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姬汤
每个文明，都有自己的逐火之蛾……
崩坏与无穷无尽的文明相撞，庞大的位面战争启动，于星宙间开始相互猎杀。
在崩坏的侵蚀下，一个又一个文明坠落于底端废墟。
但与此同时，又有新的文明分支生成，积累先前的经验，以人类的智慧重新解题。
渐渐的，崩坏的侵蚀变慢，甚至有律者大军覆没于文明之内。
只是茧的进攻没有尽头，这场战争哪怕持续亿万年都不会停歇。
以无限对无限，这就是白彦的解法。
“崩坏的意志唯有毁灭，所以这就是身为律者的你，内心的真实映射。
“而我作为人类，最希望的就是我的世界无边无际，文明不断开疆拓土，生存空间拥有无限的可能。
“一生一灭，我们之间，唯有战争。”
战火不歇，所有文明所有世界，都有着自己的运行方式。
白彦不需要知道其具体的内涵，只需要复制真实，进入精神世界内任由其演化即可。
比起先前的手动构造，简单得太多。
与此同时，识律的方式与他大差不差，否则区区律者怎么可能通晓茧的力量？
“不得不说，这场战斗我们不分胜负，但可惜你没有同伴。”
白彦话音刚落，精神世界内，一个身影突然显现。
比起虚空中的无穷世界，她显得如此渺小，但其进入的刹那，识律的精神就产生了难以抑制的动摇。
没有多余的言语，出现的瞬间，阿波尼亚立刻出手。
刹那间，一个新的茧出现。
随后，这颗茧内同样开始释放诸多怪物，更有律者混入其中，向着那立场截然不同的同类全力进攻。
均衡遭到打破，属于识律的展现在眨眼间崩塌。
此刻的双方，均已是强弩之末。
阿波尼亚这样强劲的新力量进入，无可避免地开始改变战场的一切。
一败涂地！
很快，属于识律的茧遭到双重打击，节节败退之下被困在了狭小的区域内。
最后，阿波尼亚操控着自己复制的茧，直接撞了上去。
二者先是融为一体，随后同时消失。
“……”
做完这一切，阿波尼亚望着那无穷无尽的平行世界，内心激荡。
那双眼睛从未如此明亮，眼神深处的光彩，从未如此失衡。
她静静地悬浮于虚空，就这么望着一个个璀璨的文明。
“源自于一，演化无穷……
“这才是，未来真正的意义吗？”
界生界灭，无数生灵死去，又有无数生灵新生。
在末日不断侵蚀下，文明依旧在想方设法地延续、对抗甚至反攻。
阿波尼亚低头，心中的颤抖难以平息。
她想在这里再停留片刻。
再多留片刻。
看看这些曾一度与崩坏作战的文明……
“可惜……”她叹了口气，感受到这片精神宇宙已经不再稳定，“但能让我看到这一幕，就已经足够了。”
随后，她消失在了这片空间内。
而这因一场战斗而被创造的一切，也在源头退出战斗后，彻底不见踪影。
逐火之蛾总部。
白彦睁开眼，目中尽是疲惫，整个人瘫在指挥室的椅子上，深深做着呼吸。
他露出笑容，对这一次的战斗十分满意。
“真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
“精神空间，真是一个试验想法的好地方，可惜不能随便开启。
“不过这一战足够了，正好印证了先前的一些猜测……”
沉思间，有人匆匆跑了进来。
华脸上带着轻松的笑容，进来后直接敬礼，随后语气激动道：“我们赢了，律者的本体已经被琪亚娜找到并击杀！”
“我知道了……”
“队长？难道你刚才？”
华注意到，白彦此刻的状态非常差，甚至不能坐直身子。
她忽然想起来，琪亚娜亲口说过，这一战众人都只不过是小小支援一二，真正直面律者的，其实是符嫣。
“跟那个家伙在精神层面打了一架，不分胜负。最后阿波尼亚搜索到了我们精神空间的唯一入口，进来把那个律者的意识干掉了。”
华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
白彦笑了笑：“我没事，只是消耗有点大，不过明天估计是起不来了，你记得帮我管好小队。”
“是！”
不一会儿，阿波尼亚也走了进来。
目光炯炯。
“真难为你能找到，我都做好了跟那个家伙一起陷入沉睡的准备了。”白彦开玩笑地说道。
“世界上经常流传一句话：谜底往往在谜面上。所以在思考许久过后，我终究想到了那最大的可能。律者只可能来攻击你。”
说完，阿波尼亚缓缓走近了白彦，轻轻蹲下，与之平视。
“还有什么想说的吗？”白彦问。
阿波尼亚点头，极度郑重，甚至有一种虔诚的感觉：“我必须向你表达感激，那片宇宙之中的战争，于我而言，受用终生。”
白彦叹口气：“为了跟它打，我算是使出浑身解数了。”
“那么，接下来请允许让我来照顾你，以报答一丝你对我的开悟。”
“呃……”
阿波尼亚起身，身躯贴近了白彦。
第一卷 : 第154章：人体精神工学
逐火之蛾内，精神能力以阿波尼亚为最强，哪怕苏也略逊一筹。
当她在白彦眼前越来越大，波澜不惊地缓缓临近时，实话实说，白彦是很慌的。
——你要是再靠近，我会不会穿帮？
还没来得及继续思考，白彦的整个脑袋就已经被阿波尼亚伟大的胸怀，慷慨地包容住了。
后脑勺刚好陷入其中，简直是完美的人体工学。
随即，白彦就感受到自己的精神正被某种力量触摸。
疲惫、虚弱和易受打击的精神状态正在缓缓扭转。
阿波尼亚在治愈他的精神，以她的力量而言，这“手法”非常有分寸，在某些敏感的方面，更是点到为止。
“不必担心，只是一种恢复精神的能力。我们之间以这样的方式接触，能提高治愈的效率。”阿波尼亚开口，声音自其胸腔传出，以骨传导的方式进入白彦听觉系统。
“那就太感谢了……”
其实，白彦也不是太在意效率。
主要就是想趁此机会，跟专业的精神系融合战士，学点精神力的运用。
也不知道至深之处方便不方便，有机会一定要进去找阿波尼亚好好请教。
最好是一对一的私人教学。
三人行必有我师。
先让阿波尼亚老师好好治一治自己，毕竟所受的精神创伤并不算小。
这第八律者怎么这么坏啊？
下手这么狠。
在精神的世界里堪比终焉降临，还好阿波尼亚老师技高一筹。
“精神的战斗，往往取决于精神力的强弱，”阿波尼亚突然道，“但这一次，符嫣小姐却让我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那就是你所推演，文明哪怕面对崩坏也能拥有无限可能性的未来吗？”
“也不完全是，单纯只是当时我能借用的演化素材，恰好就是我所处的文明。
“既然崩坏与这颗星球的文明可以打到现在，那就说明文明本身其实也是有胜算的。”
终焉降临毁灭文明，文明又会于灰烬中重生。
即便一时找不到答案，也会继续与之斗争，而不会化作永灭。
伴随着时间的流逝，传承的文明会继续排除错误的答案，并想办法开拓新的道路。
与阿波尼亚的悲观不同，她看到白彦似乎很笃定某些注定的结局。
甚至，不止于此。
这番对话，是独属于一定程度的“知情者”才能理解的内容。
阿波尼亚依旧看到了无数牺牲者，但却没有想到，预言中的惊鸿一瞥，并非真实……
“我有一个请求，符嫣小姐。”
“请讲。”
“请让我加入逐火之蛾第五小队，我希望能与你有更多的接触。”
那看来不用去至深之处了，就在这里岂不是更好。
“没问题，高层那边我去说。”
“万分感谢。”
白彦放松身躯，轻轻阖上双眼，越来越大胆地将大脑的重量，安放于波澜不惊之上。
颈椎十分舒适。
华听不懂两人的机锋，只知道己方终于赢了回来以及小队又有厉害的人加入。
她的心中产生了犹豫。
弱小的自己，到底还能做什么？
之前她已经决定要成为融合战士，但此刻心中却产了更多的疑问。
“队长。”
“嗯？”
享受着特别服务的白彦，睁眼望去。
“不久后我会接受融合战士手术，那个……队长有没有可以给我的建议？”
白彦第一反应就是——要不你再等两年？
再坚持两年吧！
但转念一想。
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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