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从前慢
就是不惜命,你也得为家里想想。
一时间夜里巡逻的倒省心了,再也不用隔三差五,跟那喝醉了的酒鬼纠缠。
也没那些个无妄之灾,砸自个儿头上。
就说大雪当天,栽倒冻死那几个。
当天值班巡逻的,可是被一撸到底,还受了处分。
可人也觉着冤,咱又不是没尽力,冒着大雪到处巡街,找人的。
关键是那雪来的太大,太猛了!
黑灯瞎火,人倒路边直接让雪给埋了。
要不就是跌进沟里,杂草,芦苇直接就给盖住了。
再加上那大雪,我这也没八只眼睛、四条腿啊!
冤枉是真冤枉,受罚也是没得商量。
甭管你有多委屈,这死了的几个家属,总要有个情绪宣泄的渠道。
哪怕人明知道怪不到你头上,可知道有人受罚了。
心里也就有了藉慰!
那股难受、伤心的气儿也就顺着泄干净了。
所以,总要有人来做这靶子!
至于为啥是你俩,只能怪命不好,正好撞上那天当值呢!
这人,有时候真得认命。
说着进了供销社大院儿,英子快了两步把车停屋门前的空地,歪头就是一嗓子。
“爸妈,爱国,爱民,我回来了。”
猴小子爱民第一…个跑出来,张开双手就朝英子冲去。
英子乐呵呵的准备接住他,下一秒就瞧见他脚尖一转,直冲自个儿身后。
“姐夫,我可想死你了。”抱住杨建国,李爱民那叫一亲切。
“李爱民。”英子气恼的跺了跺脚。
真成,你这还是我亲弟吗?
和着就你姐夫疼你,姐都白疼你了是吧?
“略略略~”向她吐舌做了个鬼脸,李爱民乐滋滋的缠着他姐夫。
一个劲儿问他,厂里有啥新鲜事,给自个儿带啥好吃的了。
这头,李爱国也出来了。
上前接过大姐车把上的东…西:“姐,你甭理他,他在那馋我姐夫吃的呢!”
英子点点头,坏笑道:“建国,建国。”
“诶,英子,咋了?”杨建国听见了,笑呵呵的应了句。
英子骄横一叉腰,说:“不许给他吃的,也不许给他钱,让他自个儿呆着去。”
瞧见媳妇儿孩子气的回了屋,杨建国无奈苦笑。
低头对上李爱民渴望的目光,杨建国无奈摊手道:“你姐说的你听见了,看我没用。”
李爱民失望的低下头,用脚提着土里的石子说:“姐夫,你一大男…人还怕她啊?”
把车撑好,抱起俩孩子的杨建国回了句“怕啊,晚上都怕的不想睡觉。”
有心逗弟弟的英子就站在门里头,一听他说这个,忙把帘子挑开:“爱民,赶紧回来。”
人也跟着出去了,经过李爱民的时候拍了臭小子脑袋下,顺手掏出一块钱塞给他。
“这总成了吧?”英子好笑问道。
李爱民一瞧手里的一块钱,乐的直点头:“谢谢姐,谢谢姐夫。”
拿着钱撒腿就跑,“哥,哥,我有钱了,咱买糖吃去。”
没再搭理这俩野小子,英子上去在杨建国肩头拍了下:“叫你乱说,咋啥都说,孩子还在呢?”
把志远交给她抱着,杨建国装模作样的捂着膀子:“哎哟,疼。”
英子娇嗔的白了他一眼,心说‘自个儿男…人私下里,是越来越没正行了。’
瞧她害羞笑了,杨建国这才说:“没事,他俩懂啥啊,还早着呢!”
“再说了,我这不实话实说吗?”他晚上可真怕的睡不着,没骗人。
听他还说,英子歪着身子撞了他下,快步向屋里走:“不理你了。”
杨建国举着志远的手,后脚就跟上去。
嘴里还念叨着:“妈妈,妈妈别不理我,等等我嘛!!”
“噗~”英子笑弯了腰。
有这么个…男人,她真不知是该说幸福,还是太幸福了呢?!.
第二百三十一章 时局,高标准(爆更求全订)
英子又搁这秀上了。
哪怕没人,浑身散发的幸福活力,连脚边随处可见的野草都艳了几分.
俩人这一来,家里的伙食标准立马就变了。
给那发黄的面糊里怼了一碗精白,英子妈又取出俩鸡蛋。
完事,锅里头贴的面饼子,也给取出…来了。
“爱国,去地窖把那收拾干净的韭菜拿来。”
丈母娘这是要摊几张韭菜盒子,给女婿和闺女打牙祭。
英子妈的吆喝声,让刚回来得李爱国直翻白眼:“姐夫,你一来,全家跟着都享福了。”
英子妈抬手作势要打,李爱国缩着脑袋一溜烟跑了。
“你个倒霉孩子,天天缺你吃的了?”
回头瞧了眼女婿跟闺女,英子妈笑着说:“建国,你上回跟妈说那法子真好使。”
“好使就成,您记着别喷多了,等它蔫吧了再喷点。”
俩人说的是咋给菜在地窖保鲜的法子,杨建国给的办法最是简单、粗暴。
找一塑料瓶儿,给上面扎一圈小孔。
那孔必须得细,要不没用。
完了给里面装上凉水,等地窖里那菜蔫吧了。
你拿着瓶子,对准菜捏一下。
让水珠把那菜打湿了,就甭管了。
隔天,保管再看比之前的好,鲜绿,水嫩的。
英子妈回来就试了回,隔天瞧着那恢复嫩绿的韭菜,别提多高兴了。
不过,有些地方洒的不均匀。
让水浸泡脓掉了,可给她好一阵心疼。
废了不少的菜,这才总结出自个儿的经验。
现在,地窖里那菜是水灵水灵的。
虽说跟地里刚摘的不能比,可也比寻常人家冬天吃的菜好太多了。
这不,等爱国把韭菜拿来,除了两头有点蔫吧,径杆那是饱满笔挺。
大冬天吃韭菜盒子,简直是种奢侈的享受了。
“哎哟,胡子没了,哈哈哈……”
英子爸正跟俩外孙玩的乐呵,用手一捂就叫“胡子没了,”放开手就叫“胡子来了。”
俩小家伙,让老丈人唬的一愣一愣。
小表情十分到位,逗的老丈人直不起腰,玩的那叫一高兴。
爱国和爱民俩兄弟瞧见了,心里不是滋味。
他爹啥时候,跟他们兄弟俩这么闹腾过?
从小到大,也没见过一回。
现在,跟俩外甥亲的,就差直接让骑脖子上了。
正想着,爱国就瞧见他爹把志远架在脖子上。
伸手抱着志怡,吆喝着在屋里转悠:“走了(lo),骑大马,骑大马了。”
瞧见他在那原地蹦跶,跟那惊了的马似得。
英子妈和英子笑的合不拢嘴,爱国和爱民则无语扶额
这爹——不想要了。
小鱼烧冻豆腐,猪肉炖粉条,韭菜盒子,外加两道家常小炒。
俩小的放在炕上,自己在那滚来滚去瞎乐呵。
六人围着小方桌,准备开吃。
爱民伸手去摸韭菜盒子,让丈母娘给拍回去。
“你姐夫跟你姐好不容易来一趟,就爱这口,你吃那烙饼。”
李爱民委屈巴巴,嘀咕着“那不多着呢吗?”
杨建国拿起张盒子,撕开给他分了一半:“妈,都吃,有口过个瘾就成了。”
“想吃,咱来年夏天多做些,又不差这个。”
英子也在那笑说:“我这一张就够了,妈,你跟我爸也吃。”
有他俩这态度,英子妈才拿起张饼子,撕成两半,给了他爹一半,爱国一半。
自己拿着烙饼,就着菜“我就爱吃这个,你们吃,多吃点。”
搁从前,瞧见这样英子指定得难受。
现在,好多了。
心里虽有那么点不对劲,可也接受自己客人的身份。
有时候,客套些没啥不好。
这不壹大家子,其乐融融吗?
“建国,你们厂是不是搞了个革委会?”吃着饭,老丈人跟他唠起近况。
“是,爸,你也听说了。”杨建国笑问。
英子爸点点头,道:“何止听说,供销社上头,如今也是乱七八糟。”
“好好的日子不过,净整些没用的。”
这话杨建国没敢接,但他觉着该开导老丈人几句:“爸,这有些事咱老百姓看不透彻、全面。”
“大领导们站得高,看问题的角度自然也和咱不一样,咱还是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得了。”
英子爸沉吟的叹了口气,说:“我也知道,可好好个人,说撤就撤了。”
往下听,杨建国才知道,上回他跟英子去供销社买炉子那师傅,让撤职了。
祖上底子殷实,还出过当官的。
后来辞了官,回家歇着,办了个学堂教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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