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笼:铁驭大人带着泰坦来了! 第17章

作者:西红柿炒鸡蛋加芥末

但他不甘心。

他猛地抬起头,仿佛有火焰在他的眼中燃烧。他是那种能抓住一切机会的人,他也很聪明。

一个上民,一个身份足够尊贵的上民,亲自来到他们这间破屋子,给他们酒喝,给他们面包吃,又跟自己说了这样一番直戳痛处的话。

这意味着……自己对他有用!

看到这样的眼神,常黎就明白了。他站直身体,将已经空了的活塞杯子轻轻放在地上。

“下次地面行动,如果条件合适,我会给你一个机会。”

说完,他便转身想离开。刚一转身,便撞上了一个软乎乎的东西。

啪嗒。

脸上带着两团红晕的4277,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已经彻底喝醉了。

“我说怎么半天都听不见声了。”

常黎无奈地摇摇头,又看了一眼4079,发现除了4068,其余两个都醉倒了。

“哎,我把她送回去。你照顾好4079。”

说完,常黎弯腰,像扛一袋面粉一样,轻松地将4277扛在了肩膀上。这小东西个子不高,倒也不重。

转身离开,身后那扇破旧的金属门“吱呀”一声被带上,隔绝了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4068愣愣地点了点头。他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酒杯,又看了看已经趴在床上,一动不动的4079,没好气地拍了一下他的后背。

“别装了,人都走了。”

小屋内,4079一个激灵,从床上弹坐起来,脸上哪还有半分醉意。他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压低声音,语气里满是后怕和难以置信。

“我的天,他……他真的走了?他说的那些话......”

4068没有回答。

他低头看着手中那半杯金黄色的酒液,麦芽的香气依旧萦绕在鼻尖,仿佛一场不真实的梦。

他将杯中剩余的酒一饮而尽,清爽的液体灼烧着喉咙,却让他的头脑前所未有地清醒。

“你听到他说的了吗?”

4068的声音沙哑,眼中却闪烁着从未有过的光芒,那是野心被点燃的火焰。

“听到了,听到了!他说……下次地面行动给你一个机会!”

4079激动地搓着手,但随即又冷静下来,担忧地看着自己的同伴,“可他也把你骂了一顿啊!说你害死了同伴。

4068,上民的心思你别猜,他们的话不能全信!万一这是个套呢?他今天羞辱了荷光者,说不定就是想拿你当枪使,去跟光影会斗!”

“那又怎么样?”

4068猛地抬头,目光灼灼地盯着4079,“当枪使,也得是把有用的枪!

他今天点出了我所有的问题,骂得我无话可说,这说明他看透了我!但他看透了我,却没有踩死我,反而给了我一个承诺!”

他拿起桌上那瓶还剩下半瓶的酒,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大口一饮而尽,借着酒精壮胆。

“4079,我们一辈子都待在这臭水沟里,闻着机油和汗臭味,吃着虫饼,这样活着,你甘心吗?”

他看着自己的好友,一字一顿地问。

4079沉默了,他当然不甘心。

“这是一个机会,一个万中无一的机会!”

我必须考虑这是此生仅有的机会。

4068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的狂热,“不管他是想利用我,还是真的想提拔我,这都是我唯一能抓住的藤蔓!

我不会再犯错了……下一次,我一定……我一定要让他看看,我4068,不比任何一个上民差!”

他仰头,将杯中的酒再次饮尽,仿佛饮下的是自己的未来和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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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常黎正扛着4277走在外面。

他本以为这小东西会很不老实,没想到醉倒之后倒是安静得很。

她的身体很轻,隔着衣物都能感觉到那份属于尘民的、长年营养不良所致的瘦弱。

淡淡的酒气混合着她身上特有的、一股类似于机油和灰尘的味道,并不好闻,但也不算让人无法忍受。

偶尔有穿着制服的上民路过,看到一个男人肩上扛着一个穿着尘民服装、人事不省的女孩,无不露出惊愕和鄙夷的表情。

但当他们的视线触及常黎胸前那枚闪耀着特殊光泽的身份牌时,所有的表情又都瞬间变成了惊恐和不解。

然后飞快地低下头,匆匆离去,仿佛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常黎走了几步,忽然停了下来。

一个很现实的问题摆在了面前:他根本不知道4277住在哪里。

悬吊楼区域错综复杂,房间编号更是杂乱无章。他总不能扛着个醉酒的尘民女孩,挨家挨户地去敲门询问吧?

现在天色已经晚了,思来想去,他扛着4277调转方向,朝着分配给自己的住所走去。

“身份识别……常黎顾问,欢迎回来。”

电子门锁发出一声悦耳的提示音,缓缓滑开。

门后的景象,与4068那间拥挤腥臭的小屋形成了天与地的反差。

这是一个宽敞的套间,整体是简约而冷硬的金属风格,有独立的厨卫。柔和的灯光从天花板的凹槽中洒下,将房间照得通透明亮。

当然,这毕竟是灯塔,卧室没有太过多余的家具,只有一套看起来就价格不菲的黑色沙发,一张造型现代的合金茶几,以及一张看起来就非常舒适的大床。

最引人注目的,是那面巨大的落地式观察窗,窗外是如同海洋般的厚重云层。

站在这里,仿佛整个世界都被踩在了脚下。

常黎随手将4277从肩膀上卸下来,随意扔在了那张沙发上。女孩的身体陷进柔软的沙发里,发出满足的轻哼,翻了个身,继续沉睡。

她那身灰扑扑、甚至带着污渍的尘民制服,与这间一尘不染的房间显得格格不入,就像一滴墨汁滴进了纯净的水里。

常黎打量了一下,从储物柜里拿出一条崭新的薄毯,盖在了她的身上。

一阵精神上的疲惫感袭来,常黎伸了个懒腰,骨节发出一连串细微的脆响。他解开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露出了线条分明的锁骨,然后径直走进了床。

他没有费心去洗漱,只是脱掉了外套和鞋子,随手扔在地上。

仰面倒在那张宽大而柔软的大床上,整个人瞬间陷入了顶级记忆棉床垫的温柔包裹之中。那种舒适感,与4068那张包浆的钢管床相比,简直是一个在天堂,一个在地狱。

带着这样的念头,常黎的意识逐渐沉入黑暗,很快便沉沉睡去。

第34章 夜谈

夜,深沉如墨。

摩根的专属办公室内,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翻涌的云海和无尽的黑暗,月光如一层冰冷的纱,铺洒在房间里。

这里没有开灯,唯一的声源,来自房间中央那架黑色的钢琴。

查尔斯坐在琴凳上,修长的手指在黑白琴键上疯狂地跳跃、敲击。

音符不再是优雅的乐章,而是化作了一连串充满了愤怒、急躁与混乱的噪音,像一头被困在笼中的野兽,在狭小的空间里疯狂地冲撞、嘶吼。

每一个重音,都仿佛是他内心压抑不住的怒火的爆发。

城主摩根就坐在不远处的一张高背椅上,整个人隐在阴影里,静静地听着,任由那刺耳的琴声充斥着整个房间。

查尔斯烦躁地闭上了眼睛,企图压抑心中的怒火。

他认为自己应该擅长伪装,但在父亲面前,孩子终归是孩子。

黑暗并未带来平静,反而让白天的画面以更清晰、更屈辱的方式在他脑海中反复上演。

查尔斯大人,荷光者大人她……她和那个地面人对上了!

当信徒慌张地传来消息时,他心中闪过的第一丝情绪并非担忧,而是被打乱计划的恼怒。

他立刻赶了过去,准备以仲裁者的姿态登场,将局面扭转,利用这次冲突,将那个地面人钉在审判柱上。

可他看到了什么?

他看到了荷光者那张总是带着虔诚的脸庞上,第一次出现的错愕与屈辱。

而本该维护灯塔秩序的城防军,竟然将枪口对准了自己人,木桩般地站在那个外人身后,成了他权力的背景板!

那一刻,查尔斯明白了,局势已经失控。如果此刻贸然出头,然而对自己不利。

所以,他忍了,像一条毒蛇,暂时收起了獠牙,退回了阴影之中。

但忍耐,不代表遗忘。那股被压抑的愤怒,此刻在他胸膛里横冲直撞,几乎要焚毁他的理智。

“哐当——!”

查尔斯猛地一拳砸在琴键上,发出一声刺耳至极的巨响。

他霍然起身,胸口剧烈地起伏着,那张俊朗的面庞在月光下显得有些扭曲。

“您就没什么想说的吗?父亲!”

他终于无法再忍受这压抑的沉默,转身质问着阴影中的摩根。

“你的琴声已经替你说了,”

摩根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听不出任何情绪,“愤怒、不甘,还有……恐惧。”

“恐惧?”查尔斯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冷笑一声。

“我会恐惧一个来自地面的泥人?我只是无法容忍!他,那个叫常黎的家伙,今天在所有人的面前,肆意羞辱荷光者!

那是光影之主的信徒,是灯塔法律的象征!而您,灯塔的城主,却坐视不理!甚至,您手下的城防军,竟然会为了一个外人,将枪口对准我们自己人!”

他越说越激动,向前走了几步,站到摩根面前,居高临下地逼视着自己的父亲。

“您必须对他进行审判!以亵渎信仰和动摇灯塔根基的罪名!否则,灯塔的秩序将荡然无存!”

摩根缓缓抬起头,那双苍老的眼睛在黑暗中,却比月光更加明亮,也更加冰冷。

“秩序?”

摩根轻声重复着这个词,语气中带着一丝自嘲,“查尔斯,你告诉我,我们现在的秩序,还能维持多久?

靠着猎荒者用命换回来的、只够三个月消耗的物资?还是靠着你那套编出来的光影教义?”

“您说什么?!”查尔斯瞳孔骤缩,他不敢相信这句话会从灯塔法则的制定者口中说出。

“我说得还不够清楚吗?”

摩根站起身,走到了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对着查尔斯,声音里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

灯塔已经是一座漂浮在空中的坟墓,我们所有人,都只是在等待能源耗尽、坠落的那一天。

我建立三大法则,是为了......是为了让人类活下去,而不是为了抱着这套法则,和这座铁棺材一起去死。”

摩根停顿了片刻,似乎在考虑是否将真相告诉查尔斯,但最后还是选择改口。

他转过身,目光如炬,直刺查尔斯的内心:“而常黎……他的出现,是一条新的路。一条我们从未设想过的路。”

“一条路?”

查尔斯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荒谬和不可理喻。

一条让一个外人来主宰我们命运的路吗?!父亲,您到底被他灌了什么迷魂汤!他才来灯塔一天!仅仅一天时间!”

“一天,就足以让我看到我耗费十多年也未能看到的东西。”

摩根的声音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他回想起常黎那些无时无刻不在收集物资的机器人,以及那在身以灯塔的能力根本生产不出来的装备。

这些,他不能告诉查尔斯。他知道自己的儿子已经被权力和信仰蒙蔽了双眼,告诉他真相,只会让他做出更疯狂的举动。

“所以,这就是您今晚叫我来的目的?”

查尔斯的脸上血色尽褪,他一步步后退,直到后背抵在了冰冷的钢琴上,他看着眼前的父亲,眼神陌生得仿佛在看一个疯子。

“您要我……放弃?”

“不是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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