是能够修得圆满,位列仙班。
可以说,张角只要不造反,只是单纯传教发扬其太平道,必然能得一仙位。
但是,张角却是选择了最为艰难的一条路。
换天,以黄天换苍天。
逆天改命,改天下道门为天下道国,搏一大道果。
但最终失败,甚至连显赫一时的太平道统也就此消亡。
“是了,选择通关难度不同,奖励也是截然不同的。”
“既然是我的话,自然是要试试最高的难度。”
心中如此想着,方岁除又继续对着井伯说道。
“历来造反,多半是世家名门出身的得到了天下。”
“毕竟相比起天生占据资源,地道草根农民想要上位,那实在是过于的困难。”
“按理来说,以平民甚至连寒门都不是的身份,现在要造反应该直接强娶一大族高门嫡女,直接改换阵容。”
“但是,相比于天潢贵胄,我偏偏就更喜欢被视为草芥的‘贱民’。”
“或者说,天潢贵胄和杂草一般的贱民又有什么区别呢?”
“不过说是这样说,但这样开局的确是有些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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