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明月本无尘
灰蛇低下头，一副狗腿模样。
一只红色机械眼，却死死盯着江辰，闪烁着难以言喻的痛苦。
这个男人……就是他！居然从往世乐土把蛇主拉出来了？尽管那是自己的创造者，身份上是世界蛇的尊主之一，但……作为造物的灰蛇相当了解哪一位无限之蛇的恐怖之处。
所以，眼前这个男人究竟明不明白，都犯下了什么天理不容的罪业？
心里恨得要死，将对方打上了和可可利亚同等恶毒的标签。
面上却对江辰毕恭毕敬，并在得到抓捕可可利亚命令后半小时，倾尽全力。
“按照您的吩咐，我将可可利亚控制了起来，她现在仍由您处置。”
“行，我知道了，你先去准备启动海渊之眼吧，我等下要去量子之海。”
江辰不以为意的挥手。
“海渊之眼？”
灰蛇浑身一震，惊喜来的太突然:“您是要救回尊主吗？太好了，以您的能力，肯定能将尊主带回来，到时候圣痕计划……”
“你这孩子说什么梦话呢，谁要去救凯文了？我是去捞美少女的，凯文的话，你让他烂在量子之海不好吗？”
江辰满脸诧异。
确实，他喜欢并尊重十三英桀。
对凯文这一角色的喜爱程度，仅在爱莉希雅之下。
但喜爱归喜爱，要让他放出凯文就有点为难人了。
就像他不准备和奥托打交道一样。
在实现夙愿前，奥托不值得信任。
在通关崩坏前，凯文同样无法控制。
若将其放出来，凯文怕是会立即开启圣痕计划，他就不得不立即直面终焉之茧了。他是有多想不开，才会去捞魔怔人姿态的凯文啊？
“这样吧，你去准备一下。这次使用完海渊之眼，这座设施就要彻底关闭了。为了防止凯文爬出来，你可一定要看好数据啊。”
“啊？”
“怎么，非要梅比乌斯亲口和你说？”
“可是凯文尊主他……”
“这样啊。”
江辰掏出电话:“梅比乌斯，拜托你……”
“凯文尊主他必不可能逃出量子之海！”
灰蛇扭头开始动员。
蛇蛇的威名就是好用。
打发走灰蛇，江辰终于闲下来，将注意力转移到在地上疯狂扭动的金毛身上。
“哟～这不可可利亚嘛，说起来，现在是我们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见面呢。两年不见，怎么这么拉了？”
江辰的笑容包含恶意。
第171章布洛妮娅扎伊切克。
江辰脸上浮现出不加掩饰的恶意与讽刺。
可他内心，连他自己都诧异，竟没有多少报复的快意。许是还没有真正开始折磨可可利亚，又或许，对方落到如今狼狈的下场，只能说配得上那些疯狂的罪业。
“不想为你曾经干过的事，说些什么吗，可可利亚？”
需要对方说什么呢？
上一次的交汇，是在长空市，那时候的他无力反抗。只能被迫成为可可利亚达成目的的一颗齿轮，最后无奈之下逃离了崩坏世界。
而如今再见，江辰已经不需要自己动手，随意吩咐一句，就有其他人代劳，将仇敌送到了自己面前。
不管怎么想，此时此刻，江辰心中产生的就只有讽刺这一种感情。
“成王败寇罢了，你想听什么，恭维，还是求饶？”
可可利亚自嘲的笑了笑。
曾经的自己从不会低头俯视的蝼蚁，仅仅两年，从地狱里爬出来，爬到她无法企及的高度。现在，自己沦为阶下囚，成了对方不低头就发现不了的蝼蚁。和两年前将这个少年绑到千羽学院的天台，当做祭品杀死的一幕，何其相似。
但……
“要杀要剐都随你，现在的你，也不过是和两年前的我一样，做了同样的事情。别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你不比我清高到哪去。”
可可利亚不会承认自己的罪行。
不，她甚至从未觉得自己曾经做过的那些事情，能够被称之为罪。
“小鬼，告诉你吧，早在西伯利亚的时候，我就被人教会了一个道理。想要得到，首先就必须学会放弃。只要能达成想要的结果，那么中途的所有牺牲，都不过是必须的代价而已。所以我不后悔，不可能后悔！”
“后悔？你要说的，就这些？”
“怎么，感到失望了吧？”
可可利亚突然滋生了一股奇怪的心理。
既然自己败局已定，为何不拉着眼前这个莫名其妙的家伙一起下水呢？
期待着，期待着这家伙露出气急败坏的表情。
期待着，期待着这家伙有朝一日和自己一样。
期待着他变成自己的模样！
所以，可可利亚诅咒:“若说后悔，唯一让我后悔的事情，就是那时错过了杀死你的机会。如果再来一次，我一定会做得更好，确确实实的杀死你。你就保持现在这高高在上的样子吧，迟早有一天，你会和我一样，一定会和我一样，遭到同伴背叛。我的今天，就是你的将来！”
“你这女人可真是，无聊啊。”
俯视着地上疯狂的女人，江辰忽然厌倦了。
怎么形容呢，大概是……失望吧。
有种期待已久，做了不少努力，结果将梦寐以求的东西弄到手，发现，就这？
“说了一堆，你只说对了一句。成王败寇罢了。”
江辰摇了摇头:“你怎么想与我无关，高尚与否……更是可笑。这不是审判，我也不是法官。今天是单纯的报复啊，可可利亚。”
“……”
倏地，可可利亚失声了。
因为她发现，不管是诅咒，还是拿过去的事情刺激，都没办法激怒江辰。自己，在对方心中没有任何地位，甚至连仇人都算不上？
“你应该有话和她说吧？这边交给你了，完事了把她交给灰蛇关押。”
江辰吩咐一句，头也不回的离开。
留在原地的布洛妮娅神情复杂。
可可利亚抬眼看向自己的女儿:“布洛妮娅，你……还好吗？”
女孩用冷淡的表情应对。
自从在世界蛇基地，从灰蛇口中得知，自己叛逃后依旧受可可利亚操纵，乃至入侵逆熵分部，都是出于可可利亚想要刺探雷电龙马的研究，以及在逆熵的权限。那一刻起，布洛妮娅便对这个女人彻底绝望。
并不是出于背叛的愤怒，也不是被利用的伤感，纯粹是发现了，这女人嘴里说的何等煽情的话语，都是谎言……确切地说，是连对方自身都欺骗的谎言。可可利亚用伤害身边的人达成目的，然后为此痛苦，下次继续伤害。
这样的感情，毫无意义。
母女凝视着彼此，陷入长久的沉默。
自始至终，布洛妮娅脸上都是冷淡的表情，目光复杂的注视着，直至结束。
将对方关押，听到了最后一句话，似乎是……
“布洛妮娅，你在那个人身边……应该不用再担心安全问题，你要照顾好自己。我……对不起你。”
布洛妮娅身躯一顿，随后步伐坚定的迈向前方。
又是这样，说着令人动容的话，情感之深切谁听了都能体会到。
可女孩知道，自己的养母永远不会改。
等女孩再次回到江辰身边时，海渊之眼已经开始了运作。
注视着前面散发浓郁崩坏能气息的旋涡，布洛妮娅一阵失神。
很快，就要救回希儿了。
让她情不自禁回忆起了希儿离开的哪天。
曾经像家一样温暖的地方已渐行渐远，也可能是从被养母背叛的哪天开始，曾经拥有的一切宛如砂砾一般，抓的越紧，便越是迅速的从指缝间流走，一点点化作虚无。她以为时间会冲淡伤痕，可到头来，那种难以名状的痛苦却再次掐住了她的咽喉。
仿佛有一道道冰冷的锁链束缚自己，要将她拖入深渊。
“布洛妮娅？”
“呜～”
女孩回神，疑惑的抬头看向江辰。
“怎么了，一副很郁闷的模样？是刚才和她道别的时候，听到了让你不开心的话了吗？”
江辰挑挑眉。
“没有，布洛妮娅一切正常。”
灰发的女孩摇了摇头，似乎在迟疑什么。
过了半响儿，她的语调中带上了些许诚恳:“布洛妮娅知道，布洛妮娅做过很多错事。没资格辩驳，布洛妮娅可以忏悔，可以赎罪，可以为你做任何事情，所以拜托你，求求你，江辰，帮布俍洛妮娅救回希儿，布洛妮娅愿意付出一切。”
可可利亚的那些诅咒，没有影响到江辰，却真切的影响到了她。
自己助纣为虐，和可可利亚没有任何区别。即便像可可利亚说的那样，终有一天会落得对方那样的下场，她也可以心甘情愿的接受报应。
然而，她唯一的愿望……不希望自己和可可利亚犯下的罪业，牵扯到希儿。
那个女孩，是无辜的。
宛如祷告一般，女孩向江辰忏悔自己的罪，并祈求那唯一的宁静。
“说什么傻话，不是从一开始就约定好了么。如果因曾经的事情感到不安，那以后就好好为我打工。身为你的老板，你的罪，全部算我头上。”
江辰毫不客气的给了一记爆栗。
“感谢你，布洛妮娅的……”
女孩有些发愣，似乎第一次认识这个初见便威胁自己的恶劣家伙。
谢谢你，我的主。
第172章希儿:姐姐被人渣嚯嚯了？
等到量子之海的锚点趋于稳定，海渊之眼正式启动。
江辰没有带上布洛妮娅。
一来，是女孩的各方面（崩坏能）体质实则不算优秀，对比芽衣和琪亚娜那种级别，更是没眼看。
二来，实在不放心灰蛇，要是这玩意脑子一抽，给凯文放出来了，那乐子可大了。
“监督好灰蛇，一旦发现那家伙做出奇怪的举动，就联系梅比乌斯，她知道该怎么做。不用担心我，就算海渊之眼关闭了，我也有方法回来。”
留下这样的话，江辰跃入‘海’中。
“轰——”
来不及探查量子之海的环境，江辰进入的瞬间，便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波动。
隐蔽气息，花了一点儿时间去探查。
他面色变得古怪起来。
“很好，不亏是你啊，谈崩大师。”
一进来就看见凯文殴打老杨的画面……或许用瓦尔特单方面攻击凯文，却被巨蛇形态的凯文一尾巴扫飞来形容战斗过程，才更加贴切。
总之，和在往世乐土，凯文见到江辰疯狂殴打千劫时，有异曲同工之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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