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西红柿炒鸡蛋加芥末
常黎的目光扫过人员配置名单：马克、冉冰、佩妮、墨城、飞雪、艾丽卡、科里、杰夫……除了这些猎荒者骨干，后面还跟着一长串陌生的名字，足有几十个。
“投入这么大？”
常黎挑了挑眉，“说是侦查，你这人员配置，完全是按照采集任务来的。”
唯一的不同在于核心武装，除了人手一把的自动步枪和数辆重型装甲车，猎荒者的王牌——重力体，这次只配备了马克专用的破晓和艾丽卡那台火力支援型。
“准备借着这次任务练兵？”常黎将终端还给马克，一语道破。
“瞒不过你。”
马克低声笑了笑，眼神却很认真，“侦查任务的烈度通常不高，正好让这些新人见识一下地面的残酷，感受一下真正的战斗氛围。这有助于他们在未来的任务里，保住自己的小命。”
“但他们也可以在这次练兵中就丢掉小命不是吗？”
大哥，别在任务开始前立Flag啊。
马克听完，脸上的笑容收敛了几分，他凑得更近了些，声音压得更低。
“地面上的情况瞬息万变。我能教他们怎么开枪，怎么躲避，但无论怎么说，我没法保证一定能把他们所有人都活着带回去。”
他顿了顿，诚恳地看着常黎的眼睛：“所以，我才让佩妮把你请过来。”
常黎看着他，平静地点了点头：“可以。”
一个简单的词，却仿佛带着千钧之力，让马克紧绷的肩膀明显放松了下来。他重重地拍了拍常黎的胳膊，一切尽在不言中，转身去安排车队。
常黎看着他的背影，感觉他宛如戏台上的老将军，背后插满了旗。
系统，补充我的弹药，并将兑换的模块化零件用武器系统组装起来，等待我呼叫。
【收到。】
“常黎先生。”
一个略带迟疑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常黎转过头，看到佩妮正站在那里，手里拿着一个猎荒者专用的战术通讯器
她的耳根还有些微红，不敢与常黎对视，显然还在为早上的“误会”而感到尴尬。
“你的通讯器，马克队长让我交给你的，已经接入了我们的频道。”她把东西递过来，动作有些僵硬。
“谢了。”
常黎接过。在他指尖触碰到通讯器的瞬间，他注意到佩妮的手指下意识地缩了一下，她的手有些凉，还在微微发抖。
他抬眼看向她。眼前的女孩，早已没了初见时的活泼，因误会产生的羞窘之下，似乎还藏着尚未愈合的脆弱。
常黎想起了唐尼，想起了这个女孩在生死一线间被最信任的人背叛的经历。
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在将通讯器挂在战术背心上后，用一贯没心没肺的语气，多说了一句：
“这次行动，看好新人就行，别冲太前面。”
这句简单的叮嘱，让佩妮一愣。
她下意识地抬起头，迎上了常黎的目光。那双眼睛平静如水，却仿佛能洞悉一切。这句话更像是一种……提醒。
一种来自于强者的、不带多余情绪纯粹的关照。
她感受到的不是尴尬，而是一种坚实可靠的安全感。
这种感觉，与唐尼最后那疯狂的眼神形成了无比鲜明的对比，像一道暖流，悄然融化了她心中一小块冰冷破损的角落。
她脸上的微红褪去了一些，眼神中的慌乱也平复了许多。
“……好，我知道了。谢谢你，常黎先生。”她的声音，比刚才要镇定和真诚得多。
常黎轻轻颔首，算是回应。对他而言，这次互动已经结束。
他转过身，将注意力重新投回到了自己的事情上。这次任务他同样得做好准备，积分卡里的积分得想办法花出去才行。
打开只有自己能看见的系统商城，目光在那些昂贵的武器插件和泰坦武装上扫过，心中盘算着如何将有限的资源最大化。
佩妮看着他转过去的背影，静静地站了一会儿，才转身回到了自己的队伍中。她的心，却不像之前那么乱了。
“出发！”
随着马克一声令下，数辆重型装甲车的引擎发出咆哮，履带碾过碎石，组成一道钢铁洪流，朝着远方地平线上的目标前进。
车厢内，气氛有些奇特。马克、佩妮等一众老兵或闭目养神，或擦拭着武器，平静得像是出门郊游。
而另一边，十几个新人则正襟危坐，紧紧握着手里的自动步枪，眼神中充满了紧张、兴奋与好奇，像一群第一次被带出笼子的家雀，对外面的一切都感到新奇又恐惧。
装甲车在崎岖的地面上行驶，车身颠簸得厉害。常黎像钉子一样固定在座位上，纹丝不动。
“报告！三点钟方向发现异动！”
一名坐在观察位上的新人突然大喊起来，声音都有些变调，猛地举起了枪，枪口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
车厢内的气氛瞬间凝固！所有新兵都跟着紧张地望过去，连几个老兵也下意识地睁开了眼睛。
只见远处，一小片枯黄的灌木丛剧烈地晃动了几下，随即“嗖”地一下，钻出一只巴掌大的、长着两条尾巴的灰色蜥蜴，它惊慌地看了一眼这群钢铁巨兽，然后飞快地溜进了另一堆碎石的缝隙中，消失不见。
一片死寂。
几秒后，车厢内响起压抑不住的低笑声。
“菜鸟，那叫双尾沙蜥，无害。”
坐在那新人对面的墨城重新躺了回去，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撇着嘴地吐出一句。
“再有下次，你就下车自己跑到能源中心去。希望你的枪声，不会把周围的噬极兽都引过来。”
那名新人满脸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羞愧地低下了头，握着枪的手也不是，放下也不是。
“呕……”
另一边，一个脸色本就苍白的年轻女孩再也忍不住颠簸，趴在车厢角落吐得一塌糊涂，引来一阵不大不小的骚动。
“都打起精神来。”
马克的低沉呵斥声从通讯器中传来，响彻在每一个车厢。
“别像个游客，时刻汇报你们观察区的任何情况，但在开口之前，先用你们的脑子过滤一遍！杰夫，开稳点，照顾一下新人的屁股！”
“收到，队长！”驾驶主车的杰夫爽朗地回应了一声。
常黎靠在自己的座位上，全程看着这场闹剧。
这是新兵成长的必经之路，痛苦但有效。恐惧和羞辱，是比任何教科书都更深刻的老师。马克和他的老队员们处理得很好，既有敲打，也有维护，尺度把握得恰到好处。
“还有十公里抵达目标区域。”
冉冰的声音从通讯频道传来，她的脸上没有了之前的玩笑神色，取而代之的是属于猎荒者的专业与冷静，“各单位注意，开始最后一次检查自己的装备。”
随着她的指令，车内的气氛终于彻底严肃下来。新兵们也收起了之前的慌乱，紧张地盯着各自面前的战术屏幕，连呼吸都放轻了。
第37章 行动开始，清除周围的...
车队进入破败的城市废墟，在距离能源中心约1公里的地方停了下来。
随着装甲车的引擎由高亢的咆哮转为低沉，车厢内新兵们因颠簸和紧张而引发的慌乱也随之平息。
所有人的目光，无论老练或稚嫩，都穿过防弹玻璃，投向了那座如同远古巨兽骸骨般盘踞在地平线上的宏伟建筑。
那是一座旧世界的能源中心。即便隔着数公里的距离，它那惊人的体量依旧能带来无与伦比的视觉冲击。
巨大的、本应直指天穹的冷却塔，如今布满了岁月侵蚀出的深刻裂纹，大块的混凝土剥落，露出锈蚀的钢筋，仿佛巨人腐朽的筋络。
主厂房的结构主体尚算完整，但它外层的金属墙壁早已锈迹斑斑，大片大片的铁皮在无情的风沙中卷曲、剥落，露出了下方漆黑的钢铁骨架。
“杰夫，你和科里带两队新人留守车辆，以车队为核心，建立防卫圈。”
马克的声音通过通讯器下达了指令，在死寂的背景下显得格外清晰。
“尘民原地待命，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许离开装甲车五十米范围。其余人，准备进入。”
他转向常黎，一向刚毅的脸上此刻写满了严肃：“常黎兄弟，这地方给我的感觉很不好。太过安静了。
你可以自由行动，但千万注意安全，随时保持通讯畅通。”
“没问题。”
常黎点了点头，对此没有任何意见。论及废土上的团队指挥和对未知环境的直觉判断，马克的经验无疑比自己丰富得多。
“你们也一样。”
他的目光再次望向那座庞大的能源中心，眼神中却没有猎荒者们那种如临大敌的凝重与戒备，反而闪烁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如同猎人看到猎物般的炽热。
在马克和灯塔高层眼中，那是一座可能蕴藏着巨大能源，也可能潜伏着致命危险的未知领域。
但在常黎眼中，那是一座巨大的、沉睡的、未被发掘的积分宝藏。
灯塔的技术水平和物资运力都极其有限，即便里面真的有可用的能源模块或高价值设备，马克他们也绝对不可能一次性搬空。
而那些他们带不走的废旧零件、高强度合金、精密线路、建筑材料……在系统的回收功能下，都将转化为最实在的积分。
所以，合作是暂时的，寻宝才是永恒的。
在马克的带领下，一支由十余名猎荒者组成的突击队迅速成型。他们以交错的战斗队形，徒步谨慎地朝着能源中心巨大的主入口推进。每一步踩在碎石上的声音，都显得格外刺耳。
厂房的正门早已不知所向，只留下一个宽达数十米、高近十米的巨大而漆黑的豁口，如同深渊巨兽张开的、准备吞噬一切的巨口，无声地等待着来访者。
“进入！”
随着马克一声低喝，他第一个端着枪闪身而入，其余猎荒者们紧随其后，鱼贯而入。
一股混杂着浓重铁锈、陈年霉菌和淡淡臭氧的复杂气味便扑面而来，让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光线瞬间暗淡下去，仿佛从白昼一脚踏入了黄昏。外界的日光只能从屋顶结构上的无数破洞和高处破碎的窗中投下几道稀疏的光柱，照亮了空气中飞舞的尘埃。
每一个人的脚步声和呼吸声，都在这过分寂静的巨大空间里被放大，产生出压抑而诡异的回响。
“保持呼吸平稳！注意警戒！”
冉冰压低了声音，低声提醒着身后的新兵们。
那几个年轻人一个个紧张得像是被扼住了喉咙，他们紧紧握着冰冷的步枪，身体僵硬，生怕从某个阴影中猛地冲出什么恐怖的怪物。
比原著中更早参加地面任务，让他们显得更加紧张，但或许提前成长，能让他们面对花萼兽时能少些伤亡。
毕竟原著中，头一天进入猎荒者，第三天直接对上花萼兽，78的匹配家机制，给人小新兵强度拉满了。
“队长，这边！有发现！”
墨城的声音从不远处的阴影中传来。
众人立刻端着枪，小心翼翼地靠拢过去。
只见墨城正站在一面相对完整的墙壁前，用枪管下挂的战术手电，照亮了墙上的一片区域。那里，竟贴着一张巨大的、用厚重亚克力板保护起来的设施地图。
虽然亚克力板的表面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纹，图纸本身也已严重泛黄、褪色，但得益于这层保护，上面的大部分内容，还隐约能够看清。
“是这座能源中心的原始平面结构图！”马克快步上前，对于如无头苍蝇般乱转，发现地图是天降的好消息。
地图的最上方，一行已经有些模糊的旧世界印刷体文字还能辨认：
北一区联合能源中心——设施功能分布图。
图上用早已失去鲜艳色彩的线条和色块，清晰地标注出了整座庞大建筑群的每一个区域的功能。
马克伸出手，轻轻拂去地图表面的灰尘，目光迅速在复杂的图纸上移动。他们此刻所处的位置，正是地图上标注的【1号涡轮机大厅】
他的手指顺着一条主通道的示意图，缓缓划过，为众人规划出了一条侦查路线。
“我们在这里。”
他指着涡轮机大厅，手指继续移动，掠过几个标注着“变电站”、“配电室”的区域，最终停留在了整张地图最中心、被涂成醒目红色的区域。
“我们的最终目标，是【能源核心区】。如果这座能源中心还有能被我们利用的能源储备，那一定就在那里。”
“那……队长，这边呢？”
佩妮指了指地图的另一个角落，那里标注着【备用物资仓库】和【员工生活区】。
“次要目标。”
马克摇了摇头，“我们的首要任务是能源。仓库和生活区可以等安全之后再说。现在，所有人听令！”
一次能携带的物资有限，先收集首要目标。
他收回手，环视着众人，眼中闪烁着决断的光芒。
“按这条路走，穿过这片涡轮机大厅，进入主维护通道，直达核心区。墨城你和我在前探路。佩妮、冉冰，你们负责左右两翼的警戒，飞雪殿后注意警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