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半日残夏
“将我带到监狱去还要浪费你时间，哪怕分钱也是三七分，我直接把钱付了，请不要再打扰我。”
特务紧握金币，揣进兜。
却在房门将要关上时用手挡住门页。
“小姐，我来找你可不是为了这点小钱。”特务胸有成竹说，“我掌握了你犯罪的证据，倘若不想我说出去，最少需要十枚金币才能摆平。”
“什么证据？”诺伊塔正眼看向特务，瞳孔深处的视线审视他。
“衣服。你言说自己是位售货员，但是我在你的行李中没有找到有关的合身衣物，都是较为宽松的衣型。与此同时，你的房间里一双袜子都没有，既然是户外职业，怎么可能不穿袜子呢？”
“是你翻了我的行李箱？想通过这些就定罪你是在异想天开。”诺伊塔蹙眉，她一直裸足的，还真没考虑过这些。
“看来你不了解荒梦城，女士，这些怀疑足够让你在监狱呆上数月了。哪怕如今监狱满员，我同样有关系让你被卫兵骚扰到神经衰弱，除非交给我二十枚金币，我可以忘掉这事。”
诺伊塔盯着特务：“二十五枚，说出你发现我的真实原因。”
“好吧，其实我没进你房间，只是和你初见时觉得可疑，到门外转了一圈。你暴露的原因是太过镇定，普通人不会有这样的镇定气质。”特务笑道，“就像白鹤无法融入鸡群，你也无法伪装成普通人，只需说上一句话，你就原形毕露。”
诺伊塔受教的点头，
她查看日志，发现无人关注她，遂给二十五枚金币给特务。
而后，静默术悄然运转，特务瞳孔冰结，霎时死去。
诺伊塔合上门，吱呀声中，特务仿佛一切都没发生的离开，但房间内的诺伊塔已经消失不见，而门城之中多了一具尸首。
一瞬间变幻身形又将特务送入门城的诺伊塔顶替特务身份从容离去。
来两次了，还威胁她，真当她是好人啊。
第二百一十九章 呱，暴露了
地下黑市的营地内，莉莉图轻轻“噢~”了一声，纯黑的眼睛一下子睁大。
散布于城中生灵身上的不可视眼球是她监视城市，挑唆矛盾的工具。方才，她发现一个眼睛的寄宿体死去，留在他身上的眼睛上传死亡记录。
凶手动作利索，只是一个照面就解决了寄宿体。
荒梦城内究竟有多少人有这样的凶手呢？
“这可真难猜啊，诺伊塔。”
莉莉图轻笑着敲响桌角，目光险恶。
这是连莉莉图都没想到的相遇。
她以为诺伊塔在搅动风云后会蛰伏到底，却没想到会在此时不期而遇，果然广撒网是有好处的。
虽然你躲得很好，但是一时冲动还是暴露了你呀，臭妹妹。
我抓到你了。
莉莉图心中笔锋勾折，一个计划成型。
几乎在发现诺伊塔的瞬间，阴暗想法就浮出莉莉图心海。
——给诺伊塔找一些麻烦。
马上要到收官时刻了，再不动手，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于是，莉莉图唤来魅魔。
“去，将一个叫做乌有的奴隶领来，记住，她要完完整整的到我这，我不希望再见到一个干尸。”
魅魔领命而去，在隐含威胁的命令下，魅魔没有做多余的举动，将忐忑不安的乌有带到宫殿。
少女茫然不解地来到莉莉图座位前，美艳的恶魔笑容邪性，让乌有上前。
莉莉图从半空中抽出一张淡粉色信封，封口有火漆，她将之递交到乌有手里。
“乌有，我需要你将这封信转交给萨拉。”
乌有软弱道：“萨拉大人失踪很久了。”
“我知道她如今在哪，这封信会指引你找到她，将信交给萨拉后你的任务就算完成，届时我会为你打晋升报告。等到此间事了，你将以新身份回到溪月地，到时无人会记得你的奴隶身份，你将会成为自己的主人。”
乌有眸光轻闪，她接过信封，垂首受命。
接过信封时，信封边缘划伤了乌有指尖，其间渗出丝丝缕缕的血。
莉莉图挥手，魅魔仆从带领乌有离去。
她们一路走到黑市外，蝙蝠浮雕扫过两人后敞开，恭送她们离去。
掩映入口的幻术处，乌有惊叹地仰望遮天蔽日的隐语树，魅魔变形，告诉她：“接下来去哪需要你自己决定。”
乌有回过神来，猛猛点头，魅魔旋即传送离开。
此时此地只余乌有孤身一人，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荒梦城地面上的世界。
乌有曾在心中勾勒过无数次荒梦城的构造，但真正见到它时，它比想象中还要昏暗许多。
不过没问题的，乌有，你可以完成任务，找到萨拉。
信件在发热，为乌有指引方向。
乌有为自己打气，她戴上面纱，遮住奴隶刺青，勇敢地走出广场，向混乱而寂静的荒梦城迈出第一步。
……
城中，诺伊塔披戴特务身份，从容不迫地走在街头巷尾，在风声鹤唳的现在，街道上来往的人皆行色匆匆，少有像她这样悠闲的人。
一片区域的特务大多清楚彼此的身份，偶尔有卫兵不知道她此时身份前来盘查，也都被她应付过去。
闲逛片刻没有遇到事情，有些无聊的诺伊塔索性向餐馆里的人要了个板凳，就在路边阴影里坐着，观察来往仓惶的行人。
只是看着看着，诺伊塔忽然发觉落到她身上的视线越来越多。
她不动声色地利用日志判断视线来源，却发现它来自四面八方，不论是昏暗街道上走过的行人，还是监视来往行人的特务，亦或者是挨家挨户搜查的卫兵，他们都在看自己。
确认来源，诺伊塔反看过去，径直和一人对上视线。
却发现这人实际上在看别的地方，只有余光落到此处，偏偏那缕余光触发了日志的提醒。
这在往日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有古怪。
诺伊塔心生警觉，思维分成多条线程，关注这些人的异常举动。
她猜测有人借助这些人的眼睛监视自己，而想要达成涉及如此多成员的操纵，需要超凡才能完成——二阶并非不可能同时操纵如此多人，但诺伊塔看过荒梦城的二阶职业者情报，没人有这种水平。
是露华？还是其余超凡？
难以知晓幕后之人是谁。
轻微的灵能火光在诺伊塔眼中闪烁，她起身准备离开，但突然有人也搬着凳子坐到她身边。
“偷得浮生半日闲啊，兄弟，不介意我也在这坐一会儿吧。”
“地方是免费的，你随意坐。”
诺伊塔侧目，见到一位戴着金红面纱的女人，衣服宽厚，遮住了身材，盘好的长发被帽子罩住，没露出一点色彩，全身上下泄露在外的只有一双白皙手掌和猩红眼睛。
她抬了抬头，见到女人身旁标注了【霜梦】两字。
还得是日志。
不明白霜梦怎么有空隙来这的诺伊塔默不作声，暂时压下离开的想法。
霜梦陪同诺伊塔看了会周围风景，有些困顿地撑住脸颊，两眼一闭谁都不爱的睡着了。
诺伊塔视线顿时变得微妙，就在霜梦闭目的时候，有一滴血从地下钻出，顺着她的脚踝爬上大腿，然后逆着重力滚到她颈上停下，不挪窝了。
液体在皮肤表面爬动的奇妙感觉让诺伊塔打了个哆嗦。
血珠轻微震颤，以冒险者协会的某种隐秘码频率传递信息。
“你惹上事了，周围人全是莉莉图的眼线。”
霜梦开门见山道出视线来历，但诺伊塔对她的消息来源更感兴趣。
她振动空气弹动血珠。
“你怎么知道的？”
“阿坎离通知我这事的，他告诉我莉莉图闲来无事时会在秘境人员身上播种‘眼睛’，辅佐她在城中找乐子和散播恐惧。他教了我观测的方法，我根据她的方法远远地观测一下，发现此事为真，这条街道八都是莉莉图的视线，她的目标是你。”
诺伊塔的心咯噔一下。
“阿坎离又是怎么知道的？”
怎么她藏得好好的，这一下子莉莉图和阿坎离全都知道她都在哪了？
有一种玩pvp游戏前中后期都占优势，结果一波没打好被翻盘的荒谬感。
我是在哪里暴露了。
诺伊塔回溯记忆，很确信最初时候没人发现她，毕竟在街道上来回一天后遇见的视线都普普通通，不似这般侵略性十足。
所以，是杀了这个特务的原因？
这个特务身上也有莉莉图的眼睛？
ps：第一章，阿巴阿巴
第二百二十章 不见来人
莉莉图实际布置荒梦城的不可视眼睛有六千多个，六千多个监视器依附在种种生灵身上收集信息，实时将之传送到莉莉图脑中。
她的思维器官可以同时处理如此巨量的信息，但是许多信息在她的思考中被排列的优先级很低，单单只是空漫的记录，而不带一点主观的观察。通过这种方法，她可以规避许多敏感者的感知，不被察觉。
但是一旦有重要消息，优先级会迅速提高。
诺伊塔杀死特务，不可视眼睛消散，记录上传，莉莉图发觉。
这才是诺伊塔被发现的完整流程。
这是饱和式监视的胜利。
诺伊塔在霜梦的介绍下了解到莉莉图监视全城的原理，不可视眼睛的观察依托于寄宿者的视线，日志当时提示了，但是诺伊塔只当观察视线来自特务，没有想到莉莉图这一层。
她认栽。
诺伊塔震动血珠反问霜梦：“情况我大致了解了，不过你赶来不怕暴露自己吗？”
“已经暴露了。”霜梦告知她，“阿坎离猜测我们来自一方，这才告知我有关你被监视的消息，想借此试探我的态度。”
“然后你就赶过来了？”
“是的。”
“阿坎离在混淆概念。我原本就受莉莉图雇佣，她发现我后发动人员监视也在情理之中，监视不意味她会对我下手，我大概率平安无事。你不该来的。”
“我知道。”霜梦依然闭目，只是粉唇微微勾起，“可是大概率不意味绝对，以恶魔的恶劣来说，她一定在布置一个针对你的阴谋，若是等到陷阱布置完成，那才是什么都晚了。”
“况且如今你我都没有要事处理，哪怕暴露属于同一势力的事也无关紧要。与之相比，你的安全更重要，而我们是朋友，所以我来帮你。”
一声朋友令诺伊塔偃旗息鼓，没了问题。
协会的委托都已完成，有霜梦在的确更为安全。
诺伊塔尴尬地装作摸颈，侧过脸庞不让霜梦看见表情。
她顺势将血珠摘下，放在指尖：“我该如何配合你？”
霜梦早就想出了方案：“按老方法，你隐身跟随我，这次哪怕你被发现了我也可以对外宣称你是我的护卫，其余血族不会在意太多。对了，玫瑰氏族的血脉里解译出许多技艺，你需要吗？”
诺伊塔同意了这一方案。
她起身走入阴影，在黑暗中变换模样，花费三千经验使用隐形术，再用延续戒指将隐形时间延长至一日。
隐形走出阴影，诺伊塔站在霜梦身后，轻轻弹了下她头顶的软帽：“强度如何？”
“不怎么样，有用的技艺只有血毒、记忆存入血中、控血术这三种，浪费时间又不堪大用，没有必要学。”
霜梦起身和诺伊塔离开这里，走路时，交流始终未断。
诺伊塔道：“给我一份吧，我看看能不能在门城卖出价来。”
“好，之后给你。”
两人边谈边走，路中遇见了一位瘦弱的女孩遭遇守卫的盘查，诺伊塔震颤血珠的频率因此错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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