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明月本无尘
眼前天旋地转，江辰终究是没撑住，哇的一声吐出来。
“啊，抱歉……不对啦，这种时候你先别吐了，赶紧和我一起去阻止芽衣啊！”琪亚娜拉着江辰，就准备去找芽衣。
嗯，还是准备走楼梯。
强制叫停生理反应，这是人话？
江辰已经不想吐槽了。
这个人，完全没同情心的。
都被折磨吐了，还不放过他。况且这白毛根本就没想过，一个被痛击的弱小友军，和一个半吊子卡斯兰娜，能用什么方法阻止律化的芽衣。
跑去在芽衣面前自噶，然后等芽衣追悔莫及痛哭流涕吗？
哦，芽衣真的会，一边后悔，一边痛哭，一边毁灭世界。
“住手！快停下来啊笨蛋琪亚娜，你这么残忍，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江辰一脸‘我劝你善良’。
如今他的身体真的菠萝菠萝哒，只剩一口气了。又经过琪亚娜刚才那一顿……多少带点个人情绪的摧残，他站都站不稳。这会儿要硬被拉过去，不出意外的话半路上他就得安详。
琪亚娜没听。
无奈，江辰只能痛击弱点了。
“芽衣的初吻对象不是你琪亚娜，ko no 江辰da！”
“噗——”
直接一跟头栽了下去，琪亚娜再起不能。
“呵~都说了让你善良。”江辰不屑冷笑。
当然，他也料到了接下来肯定会迎接琪亚娜的报复，所以他选择主动出击。伸手到琪亚娜面前，给了一个全力脑瓜崩。不求造成伤害，稍微转移下注意力就成。
“都这时候了，你干什么啊？”
“我才应该问吧！都说了让你冷静点，仔细回想一下，难道你不相信芽衣吗？”
“我当然相信芽衣！”
“那就继续信任她，她刚才没有伤害我们，不是吗？不是所有律者都是人类的敌人，至少芽衣不是。”
“……”闻言，琪亚娜总算冷静，沉默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女孩才点点头，认同了这个说法。但依旧不安，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那我们该怎么办，总不能干等着吧？就算帮不了芽衣，至少还有一个幕后黑手，就是你晕过去的时候，有个女人……”
“好了好了，我知道，那是逆熵执行者之一可可利亚。总之，那也不是我们能对付的敌人，不然你想徒手拆高达吗？”江辰摆了摆手。
现阶段的琪亚娜，手里既没有像样的武器，也没接受过专业的训练。
即使流淌着卡斯兰娜的血脉，天赋拉满，拥有最高级别的崩坏能适应性与抗性，加上一身怪力。也终究不过一具血肉之躯，能破坏一台泰坦机甲，那一群呢？
更何况，可可利亚身边的战力也不弱，还有个俄罗斯女高管护卫。
……一想到俄罗斯女高管，江辰就感到后脑勺传来幻痛。
万万没想到，和布洛尼亚的初见面竟然是那样的。
“呜~”
“好了，安静等着吧。相信芽衣很快就能解决一切，等她回来，变回以前你熟悉的芽衣，这次危机就算暂时解除了。”江辰这么安慰着。
这也是他现在的想法。
等芽衣回来，停止律者化，长空市应该能保住。至于之后，现如今依靠他觉醒的能力，加上随时能使用律者权能的芽衣，他们三人天大地大哪里都去的。
“原来如此，这么简单啊，只要等芽衣回来——”
‘没错，等到那个人回来，我就没机会了。’
一脸天真，挠着脑袋的琪亚娜，话没说完，突然被一股力道推到。
“混蛋，你干嘛啊？”白毛团子立即恼了。
‘这人是不是想挨打？本小姐好心放过你两次！两次！竟还敢主动挑衅，真当本小姐没脾气的吗？’
就在琪亚娜一脸坏笑，要借机逼江辰签订些不平等条约的时候，一转头，时间仿佛静止。
血色！
血色！
女孩蓝色的眼睛，倒映着一片晕染开的血红。
江辰倒在地上，胸口被一根荆棘穿透，死死钉在地上，黏腻的血液从伤口处流出，一点一点的汇聚成好似染红了少女的世界的鲜红。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僵硬转过头，顺着荆棘，看向楼道阴影里的少女。
少女一脸病态的疯狂神情，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憎恶。脚下的混凝土中反常理的钻出一根根或藤蔓或荆棘，各种植物犹如有生命般扭动。
“你，为什么要……”
“你为什么要躲开？该死该死该死！明明该死的人是你！你为什么要躲开？你为什么要被推开？你为什么不乖乖去死！”
不等琪亚娜说完，名为凉风由乃的少女抢先开口。
那不讲道理的指责，那浓烈憎恨的眼眸。
竟是让琪亚娜一时间有些无言以对。
“啊……”发出意义不明的音节。
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很不对劲，先是意外得知江辰染上崩坏病，又被一个疯女人制造的恐怖袭击折腾地精疲力尽，之后被告知喜欢的是人类的大敌。虽然面上女孩维持着一贯的天真傻笑，可其神经一直紧紧绷着。
她看向江辰，那个她准备守护直至对方死去，心中认可了的朋友。那是好不容易才接受了很快就会失去的朋友，决心要好好珍惜的朋友，此时此刻毫无征兆的倒下，在自己面前，因为保护自己而倒下。
如果不是自己没用。
如果自己能更强些。
她又看向不远处，那个责问‘为什么死的不是你’的陌生少女。
‘是啊，为什么？她要杀的人是我，为什么死的是江辰？’
‘为什么？你知道原因的。’
心中另一道声音响起。
‘为什么，明明已经在心里起誓，要在他最后的时间里，陪他好好度过，我应该会保护好他。’
‘是啊，为什么呢？你明明拥有超越一切距离的能力，可以做到想做的一切，为什么还是没能保护好他呢？’
‘我没有那种力量。’
‘你有的，一直拥有，只是遗忘了，遗忘了你的罪，遗忘了痛苦，遗忘了仇恨。很轻松吧，只要遗忘掉这些，只要选择视而不见，你就能当做什么也不知道，懵懂无知，装作快乐又愚蠢的活着。遗忘的代价，就是你见证的悲剧，以前发生，现在发生，未来依旧。’
‘不！不！不是这样！’
‘又要逃避吗？就和西伯利亚那次一样，只要逃避就能放下一切，就算失去了齐格飞，也能把责任推卸给他。这次你又要逃避，把责任推给江辰，然后失去他。下一次呢，你还能失去谁？’
‘我没有！’
‘你明明可以救下他，只要你取回力量。’
‘我……什么都做不到。’
‘那就换我来，我什么都能做到。’
‘就让……’
“啪！”
仿佛有声音炸响。
心中绷着的弦，断掉了。
而后——
“我，就是崩坏。”
015 女王降临
“他是我的！是我发现的！是我的王子！是我的英雄！我一个人的！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我的英雄要因为你这种人——”
少女疯狂的嘶吼。
普通、自卑、怯弱，这些元素构成名为凉风由乃的少女。
他人的青春阳光，他人的幸福快乐，好像和她从来都扯不上关系。只能在暗处投去羡慕的目光，将自己蜷缩成更小的一团，只有这样才能从自己不幸的人生里找到可以坚持下去的理由。
——以后，我也会遇到。
然后她发现，自己好像病了。
疼痛的身躯，和更加灰暗的人生。
连坚持下去的期待，不知何时起也消失了。活着没什么指望，只是单纯的活下去，如同行尸走肉。不再流泪，不再期待，也不再反抗。
面对学校的霸凌，她沉默。
对面混混的欺凌，她顺从。
原本直至凉风由乃迎来死亡前，应该会一直保持下去，这绝望且一成不变的人生。
然而，就在今天，不变的人生出现了变化。
一直不被人注视的自己，得到了外界的帮助。即便那个男生眼中没有自己，只是说过一句不算交流的对话。可那一丝善意，那一瞬间的温暖，是凉风由乃前十几年的人生中，从未感受过的温度。
就像童话中的王子一样，机械将神救她于危难。
“他是我的英雄！”
“我的！我的！凭什么我的王子会和你这种人在一起？”
从绝望中，诞生了追寻光芒的期待，而后从这份向往美好的期待中，少女滋生了扭曲的憎恨与恶意。
那因仇恨而狰狞的面容，那因嫉妒而疯狂的眼神，止于——
“吵死了，劣质品。”
名为凉风由乃的拟似律者，随着呯的一声，被亚空间之矛钉穿了头颅。
仅心念下达了‘发射’指令，贯穿空间属性的尖刺，便展现出了压倒性的力量，终结一位拟似律者。
好似在证明，区区一个没被选上的伪物，和正品之间那绝不可能逾越的天堑。
“哼，就这点程度。”
发出不屑的轻哼，空之女王高傲的昂起头。
略微瞥了眼地上的江辰，她并未过多在意。而是抬手握了握拳，不满的皱了下眉。
崩坏能迅速凝聚，亚空之矛出现在身后。
一根、两根、三根。
这样就已经到了极限。
琪亚娜，或者说空之女王现如今的身躯，只能做到这种程度。
意识苏醒了一部分，律者核心和虚数之树的链接正在恢复，还需要时间。
“不过正好。”
她能够感受到，这座城市里微弱的崩坏能反应，浓度虽然不高，胜在数量多。
向前踏出一步，如同踩踏着有实体的阶梯，一步一步走向天空。
这时，芽衣赶回。
淡淡看了一眼天上的空之女王后，缠绕雷电的律者，默默收敛了气势，一言不发的抱起江辰的‘尸体’，越来越用力的拥住。
“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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