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可乐肠粉
弗兰肯斯坦歪了歪头，没有再说什么。
与此同时，一辆车停到了圆藏山的山脚下，月光从车窗打入，影子洒在座椅上。
南丁格尔摇下车窗，思索着望向山顶，两个白发的少女一左一右倒在她的车后座上，睡得很不安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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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8.到底是谁？（二合一）
今夜仿佛只是个平常的夜晚，空中被稀疏的星光覆盖，除了气温稍微冷一些以外，和往日别无二致。
月亮被阴云遮挡，如同增加了一分肃杀的气息。
卫宫切嗣最后选择老实的带着所有人来到了圆藏山下，黑色的轿车停到山下的台阶前。
夜色已经不早了，尤其是柳洞寺昨天就被焚毁，山上的只剩下一片灰烬废墟，更是没有人会在半夜来拜谒。
来的路上有警方拉起的警戒条和路障，但直到山脚下，反而没有了公共机关的人手，他们都被魔术暂时驱逐了。
坐在车里，魔术师们也能感觉到一股自由流转的魔力从地下传来，不过切嗣并不记得自己有在这里布置过什么驱散结界。
是圣堂教会干的吗？还是大圣杯自带的隐藏自己的能力？
远坂时臣越来越觉得情况不正常，这次圣杯战争从开始到现在都有一股不协调感。
轿车当然不能上山，几人从车上慢慢的走了下来，阴凉的空气拍打在皮肤上，似乎携带着一股花香。
“很不对劲，我们相当于直接进入了敌方的地盘。”远坂时臣回过头，对几人严肃的说道，“最好一起……”
“啊啊啊啊啊！！！”莫德雷德已经举起了重剑，咆哮着向山顶奔跑而去。
金属板甲摩擦发出铿锵的噪音，就像是一架行驶的火车一般，只留下一片灰尘。
“……”看着队伍中最强——至少时臣觉得最强的英灵脱离队伍，他张着嘴巴回头。
“别担心，我们还能陪着你。”见时臣呆愣的样子，莱妮丝微笑着说道。
切嗣则扛起了一袋背包，斜眼看向几人：“抱歉，我的战斗风格不适合露面。”
说着，他竟然直接走进了森林里。
“你……”时臣再度抬起手，一时无语凝噎。
这支所谓为了强敌而凝聚起来的队伍，才刚到目的地前，就如同被推倒的沙塔般洒了一地。
“至少我们一定要打倒最上面的敌人。”莱妮丝让水银女仆拍了拍时臣的肩膀，就当是安慰了，随后，她也先一步向台阶上走了过去，原本在最后看戏的玉藻前马上跟了上去。
“……”时臣愣住了，他看着少女们郊游般上山的背影，忽然心生退意。
跟着这样的队伍，怎么可能打赢正面毁灭间桐家的两个超规格英灵？
来这里真的有意义吗？还是应该直接离开？
时臣抚摸着自己的手背，那上面还刻着两道血痕。
如果吉尔伽美什能参与到这次战争的话，那自己自然可以高枕无忧了，可那家伙性格桀骜不驯不说，还非常的自我。
尤其是那天间桐宅的一战过后，他的性格更加捉摸不透，以至于现在时臣都搞不懂到底要怎样他才愿意出手了。
但这不代表完全没有办法，如果用令咒下令的话，就算吉尔伽美什再怎么发癫，也不得不按时臣的意志行事。
可如果真这么做了的话，时臣和从者的关系可就彻底破裂了。
更何况，为了抵达根源，他必须保证自己有至少两枚令咒，只有这样才能保咠证英灵可以按自己命令自裁，完成这一仪式最重要的一步。
到底该怎么办？
时臣回头看向轿车，以及数米外灯火通明的城市。
现在的话，暂时撤退，回到自己的地下室中躲起来还来得及，一切就按原计划进行，就当自己没做过拉同盟这种小插曲。
就算吉尔伽美什再怎么叛逆，既然接受了圣杯的召唤，总不至于会认输吧？
但他下定决心组建同盟，乃至于为此本人出马是为了什么？
时臣做了个深呼吸，两个选择摆在了面前。
一个是理论上已经过继出去，与自己了断绝关系的女儿。
而另一个，则是千百年来无数魔术师梦寐以求，更是远坂家世代的夙愿，圣杯。
这似乎并不算等价的选择题，只要时臣下定决心，像个真正的魔术师一般做出该做的抉择。
时臣从鼻子里缓缓的吐出气，只是在他迈动脚步前，耳边忽然传过昆虫的振翅声。
他抬起头，看到蝴蝶从眼前飞过。
。
柳洞寺的废墟中，满地的灰尘残骸被清出一块地，阿尔托莉雅躺在空地中，咳嗽着喘息。
幽蓝的火焰如同绳索般捆绑着她的身体，让她像木棍一般，阿尔托莉雅没有被灼烧的痛感，却感觉得到自己体内的魔力在被燃烧着。
就在刚刚，她还是对伽摩出手了，却仅仅几回合便被按在了地上。
不知为何，archer选择了站在敌人那边不肯帮忙，对坑人队友的不满让本就憋了一肚子火的阿尔托莉雅从喉咙底发出愤怒的低吼。
吉尔伽美什一直坐在假山上，都等得昏昏欲睡了，他忽然抬起头，睁开猩红的眼睛。
“他们来了，你的关子也卖够了吧？”吉尔伽美什看向伽摩，“也可以告诉本王这次圣杯大战的目的是什么了吧？”
“目的吗？”伽摩抬起头，看向从乌云中探头的月球，“只是想让简单的事复杂起来吧。”
“事到如今，你们还要瞒着本王吗？”吉尔伽美什忽然认真的说道。
“……你已经知道所有可以知道的了。”
“本王可以感受到这个世界的不对劲。”吉尔伽美什忽然说道，“不是因为所谓的圣杯大战。”
“你在说什么？”伽摩转过头，奇怪的看向他。
话题似乎忽然间就变了。
“按照这个时代已有的事物做比喻，如果说世界的发展是穿过树林的轨道，而时间的流逝是火车疾驰的话，那本来火车里应该坐满了人去保证火车的正常行驶，以免撞上障碍，车毁人亡的。”吉尔伽美什说道，“但本王却感觉得到时间线的风雨飘渺，那些围在最外层的保护都消失了一般。”
“这是能感觉出来的吗？”
“本来不能，直到那个ruler把泥板交到了本王的手里。”吉尔伽美什说道。“相比于泥板记忆中的特异点，这个世界却好像更加脆弱……除了你们。”
说着，他看向伽摩。
“每当你们出来搞些什么事的时候，这个脆弱的世界就仿佛又稳固了一些。”
他说出了似乎非常夸张，可却让人难以理解的话。
但布理却起了兴趣，毕竟他为了系统任务干的这些事，确实和时间线关系匪浅。
“本王不清楚你们在搞什么，不过应该是好事。”吉尔伽美什说道，“这个时代阴郁，自私，大量对社会无用的人像是杂菌般生长，但本王敬重负重前行的人。”
“你昨天晚上可不是这么说的。”阿尔托莉雅也是负重前行的人，但金闪闪昨天可是对她充满嘲弄。
“去做些事，靠自己的力量反抗时代的浪潮，与只想靠奇迹力量逃避有本质的区别。”吉尔伽美什哼笑着说道。
阿尔托莉雅可就躺在一边，迷茫的听着她们谜语般的交流。
到底是相处这么久的刷级工具人，伽摩还是不忍心在这里踩呆毛的面子，更何况就型月骑士王在不列颠面对的危机，你让帝皇来都救不了。
“要是老年的你来，肯定不会说出这种话。”伽摩说道。
“过去的本王太过和善，让你忽略了一个事实。”吉尔伽美什眯起眼睛，“不管什么年龄，处于什么样的状态，本王一直都是本王。”
阿尔托莉雅趴在地上，紧紧皱着眉头，缺少太多信息，她根本听不懂这两人在说什么。
但至少能听明白一点，她们似乎很久以前，甚至有可能在生前就认识了。
同样充满神性，同样超规格，还互相熟识。
这些人……到底是谁？
“哒……”
脚步声很轻，但对英灵来说有些太响亮了，院子里畅谈的几人停住了对话，同时回过头看向门口。
柳洞寺的大门早已被焚毁，倒塌的门柱掩埋了了下山的道路，现在还能看出门的位置实属不易。
人影悄悄躲到了堆成一片的废墟后，小心翼翼的探出头。
虽然很远，但从者超人的视觉还是能看清那张脸的，结果让人意外，居然是远坂时臣。
因为要秘密布置法阵的缘故，伽摩和梅莉事先在周围布置好了反使魔的魔术，以免被眼睛偷窥。
时臣没法用使魔探路很正常，但谁也想不到他居然选择直接肉身走上来。
此时，看着一院子的英灵盯着自己，时臣也脊背发凉。
那些英灵呢？她们不该早就上来了吗？
就是因为时臣以为屋顶应该在忙于战斗，应该无暇搭理自己，时臣才敢亲自上来的。
结果才探出头，就与至少三双眼睛对视。
只是，惊恐后，却是无尽的不解。
金色的英灵坐在假山上，与敌人相隔不足五米，看上去氛围却是无比的和谐。
“archer？你怎么在这？”被背叛的感觉压过了恐惧，时臣抬起头质问道。
“来见证圣杯战争的结束。”时臣语气很恶劣，吉尔伽美什却不同寻常的耐心。
“……”时臣还没说什么，眼前忽然亮起白昼般的光辉。
少女漂浮到面前，她浑身燃烧着火焰，就像是神话中的精灵，伽摩悬浮着，像是探视般低头。
“晚上好啊？这位……叔叔？”
“……！”时臣像是触电般向后跳了一步。
靠得如此之近，哪怕再怎么欺骗自己，也无法忽略掉眼前的少女与小樱的相似性了。
“你是谁？”时臣失声道，他的瞳孔在地震。
“老虫子可是一眼就猜出来了。”伽摩慢慢拉开距离，“我是黑方的从者，assassin。”
浓郁的灵基反应当然能感受到，但时臣要的不是这个。
“你到底是谁？你和……你……”话说到一半，却又不知该怎么问下去了，他几乎都忘了怎么措辞。
最后，他换了个委婉的问法：“你真的是来自古代的英雄吗？”
“对跳出世界之外的英灵殿来说，时间的流向毫无意义。”伽摩浮在空中，说着正确的废话。
伽摩故意说谜语，就是想引导时臣往他心中最糟的那个方向想，她很想看这家伙会做什么反应。
时臣瞪大了眼睛，他看向那张比记忆中成熟得多的脸，如同遭遇霹雳重击。
真的是樱吗？她怎么可能变成这样？
浑身燃烧着大火不说，四肢也如同消失了一般，透明间透露着星光。
还有那浑身上下如同要拉全人类堕落的邪恶气息，简直将不正常写在了脸上。
而且最重要的是，虽然这个樱态度上确实好像确实认识自己，可感觉上却只有知道姓名的陌生人的程度。
千般疑问让时臣鼓足了勇气：“你是樱吗？”
“很遗憾？”伽摩只是笑了笑。
什么叫很遗憾？到底是还是不是？！
时臣心底起了火，但还是硬生生的压了下去。
不管她到底是谁，做为被圣杯召唤出的英灵，都不是自己的女儿。
现在最重要的，是还活在世上的人。
“我看到过……你参与了袭击间桐家了，对吧？间桐家的人……”他本想像之前一样将自己的真实目的藏起来，可看着伽摩熟悉的脸，却又噎住了。
犹豫再三后，他坦诚的问了出来，像是在哀求：“小樱呢？她在你们手里吧？”
“每个被圣杯召唤出来的英灵都有自己的目标，像是亲手弥补遗憾。”伽摩却又说起了谜语，“有些历史不存在，也就不会有遗憾了。”
这句话没有正面回答任何问题，可就像是霹雳般不断抽打时臣破碎的心，将他的猜测带入了最糟糕。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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