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造化斋主
汤屏认真想了一下，自己的优缺点都在正常人的范畴，并没有特别凸出的天赋。
非要说的话，每次重大考试都能超常发挥，这点确实比较少见，毕竟大多数人能发挥出平时考试的水准就已经很难得了，发挥失常才是常态。
可凡事要看对比，跟袁戢那种能拿到全国冠军的武术天赋比，他的考试天赋就显得平平无奇。
再者，考试跟僧侣又有什么关系？
无论扬长还是补缺，似乎都搭不上边。
难不成，是自己穿越者的身份起了作用？
蓦地，汤屏脑中灵光一闪：把思维逆转过来，不要去思考自己有什么特长或缺陷能跟僧侣对上，而是思考僧侣系灵格有什么特点恰好跟自己对得上。
“请问，僧侣系灵格和仙人系灵格的区别是什么？既然前者较之后者对我更有用，是不是意味着僧侣系灵格独有的某项灵能正好是我所需要的呢？”汤屏询问道。
袁戢抢先道：“僧侣系灵格就是和尚、武僧、禅师之流，他们的特点……莫非是指降妖伏魔？”
冯盈盈道：“仙人也能降妖伏魔。”
“那……禅定修心？”
“仙人也要修心。”
“我知道了，是念经！”
“仙人也……仙人的确不需要念经，道士才要念经，可如果关键点在于念经，为什么最有用的灵格类别是僧侣而不是道士，要知道道士比僧侣更贴近仙人，汤屏修炼道士系灵格肯定效率更高。”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会不会是你占卜出错了？”
被质疑专业水平，一直表现得很好说话的冯盈盈面色一肃，凛然道：“我的占算只有两种结果，要么算不出来，要么算出真相，绝不会得到一个错误的答案！”
袁戢嘻嘻道：“我只是随口一说，别那么认真嘛，当心把人吓到了。”
冯盈盈闻言一噎，偷偷瞥了一眼汤屏，见对方陷入思考，没有注意到这边，稍稍松了一口气，用手揉了揉脸，让表情变得柔和起来。
过了一会，汤屏悠悠道：“关键点会不会是转世轮回？”
袁戢不以为然：“仙人也能转世轮回吧。”
“不，仙人系灵格并没有与转世轮回相关的灵能，”冯盈盈反驳道，“虽然在我们的神话故事里，经常有神仙转世投胎的剧情，但那是吸收了佛教设定后的结果，正统仙人不讲转世轮回，甚至道教也不讲，转世活佛大家都听过，但有谁听过转世天师吗？”
袁戢道：“不是说，八仙里的吕洞宾是东华帝君转世吗？”
“那是电视剧瞎编的，《东游记》原著里说吕洞宾可能是东华真人的后身，也可能是华阳真人的后身，东华帝君属于前者以讹传讹的结果，真人与帝君相差十万八千里，而且稍稍了解一下道教神仙体系就知道，东华帝君是男仙之首，地位崇高，早已无灾无劫，得享清静，根本没有转世的理由，就算他闲得无聊，直接用化身下凡就行了，用不着转世。”
冯盈盈傲睨了对方一眼，浅浅露出一抹讥笑。
不等袁戢抬杠，汤屏又道：“佛教将转世视作一种修行法门，而道教哪怕吸收了佛教教义，神仙转世往往也是逼不得已，比如触犯天规遭到惩罚。”
袁戢泄气道：“你都有结论了，我还有什么可说的呢，但转世轮回跟你有什么关系，难道你是活佛转世？”
“只是一种猜测罢了，想要验证除非我真的晋升僧侣灵格。”
汤屏这话并非敷衍，除了穿越者这一身份，他想不到其它有所关联的点。
可就算猜中了，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转世灵能最为有用，难道能让他穿越回去？
“别浪费时间讨论这种没法实现的事了，”袁戢对冯盈盈道，“赶紧把灵力修炼法教给他吧。”
“我并不擅长妖系灵格修炼法，随便教导容易误人子弟，但是请放心，我已经向其它基地发出协助请求，预计明天就会有精通这方面的专家过来。”
“那今天干什么，闲逛吗？”
冯盈盈托着脸道：“也不是不行，你们长途跋涉想必也觉得累了，不妨趁此机会好好休息，顺带熟悉一下环境，毕竟接下来至少要待两个月。”
袁戢瞪眼道：“拜托，开车的是我，他只是坐了两小时的车，哪里会累！”
汤屏忙道：“不麻烦的话，请教我一些跟灵格相关的知识吧，我除了看过一本《灵能常识》，其余一概不知。”
“笃实好学，这才是灵格者该有的品德，真希望某人能好好学一学。”
冯盈盈称赞了一句，无视袁戢的白眼，思索道：“那就从最基础的修炼开始讲起吧，修炼灵格共有两种方法，一种就是刚刚提到的灵力修行法，类似于玄幻小说中的内功心法，只要踏踏实实去练就能增长灵力，另一种则是灵格演绎法，按照大众的印象，去演绎你的灵格，只要做了相称的行为就能增长灵力。”
汤屏闻言，瞬间想起了前世某部风靡一时的小说，可一对照自身的情况，不由苦恼道：“这个，雄狐狸精应该怎么扮演？”
第十章 演绎法
袁戢忍不住笑出声，戏谑道：“按照大众对狐狸精的印象，无非就是勾引和魅惑，你可试着去当情圣，当然，把自己放到低位，吃软饭也未尝不是一种选择。”
汤屏面无表情道：“这种事对一个母胎单身至今的人来讲，挑战难度会不会高了点？”
袁戢不以为然：“现在又不是封建社会，只要长得帅，女生会像发情的蝗虫一样成群成群地往你身上扑，主动到让你彻底改变对女性的认知。”
汤屏疑惑道：“蝗虫发情后是这样子的吗？”
“这不重要，你应该也感受到了吧，灵格会对人产生影响，这种影响并不以灵能的形式呈现，而是潜移默化的改变，比如我的虎妖灵格会让我的力气逐渐变大，而狐狸精灵格则会不断提升你对异性的吸引力，今天的你就比昨天的你帅了一点点。”
袁戢单手 比了一个会令韩国男人震怒的动作。
冯盈盈插话道：“提醒一下，不是扮演，而是演绎，不需要把自己代入灵格角色中，只要做了与灵格形象相符的事，灵力就能得到提升，你心里怎么想并不重要，简而言之，论迹不论心。”
“这么唯物的吗？明明灵能表现得非常唯心，结果内核却是唯物，实在有够矛盾。”汤屏惊愕不已。
冯盈盈建议道：“比起魅惑个人，其实还有更有效率的方法，去当偶像明星就行了，古代没有影视传播媒体，一对百就是极限，效率极低，但现代人完全可以做到一对万。”
汤屏并没有动心，冷静分析道：“如今是资本流量时代了，没有资本在背后力捧，素人不可能成为偶像明星，相比之下，网红成名的难度虽然也很大，但至少存在可能性。”
“放心吧，国家有成立专业部门帮助灵能者演绎灵格，如果你选了偶像明星这条路，中影名下的游星娱乐公司会跟你签约，然后把你推向市场，动用人脉关系帮你上各类影视节目，这就是加入强大组织的优势，有各种前人总结的经验教训供你参考，还有专业的后勤辅助人员，让你后顾无忧，可以将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修炼中。”
“游星娱乐居然真的是国家队！”汤屏讶异道，“网上有过传闻，大家都以为是粉丝们在帮自家明星抬身价，谁也没当真，所以这几年游星娱乐旗下推出的赵夜蔓、潘彤等人也是灵能者？”
冯盈盈道：“一半一半吧，总归还是需要一些幌子。”
袁戢瞥了一眼，道：“你真的想去做偶像明星？”
汤屏道：“再说吧，这种事哪能轻易下决定，先试试刚才提到的灵力修炼法，说不定我在这方面特别有天赋，就不需要浪费精力做其它事。”
冯盈盈道：“两者并不冲突，你可以一边演绎一边修炼灵力，这样效率更高，但有一点你得谨记，宁可什么都不做，也不要去做违背灵格形象的事，否则灵能效果会变弱。”
“还有这种设定！”汤屏愕然。
袁戢哼哼两声，道：“昨天的韩林就是典型的例子，黑白无常的名气不用多说，中国人就没有不知道的，正常而言他的实力应当是二转中最顶尖的那一批，但黑白无常作为缉拿游魂、赏善罚恶的鬼差，乃是秩序的守护者，他却一直干着破坏秩序的事，这就导致他的实力一直停滞不前，再怎么修炼也没用。”
汤屏思索了一会，询问道：“所以作为狐狸精，我得学会玩弄感情，主动去诱惑别人，不能被动纯爱？”
冯盈盈掩嘴笑道：“不一定，在各种神话传说、民间故事里，既有玩弄感情祸国殃民的狐狸精，也有痴情专一的狐狸精，还有被凡人追求的狐狸精，但不管在哪个故事，它都跟爱情、两性相关，所以你不能对爱情表现得没有兴趣，钢铁直男才是狐狸精的对立面。”
袁戢坏笑道：“也不能当男同。”
“我的性取向一直很正常。”汤屏表情无奈道。
……
三人一直聊到正午才结束，汤屏自觉收获颇丰，对灵能者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
等冯盈盈离开后，袁戢一把拽住汤屏的肩膀，好奇地问：“你跟她认识？”
“第一次见面。”
“不应该啊，”袁戢露出狐疑的表情，“这女人虽然总是笑眯眯的，看起来很好说话，可实际做事都是公事公办，不讲情面，今天对你却格外体贴，甚至有故意讨好的迹象，我刚才差点怀疑她是不是被人精神操控了……难道她被你的男色迷住了？”
汤屏立即一本正经道：“从今天起，请叫我临安吴彦祖。”
袁戢被逗乐了，忍不住笑出声：“好吧，这个可能性太小了，你虽然变帅了不少，但也就打个75分吧，想要一见钟情把人迷住，起码得上90，只是除此以外，还有什么理由呢？”
“你问我我问谁？”
“真不认识？会不会是远房亲戚，以前见过面，只是你没记住她，而她记住了你？”
“我哪来的亲戚……”
说着说着，汤屏脑中忽然冒出一种猜测，真亲戚没有可能，但说不定是养母那边的假亲戚。
“哦，看你的表情，好像有想法，难道真是远房亲戚？”
“不是亲戚，最多是曾经见过面，而且可能性不大，真要认识，刚才她直接指出来就是了，这又不是什么不好意思提及的事。”
“有道理，”袁戢皱起眉头，露出苦恼的表情，抓了抓头发，“还是想不明白，算了，不想了，赶紧去吃饭吧，我肚子饿得咕咕叫了。”
说完便拉着汤屏前往食堂。
灵能培训基地的食堂是自助餐形式，而且免费，想吃多少随意，只是不能浪费。
之后，汤屏亲眼目睹袁戢一口气炫了七碗米饭，盛菜的盘子续了三次，每次都是满满当当放满各类肉食蔬菜。
“饱了饱了，培训基地的厨师的手艺真不错，比咱们单位强多了。”
吃完饭后，袁戢毫不在意形象地拍了拍自己毫无起伏的肚子。
汤屏狐疑道：“灵能者都这么能……不对，我也是灵能者，但我的饭量好像没增加多少。”
“我本来就能吃，练武术的人哪有不会吃饭的，否则古代怎么会有穷文富武一说，感谢工业化，感谢生产力发展，要不然我根本没机会走上练武的道路。”
感慨了一番，袁戢又补充道：“当然，晋升虎妖灵格后我的胃口确实增加了一些，换以前我吃五碗饭就饱了。”
“那也很多了。”
汤屏深感无语，他高中时倒是挺能吃的，现在一碗饭就够了，宁愿多吃菜。
“下午你反正也无事可做，我陪你训练吧。”
“训练什么？”
“实战格斗。”
第十一章 鉴定谎言
砰！
试图从背后偷袭的汤屏被袁戢一拳砸在脸上，鼻血狂喷飞出，摔倒在地后，捂着脸来回翻滚，发出痛苦的叫嚎。
袁戢一边施展治疗灵术，一边嫌弃道：“男子汉大丈夫，坚强一点，有必要叫得这么凄惨吗？”
“就算是男子汉大丈夫，鼻梁被砸断了一样会叫，我觉得我能忍住不流泪，已经够坚强了。”汤屏不断抽气道。
过了约莫十分钟，汤屏的鼻子才恢复原样，他摸了摸失而复得的鼻梁，狐疑道：“怎么感觉治疗的速度比刚才肩胛骨被打碎还要慢，你是不是故意的？”
“哪、哪有！我本来就不怎么擅长治疗系灵术，這種效率很正常啊，一點都不奇怪。”
袁戢说话时眼神有些飘忽，明显心虚。
但汤屏没有注意到这点，他在思索，为什么刚才袁戢说话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失真？
“你把‘我没有故意降低治疗效率’这句话复述一遍。”
“說就說，我沒有故意降低治療……行吧行吧，我的确是故意的。”
袁戢的道德感比较强，没法继续昧良心撒谎，干脆破罐子破摔，坦诚道：“晋升妖系灵格的人身体素质都比一般人强，战斗技巧其实很容易学会，相比之下，反倒是挨打、忍受痛苦的能力更值得培养……你在听吗？”
汤屏回过神来，暂时按下心中的揣测，面无表情道：“在听，你继续忽悠。”
“什么忽悠，我说的都是实话，妖系灵能者的生命力都比较顽强，加上组织里有擅长治疗的灵能者，理论上只要你还有一口气在就能救回来，因此无论受多么重的伤，你都可以继续跟敌人战斗下去，但很多人往往承受不了疼痛，失了斗志，最终输掉了原本能赢的战斗，就像刚才，被打断鼻梁算什么，又不是致命伤，完全可以接着战斗，要是实战中你躺在地上翻滚，早就被敌人趁机干掉了。”
“现在只是同事之间的切磋，又不需要拼命，我当然忍受不了，真到了生死关头，再痛我也得忍着，这是心态上的差异。”
“这种想法是错误的，不要高估自己，平时都忍耐不了，实战中只会更不堪，毕竟敌人不会像我这样毫无杀气。”
汤屏想了想，点头道：“你是行家，听你的，但今天还是饶了我吧，再打下去只怕我会留下心理阴影。”
袁戢知道欲速则不达的道理，没有强求，收起了架势。
汤屏坐在地上休息了一会，忽而问道：“话说枪械在这里能不能用，相比拳脚和冷兵器，明显枪械更实用吧。”
“有学者研究过，幻真界的物理常数同现世存在微小的差异，普通物品还好，越是精密的东西受到的影响越大，比如手机、电脑拿到幻真界根本用不了，枪械很容易卡壳炸膛，反倒是土制炸弹这种糙物不怎么受影响。”
“那就不从现世里搬，直接在幻真界造，灵能者的能力千奇百怪，出现一两个能手搓枪械的灵能也没什么奇怪的吧，利用本地的材料制造的物品必然符合物理常数，这叫什么来着，身土不二？”
袁戢称赞道：“不愧是学霸，脑筋转得就是快，确实有人按照这个方法在幻真界造出了枪械，虽然都是一些基础款，但对于一转灵能者无疑能大幅提升战力，基地的培训项目里就有射击，你可以期待一下。
“只是你要谨记，不能对枪械太过依赖，别觉得有枪傍身就万事不惧，这种想法只会害了你，灵能者能够倚仗的根本终究是自身的灵格。
“比如昨天的韩林，他召唤的鬼怪没有实体，不受物理伤害，子弹根本打不到，而他本人则是以灵魂操控别人的身体，就算爆头也没有用，他可以像操控傀儡一样继续操控身体，只有使用灵力才能伤到他。”
汤屏想了想，道：“把灵力附着在子弹上不就行了？”
“想法很好，可惜做不到，我们的灵力只能附着在接触到的物体上，一旦断开接触，灵力就会迅速消散，所以灵能者都会随身携带一些冷兵器，就算是我这样的武术高手，空手对上拿兵器的敌人也非常吃亏。”
汤屏想起袁戢的灵能“役使伥鬼”，很想问她“如果你用手枪射杀韩林，是否能触发灵能将其灵魂控制住”，可惜理论上他不该知道袁戢有这样的灵能，真要问了只会惹人怀疑，因此不得不将问题咽回去。
休息了一会后，袁戢就告辞离开了，她可没有陪读的打算。
汤屏目送对方的身影从幻真界消失后，重新思索之前按下的揣测。
“从结果来看，失真的声音意味着对方撒谎，‘三眼灵曜’的效果说明为‘窥破事物之虚实，辨别人心之真伪’，看来前者指能看到对方的灵格情报，后者就是鉴定谎言了，不过刚才我没有使用灵能，所以后一种效果属于常驻效果，无须使用也能生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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