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半日残夏
“我还等着与你签订契约，在完成契约之前，你死了我会懊悔，因为你是我唯一的选择。”洛希薇娅温吞地强调诺伊塔对她的不可或缺性，将大腿的衣物交给诺伊塔。
“这是母亲很久之前送给我的生日礼物，能令一切企图伤害穿戴者的武器化为飞灰，并在遭到袭击时只承受一半伤害。”
【繁星斗篷】
【完美奇物，披风，防护，美学】
【一位大师打造的披肩斗篷。穿戴后会变成一件由无数流泻星光构成的星火披风，穿戴者魅力获得提升，穿戴者不受精良及以下级别武器的影响，并且将一切击中穿戴者的精良级别以下武器转化成无害的微光，从而将其摧毁。
被精良级以上武器击中时，穿戴者只承受一半伤害。】
【来自星星的庇护。它象征一份怜爱。】
看过日志介绍，诺伊塔无言。
洛希薇娅说：“暂时借给你，下次想相见时还给我，倘若它被你弄丢了，那么母亲会去找你。就这么多。”
第一百九十章 “幻想伙伴”
洛希薇娅如烟消散，退出聊天室。
诺伊塔手捧斗篷，笑容暧昧。
一件完美奇物无疑是价值连城的传世珍宝，能将它送给我防身，这证明洛希薇娅很看重我的生死。
果然我成为了唯一选择吗。
轻快地哼唱有关女妖的童谣，诺伊塔回到私人门城，将斗篷放在最易拿到的位置，而后去市场购买莉莉图恶魔的怪物资料。
她暂时不了解莉莉图的生态和弱点，购买资料便是要填补这一空缺，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一段时间过后，堪堪买到资料，将之记录到日志里的诺伊塔察觉到现实里有人接近她。
匆匆退出门城，她不动声色地竖起耳朵，观察四周。
走廊中有脚步在靠近，步履轻快，是一群人，她们直直地向这间办公室靠拢，又推开门，轻声交谈着落座。
诺伊塔装作如梦方醒的模样缓缓抬头，室内声音顿时一滞，随后复归欢乐。
一位腰间别了精美短刀的女人晃了晃手里的盒饭：“萨拉，我们给你带了午餐，不过有件事需要你作证，怎么样，这个交换合理吧。”
女人是丽萨，萨拉的老对头，不同的是她远比萨拉精明能干，妩媚如蛇蝎，御下之道远比萨拉高明。但萨拉有一个优点是她比不了的，那就是萨拉真的能忍敢打，善于恃强凌弱。
诺伊塔懒得搭理她，冷声问：“乌有呢？我饿了。”
乌有是萨拉的下属，也是萨拉企图用来当诱饵吸引诺伊塔注意力的人。
小姑娘在后头呢。”丽萨又晃动手中盒饭，妩媚道，“先前的提议如何，只要说句话，这盒饭就是你的了。”
“要我做什么？”诺伊塔向丽萨走去。
丽萨不慌不忙问：“你检讨画完了吗？”
“写好了。”
诺伊塔颔首，然后猛地一抢，把盒饭抢到手，大口吃了起来。
丽萨面容一僵，倒不是因为萨拉的抢夺，办公室里的人对萨拉的粗鄙早已有所预料，令她惊讶的是萨拉竟然写完了检讨。
她在食堂和同僚还打赌萨拉绝对没有写完检讨，赌注是三枚金币，仗着对萨拉的了解，她很确信萨拉画不完。
事情却偏偏超出她的预料，萨拉画完了。
不可置信的丽萨绕到萨拉的座位，还真见到一张被写满的检讨，虽然字迹惨不忍睹，但还真是让她写完了。
从荷包里拿出几枚金币赏给下属，丽萨认栽的坐回座位，符合礼仪条例的和下属谈论吸血鬼之间的滑稽事。
远处，楼道间，乌有坐在楼梯口，怀里抱了午餐，彷徨地端详前方。
灰白墙壁阴沉如粉，空漫苍白。
乌有的容貌普普通通，胆气不足，脸上还有一道奴隶刺青。
灰白色短发因为久未打理看起来很糟糕，倔强抗议主人的不爱惜。
溪月地的城邦习俗就是在犯人和奴隶脸上刺青，令耻辱追随奴隶一生，即便死亡亦不能抹去它。
“你还没下定决心吗？”
正发呆时，虚无缥缈的声音落入在乌有心间响起，她低下头，见到下方楼梯坐了位女孩，粉色头发，衣服淡薄，脸上常存愔愔冷笑。
粉发女孩是不久前出现的朋友，只会在空无一人的时候现身，和乌有聊天。
乌有分不清她到底是实际存在的人，还是自己压力过大产生的妄想。
以前独处时，乌有和幻想伙伴倾诉萨拉的压榨和暴力，听得多了，粉发女孩就很疑惑：“直接杀掉萨拉不就好了，莉莉图大人不限制杀人行为，只要处理干净，就不会有事。”
幻想伙伴的回答让乌有恐慌，自那之后，乌有半个月都再见到她。
如今是半个月来的再一次相见，普一见面，幻想伙伴问的就是分别前的问题。
“还没有下定决心杀掉萨拉吗？”
乌有低下头说：“我害怕，如果不能一击毙命，会死的是我。”
“你害怕萨拉的报复，但是不杀死萨拉，你也是在慢性死亡。你的薪酬都被萨拉抢去，但她的积蓄亦被没收，如今你们都身无分文，但她生活的远比你轻松。因为有你为她处理工作，想办法为她准备午餐。”
“乌有，你今天中午是怎么解决午餐的？”
乌有低下头，讷讷道：“是丽萨大人的帮忙。”
“一些尚余微光的善心不会长久。难道你准备在下一次薪酬发放前都准备依靠别人的善心过活？不要痴心妄想了，乌有，即便别人愿意帮助你，可是他们不会愿意帮助萨拉。”
距离下一次他们结算薪水还有二十多天。
乌有哑口无言。
萨拉要是吃不饱，遭殃的一定是自己。
粉发女孩柔声蛊惑：“所以，杀了萨拉，以萨拉之血祭你的仇与恨，以她的生命成为你向上的台阶。”
乌有沉默，没有给出回答。
粉发女孩微微一笑，就如她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离去。
在她走后，乌有纠结了好久，许久之后才意识到幻想伙伴走了，她这才意识到发呆的时间过久，快速奔跑回办公室。
丽萨听见动静，回头看见乌有时比了个安静手势。
此时诺伊塔在假装睡觉，暗自翻看记录下的文件。
乌有小心翼翼地落座，将午餐放到一旁，屏住呼吸地经过诺伊塔身边，拿过离她不远处的文件，随后再坐回工位工作。
诺伊塔替她忙得慌，为避免刺激到乌有，诺伊塔继续假装没醒。
在晚饭前，诺伊塔看完记录的文件，找到一些关键信息。
这里与名为“灾厄先锋”的势力人员和物资往来密切，最次可以判断它们是合作伙伴关系，只是诺伊塔回忆遍所有记录都找不到灾厄先锋的信息，以至于她不得不让冒险者协会去调查有关信息。
有收获后再通过联觉信标发送给她。
除此之外，莉莉图的日常消费堪称挥金如土，大部分开支都源自莉莉图用之如泥砂的肆意挥霍，各种舞会和表演接连不断。
这里的谋杀案和精神病的发生概率要远超过地方。
第一百九十一章 仙子教母
晚饭时，丽萨等人离开时，诺伊塔同样离去，在楼房的走廊里漫步，记录下整栋楼的大致布局。
在她漫步结束，回到办公室时，发现大多数房间内的员工都离开了，居高临下看去，从食堂出来的人基本朝离宫殿更近的宿舍大楼赶去，准备为一日做个收尾。
像诺伊塔这样还留在办公楼的人数目极少，十不存一。
不过乌有还留在办公室里，孤独地吃着中午的冷饭。
见到诺伊塔杀了个回马枪，乌有大惊，生生将还没吃完的冷饭咽下，不知所措地站起来，低垂脑袋。
“萨拉大人。”
奴隶的心气早已在施暴者的威压下折断，她不敢在犯错的情况下直视诺伊塔。
尽管这是她带回的饭菜，但在她看来，自己没有享用的权力。
因为畏葸，乌有没有注意到诺伊塔审视的视线正停留在自己脸部的奴隶刺青和灰白的短发与肤色上。
诺伊塔认出乌有的种族，她是一名窃影鬼。
窃影鬼是受到世界倒影力量浸染而产生生理性改变的人类亚种，世界倒影吸收了他们皮肤和毛发的鲜明色彩，以至于他们的色彩只剩下纯白到深黑这两种极端间的各种灰色。
谈及窃影鬼，诺伊塔忽然想起来一处地方——溪月地。
自从黯月地的并蒂之花溪月地沉入世界倒影后，溪月地内的大多数类人种族在漫长岁月里成了窃影鬼，只有掌握着伟力的少数城邦拒绝了世界倒影的浸染，依然保有自己的色彩。
这些掌握力量，又拥有色彩的人逐步成为了贵族，并利用舆论和宗教对褪色的同类洗脑，宣称有色彩者最为高贵。
这一观点在权贵的引导下蔚然成风，让窃影鬼信以为真，最后发展成一种文化。
乌有会向萨拉臣服，并不敢反抗，说不定其中正有文化的影响。
念头一闪即逝，诺伊塔命令道：“坐下说话。”
乌有乖乖坐下，诺伊塔看了眼冷梆梆的饭菜，让她吃完再说话。
这正和乌有心意。
吃饭之前，乌有迷惑不解地偷窥诺伊塔一眼，不明白她怎么忽然好脾气了。
乌有将饭菜吃得一干二净，诺伊塔瞧见她意犹未尽的模样才冷声发问：“同事这么久，还不知道你从哪里来的，你知道自己的家在哪吗？”
还在回味饭菜的乌有“啊”的一声抬起头，双眸清澈如水，有些茫然地盯着桌上文件。
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底气不那么充足地说：“赐福城？”
诺伊塔精神一振，赐福城正是溪月地的主要城市之一。
她果然来自溪月地，这处地方也和溪月地有联系。
“你怎么被抓住的？”
“就，走丢了。”乌有讪讪说，“之前的主人打猎被魔兽袭击，我们吓得到处跑，等回过神时已经迷路了。我迷路了几天，在山里饿晕了，再之后眼睛一闭一睁就发现被人关在笼子里，被卖给一伙人后不久就被送到这，为您服务。”
“为我服务？”
诺伊塔疑惑不解，其他人看起来都是上下级的关系，怎么乌有要为萨拉服务。
难道这个身份藏了秘密没被她挖出来？
“是的，让我到此的人说让我在您手下做事，您正是新主人。”
乌有低眉顺眼，犹如受人驱使的绵延。
诺伊塔沉默了，没有秘密，只是一位施暴者遇上一位没有拗转奴隶心态的人而已。
她摇了摇头，将之前写得检讨书交给乌有。
“帮我检查一下是否需要修改……”
话未说完，外界忽然想起重物落地的声响。
诺伊塔出门一看，见到楼下喷溅开的血迹，有人坠楼了。
是谋杀。
她抬起头，见到站在高处的一位职员，满脸戾气的站在窗边，看向楼下死者的视线阴冷如蛇，手中匕首还滴落新鲜的血。
诺伊塔动起脚步，以符合萨拉身体素质的速度向上追去。
乌有身边空无一人，幻想伙伴悄然捧起乌有脸庞，娇媚低语：“坠楼的人死了，两秒被刺九刀，然后从楼顶丢下去。这段时间，他的尸体会被巡逻卫队清理掉，明天就见不到有关他的任何踪迹。由于这是下班时间，吸血鬼也没看到案发全程，所以他无罪。”
“乌有，你知道他们为何仇杀吗？”
乌有不知。
粉发女孩就为她解答。
“因为压力太大，恰巧他的上司又给他加了工作，这就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他深思之后，做出正确的决定，即解决掉制造问题的人，这样一来他的问题就没有了。压在他身上的工作会被莉莉图大人撤掉，分配到其余职员身上。他将享受一段时间快乐生活，然后被指派新的任务。”
乌有询问：“他最终会去往何方？”
“也许是去外面，也许是留在这继续工作，等资历够了之后回到大本营。送你过来的人应当说过，只要不死去，总有一日得享自由。”
粉发女孩低声蛊惑：“所以你学会了吗？只要杀死上司，就能获得一切，只要轻轻一推或者一刀刺入心脏，萨拉就再也无法殴打你。”
“我不敢。”乌有懦弱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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