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s00mm
它看到白浅，微微有点疑惑。
“就你过来的？”它重重拧了下眉毛，打量了下白浅，尤其是在那双清澈的眸子上看了一眼。
“算了，不管是谁来也都一样。”它这么说着，看着白浅的目光带上了浅浅的恶意。
“这些瓜娃子都在这了，我没对他们怎么样，你进来应该是想要把他们带回去，这样，你答对我三个问题，我就让你把他们带回去怎么样？”
“当然，要是答不对的话，你也跟着留下来。”森寒的恶意从它嘴中吐出。
白浅没说话，她看着对面的老人歪了下脑袋。
“你还有意识？”
她之前还以为这些被恶潮感染的人都会失去意识来着，白浅实际上也还是在琢磨这个妄念到底是什么东西，不过面板并没有给自己提示，只能靠自己去猜。
老人没回答白浅的话，黑红色的胶状液体在他手中 凝聚成一把戒尺。
“第一个问题，前朝宰相田徐施行的归田制何解？”它望着白浅问道，阴森的眸子注视着少女干净的脸颊。
白浅闻言眨了下眸子。
“诡田？”
“让诡异去种田？”
第一卷 : 84、妄鬼的根源
黑红色的眸子盯着白浅，望着那双清澈的眸子，妄鬼像是想要确认一下少女是不是在开玩笑。
“让诡异去种田。”听到少女再次重复，或者说确认地说道。
它感觉头有些晕，看着对面的白衣少女，本来心中的恶意一下子就散了大半，它教了一辈子的人，倒还是第一次碰见这种的，连话都听不懂的。
“他公布的归田制是指把富商购买的土地归还给朝廷。”妄鬼说道。
“哦。”白浅点了点头，虽然没怎么听懂。
“第二个问题，咱们梁国洪学创始人田朱的过河论，里面的主要思想是什么？”继续问道。
白浅眨了下眸子。
“坐船。”很肯定地回答道。
妄鬼瞪了她一眼。
“是民为水，臣为筏，载君渡河。”
“最后一个问题，你答不上来，就陪他们一起坐在这里，等人来救你们。”妄鬼继续说道。
沉默了一会，它才继续问道。
“咱们梁国当今官家的名讳。”它不打算再去问太复杂的问题了，太复杂的问题，看这丫头也回答不上来。
它教了一辈子的书，这么愚笨的人，它也不是没遇到过，很多村妇都是这个样子，本来见着这丫头看上去挺好看的，穿的也板正，应当是大户人家的，该是有点知识的。
白浅闻言迟疑了一下。
“姓官？”
黑红色的戒尺瞬间砸了过来，森寒的恶意迸溅而出。
白浅脚步轻轻一错，躲开了瞬息之间就砸下来的戒尺。
戒尺轻松地把地面砸穿。
黑红色的气息宛如云雾般围绕在整座大堂。
白浅可以很轻松地感知到，相比较于之前遇到的妄鬼，此时对面这只妄鬼的气息很显然要恐怖很多、很多。
不只是气息了，还有力量。
倘若进行对比的话，大概就是类似于之间遇到的那些化形妖魔了。
白浅没有着急还击，身形再次轻松地后退，躲开了戒尺的砸击。
比起攻击，她现在更想要搞清楚妄鬼到底是什么东西，这关乎她搞清击杀这些妄鬼之后，所获得的妄念有什么作用。
面对白浅的躲闪，妄鬼很明显有些不耐烦了，它挥舞着戒尺的动作停顿了两下，而后下一刻，一张接着一张的黑红色书页突然就出现，朝着白浅飘散开来。
白衣少女站在原地没动，手指捏住一张书页打量了一下。
书页发生了扭曲，瞬间就缠住了白浅的手掌，而后一张接着一张的书页贴在她的身上，黑红色顷刻间包裹住她。
妄鬼见到这一幕，才稍微顺了口气。
它本来不打算对这丫头做什么的，无非就是把她困在这里，等着其他人把她们一起救出去。
自然知道此时自己的情况确实不太对劲，从天空中那一道黑红色出现之后，就变成这一副样子了。
大概是因为自己心中对朝廷这种不清不楚的情绪吧，这些年一直没能中举，再加上官家对读书人的态度越来越差，听说甚至都有取消科举的意思，这些日积月累的不满在见到那抹黑红色之后就爆发了。
望着被黑红色书页包裹的少女，妄鬼阴冷地看了一眼，不打算去管。
看了眼书塾中的人，一根根纤细的黑红丝线架在了他们的脖子上。
要不然全杀了吧，反正这些学生自己没一个满意的，倘若不是为了赚些银两，自己也不会教他们。
心里这么想着，它捏住丝线。
风涌了过来。
它下意识转过头。
纸张碎裂开来，她捏着雪白的拳头轻轻砸来。
庞大的气流让纸张发出狂乱的抖动声。
戒尺被它架在身前，想要挡住少女的拳头。
下一秒，它见到少女并拳为指，纤长的手指随意一划。
柳枝在空中慢慢摇曳了两下，仿若是白雪在轻飘飘地落下。
纤细的柳枝敲打过来，它的力道并不大，速度也不快，在空中悠悠划出一道飘然而优美的轨迹。
妄鬼可以很轻松地看着柳枝飘来，它想躲开。
躲不开。
明明看着柳枝慢悠悠地砸过来，但不管怎么想，它的身子都动不了。
或者说，并不是动不了，能动，但相比柳枝而言，它太慢了。
手指划开黑红色。
妄鬼的身躯被切成两半。
化作黑红的胶状东西散落在地上。
它们蠕动着还要凝聚。
白浅没继续动手，而是安静地望着它重新聚合。
“我刚刚回答的有问题？”清脆的声音让刚刚聚合在一起的妄鬼陷入紊乱。
这丫头还说这个。
“朝廷就是因为你这种人多了，才会变得这么腐朽。”妄鬼看着白浅，语气带着一丝咬牙切齿和怨怒。
白浅对于妄鬼的怨怒不是太在意，不过妄鬼的怨怒倒是稍稍提醒了一下她。
让白浅意识到，妄鬼的根源到底是什么了，以及妄念到底是什么东西。
妄鬼看着原地发呆的白浅，也是微微咬牙，不再和白浅解释什么。
一张接着一张的书页飞舞过来，覆盖在妄鬼的身上。
白浅望着这一幕抬了下眼帘。
斑驳的彩色从少女的眸子中亮起。
彩色的怪异液体出现在妄鬼的脚边，它们在出现的瞬间，宛如是饥饿的野兽，毫不犹豫地吞掉了妄鬼的下半身。
妄鬼的反应并不慢，在意识到这些彩色的怪异液体出现后，控制着周遭的黑红气息就要从彩色旁边离开。
白浅静静地望着妄鬼。
妄鬼没逃开。
它们顺着妄鬼的外皮蔓延着，像是火焰，先是把它外层的表皮吃掉，然后就是黑红色液体流淌着的血管、血肉，不管它如何地挣扎，不管这些黑红色的液体如何对抗，都毫无意义。
血肉、骨头溶在了一起，而后浸没在彩色中消失不见，它仿佛像是一只不知满足何物的怪物，吞没它所接触的任何东西，直至所有的事物被它尽数吞噬。
它们才意犹未尽地重新缩进了白浅脚下的影子中。
“执念......”白浅轻轻念叨了一下这个名词。
利用[终末]的力量去吞噬其他东西，是会获得这些东西的一部分回忆和力量，当然这还是有些副作用的，最明显的作用就是会被[终末]的力量影响，对很多东西会产生一种贪婪的食欲、毁灭欲。
之前那三只妄鬼因为没有自我意识，所以就算吃掉了，也没得到多少有用的信息，但这只妄鬼或许是还存有自我意识，所以算是得到一些比较有用的信息。
和白浅之前猜的差不多，人之所以会变成妄鬼，就是因为情绪，而现在来看，大概率是执念了。
执念越深，越容易变成妄鬼，也更强大，甚至说会因此保留自我意识？
白浅看了眼面板，多了五缕妄念，现在总共有八缕妄念。
轻轻点了下这些妄念。
面板出现变化。
【当前可转化八缕香火，是否转化？】
第一卷 : 85、绝望之墙
妄念可以被转化成香火，这是白浅刚刚获得的信息。
白浅倒是也没进行过多的犹豫，就尽数把这些妄念给转化了，她本来要这些妄念就没太多用处，现在转化成香火也没有太多问题。
一缕缕浅金色的雾气在手指萦绕着，纯粹而干净的香火给人一种神圣的感觉。
白浅把这一团香火收入体内。
妄念转化成的香火并没有那种执妄，或者说是能够影响到神明的力量，就只是纯粹的力量。
使用这些香火，并不需要担心自己的意识被香火影响，香火作为神明的力量，能够实现的事情有不少，拿来作为攻击手段的话，或许不如其他手段，但却可以实现一些更具体的手段。
比如说......愿望成真，由人心愿所组成的香火，完全有实现这一能力的可能性。
不过缺点的话，是数量很少，还有就是白浅现在也不需要香火，她现在唯一需要香火的地方就是在使用祸神力量的时候了，使用祸神的力量是必须消耗香火的。
妄念应该不只是这点作用，不过白浅手里的妄念太少了，还没法对这个事情进行研究，如果后面妄念多起来，兴许可以研究出来？
妄念多了，转化成香火之后成神？
思考了一下比较奇怪的事情。
不去研究妄念，看了下周围。
因为妄鬼死去的原因，所以围绕在大堂中的黑红色已经尽数褪去，在这边坐着的孩子们也慢悠悠地醒过来。
他们都有些茫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白浅没去管他们，在四周环顾一圈，确定应当是解决之后，才悠悠离开书塾。
木匠一直在外边焦急地等着，他见到白浅走过来，也是连忙迎来。
“解决了。”不用他询问，白浅言简意赅地回答道。
木匠闻言脸上一喜，看了眼书塾，也看到从书塾中走出来的学生们。
“谢谢您，您要是之后需要什么，尽可以和我说。”
“还有其他人也一样。”
白浅没说话，只是很随意地嗯了一声。
看着天空中越发浓重的黑红色，眯了下眸子。
懒得在这里待下去，刚想回去的时候。
脚步稍微一顿，看了眼旁边徘徊的女人。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两下，望着那些从书塾中走出来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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