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扑该的冲击波
“拒绝是对的,结婚一事还是得谨慎考虑,现在时代独居比结婚舒服很多,我就每天摸摸猫,喝喝下午茶,去大购物,不用考虑太多的问题,活得轻松自在。”
长崎素世似乎共鸣起来,语重心长地和他讲解独居的种种美妙。
“这确实是大部分年轻人的想法,不过结婚对我来说不算负担,顺势而为,素世没有人追求过你吗?”
浅野悠信赞同她的想法,要是现实里和模拟的情况一样,没有模拟器的话,他也没想着结婚,养育孩子的成本太大了,能照顾佳树就算尽力了。
“讨厌,年纪都这么大了,没高中受欢迎了,喜欢的看不上我,喜欢我的看不上。”
一番话听得浅野悠信汗颜无比,二十二就算年纪大了吗?
长崎素世开车来接他的时候,童颜还在,看不出年龄大了,其他地方更大了倒看得出,半秒内就触发他的自瞄雷达好几次。
睦也不知道吃了什么,和前几次模拟的成长曲线有细微的不同,正面不显山不露水,侧面那叫横看成岭侧成峰,尽显富贵家庭好养人的道理。
是他之前没怎么留意还是印象出错了?
“到了。”素世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浅野悠信不再纠结这些无意义的想法,从车的后备箱里取出一大堆专门用来唬人的小道具。
等他搭建好占卜的摊位,长崎素世早就弄了两张折叠凳给她和睦一起坐,两人眼睛都不眨一下地看着他忙活。
“悠信你真会占卜吗?我听说占卜都是骗人的。”
来了来了,长崎素世问出了经典问题,能问出这种问题的多半是一条大鱼,自己入网那种,话里话外的意思是你有东西就露一手,我信了就给你掏钱。
浅野悠信坦然回答:“同行我不知道,我这里就是骗人的。”
素世发出了可爱的鼻音:“嗯哼?”
“比如有人身体不舒服,去了医院没治好,我上手摸一下,给他制作圣水,他一喝就身体痊愈了,你猜我干了什么?”
“额,是加了魔法道具之类的东西吗?”
浅野悠信很难评价她以如此认真的语气说出这么荒谬的猜测,纯的像串子。
很难想象大学期间那些追求者居然拿不下杂鱼的长崎素世,怎么做到的,换他来能骗她生一个乐队还把家产拱手送给他。
“我上手观察一下就发现他是得了小感冒,把感冒药放入水里,他吃了就痊愈了,医院的为了照顾病人,剂量有时候不够,我的剂量绝对是够的,一来二去就好了,当然这需要一点医学知识,有惹上麻烦的风险。”
浅野悠信的解释令长崎素世恍然大悟,不对,她双手托着下巴,盯着这个诚实的骗子。
“这不是骗人吗?”
“那我问你,他是不是感冒了,我是不是让他身体痊愈了,他花钱是不是得到了他想要的效果,这是骗人吗?”
素世被他绕的有点晕了,好像听起来挺有道理的。
睦做出结论:“骗一人,救一人。”
“哟西,睦真是大大滴聪明啊,素世脑子不太灵光的样子。”
浅野悠信双标的嘴脸令长崎素世醒悟过来,原来她是被对方嘴遁成功了,有点气,想好好理论一番。
“客人来了,素世念念我写的清心咒吧,别大动肝火。”
浅野悠信甩了本小册子给她,活动了下面部肌肉,换成了最能令客人如沐春风的笑脸,迎了上去。
来的是一位大腹便便的社畜老哥。
“我来这里是来买答疑服务的。”他脸色看起来很不自然,左顾右盼,有点鬼鬼祟祟。
浅野悠信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微微一笑,做了个请问的手势,“没有问题,不是太刁钻的问题我都能通过占卜替你寻到答案。”
“我保养的女大学生不肯和我光脚助教,她说很不卫生,拒绝了我这个小要求,我很难受,我该怎么办?”
这老哥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短短一句话就让素世和睦瞳孔放大,嘴巴微张。
因为高低差的原因,他没有看到坐在折叠凳上的素世和睦,以为面前只有一位道貌岸然的大师。
浅野悠信皱眉拉开和这位客人的距离,闭眼捻住佛珠振振有词:“祈求南无加特林菩萨降下恩泽,占卜占卜占卜占卜占卜,有了!”
他睁开眼睛,吐出一个令众人惊骇又释怀的答案:“让你保养的女大学生穿连裤袜或者长丝袜就好了。”
“大师!我怎么没想到这点,还能加餐,神了。”客人伸手就要掏钱包,只是掏到一半止住了。
“不对,我记得她前任主人提醒过我,她一旦进入状态就会脱下来连裤袜这些,不喜欢战斗时穿额外装备,这......”
这.......都是日文,连起来怎么就这么微妙呢,不用转头他都能猜到素世和睦脸上的表情。
浅野悠信轻蔑一笑,说:“那你要她把脱下来的装备套你头上就好了,那不得异食享玉,尽享美味,想想那味道,一口就能延年益寿,两口就能长命百岁。”
“大师!这么多位占卜师,就你懂我,这钱总算没白花,速速take my money!”
客人逐渐理解了一切,放下一大把钞票,投来同道中人的眼神。
浅野悠信知道自己不是孤军作战,有两位女督军看着呢,给自己形象挽尊:“并非懂你,占卜神力。”
该说不说,尽管问题怪怪的,但票子是多多的,形象是磨损了点的。
他把钞票放进小铁盒,背后的女孩就迫不及待来逼迫自己发布罪已诏了。
“说!悠信,你是不是早就有这种癖好了?我今天为了保暖穿的就是黑色连裤袜,你不会对我想入非非吧?”
浅野悠信转过头来,长崎素世眯起眼嘴角勾起明显的弧度,显然是在打趣。
他肯定不会顺着这个玩笑,边界感这块还是得注意,“我有家室的,对二刺螈都不会对妻子的闺蜜感兴趣。”
一句话又让对方兴致全无,暧昧气氛散了个干净。
摆摊成了他和素睦两人的夜聊借口,说是摆摊,实际上大半时间在和她们吹牛,恍惚间好像又回到了C团那段无忧无虑的时光。
祥子在床边不止一次感叹过,不能在C团从一而终对她来说是一个难以释怀的遗憾,要是她还在C团,那样又是怎么样的一副光景呢。
对于这个问题,他也给不出答案,也许只是美化了未曾走过的路,也许那条路确实更适合祥子。
结婚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反正两个乐队的人全都到场了。
领证简单,婚礼可不能将就,这代表的是丰川家的脸面。
婚礼当天,浅野悠信看着一身婚纱的祥子,想起了有一次她和自己在丰川家的书房里打闹,祥子拿着桌上的纱布撑到头上,明明头上的纱布不是白头纱,私服不是婚服,却做着新娘子该做的动作,那时他以为祥子想扮演鬼怪吓自己,却听她说想玩结婚过家家,祥子眼里的期盼使他一时无言。
也只有主持人念着公式又神圣的婚誓时,他才意识到那个拿着白纱装新娘的小女孩已经长成了绝代风华的美人,丰川家的掌上明珠就在眼前。
白纱,婚服,淡妆,贵重的饰品,整齐打理好的精美发型,配上祥子那纤细的眉眼和含蓄的浅笑,颇有种若隐若现,雾中看花的感觉。
给他的感觉也就是,用某首著名日文歌来形容,“第一次参观卢浮宫,却并不觉得震撼,因为我早已遇见,独属于我的蒙娜丽莎。”
在底下亲朋好友的忠心祝福下,祥子给了他one kiss,浅野悠信品味着这个热情的吻,会是他和祥子的one last kiss吗?
他和祥子经历了一个繁琐的结婚流程后,度过了一个美好的夜晚,一个传统的夜晚。
也就是在那一刻,浅野悠信短暂地研究出来《姓爱是否分离》的答案,那晚,没有ji情和疯狂,只有捞起水中月光的温柔和恬静。
结婚一事,更让他坚定了早死早超生的想法,死了就解脱了,活着的人反而得承受非同一般的苦痛,浅野悠信从来不愿吃苦。
他可不愿体验这种丧妻之痛,系统播报还记录下来那就顶级了。
【这是你亡妻生前的某一天,精心订做的一套蔓纱衫裙,边试穿,边和面前的你讲说,那一天她要穿着这套和你走入那座殿堂,你抓拍到了她撑起头纱冲你莞尔的这一永远留在相框和你记忆深处的刹那。】
【而现实却逝者如是,只留你一人一如往常不舍昼夜,活着的人承受的苦与乐都是为了忘掉没有悲欢的另一个人。】
【你在某个角落翻到了这张照片,你们还是学生的时候听她弹过几首相恋的钢琴曲,不多,忘了是哪一首,你看着照片里青衫白纱,哼了出来。】
摆摊一如既往地继续,素世和睦都成了浅野悠信的左膀右臂了,他独特的催眠能力也被她们看在眼里。
【离死仅剩一年时间时,你“无意”算出来自己没剩多少时间了,睦和素世压根不信你的胡言乱语,以为你又开始忽悠她们了。】
【直到她们看到了你“不小心”掉落的医院病例报告,她们当天就收起了你的占卜摊, 不再让你继续这浪费时间的占卜。】
【“做点有意义的事啊。”甩下这句话后,怒气冲冲的素世把这件事告诉了你的妻子丰川祥子。】
浅野悠信记得很清楚,知道消息那天,心情最糟糕的不是他的爱人,而是一切和他们夫妇交好的友人们。
因为情况有了变化,如释重负的祥子把柜子里压在最下面的一张医院病历报告单拿了出来,其他人的脸上失去了一切血色,那对于亲朋好友来说是灾难的一天,是不愿留在脑海里的黑色回忆。
【你万万没预料到这种突发情况,祥子的选择是陪你一起安乐死,她的选择使你心里最深处有了一丝触动。】
【最后一年,你和祥子度过了平常的三百六十三天,摆摊的摆摊,家庭主妇的家庭主妇,只是最后一天出事了。】
【你有个下午被素世叫去她家喝手工制作的红茶,说就当是临别前的最后礼物,伴随一声“对不起”,你喝了醇美的红茶后失去了意识。】
“我服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浅野悠信踉踉跄跄地从素世家出来,他喝完昏睡红茶后醒来后发现自己四肢被铐上了,只惊鸿一瞥到不着片缕的素世,就被戴上眼罩和耳塞。
这不是最大的问题,关键是,身体告诉他不止一个人享用了自己。
哪个女生能一边kiss一边吞食他的负能量啊,两张嘴只是荤段子,真以为一个人有两张嘴巴?
他手上的戒指还被对方拿起来打量过,简直是地点正确,国籍正确,剧情正确。
最后令他确认的是,他曾两度开拓,要不是耳塞,绝对能确认另一位是谁,除非她厉害到能一声不吭地经历他的开拓。
“战报呢,速速打开。”浅野悠信叫出来系统。
【由于宿主叫我这种特殊时刻关闭记录功能,所以没有保留任何战报。】
麻了,他隐隐感觉到系统的幸灾乐祸,似乎在嘲讽他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催眠术也行不通,长年陪他出摊,素世知道了他的催眠术有24小时CD这个情报,有了情报的她卡死了这个时间,除非他能为了这件事叫医生强行折磨他续命。
他心里有一个猜想,但不愿相信那个乖巧温柔听话集齐一切美好的女孩会在他身上展现史上最狂野的姓压抑。
算了,反正下个模拟对象就是她,只要模拟结束,他就能忘记一切。
丰川定治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祥子,悠信,不介意我问你们这么多次吧,你们真的确定今天要死吗?”
丰川定治经历两场接连而来的重大打击,一夜就白了半边头,一直维持黑白相间的头发,没有去染回来。
浅野悠信依然能保持着该有的从容和淡定,点头回答:“是的,我确定。”
祥子的手搭在他的手上,以温柔如水的语气做出无惧有力的答复:“是的,祖父。”
素世从包里拿出了一张张褪色的照片,那是浅野悠信在沙滩上给C团的大家拍的合照,应祥子的要求,她全部拿来了。
她不敢相信祥子的冷静,祥子就像是在茶话会里和她聊天一样,聊着有关C团的趣事,遗憾当时没有一直陪她们走下去。
“很遗憾,我们必须填写文件,丰川夫妇。”
一位身着西装的女士拿出了一大堆有关安乐死的程序签字资料,提醒他们有序填写。
浅野悠信和丰川祥子相视一笑,各自拿起一支钢笔签了起来,与他们两人的乐观相反,所有人都被死亡的肃穆气氛所笼罩,沉重的事实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
“你们何时就绪?”只有在场的唯一一个外人能冷静地问出这个问题。
在场的人都看着这对即将奔赴死亡的夫妇,掌心不由得冒汗。
“我已经准备好了。”
“嗯,来吧。”
浅野悠信和祥子异口同声地答复了那个安乐死工作人员,那工作人员迅速起身去调配药剂。
两杯含有胃药的水放在他们桌上,浅野悠信痛快地一饮而尽,祥子优雅地饮用完成。
躲在浅野夫妇身后的小女孩小声问道:“兄长大人要去哪?”
浅野悠信的母亲眼里泛着泪光,抚摸她的小脑袋,轻声开口:“去一个很遥远的地方,一个我们迟早也会去的世界。”
“要我离开吗?”丰川定治问了一句。
“不,你作为她的亲人最好,嗯,还是在场比较好。”工作的那个女士说完拿起一些药片,倒了两杯白开水。
她来到浅野悠信和丰川祥子面前,谨慎问道:“你们确定要喝下这药剂吗?喝完后你们会睡着然后死去。”
“我很确定。”
“嗯,死亡只不过是一瞬,我很荣幸能和我的丈夫一同长眠。”
两人各自手握药片和清水,在此之前,祥子阻止了浅野悠信的动作。
“悠信,你好像忘记问我一个问题了。”
他惊讶地望着脸上写满期待的祥子,他不记得有什么问题要问她啊。
“一个经常问我的问题,你不会忘记了吧!”祥子给了提醒。
浅野悠信恍然大悟,那是他用来确认祥子进度的问题,没想到在此刻有了新的含义,看样子对方是准备了一个满意的答案。
“那,祥子,你现在幸福吗?”
祥子露出灿烂的笑颜,如同一束光驱散了死亡的全部阴霾,她骄傲地按在自己胸口,说出了凝聚她几十年时光的个人答案。
“从你关注我那一刻,我就是幸福的,我赢得了很多很多与你一起的美好回忆,你找我组乐队,教我弹钢琴,在台下支持我,陪我一起研学,虽然发生了很多事,虽然有点遗憾,但现在应该由我提问了,你幸福吗?悠信。”
浅野悠信看着两人座位中间并拢扶手上的多张褪色照片,坚定地点了点头,“我和祥子在一起就很幸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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