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从前慢
“这世道啊，还真叫人捉摸不透。”壹大爷咧嘴摇头，提着鱼进屋了。
“哟，老头子，今儿个你这大丰收啊？”
见着自家老伴儿提了两条鱼回来，壹大妈可高兴坏了。
壹大爷得意仰头，“瞧你说的，我那钓鱼技术是吹的吗？”
“不能，不能，哈哈……”壹大妈乐呵着就要接过去。
阎老抠一转身，给躲了：“别急啊，这鱼可不是给咱家的。”
壹大妈愣了，“这你钓的鱼不给自个儿家，你要给谁？”
阎老抠一砸吧嘴，“啧，看你想哪儿去了，我是说这鱼另有用处。”
“你看，我打算把这条小的呢，让解成给杨建国送去。”
“然后，这条大的呢！”阎老抠表情得意道：“我打算卖给傻柱。”
壹大妈伸手拍了他胳膊下，“去，别乱叫人名儿，人叫柱子。”
说着还扭头往屋外瞅，生怕让人给听见了。
“放心，那傻柱子出去了。”
阎老抠再瞧了眼手里的鱼，表情肉疼的说：“你说，咱这真能成？”
壹大妈听懂他说的，点头道：“别的不敢保证，建国，指定没问题。”
“你就瞧好了吧！”瞧见他脸上那肉疼劲儿，壹大妈觉着自己还得多说两句。
“老头子，你可千万别打退堂鼓。”
“咱这可送出去好几样了，你这会儿要是退缩，咱之前的投资可就都打水漂了。”
“你看，让解成多给他家帮忙，在小两口面前多晃悠，那关系肯定越处越好。”
“等解成毕业了，该找工作的时候，跟他建国哥提一嘴。”
“别的不敢说，给安排个临时工总行吧？”
壹大妈心里，可是算的明白。
眼瞅解成要毕业了，这到时候不得找工作。
这年月，有啥工作比当工人好的？
听老伴儿这么说，阎老抠眼一瞪，憋着嗓子道：
“噢，和着我这么巴结他，换一临时工？”
“你可拉倒吧！”
壹大妈没好气道：“临时工咋了，有本事你倒是给解成弄个临时工当当。”
“你要是能办的下，咱从今儿开始就不搭理他了，各过各的，能成不？”
“不行我找校长去。”阎老抠一横脖子，好像在校长那有多大面儿似得。
“就解成那样教书育人？你当他是你呢？”
阎老抠心里一乐，道：“那倒也是。”
“所以啊，还是进轧钢厂靠谱，要是这事儿黄了，到时候你是打算让他搁家里白吃白喝？”
让老伴儿这么一怼，阎老抠眼神戚戚的收了声儿。
白吃白喝可不成，自个儿的钱得算明白了。
就是儿子，他也不例外。
只是可惜那些个花生，还有这鱼……
要是没这档子事。
全都趁着傻柱结婚办席，多几个钱儿卖给他，那该多好？
倒手变现，它不香吗！
现在……
就这一条鱼，起码损失一块七八的。
从他阎老抠手里‘抢走’两块钱，阎老抠觉着自己一世英名都要毁了。
这大院儿里有个算个，包括那易中海、刘海中在内。
谁能从他阎老抠手里，算走半个子的？
搁到杨建国这，成了自个儿主动上…杆子了。
难，太难了。
壹大爷这心里头，它不好受啊！
感觉就跟让人用勺，在心口上挖了个窟…窿。
一勺，一勺，再一勺……
心都空了。
夫妻俩现如今，那是互相安慰着往前走。
就壹大妈，心里头也疼。
可这事儿他俩定好了的，要让解成进轧钢厂，赚份工资补贴家用。
至于他同不同意，老两口可不担心。
这些年的开支，给他办事儿花的这些个，那不都是钱？
等阎解成上了班，这钱不得一笔笔算清。
阎老抠点头赞同，“到时候还得让他交伙食费，一月五块得了。”
“工作了，哪有在家白吃白喝的。”
“我看成，到时我跟他说。”
“行了，别琢磨了，赶紧让解成送去。。”壹大妈瞧他那样，就知道小抠的毛病又犯了。
心说‘就会这点小算计，你咋不想想先前从人建国那搬回来的老物件。’
壹大妈看的明白，只要跟他打好关系。
甭管咋样，绝对不让你吃亏。
人杨建国，不是一般人。
瞧不上的蝇头小利漏点出来，就够咱这寻常家吃好些年的了。
一条鱼，还在这算来算去的。
得亏自个儿看的明白，要不非得亏死他。
壹大妈想着，伸手把鱼抢过来朝屋里喊：“解成，解成你快来。”
五分钟后，看着阎解成手里提的胖头鱼。
杨建国人傻了！
咋？
自个儿这是炸了鱼塘了。
外头那河面的冰，才刚消了一半儿吧？
你们就搁这卷…上了？！
不过，这鱼杨建国还是收了。
挺干脆的，让阎解成回去跟壹大爷道声谢，就把鱼拎回家了。
这下轮到阎解成傻眼了，什么情况？
你这就把鱼拎走了，连点回礼都没有的。
阎解成低着头，满脸心思的回了屋。
“解成，解成。”
瞧他魂不守舍的样子，壹大妈在他肩膀拍了一巴掌：“嘿，跟你说话呢！”
“妈。”阎解成一脸气恼的摸着肩膀。
壹大妈没搭理他，急切问道：“咋样，建国咋说的？”
阎解成一听，气愤嘲讽道：“人说，谢谢我爸的鱼，完了就把鱼给拎走了。”
“就这？”壹大妈眼-神发光。
阎解成点点头，“就这。”
随后，他就不解的问道：“妈，白丢一条鱼，你咋还乐呢？”
壹大妈瞅了他一眼，瞧见他那小抠样儿。
心里得意，还是你…妈我算的明白。
脸色却是一沉，没好气道：“你懂个屁！”
“行了，我也懒得跟你说。”
壹大妈盯着，郑重其事道：“你给我记好了，啥时间都对你建国哥客客气气的。”
“英子也一样，听见没？”壹大妈特-意多嘱咐句，就怕他给忘了。
阎解成不乐意了，“你这不热脸贴人冷P-股，至于吗？”
壹大妈抬手在他背上狠狠拍了两下，喊道：“让你干啥就干啥，听见没，听见没？”
阎解成直跳脚的躲开，嘴里忙说着：“听见了，听见了，都听您的。”
隔壁屋，正写作业的阎解放撇撇嘴，心说‘你要拒绝咱妈该多好，正好换我去。’
阎解放瞧的明白，自个儿爸妈这是在为大哥算计呢！
不过，以自个儿爸妈的性子，回头指定得跟他算总账。
送人杨建国多少，到时都得他自个儿买单。
一想到这，阎解放心里就舒服了。
这老阎家，算计就是家风。
你说它不好吧，就阎老抠那点工资，硬是把四个儿女全给养活了。
可你要说它好吧？
最后算计的，沦落到要上街捡破烂，让傻柱给养老的地步。
嘿…
是不是挺有意思？！
屋里，瞧见自个儿男-人手里提那鱼，英子也是哭笑不得。
就这一天，三条鱼的入账。
倒不是嫌。
寻常人家想吃，一年到头还未必有。
就是觉着，这事儿它挺有意思的。
“你说这壹大爷跟贰大爷，是不商量好了的？”
杨建国打了盆水，在灶台把鱼收拾了。
这得杀好了，洗干净再放地窖。
要不，等回头想吃解冻再杀，那…股子腥味儿可就去不掉了。
“壹大爷这指定是钓的，贰大爷……就不知道了。”英子笑着回应。
杨建国头也不回，笑着说：“买的，咱这贰大爷要脸，那可比钱贵重多了。”
刘海中去钓鱼，可别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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