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造化斋主
“2040年。”
“还要十几年啊！”
汤屏瞬间没了兴致，到那时自己都成大叔了。
冯脉脉欲言又止。
汤屏呈大字型躺在草地上，看着渐渐泛白的天空，忽而一个问题浮现脑海：“幻真界的月亮和现世的月亮是同一个吗？”
第十四章 疑问
“既然我们在看到月亮时，灵力转化效率会巨幅提升，那就证明幻真界的月亮是真实的，至少也是满足灵格修炼要求的，那么现世中的月亮呢，它是否也有同样的作用？”汤屏提问道。
冯脉脉眉头微蹙，双眼无神，仿佛在进行脑内知识库检索，过了一会，她略带沮丧道：“不知道，至少我没有看过相关的研究报告。”
“没有研究报告，我们可以自己动手实验。”
“怎么实验？世中没有天然灵气。”
“你说过了，现世中的灵气都存在载体，我们直接从破幻石里吸收怎么样？”
“恐怕很难，具备天然灵气的破幻石十分罕见，绝大多数的破幻石都被反复使用过，里面填充的是灵能者的灵力，我们没法吸收别人的灵力，强行吸收只会导致灵力暴走。”
“道种呢？”
冯脉脉又皱起眉头，这一回她检索到了相关的资料：“灵能者不能吸收其它属性的道种，否则不仅会灵力暴走，还可能导致灵格失控，精神错乱。”
“反过来讲，只要是同一属性的道种就能吸收。”
“理论上是这样，但道种作为非常稀有的资源，每一粒的去留都有档案登记，以个人研究为由去申请的话基本不可能得到批准。”
汤屏从草地上翻起身，一边思索一边来回踱步，他感觉自己好像碰到了某种重要的线索，偏偏抓不住，反复从手心溜走，不免生出几分焦躁，只得转换念头，从另一个方向思考。
“在此基础上，又引申出另一个问题，国家到底有没有做过相关的研究，对个人而言，一枚道种固然非常珍贵，可换成国家就不算什么了，倘若国家已经做过研究，那就意味着研究结果十分棘手，禁止对外公开，倘若国家没做过研究，那就更严重了……”
“是不是同一个月亮，有那么重要吗？”冯脉脉不解。
“假如不是同一个月亮，那还好说，证明天上的月亮是幻真界的月亮，属于现世月亮的异世界形态，和我们处于同一维度，可如果是同一个月亮，那就证明幻真界只是一个空间有限的区域，并未囊括整个宇宙。”
见冯脉脉仍是一脸的迷茫，汤屏就从地上捡起一片树叶，解释道：“假设这片树叶就是我们生存的世界，一般而言，大家都会下意识地认为现世是树叶的正面，而幻真界是树叶的背面。”
“难道不是这样吗？”
“还有另一种可能。”
汤屏在树叶上挖出一块圆形叶块，再将叶块翻转过来，让原本的背面朝上，再嵌合回去。
“你看，其实我们并没有来到树叶的背面，只是我们所处的一小部分空间翻转了，从宏观的角度看，我们依旧位于树叶的正面。”
冯脉脉似懂非懂，露出了又傻又可爱的表情：“然后呢，这又能说明什么？”
“假设幻真界的影响区域只囊括地球，不会影响到其它宇宙空间，那么当我们乘坐宇宙飞船来到太空，离开幻真界的影响区域，再从太空中向地球看去，我们看到的到底是幻真界的地球，还是现世中的地球，又或者是两者的叠加态？”
“这个、这个……我还是听不大懂。”
冯脉脉只感觉脑子一团浆糊。
汤屏见状，不再继续说明，因为他发现冯脉脉可能没有想象中那般聪明，自己被对方回答得头头是道的表现给唬住了。
白泽灵格并不能改变一个人的思维模式，只是赋予了“记录信息”和“检索信息”的能力，让人看起来好像变聪明了，“有问必答”的本质仅仅是一种照本宣科的复述。
“你不会又在小瞧我吧？”冯脉脉的眼神变得犀利起来。
好吧，直觉倒是一如既往的敏锐。
“没，我只是在纠正基于片面接触而对事物做出的轻率评价，想换个角度去看待这个世界，从而构筑更加全面客观的价值观体系。”
“你不会是把我当成傻子了吧？”
“怎么可能，凭你的智商，我愚弄得了你吗？”
“那倒是，”冯脉脉颔首，颇以为然，“你说了那么多，终究只是猜测罢了，兴许国家早就做过相关研究，只是我没有看过，接下来我会去内网查询，看看能否搜到相关的论文。”
“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勾起了别人的兴趣再说这种话，会不会太虚伪了？”
“说的也是，那我就提前说声感谢吧。”
……
接下来数日，汤屏白天训练合灵技巧，晚上看月亮吸收灵气。
冯脉脉专心查阅各种资料文献，有时一查便是一整天，对她而言，这种为解答疑惑而寻求新知识的过程，本身也能起到演绎白泽灵格的效果，效率并不低于非满月下的灵气吸收，何况还能填充知识库，因此并不感到无聊。
然而，直到汤屏能熟练进入合灵状态，冯脉脉仍是一无所获，不得已之下，只能向姐姐求助。
“你们的事情我了解了，其实没必要把问题搞得太复杂，归根结底，只需要有一枚道种就能验证结论。”冯盈盈貌似随意的说道。
汤屏附和道：“从解题思路出发，确实如此，但道种并不是那么容易获得的东西。”
“说容易的确没那么容易，但要说有多么困难也没那么困难，由我来向上级申请好了，当然，不保证一定能得到批准。”
“这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打个报告而已，试试又不费事。”
汤屏并不认为事情能这么简单，可冯盈盈都如此说了，他总不能跳出来泼冷水，只能先死马当活马医，万一负责审核的领导正好遇到老婆生孩子，又没经过专业的训练，高兴之下就批准通过了呢。
“既然你已经掌握了灵格共鸣，接下来就是学习基础灵术，之前占算的时候我也顺便替你占算了元素相性，最适合你的是水元素，其次是木元素，你不妨先学这两种，之后再考虑是否学习剩下的火金土三元素。”
汤屏感觉冯盈盈似乎比自己更在意学习进度，不禁怀疑对方是否在无意间被自己魅惑了。
可这事也不好当面询问，显得过于自恋，容易让双方都下不来台，只能默默点头接受对方的好意。
第十五章 灵术修行
诚如冯盈盈告知的那样，汤屏学习水系灵术几乎瞬间就能上手，只用了一上午的工夫，就将凌波踏水、水中呼吸、操控水流等基础水系灵术全部掌握。
之后学习木系灵术就没那么高效了，用了三天，差不多六倍的时间才勉强学会。
剩下的火金土三系就更困难了，汤屏觉得自己仿佛变成了学渣，明明老师教得条理清晰，每道公式写得明明白白，别人一听就懂，偏偏就是学不会。
若按照等倍规律，他得花上十八天才能学会其中一系，五十多天才能全部学会，这还不考虑休息放假的时间。
当然，现实中不存在齐整的规律公式，可能用的时间更少，也可能用得更多，而且根据五行相生的原理，学习火系灵术应该会比剩下的金土两系稍稍容易一点。
尽管冯脉脉没有表现出一丝不耐烦，可汤屏多少有些自尊心，不愿让人家陪自己干耗，于是提出直接放弃金土两系，只求学会火系，而且也不需要全部的火系灵术，只须学会其中具备伤害性的两种灵术。
事实上，若非水木两系灵术的杀伤力太弱，自身掌握的灵能里也没有一个具备攻击性，汤屏甚至打算连火系灵术也一并放弃。
人要学会扬长避短，没必要苛求当个全才。
“水木系灵术里也有强杀伤力的，但都属于二转、三转灵术的范畴，必须要在内网支付积分才能获得学习资格。”冯脉脉提醒道。
汤屏问道：“怎么才能获取积分？”
“一个是根据职位每月发放的固定积分，还有一个就是完成任务或者立功后额外奖励的积分。”
“具体有哪些方法？”
“比如在幻真界扫荡基地附近的妖怪，剿灭割据一方的大妖怪，还有就是创造新的灵术并上交，或者发布开创性的学术论文，比如你之前提出的‘验证两界月亮是否相同’的实验，就有很大可能获得奖励积分，虽然不会多就是了。”
灵能管理局允许所有入编的灵能者学习基础灵术，资料免费公开，想学都可以学，但基础灵术通常偏治疗辅助类，没一个具备强力杀伤，以此防止外泄。
或者说，灵能管理局知道免费公开的东西很难做到不泄露，干脆筛掉一部分攻击性较强的灵术，而剩下的灵术被人偷学走也无关紧要，就当为促进灵术发展做贡献了。
事实上，外泄的情况并不严重。
外国的官方灵能组织不必多说，他们实力再弱，开发一些基础灵术不是难题，用不着盗窃，甚至直接打出学习交流的名号，中方一般都不会拒绝。
至于那些孤狼灵能者和人数很少的小团队，他们可没有共享精神，倒不如说，同行才是冤家，自己好不容易获取到的灵术，怎么可能白白跟人分享。
这就导致即便某人偷学到了某项灵术，也只局限于他自己，不会流露出去。
因此，这个世界但凡能闯出名号的强大灵能者，基本都有隶属的大组织，那些孤狼灵能者只能依赖自身的灵能生存，局限性太大，很难获得成长空间。
用游戏作比喻，灵能相当于绝招，灵术相当于普招，绝招的威力固然强，可若没有普招支撑，很容易被人抓住绝招的冷却时间，一顿输出直接带走。
孤狼灵能者更在乎隐私，一旦灵能情报泄露，被仇家予以针对，由于缺乏灵术转圜拉扯，被越阶击杀也是很寻常的事。
这点从韩林身上就能看出来。
堂堂黑无常，世人尊称八爷，追魂夺魄的阴间高手，居然要用土制炸弹来攻击别人，着实透着黑色幽默。
“原来能拿积分啊，看来我得认真对待了，”汤屏稍稍拿出了一点干劲，“对了，既然是写论文，有没有格式规范要求？”
“有，但不多，因为灵能者更在意实用性，而且受限于人数，相关学术论文本来就少，格式规范这种东西，是在人才充分竞争下的一种吹毛求疵，而灵能界远没到这种程度，只要你写的东西有真材实料，内容不颠三倒四，一般都会通过。”
“不会吧，好歹也发展了十多年，以我们国家的人才储备，还没形成内卷环境吗？”
“虽然国家有调派大量科研人员研究，可倘若自身不是灵能者，无法真切体验灵力的流转和灵能的使用，一切只凭想象，就如同隔靴搔痒，很难推出开创性的成果，何况科学界还存在一个致命的问题无法解决——目前没有一个科学仪器能检测到灵魂和灵格。”
“检测灵魂的仪器……”
汤屏想象不出能够检测灵魂的仪器应该是什么构造，毕竟他连自己的灵魂都没见过，不知道长什么样子。
是赤身还着穿着衣服？
若穿着衣服又该是什么样的衣服？
为什么要选择这样的衣服？
事实上，若非曾瞧见韩林召唤出来的鬼卒，他可能仍对灵魂的存在保持质疑。
但这些终究与汤屏无关，至少优先级很低，趁着难得的休息时间，他决定去基地的图书馆查阅文献，学习一下写作技巧，就算冯盈盈的申请被驳回，也能为将来做准备。
反正在幻真界没有任何电子娱乐机器，闲着也是闲着，而且人贵有自知之明，一旦回到现世，他可未必还有学习的动力。
基地的图书馆不大，里面的图书种类也很偏科，除了消遣用的小说，就剩下与灵格相关的书籍，其中又以神话故事、民间传说居多。
汤屏本来对神话故事题材没什么兴趣，毕竟他觉醒的不是唯一性灵格，区区狐狸精，实在没什么可关注的，不管在哪个故事里都属于喽啰一般的角色，顶多戏耍一下凡人，遇到稍微有点道行的人物就会吃瘪。
等他哪天晋升为九尾狐或者千年狐妖，倒是可以查一查相关资料，比如他隐约记得《封神演义》里的妲己是千年狐精，并非九尾狐。
只是在经过书架时，忽然想起自己的变异灵能，不由心中一动，决定查一下“马王爷”的资料。
第十六章 马王爷
绝大多数人对马王爷的了解都局限于“马王爷的三只眼”，比如在古装电视剧里，要是两拨人起了矛盾，其中一拨人就会撂下狠话：“今天我得让你晓得马王爷有三只眼！”
又或者：“不教训教训你，你怕是不知道马王爷长着三只眼呢！”
至于马王爷到底是谁，有什么样的故事背景，绝大多数人都不知道。
汤屏小时候还以为马王爷就是牛头马面里的马面，长大后有了逻辑思考能力，知晓马面只是寻常鬼差，不可能有那么大的威风，才将两者区分开。
但他一直以为马王爷是修行得道的高人，类似于王灵官、吕洞宾这样的正派人物，可如今查阅资料后发现，这家伙竟是个天生贼匪，滚刀肉一般的角色。
马王爷原名马灵耀，又称马元帅、马灵官、五显大帝、华天天王等，乃是《南游记》的主角，在《西游记》中以华光大帝的身份出场。
其滚刀肉般的生涯中总共有三次投胎，第一次投胎马耳山娘娘腹中，生下时天生三只眼，他为报父仇，大闹龙宫杀了东海龙王，最后因盗窃紫微大帝的镇魔金枪，被紫薇大帝用九曲珠困杀。
第二次投胎于炎玄天王家，叫作三眼灵耀，师事妙乐天尊，却又诈取其金刀，炼为金砖以作法宝，接着闹了天宫琼花会，自号华光，反出天宫，玄天上帝用北方壬辰水降服他，因怕玉帝怪罪，被迫转世投胎。
第三次错投吃人恶鬼吉芝陀的腹中，后为救母，入地狱，步灵台，过酆都，入鬼洞，战哪吒，窃仙桃，强娶铁扇公主，像孙悟空一样大闹了三界，最后受招安。
看完后，汤屏只有一个念头：
东海龙王也忒惨了！
明明身份显赫，地位不低，偏偏谁当主角都要来踩祂一脚，闹一闹龙宫，以此衬托主角神通广大，本领不凡。
孙悟空讹诈了一把，哪吒把祂儿子剥皮抽筋，到了马灵耀的故事里，直接把龙王本龙给杀了，简直是神话故事里的高危职业。
“谁要是觉醒了东海龙王的唯一性灵格，会不会有一个‘人见人踩’的灵能？”
汤屏为不知道是否存在的某人唏嘘不已，可转念一想，再怎么倒霉也比他这只连名号都没有的小狐狸精强，果断抛诸脑后。
“我只是获得了马王爷的瞳系灵能，并非觉醒马王爷的唯一性灵格，所以只看与他眼睛相关的介绍就行。”
他放下《南游记》，又找其他书籍翻阅了一遍，终于找到相关内容，关于马王爷的三只眼共有两种说法：
传说一，第三只眼睛为玉帝所赐，让他可以明察秋毫，而且这只眼还是火之精、火之星、火之阳，是火神的象征。
传说二，第三只眼睛是如来佛祖在马灵耀被罚下届投胎前所赐，具有“三眼挪门，可见三界”的神通，也即看清真相，辨别奸邪，不受蛊惑。
“这么看来，我获得的‘三眼灵曜’更偏向第二种，就是不知道还能不能继续进化。”
《灵能常识》中提到，灵能会随着灵格的晋升而变强，有时还会产生质变，进化出更多的功效。
从神话故事的设定来看，“三眼灵曜”明显还存在提升的空间，如火神的权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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