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格沃茨:我都毕业了,系统才来 第299章

作者:六月纸鸢飞

道格拉斯没有用铁链捆住他,却用一件艺术品,为他打造了一座他心甘情愿居住其中的、永恒的牢笼。

此刻,溶洞的最深处,道格拉斯正站在那条通往外界的裂缝前,任由山间的冷风吹拂着他的长袍。

他的目光,似乎穿透了遥远的空间,看到了罗马城里那些正在进行的阴谋算计,看到了梵蒂冈深处那正在被唤醒的黑暗。

他的脸上,缓缓浮现出一抹无人能懂的、冰冷的微笑。

来吧。

都来吧。

这场派对,才刚刚开始。

意大利与法国的魔法边境。

阿尔卑斯山脉的雪线,是一条沉默的分割线。

它将人世的温暖,与高空的永恒严寒,隔绝开来。

月光穿不透云层,只能将一片灰蒙蒙的、如同陈旧羊皮纸的颜色,铺洒在连绵的雪峰之上。

一道无形的屏障,在山脊间微微波动,折射出一点点几乎无法察觉的、凝固极光般的色彩。

这是意大利魔法部的“塔西佗防线”,一个由古代符文和现代侦测咒共同构筑的巨大网络,能标记出任何试图悄然入境的强大魔法波动。

芬里尔·格雷伯克从一块巨岩的阴影中走了出来。

他身后,跟着十几道同样佝偻的、散发着饥饿气息的身影。

他们是他最后的班底,也是他最忠诚的鬣狗。

血腥味和山野的腐殖土气息,在他们身上混合成一种令人作呕的标志。

但他们的行动,却带着野兽般的、与生俱来的谨慎。

他们踩着古老的兽道,利用山体的阴影,如同鬼魅般避开那些早已被废弃的魔法侦测点。

格雷伯克本人,比他任何一个手下都要肮脏。

他的长袍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颜色,灰黄色的长发黏合成一绺一绺的,指甲缝里塞满了干涸的血迹与黑色的泥土。

唯独那双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一种极度自负的、属于顶级掠食者的残忍光芒。

他停下脚步,贪婪地呼吸着高山稀薄而冰冷的空气。

记忆的碎片,随着这股寒气一同灌入肺中。

三十多年前,他就是在这片山脉,被意大利魔法部的傲罗和教廷那些伪善的骑士,追得像只丧家之犬。

那是一段屈辱的、却也让他无比兴奋的记忆。

他咧开嘴,露出两排黄得发黑的尖牙。

“这片土地的守护者,变得像家犬一样温顺了。”

突然,格雷伯克的动作凝固了。

他的鼻子,在空气中用力地抽动,喉咙里发出低沉的、野兽般的咕噜声。

一股气味。

一股微弱到几乎被风雪掩盖,却又无比熟悉的气味,正顺着山谷的风,悠悠地飘过来。

是卢平。

是那个他亲手制造出来的、却始终不肯承认自己高贵血统的小杂种的血。

但气味很古怪。

属于狼毒的那份狂暴、嗜血的因子,几乎消失殆尽。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净化过的、带着草药清香的、却又在根源处保留着同源印记的奇特味道。

这味道,就像一杯被兑了太多清水的烈酒。

它失去了原有的劲道,只剩下一点可笑的余韵。

格雷伯克的身体猛然绷紧,每一块肌肉都因这股突如其来的气味而亢奋地痉挛。他喉咙深处发出满足的、令人牙酸的咕噜声,仿佛一头饿了数周的野兽终于闻到了猎物的内脏气息。

“他受伤了!”

他眼中迸发出嗜血的光芒,转身面对他那些同样嗅到气味、开始躁动不安的手下。

“那个叛徒受了重伤!他的血味飘得到处都是,他快要死了!”

格雷伯克发出一阵压抑不住的狂笑,那笑声嘶哑而难听。

“找到他!我要亲口品尝他最后的哀嚎!”

他不再掩饰自己的行踪,那份猎物近在咫尺的狂热,压倒了所有的谨慎。

带着狼群,循着那股被魔法刻意放大过的血液气味,如同一支离弦的黑箭,直奔亚平宁山脉的腹地。

他狂奔的身影,如同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

“塔西佗防线”的某个节点,一道银色的符文骤然亮起,随即转为刺眼的猩红。

最高级别的警报,被毫无悬念地触动了。

第425章 对付你,不需要魔法!

意大利魔法部。

洛伦佐的办公室。

他正盯着墙上一张巨大的、活化的意大利地图。

地图上,一个代表着道格拉斯·福尔摩斯的深绿色漩涡,正在亚平宁山脉的某个位置静静地旋转。

就在刚才,一个代表着“高度危险未登记神奇生物”的暗红色光点,在地图的北部边境凭空出现,闪烁着不祥的光芒,然后毫不迟疑地,向着那个绿色漩涡的方向坚定移动。

洛伦佐修长的手指,书桌上,有节奏地轻轻敲击。

他嘴角的弧度,像一把刚刚磨好的手术刀。

“又一条疯狗。”

他轻声自语,声音里带着一丝欣赏的冰冷。

他没有发出任何警报,也没有派遣任何傲罗去拦截。

“福尔摩斯,让我看看,你这个外来的驯兽师,到底准备了多大的笼子。”

洛伦佐的指尖在地图上那枚移动的红点上轻轻一点,仿佛捻灭了一只无关紧要的飞虫。

他端起咖啡,轻抿一口,目光却饶有兴致地投向窗外,仿佛在欣赏一场即将上演的、血腥的歌剧。

梵蒂冈,一间终年不见阳光的祈祷室内。

摇曳的烛光,照亮了一位身穿朴素修士服的老者。

他的面容笼罩在兜帽的阴影里,看不真切。

他正跪在一座没有十字架的黑色大理石石台前。

石台上,摆放着一个古老的纯银水盆,盆中盛满了清澈如镜的水。

水面上,清晰地倒映出芬里尔·格雷伯克在山林中狂奔的、扭曲的身影。

“愚蠢的野兽,被欲望牵引的疯狗。”

老者的声音,如同枯叶在石板上摩擦,干涩而沙哑。

他站起身,水盆里的影像随之消散。

老者缓缓转身,对着身后更深的黑暗低语:“神的羔羊需要砥砺,去吧,放牧那条疯狗,让它去撕咬伪善的牧人。我需要看到……神迹,或是毁灭。”

当芬里尔·格雷伯克终于抵达目的地时,他看到的,不是一个重伤垂死的卢平。

而是一片新翻的、散发着泥土气息的土地。

土地的前方,立着一块粗糙的石碑。

他眯起眼睛,读着上面那段用魔咒刻下的、嚣张到极点的文字。

红月兄弟会图腾狼人在此长眠,他们曾以猎杀麻瓜与同类为荣。

落款:霍格沃茨黑魔法防御术课友情赞助。

另告:福尔摩斯教授改良之狼人诅咒抑制剂……

空气中,还残留着图腾狼人死后那股充满不甘与狂怒的硫磺味。

他认出了那是红月兄弟会那群蠢货的气味和名字。

他的手下们感到了恐惧。

能在一次战斗中,杀死十三名强大的图腾狼人,这里的敌人远超他们的想象。

这比他们在英国十年间见过的狼人死亡总数还要多。

他们不安地向后退缩,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

“一群废物!”格雷伯克头也不回地低吼,声音里的暴虐让那几只退缩的狼人浑身一颤,不敢再动。

他不屑地朝着那块墓碑,吐了一口带着血丝的唾沫。

他的眼中,闪烁着对绝对力量的自负。

“他们死了,只能证明他们太弱!”

他仰起头,那张肮脏的脸上,满是扭曲的狂傲。

他张开嘴,用尽全身的力气,发出了一声震彻山谷的长啸!

“卢平!滚出来受死!”

“你那愚蠢的父亲,没教过你,背叛同族的下场吗?!”

啸声卷起地上的落叶,在山谷中久久回荡。

回音尚未散尽。

矿洞的阴影中,一个身影,缓缓走了出来。

不是道格拉斯。

格雷伯克嗜血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他预想过卢平会爬出来,或许是满身伤痕,或许是歇斯底里。

但他没想过,走出来的,会是这样一个人。

干净、整洁,一丝不苟得像个要去参加葬礼的体面人。

那张脸上没有恐惧,没有愤怒,只有一种深入骨髓的平静。

直到,格雷伯克对上了他的眼睛。那不是野兽的眼睛,也不是巫师的眼睛。

那是一片冰封的湖面,湖面之下,是足以将整个山谷焚烧殆尽的、奔腾了十几年的滚烫熔岩。

他先是愣住了,随即那张肮脏的脸扭曲成一个怪异的笑容,喉咙里发出咯咯的、骨头摩擦般的声响。

他伸出长长的舌头,舔了舔自己干裂的嘴唇,眼神里没有嘲笑,只有看到了新奇玩具般的、残忍的兴致。

他上下打量着卢平,那眼神,就像在审视一头被送错了屠宰场的牲畜,充满了不加掩饰的鄙夷。

“穿得像个要去参加葬礼的懦夫。”

“那股味道……那股属于我们的,血腥、狂野的味道,从你身上消失了。”

格雷伯克贪婪地嗅着空气,脸上的嘲弄转为一种近乎恶心的嫌恶。

“你不再是狼了,莱姆斯。”

“你只是一个披着人皮的、被阉割的宠物!”

格雷伯克向前踏了一步,捶打着自己坚硬如石的胸口,发出沉闷的、如同擂鼓的响声,向整个山谷宣告着自己的论断。

“真正的力量,源于我们的本性,源于撕咬和杀戮的欲望!”

他的声音越来越高亢,充满了蛊惑人心的狂热。

“你把它丢了!就像丢了你的牙齿和利爪!”

卢平的内心,一片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