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二三四维
第二十章 交际
在镖队旁边升起篝火准备宿营的三人正是方岁除以及李清明巫元朔。
几天前的时候，三人便离开了常阴山下的村子，向着村民指引的最近的县城的方向进发。
这个世界像是村庄这样的分散在荒野中的聚落并不多，去往县城的途中也免不了在野外进行宿营。
这个世界，在野外宿营其实算是相当危险之事，有很大概率碰上危险野兽，或是诡异。
但是有方岁除在，对于一般人来讲的荒野危险之物却是又算不了什么。
收集枯树枝将火堆点燃，巫元朔把自村子里购买的食物，肉干和麦饼烤热，然后给递给方岁除和李清明就算是解决晚饭了。
在巫元朔干净利索的准备晚餐之时，李清明正盯着隔壁的镖队营地在看。
事实上，在抵达这边时，她便发现林中的火光了。不知是旅人或是商队，亦或是某种诡异生成的火光，她本是秉持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打算再找个地方宿营。但是方岁除却是执意要到这边来。
按照他的话来讲便是在野外土地本身就没有归属权，别人能在此扎营，他们为什么不能。
“这伙人你认识？”方岁除向着李清明开口问道。
李清明点了点头：“通享镖局，在吴国南边还算是有名。口碑还是不错的，也行得方正。”
“镖局...所以这是一支镖队？”
方岁除来了兴趣，没有想到这个世界居然也有着镖师的职业。
不过转念一想，有着镖师倒也很正常，毕竟因为充斥着诡异的缘故，这个世界的交通运输其实是有些受限的。镖师类似于运输队，在这个世界本就十分的有市场。
“镖队的镖头往往都有着些应付诡的手段，并且，每家镖局的手段都不大一样...你看出什么了吗？”
由于方岁除一直将精怪鬼神一类称之为诡，李清明便也是这般的进行称呼了。
李清明现在已经了解了方岁除的一些手段，比如，方岁除对于诡很是敏感。往往能够提前发现诡的痕迹，这也是她们在野外跋涉了这么多天都正正常常什么诡异怪事都没有遇到的原因。
“那杆旗倒是有那么一点意思，是件诡物。但与其气机相同的那汉子却是个普通人...或许这就是所谓在外走镖的镖师的手段？”
“还有的话，便是那辆马车了...那马车里好像有着什么东西。”
方岁除向着镖队营地中间的马车投去了目光。
片刻后，他又收回了目光。
“先别管那么多，今天的练习还没有做，赶紧把晚饭吃了，然后进行修炼。”
几天过去了，方岁除教李清明和巫元朔的那套呼吸吐纳之术已经见效，两女都感应到了气感。
修炼这种东西总是有着天赋区别的，巫元朔比之李清明感气还要更早一些，证明巫元朔在修炼一道的天赋至少要比李清明高。
不过，因为方岁除暂时只接触到了两女，样本不足，也不清楚这个世界的普通人修炼的平均资质到底怎样。
“等下我帮你再运转一次小周天，感应行气路线，接下来，你就可以独自修炼，想办法冲击奇经八脉，完成筑基了。”
内息吐纳之术只是方岁除随便开发出来的，有点是，只要人体器官机能完整，谁的可以联系。
但到底人的个体差别很大，十二经奇经八脉的庞大经脉体系也能分化出不同的引气流程。
于是，方岁除又进一步的帮两女把那内息吐纳之术进行开发，旨在帮助两女找到更适合她们的不同的行气路线。
这也就是所谓的通脉境的定制功法。
因为巫元朔感气更早，因此，方岁除早就帮助她完成了功法，接下来她只要按部就班的练就行了。
至于李清明，方岁除还在以自身之气引导她的小周天，摸索她身体状况的过程。
“好。”李清明乖乖的应下。
筑基是长养圣胎之始，虽然称不上在这个阶段便能使人脱胎换骨，但能够撬开人体这一宝筏的一角，也能够立刻感知身体与原先的与众不同。
李清明就感受到了，因此也对此十分的上心。
就在两人交流，巫元朔静静在听之际。
通享镖局的那只镖队却是有着一些动作。
那明显是镖头的大汉离开了他们营地的那团篝火，向着他们这里走来。
———
朱常步履稳健，仿若立地生根，明显也是个练家子，好手。
他的手中端着一个精致的多层漆器食盒，另一只手拿着一个皮囊水壶。
刚正的脸上带着笑意，看上去十分直爽。
他原本是不打算与这边三人进行交际的，安稳无事到天亮便立刻离开。
但是不知为何，这边三位的到来却是让马车上的那位夫人注意到了，并且还吩咐他将东西送来。
“阁下，我家雇主说相遇便是缘分。你们这边又有年少女眷，送些吃食过来，希望不要嫌弃。”
走近了三人，说话时，朱常也在乘机观察着三人。
两位女子倒没什么好说的，容貌上乘但却是没有那种特殊感。
朱常最关注的还是身着道袍的青年。
虽然第一眼便感觉到其气度不凡，但是近了来看，这种不凡感才更甚。面如玉冠，神朗气清。即便是只有火光的光照已然能够感受到其肌肤的无暇。
朱常怀疑这亦是一位修行人，但却又感受不到此人身上同其他修行高人那般的‘非人感’。
其身后还背着一个十分粗狂，似是随手制作的修长木匣，也不知道里边究竟装的是何物。
短短几句话的功夫，朱常便将诸多细节尽收了眼底。
“替我谢过你家雇主了。”
方岁除也没有客气，他嗅到了漆盒之中食物的香味，以及水囊之中美酒的气味。没有什么诡异的气机，也没有什么其他问题。
白送的东西白要白不要。
第二十一章 群兽
在送完吃食之后，朱镖头便重新回到了营地。
他来到了马车边上复命：“夫人，那些吃食已经给那位道长送过去了。”
“嗯。”马车中传出声音，然后便没了下文。
见此，朱镖头却是忍不住问道：“夫人，您是不是看出了些什么？”
朱镖头想的是车上之人看出了什么，不然，这一路上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女子又怎会突然向着名不见经传的三人突然示好呢？
他也想得到些提示，方便接下来的行事应对。
但他问出这般问题之后，车里传出的回答却是让他有些呆愣。
“我不知道....”
“朱镖头似乎误会了什么，我也不过是个弱女子，说到见识，天南地北走镖的你才是最为擅长的。”
“只不过是...有着一种感觉罢了。这样做更加稳妥。”
“同样的，也不要去招惹那三位。”
这种事情自然不用这位夫人说，朱镖头因为拿不准那三人，自然不会去招惹。
说回方岁除那边。
方岁除已经打开了那精美的多层漆器食盒。
里边是仍然保有温度的精米饭，以及一些菜肴。菜肴由鲜肉和蔬菜制作，城里是吃得到的，但在这野外就尤为的稀罕了。
“这漆盒也不便宜，看来雇佣那支镖队的人很是豪富。”李清明的注意点则是在盒子之上。
正此功夫，方岁除已经手捻起食盒之中的一块肉块放入嘴中。
他两眼放光：“不错，味道极好。”
自常阴山下来后，方岁除便没吃过什么好东西过了。即便是在山下的村子受到了招待，但这个时代缺乏各种的调料，味道也着实一般。这份食物倒是可以称的上美味珍馐。
“食物没有什么问题，你们俩吃吧。”
方岁除将食盒推给巫元朔和李清明，两人正在百日筑基，是该多补补。
酒的话方岁除就自己享用，水囊中酒方岁除原本以为是某种烈酒，但饮下去后却是格外的清甜。
不过，方岁除现在想醉有点难，这美酒也只能当作一种饮料。
“岁除哥哥...”
巫元朔将食盒递了回来，食盒有着三层，两女分别吃了一层，却还剩下一层。
“你和清明吃吧。”方岁除摸了摸巫元朔的脑袋：
“我还要留点肚子呢。”
“留点肚子？”巫元朔有些不解。
方岁除只是呵呵一笑，却并未解释。其中缘由只有他知道。
为什么要执意带着两人在这边宿营，自是因为方岁除又得到了系统的提示，此地会有一桩机缘出现。
月已爬上中天，方岁除已经用自己的气帮李清明完成了最后一次的引气，告诉了她最为合适的气脉循环小周天的路线。
这林中的缓坡再次恢复了寂静。
但这静谧却也没有持续多久，随着夜色渐生，林中突然出现声音。
那是四肢行走的野兽奔跑的声音，亦是有翅膀扇动，或者拨动林中树枝的声音。
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借着营火的火光，能看到缓坡周围丛林影影绰绰的模样。
训练有素的镖师队伍第一时间作出了反应，睡下的镖师被叫醒，醒来的镖师则是死死的盯着营地之外的黑暗，那里是一双双飘荡的鬼火。镖师们手中的各种武器早已经拿出，亮出锋刃，直指黑暗。
借着营火，众人看清了那些鬼火的真实面貌。那其实是一只只野兽的眼睛。
有着野猪，有着鹿，有着山猫，有着狼，甚至还有着猛虎。
不仅是有着地上跑的，甚至还有着天上飞的，诸多鸟雀，乃至是猿猴，都攀爬在树上，居高临下的望着缓坡营地。
这片山林之中的野兽似乎在此刻齐齐出巢，汇聚于此地。
这般浩大的声势场面让众多镖师忍不住心惊胆战，手中冒出冷汗。
而且还不止如此，若是普通的兽潮也就罢了，偏偏这群汇聚的野兽还有着说不出的诡异。
“啊....”
巫元朔发出了惊呼。
方岁除这边与镖师营地紧邻，自然也是在山中群兽包围的范畴内。
巫元朔的惊呼，源于她就着火光看到的。
她看到了一只鹿，一只野猪，一只狼。
鹿的那对枝丫一般的鹿角已经消失，只在头颅顶部留下两个黝黑的洞口。皮毛消失了一半，皮下的血肉肌腱组织呈现风干的深红色。
野猪的獠牙消失，甚至眼珠都消失了，只留下了空旷的眼眶。
至于那匹狼，则是身体后半段的骨头都仿佛被抽去一般，身体耷拉在地上，被前足拖拽着。
也不止是巫元朔所看到的这三只，事实上，在黑暗中汇聚与此野兽出现肢体的严重残缺状况的比比皆是。或者说，在此汇聚的野兽就没有一只是完整的，总会丢失掉某种器官。
不乏有野兽丢掉了捕食的器官，或者用以自卫的身体部分。这些部分本该是山中野兽最为赖以生存的器官。
受损往往就代表着无法再进行捕食，或者无法再应对肉食性的天敌。
在物竞天择的自然界，像这种情况，野兽不说被天敌杀死，也迟早会被饿死。
但偏偏就是，这些野兽都存活了下来，汇聚于此。
如此怪异的状况，想都不要想，这是他们遇诡了。
另一边，镖师营地之中，原本坐在通享镖局的镖旗旁的朱镖头此时也观察到了异常的状况。
他站起身来，满脸严肃的一手抓住身边的大旗。就在他抓住身边大旗后，他的身子轻颤了起来，随后整张脸扭曲起来，作出怒目圆睁之像，大吼一声：“呔！”
巨大的吼声冲破了黑夜，宛如猛虎啸林，回荡不绝。
就近之人只觉得炸雷在耳边响起，让耳蜗蜂鸣，一时失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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