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沐泽EL
回到教皇殿深处，比比东将玄冥带回了自己的寝宫。
没过多久，玄冥的气息终于稳定下来。
“怎么会这样呢……”比比东神色复杂地看着昏迷的玄冥。
她怎么会对玄冥做出那种事情……
“九尾天狐……”比比东拿出被她随身带着的九尾狐心莲。
“是你干的？”
粉金色光晕微微一颤，幻雾涌动，那黑色的怨气再次汇聚成型，化作了一支通体漆黑，眼里闪烁红光的九尾狐。
它身形灵动，悬在空中，看着比比东，眼里满是嘲弄，“我干的？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你胡说！”比比东眼神一凝，下意识便发动了精神免疫头骨。
“胡说？”九尾天狐在空中飘动，那黑雾一般的身躯爬到了玄冥身上。
“你可是九十九级绝世斗罗，还是神祇传承人，我不过一缕残魂，怎么有本事强行侵入你的精神呢？”
“我只是将你的冲动放大了而已，绝对没有过度引导。”
“放大？”比比东眉头紧蹙，完全不信。
“难道不是吗？”九尾天狐伸出爪子，在玄冥脸上轻轻滑动。
“你很喜欢这个孩子，因为你在他身上看到了曾经的自己，执拗，傻里傻气的，而且你们同样在那天使一族手里遭了罪，所以你当初愿意帮他。”
“当然，喜欢归喜欢，以前你只是单纯把他当成了一个孩子，一个倒霉的孩子，可你的宝贝徒弟喜欢他，你不想你的宝贝徒弟重复和你一样的人生，爱而不得，你想帮她得到这个孩子。”
“可是几天前，他给你送了礼物。”九尾天狐身形一晃，化作黑雾，飘落到比比东的肩头上，敲了敲她背上的八翅紫光翼。
“这块魂骨，很感动吧？”
“这个世界上居然真有人能做出这种事情，还是为了你？”
“住嘴！”比比东冷喝一声。
九尾天狐就跟没听到一样，再次落回了玄冥的身上，趴在他的胸口，就好像把他当做了护身符一样，“你不相信有人会这样做，甚至换做任何一个人做这件事，你都不会信，但偏偏是他，偏偏是这个你无法怀疑的孩子。”
“谁让他那么没脑子呢？就和当初的你一样没脑子，甚至他比你更执拗。”
“你变了，你不再是曾经那个傻子，可他没变，他还是当年那个傻孩子。”
“你生气了，你觉得他不可理喻，就跟曾经的自己一样不可理喻。”
“但你更生气，为什么是他来做的这件事，为什么不是你的老情人？”
“我让你住嘴！”比比东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暗紫色的诡异能量在她眼中闪烁流动，八翅紫光翼再次变化为锋利的八蛛矛。
“恼羞成怒了？”九尾天狐化作黑色的丝线，缠在了玄冥的胸口上。
“别着急，我还没说完呢。”
“你很生气，但你也产生了幻想，如果曾经是他的话，会不会不一样？”
“你真以为我拿你没办法吗！”比比东眼中闪烁着幽绿的光芒，噬魂蛛皇缓缓附体。
“可这孩子是你那宝贝徒弟喜欢的人呢。”九尾天狐笑得更开心了。
“你怎么会产生这种想法呢？”
“你不该这样的，可你忍不住啊~”
“你把他当做了另一个人，却没办法完全把他当做那个人，因为你知道那个人不会为你做到这一步。”
“可你也不敢把他当做他自己，这样你就没办法面对你那宝贝徒弟了。”
“你眼里看到的，手里抓到的都是他，但你又告诉自己，你只是把他当成了那个人。”
“自欺欺人好玩儿吗？”
比比东咬着牙，转而抓起床边的九尾狐心莲，“毁掉这个，你就彻底死了吧？”
“不会哦，我只是一缕残魂，残魂可以分成很多份的。”又一只九尾天狐从比比东的身体里钻了出来。
“顺带告诉你，你那宝贝徒弟身上也有哦~”
“你！”比比东神色一僵。
“猜猜她要是知道，她尊敬的老师，居然想跟她抢男人，甚至差点就得手了。”九尾天狐发出了肆意的笑声。
“她会怎么看你呢？”
第136章 一个选择
……
“你到底想怎样！”比比东强压怒意。
九尾天狐那猩红的眼眸微微眯起，似笑非笑地看着比比东，“我不想怎样，只是看这出戏太过有趣，忍不住推波助澜罢了。”
“可惜，你却不敢直面自己。”
比比东怒目而视，手中魂力涌动，似要将这恼人的九尾天狐彻底湮灭，“直面自己？不过是你的诡计罢了，我岂会受你蛊惑。”
九尾天狐却丝毫不惧，身形在半空中飘荡，发出尖锐的笑声，“蛊惑？我只是帮你揭开那层遮羞布罢了，你敢说，方才那一刻，你没有一丝心动？”
“你碰他的时候，真的是把他当做了另一个人吗？”
比比东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她猛地转身，不愿再面对这刺耳的言语，可那声音却如影随形，在她脑海中不断回响。
“不，这不是真的，我只是……只是一时糊涂。”
“一时糊涂？”九尾天狐化作黑雾，瞬间出现在比比东面前，那猩红的眼眸与她对视。
“若真是一时糊涂，你为什么还要一次又一次的主动沉入这九尾狐心莲的幻境？”
“一次是意外，两次是意外，三次，四次呢？”
“你这几日都幻想过多少次了，连梦境和现实都快分不清了，需要我帮你数一下吗？”
比比东身体微微颤抖，她想起曾经的种种，那些痛苦、屈辱、不甘，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
“我……我没有……”
“还在自欺欺人。”九尾天狐伸出爪子，轻轻抚摸着比比东的脸，“你看看你，表面强硬，内心却如此脆弱。”
“你确实不再天真，可你终究狠不下心，否则，你这神考怎么会迟迟没有进展呢？”
比比东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就算如此，那又如何？我不能对不起胡列娜，她是我最疼爱的徒弟。”
九尾天狐发出一阵嘲讽的笑声，“最疼爱的徒弟？那你可有想过，若她知道你心中所想，会有多痛苦？你又该如何面对她？”
“你不是最清楚这种感觉了吗？”
比比东身体一僵，“我……我会处理好。”
“处理好？这种鬼话你都说得出来？”九尾天狐摇摇头。
“感情一旦产生，便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除非……”
九尾天狐停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比比东眉头一皱，“除非什么？”
“除非你杀了玄冥，彻底断了这份念想！”九尾天狐冷冷地说道。
“你！”比比东神色一僵。
“怎么，下不去手？”九尾天狐笑得越发肆意。
“你下不去手，他可未必哦~”
比比东眉头紧皱，“你什么意思？”
“他可不知道你的脑子里有那么多弯弯绕绕，他只知道你把他当做了另一个男人，还要对他做出那种事情，你不知道他的自尊心有多强吗？”九尾天狐有些幸灾乐祸的说道。
“你很清楚，他对你有情，对你并不抗拒，不然在他刚醒来的时候就跟你拼了。”
“可他没有，一直到你嘴里出现另一个男人的名字以后他才爆发，你不懂这是为什么吗？”
“……”
“因为你在侮辱他啊！”九尾天狐凑到比比东眼前。
“他对你有情，没办法对你动手，但你的那个老情人可就不一样喽~”
“今天你不杀了他，明天他就会杀了你的老情人，到时候你又要为你的老情人报仇而杀了他，最后你的宝贝徒弟……呵呵，想想就有意思。”
比比东瞳孔骤然收缩，魂力不受控制地暴涌而出，八翅紫光翼上尖刺根根竖起，“你竟敢威胁我！”
九尾天狐化作黑雾绕着她旋转，发出尖锐刺耳的笑声，“这不是威胁，是预言哦~”
黑雾突然凝聚成无数画面：玄冥血矛直指玉小刚咽喉，比比东魂力爆发将玄冥震飞，胡列娜哭着挡在两人中间被魂力余波掀翻……
“住口！”比比东一掌拍向幻象，紫黑色魂力却穿透黑雾打在地面。
她踉跄着后退两步，后背撞上玉床，九尾狐心莲从怀中滚落，在地面发出清脆声响。
“你怕了。”九尾天狐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
“你怕玄冥真的会杀了玉小刚，你怕自己不得不亲手杀死玄冥，你更怕胡列娜知道这一切后……”
黑雾突然凝聚成胡列娜流泪的脸，嘴唇一张一合却发不出声音，那绝望的眼神让比比东心如刀绞。
“住嘴！住嘴！”比比东怒吼着捂住耳朵。
九尾天狐却笑得更加张狂，黑雾凝聚成玄冥的脸，眼神冰冷而决绝，“不想让这一切成为现实吗？”
“那你现在就只有一个选择了。”
“杀了他！”
“只要杀了他，一切都会到此结束了！”
“住嘴！你这疯狐狸！”
汹涌的寒潮从玄冥身后爆发喷涌，瞬间便将整个寝宫化作冰封雪域。
冰龙王终究还是忍不住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这只狐狸精居然疯到了这种地步！
这已经不是什么找乐子了，这疯狐狸是想毁了玄冥！
“呦？这不是龙王大人吗？您怎么出来了？”九尾天狐没有丝毫惧意，依旧笑呵呵的。
“难不成您也想凑凑热闹？”
“哦，也是，你想利用他重回神境，自然不能看着他在这里死了。”
“不如这样，你们俩打一架！谁赢了，这孩子归谁处置！”
冰龙王怒了，寒雾肆意涌动，但这股力量对于一道残魂却没有任何意义。
九尾天狐的残魂寄宿于怨念之中，现在比比东可以说就是它最大的温巢！
原本仅仅只能在九尾狐心莲之中苟延残喘的残魂，现在居然借助比比东的怨念成长到这种地步了！
“你到底想做什么？”冰龙王冷声道。
“做什么？您不知道吗？”九尾天狐疑惑道。
“当然是看他可怜，想帮他解脱啊。”
“反正他活着也累，每天都提心吊胆的，当牛马也就算了，时不时还得给你们当一下鸡鸭，看看他长这么大，才过了几天好日子？”
“多么可怜的孩子啊。”九尾天狐飘落到玄冥身上，轻轻抚摸着他的脸。
“反正活着也只是被你们利用，不如早点解脱的好，至少不用那么累了……”
“你这疯子！”冰龙王看向比比东。
“别愣着了，用你的杀神领域！”
修罗神的神力是这些恶念的克星，作为修罗神下位领域的杀神领域同样拥有类似的效果。
闻言，比比东回过神来，周身紫黑色魂力翻涌，杀神领域瞬间释放，凛冽的杀意如实质般向四周扩散，所过之处，黑雾被强行驱散，九尾天狐的身影也变得虚幻了几分。
“杀了我，就能解决问题了吗？”九尾天狐趴在了玄冥的胸口，声音微弱却充满了疯狂，看起来随时都会消散，可那眼神中却依旧透着挑衅。
“更何况你现在杀不了我，罗刹神的传承者，除非你抵达神境，否则我一直都会在你身边。”
“你！”比比东神色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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