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明月本无尘
“所以你才是圣女啊。”
江辰微微一叹。
“不是，我这种人，不是什么圣女。”
被称赞，白贞反而平静下来:“我只是一个很普通的村姑，偶然得到主的启示。”
顿了顿，她问道:“江辰，你的意思是，如今在奥尔良被称为魔女的人，并不是贞德对吗？”
“不，我说过了……”
“我明白的，她是贞德，却不是我。我没有复仇的理由，但如果她拥有我的记忆，她认为自己是贞德，所以才会向法兰西复仇，所以这份仇恨只是浮于表面。”
江辰略感意外，而白贞的猜测还在继续。
“你之前说过，吉尔在她身边。所以，造成这一切的元凶，其实是吉尔对吗？”
吉尔德雷，法兰西贵族。英法百年战争期间，与贞德一同夺回了奥尔良，被人们奉为英雄。清廉勇敢，被赋予了军人最高荣誉的元帅称号。
然而白贞很清楚，吉尔性格最深处的偏激。
自己死后，最痛苦的人一定是吉尔。
已经不需要江辰肯定，白贞神情悲伤:“我一直都知道的，从前就在劝导他，可为什么……”
为自己友人的命运而哀叹。
“人各有命，一切都是出于他自己的意志。”
江辰摆了摆手，并不在意吉尔德雷的命运:“话说回来，你差不多理解了原由。那么现在呢，要如何行动？”
“啊，我被召唤出来，一定是为了阻止吉尔继续犯下罪孽。他已经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作为战友，我应该阻止他，讨伐他。”
白贞眼神澄澈。
“就凭你现在全能力降低，没有御主，连维持存在的魔力都需要谨慎使用的样子？”
白贞呼吸一滞，这话太扎心了。
“那个……抱歉，虽然很突然，但我能够请你暂时成为我的御主吗？”
“明明你刚才还用看犯罪者的眼神注视我。”
“呜，对不起。”
白贞羞愧的面色微红，强撑着对上江辰的视线:“是有点厚颜无耻了，我为自己的行为道歉。还是请你原谅，成为我的御主。”
调戏的差不多了。
故作矜持的咳嗽一下，江辰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取出一张契约。
“江辰先生，你这……”
芽衣眼角猛地跳了两下。
江辰对女孩眨了眨眼，仿佛说:知道历史上贞德是怎么被送上火刑架的吗？
然后，他当着两个女孩的面，大大方方的拿出笔，在契约上增添了几条。
【从今天开始，我将成为江辰大人最忠诚的牛马，至死方休。我将自愿加班，不奢求假期，不摸鱼，不喊累，专心工作。日日如此，夜夜皆然。】
芽衣绷不住了，这人也太狗了吧？
女孩仿佛看见了，白贞加班到神志不清的未来。
众所周知，面前这位傻呆呆的法兰西村姑是不识字的。
当年……哦不，应该说前不久，不列颠出于政治目的非法组建了审判贞德的法庭。就连法官都害怕贞德主动上诉罗马教廷，但没文化的村姑至死都不知道还有这项正当权益。然后傻愣愣的签下了，被替换过的认罪书。
否则，不列颠还真不敢把这位救国圣女直接送上火刑架。
此刻历史将重演。
芽衣心软，见不得白贞受骗上当，她默默移开了视线。
“江辰，这是什么？”
白贞一脸好奇。
“哦，这个啊。因为我不是正规魔术师，知道的契约方式只有这个。大概内容，是在契约存续期间你要听从我的命令行动，不可以互相伤害之类的。放心吧，我也和芽衣签订过类似的契约，质量有保证哦。”
江辰爽朗一笑。
质量绝对过硬，签了名这辈子就交代了。
“这样啊。”
白贞手一抖。
毕竟是被骗过的人，对纸面契约有点儿心理阴影。
“不信任我吗，贞德？我保证，圣女小姐，我没有说谎。”
江辰神色真挚，指了指契约右下角:“来，这个地方签名，按手印。”
“嗯，我当然是相信江辰的。”
白贞僵硬了一下，看也不看（毕竟看不懂），迅速签下了自己的大名。
第136章一只黑贞失去了梦想。
翌日。
江辰和芽衣对流程已经很熟悉了。
通俗来讲就是:魔女操纵的龙群来了！法兰西士兵溃逃。贞德现身救援，在圣旗的号召下反攻。士兵惊恐，是魔女！贞德狼狈离开。
“就，我不理解。”
芽衣一言难尽。
对付双足飞龙和龙牙兵组成的敌军，贞德只是冲锋陷阵，混乱状态没几条命令能有效执行，偏偏贞德一来俥法兰西大军气势如虹。给人一种，就算没有贞德他们其实也能打赢的错觉。
不是，你们能打，倒是一开始就反击啊，为什么看见敌人的第一反应是逃跑？
“挺正常，有一句话不是这样说的吗。只有女人和矮子才能拯救法兰西。”
江辰本着一副看戏的态度，对法兰西指指点点。
“法兰西是一个Buff叠满的国家，给世界带来欢乐。比如铁血对法兰西超特攻，只要我们从家里带过来一名铁血舰娘，法兰西就会向我们展露他们的天性。”
芽衣身躯忽然一僵，对江辰疯狂挤眼。
可惜被已经说嗨的江辰给无视掉了，还在津津有味的说:“世界认为法兰西是浪漫的国度，实则不然，它还是一个实用主义至上的国家。他们喜爱将国旗三分，皇室复辟用左边的蓝旗，革命爆发举右边的红旗，对外战争沿虚线裁剪中间的白旗。一旗三用，尽显日子人摆烂本色。”
他极不道德的大声嘲笑:“法兰西只是想和平的混日子，能有什么错呢？”
站在他身后听了个全程的白贞，已然涨红了脸。
“才不是那样，白色对法兰西是高贵的颜色！是象征！不是投降啊！”
白贞受不得如此屈辱。
这位新Master太恶劣了。
江辰蓦地一僵，心虚的讪笑，不敢搭话。
“他说的没有错，你为什么要生气？”
略显癫狂的声音响起，黑色铠甲，银发金瞳，手持与白贞相似的战旗。
——贞德Alter。
作为裁决者的白贞，拥有看破从者真名，和在一定范围内感知从者存在的技能。自然早早发现了从者反应，只是没想到来人居然是黑贞这个明面上的关底BOSS。
“Master，请退后。”
白贞默默把江辰护到身后。
“哈～居然有这种事情，还以为同为贞德你应该能理解我，没想到属性转化后，竟是如此愚蠢。你为什么还要维护这个愚蠢的国家？他们背叛你，他们唾弃你，一个需要女人拯救的国家，却杀死了唯一拯救他们的救国圣女，不觉得可笑吗？”
对白贞的敌意，黑贞不以为意，很有兴致的打量三人:“法夫纳和弗拉德消失了，是你们做的吧？”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吗？”
江辰轻笑一声:“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当然是来看看，究竟是怎样的蠢货，居然对这种连主都放弃的国家还存有希望。”
“主，放弃了法兰西？”
白贞深深蹙眉。
“是啊，很正常。我已经听不见主的声音了，这不正是代表，连主都觉得法兰西无可救药，不再抱有希望。所以我要毁灭它，主的哀叹由我来执行。我会将这里，改造成沉默的死者之国。你也是贞德，如果依旧保持你的信仰，就该加入我。”
黑贞伸出了手，希望白贞回应。
她似乎已经隐隐察觉到了什么，极力想要取得白贞的认可。
“何等愚蠢的行为……主绝不会放弃祂的信徒！”
“真可惜。”
黑贞惋惜的摇摇头，语气变得低沉:“那边的御主，你刚才问我会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是吧？我是来嘲笑你们的愚蠢，现在看来你们果然很蠢，那就顺手杀掉你们。提前解决有威胁的敌人，是常识吧？”
“吼——”
上方的天空，响彻无数咆哮。
密密麻麻的双足飞龙遮天蔽日，黑贞脚下的黑影扭曲，如浪潮般涌出成千上万的龙牙兵。
江辰惊呆了。
黑贞你怎么倒反天罡，区区法兰西村姑学会闪击战了？
不过。
“先解决掉麻烦的家伙，我们这边也是同样的想法。”
江辰对黑贞的理念表达了赞赏。
“芽衣小姐，能够拜托你解决天上的龙群吗？Master的安全交给我来守护。”
白贞挥舞战旗，击碎了袭来的龙牙兵。
芽衣点头，召唤出强化版俱利伽罗，对天空中的双足飞龙进行碾压式的清扫。
而地面上，面对无穷无尽的龙牙兵，白贞游刃有余。从御主哪里传递来的磅礴魔力……应该是魔力吧？总之，身体充盈的感觉让她战力暴增，杂兵再多也不可能伤害到她，横扫龙牙兵不过是时间问题。
然而随着时间流逝，白贞不可避免的偏离了原本的位置，江辰又站在原地不动。
黑贞等待的就是这个时机。
“呵～天真的蠢货，眼睁睁看着你的御主被我杀掉吧！”
黑贞立即开始全速冲刺。
擒贼先擒王的道理她还是懂的，失去御主即便顶级从者也会弱化，到时候她还不是想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
黑贞A了上去。
黑贞被俘虏了。
“……”
黑色村姑一脸见了鬼的表情。
这是御主？没听说过一巴掌把从者呼地上再起不能的御主啊喂！
“你说你，何必呢？”
“咕～杀了我吧。”
黑贞闭眼张嘴，失去了理想。
事态的发展出乎意料，不过这或许是她最好的结局。反正……
她突然回忆起昨日的见闻。
原本在奥尔良城堡中考虑着下一个攻击目标，突然感受到从者的契约断开，立即就想去找吉尔德雷询问情况。等她到的时候，正巧听到了吉尔通过魔术，监听江辰和白贞的对话。
是的，她对法兰西的恨意太过薄弱。只是通过记忆，不爽那些背叛了‘自己’的渣滓们的行为罢了，如同小孩子一样去摧毁看不惯的事物。
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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