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十连必保底
“真的假的……这也太强了吧……”
而就在众人都被祥子的演奏所吸引时，素世的贝斯却突然出现了不和谐音。
那一瞬间，像是一道原本完美拼合的拼图，突然缺了一块。
她立刻补了回来，但节奏已经轻微错位。
接下来的整首歌，都在这种带着些“别扭”的演奏中进行着。
桃香一边弹奏着吉他，一边眉头微蹙。
贝斯应是贯穿整首曲子的地基，带领鼓点与主旋律协同共振。但素世此刻的演奏，像是一块松动的砖，稳不住脚，也托不起节奏。
倒不是说她技术上有什么问题，而是说她的演奏听起来有些“软”，像是在试探，又像是在回避，不够扎实，也不够果决。
一首结束后，桃香忍不住出声道:“不太对……素世，你的节奏是不是有点……”
“啊，对不起。”
素世几乎下意识地低头认错，“我……我再调整一下。”
她咬着唇，手指攥紧琴颈，掌心都有点出汗。
祥子自然也注意到了素世的不对劲，不过她并未开口，只是默默地放下手，安静地等待下一次开始。
她既不批评，也不鼓励，只是一种冷静的沉默。
第二次，乃至第三次的尝试，素世的问题依旧没有改善，还逐渐暴露在了明面上，大家都已经发现了她不适配的原因。
而最显而易见的问题是——她一直在“迁就”。
她的演奏节拍总是略略滞后于祥子的变化，像是生怕与对方撞音，下意识地在每一个段落都自动做出让步。
她不是不会弹……是弹得太小心了，像是怕踩进别人的地盘。
她怕自己成为打扰祥子的存在，怕对方回头皱眉，怕自己一个音压过去会让对方更加厌恶自己。
仁菜小声的凑到安和昴身边，揣测道:“素世前辈她该不会是祥子前辈的‘前女友’吧，怎么感觉她总是小心翼翼地，怕被祥子前辈讨厌啊？”
“你说的是什么鬼话？”
安和昴无语地戳了一下仁菜的脑袋，抬起头笑容满面的看向素世，鼓励道:“素世前辈，你可以更加大胆一点，不要紧张，你越随性越好。不然的话……我们都会受到你影响的。”
“……抱歉。”
素世低声说着，头埋得更低了，“我再尝试一次。”
午后的排练室里，空气越来越沉重。
随着一次又一次的合奏尝试失败，大家的耐心也逐渐被消磨。
鼓点不稳，旋律冲撞，节奏拖沓，尤其是贝斯那一部分，明明没有错音，却总是听起来别扭，像是一条偏离航向的河流，怎么也无法与主流合拍。
此刻的素世，依旧低着头，耳朵有些泛红。
她当然知道自己的问题，但她也知道，这不是练一遍，说一声“加油”就能解决的事情。
她太在意那个人了——那个明明和自己靠得那么近，现在却如隔万重山的丰川祥子。
呆在祥子身边的她根本静不下来，她指尖微微颤抖着，贝斯在她怀中像是一件她根本无法掌控的异物。
她努力想跟上，努力想融入，可每一次，她都在最后关头本能地后退半步，仿佛眼前有一道看不见的墙，把她隔绝在外。
祥子的指尖停在琴键上，眉头终于皱起，她沉默片刻，终于开口了。
“素世前辈……”
她用了一种刻意的，冰冷的敬称，冷淡地开口道，“你能不能不要一直顾忌我？认真点。”
“你不是不会弹，你是怕我，不用那么小心翼翼，也别再让音轨跟着我变节奏。我们是合奏，不需要你迁就我。”
素世一怔，抬头看向祥子。
这是这一整天第一次，她直视祥子的眼睛。
可她只看了一瞬，便又垂下了头。
“……我没有……只是……”
“你没有？”
祥子轻笑一声，像是在克制不满，“那你现在这种演奏方式，是在故意装弱，还是在演‘对不起我错了你回来好吗’的剧本？”
她的话说得重了些，连昴都偏过头，忍不住道:“祥子前辈你是不是有点太……”
“我没说错。”
祥子语气冷淡，“这样下去，不如直接换人。”
空气在这一瞬，彻底凝固。
素世仿佛被狠狠击中。
“我只是……不想你再讨厌我。”
她小声说着，声音低到几乎听不清，“我也不想刻意的去迁就你……”
“所以你就演奏得像个影子？”
祥子的语气依旧冷，但眼神中却出现了一丝摇曳不定的情绪，“你以为这种迁就，畏缩，会让我高兴吗？”
素世的手紧紧抓住贝斯，她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
“……我是不是应该退出？”
她喃喃道，像是自言自语。
“不应该。”
祥子的回答，几乎是立刻。
她直视着素世，眼中没有了冰霜，只有复杂。
“你要是真觉得这场合作重要，就站直一点，别在这里像个逃兵一样畏畏缩缩地弹奏。”
顿了顿，她语气低了些，“……不然我真的会讨厌你。”
素世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抹震惊。
这句话，比任何斥责都更让她心痛。
她已经在努力不被讨厌了，却还是被这句话直击软肋。
沉默许久，她终于咬住下唇，缓缓点了点头。
“……对不起。”
“别跟我道歉，别让我看到你缺乏职业道德的样子。”
祥子看着她，声音微冷，“让你的贝斯说话。”
又是一遍不太顺利的合奏结束后，排练室里陷入了短暂的沉寂。
素世微微低着头，贝斯斜搭在肩头，额前的刘海已经被汗水打湿。
她的手指有些发麻，心却更乱。
刚才那几段演奏，她明明努力让自己放开手脚，但节奏还是不稳，和声仍然游移不定。
她能感觉到祥子已经没什么耐心了，对方虽然没有再开口斥责，可她那冷冷淡淡的眼神，比任何言语还让人难受。
“大家辛苦了，还是休息一下吧……！”
安和昴仿佛没有被情绪影响一样，笑容满面的开口，像是在给大家找个喘息的理由。
“嗯。”
仁菜和桃香也跟着点头，然而她们都不约而同地看了素世一眼，欲言又止。
安慰吗？不合适。
她们还没熟到那个地步。
责怪？更不合适。
毕竟她确实也在拼尽全力。
要说的话，只能说是“相性不合”。
整个排练室里面都是低气压，压得人有点喘不过气。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熟悉又轻快的脚步声。
“大家辛苦了，今天排练的状态怎么样了？”
伴随着略带笑意的声音，千早爱音带着几杯咖啡推门走了进来。
“这是星川先生最近研发的新品类咖啡，正在免费在全事务所内调研推广，大家喝了有什么意见，也可以到前台去填写一下调研表，还会有奖励哦？”
爱音一进来，排练室的空气也终于恢复了些许流动。
大家纷纷接过了爱音手中的咖啡，笑着道谢。
站在角落的素世看到爱音进来，也是松了口气，眼中浮现一抹安心的神色。
爱音就在隔壁的练习室中进行着练习，现在过来也是想要看看情况。
她朝着素世小声问道:“现在状况怎么样了？”
素世垂下眼睫，苦笑了一声，没有作答，但那表情已足以说明一切。
爱音看在眼里，轻叹一声，毫不迟疑地伸手拉住她的手腕。
“素世，茶水间还有小零食，你跟我一起去拿吧！”
她就像是抓走一只小猫似的，把素世从排练室强行“拽”了出去。
一旁的丰川祥子，望着两人的背影，眼中一闪而过一丝复杂之色，神情意味不明。
……
爱音把素世拉出来，自然不止是为了拿小零食，她主要是想要询问素世的情况。
“素世，你和祥子……还没和好吗？”
她语气轻柔地问道。
素世沉默了一会，才低声道:“小祥对我很冷漠，我感觉，她还是不想和我和好……”
“怎么会？”
爱音眨了眨眼，笃定道，“她要是真的不想和你有关系，就不会来当支援了，甚至都不会来见你。”
“可是我弹得太烂了……”
素世的语气透着自责，“她那么专业，而我……我光是看到她，就不知道该怎么弹了。”
爱音没有立刻回应，而是看着素世低着头的样子，忽然轻轻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笨蛋素世！”
素世被这一揉有点怔了，转过头看她。
爱音一脸怒气不争地道:“你太压抑了，明明心里有很多情绪，却不敢释放，明明音乐就是最好的释放办法！”
“我……”
素世咬了咬唇，“我也想释放，可是在祥子身边的时候，我就不自觉的会去在意她的感受，太想和她重新开始，却又害怕做错……结果越弹越像个笑话。”
对此，爱音也有点束手无策。
她困扰地揉了揉额头，突然，她一拍手，很干脆地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去找他吧！”
“……谁？”
“星川先生啊。”
爱音理所当然地道，“这场演出，甚至支援安排，全都是他牵的线，他一定有办法！就算没有，他也一定会想办法。”
看着爱音对星川拓那种信任的样子，素世已经可以确定爱音口中那个“有一点点喜欢”的人是谁了。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办公室。
然而，办公室里却是空荡荡的，爱音有些疑惑地歪了歪头。
“星川先生他没在这里？那是去哪了啊……”
她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给星川拓的助理卢帕发了一条消息，询问星川拓的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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