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非想非非想
他估计现在的伊地知虹夏,脸色一定红透了。
这大概并不是出于男女之情的害羞导致的,更多的是出于少女热烈表达情感之后的羞耻。
就像其他未成年人向自己的父母表达感情一样,这事听起来简单,但真要做起来,很多孩子们恐怕恐怕会比向自己的白月光表白更难张口,张完口之后也比表白失败的情形下跑得更快。
还是先背对着虹夏,保护下少女的脆弱羞耻心吧!
青山向觉得自己一定是那种特别善解人意的长辈。
虹夏说完刚才那八个字,多少有些慌乱,但看青山向没有转过身来,慢慢地竟又多了几分勇气。于是她继续说道。
“那个,青山大哥,其实我刚才想明白了……如果您还是和以前一样,那我就没什么好怕的……如果您和以前不一样,而是像只会出现在电视上的那些大人物一样只知道摆臭架子……”
说到这儿,她声音稍微一顿,然后用力摇了摇头,“不,如果青山大哥您变成那样的人的话,那就不会加入sickhack、不会在舞台上为乐迷们奉献出那样震撼人心的表演,更不会耗费心血写出那些情真意切的歌曲……”
“既然答案已经是明确的了,那我又有什么好害怕的呢?所以呢,”说到这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她的声音里带出了几分笑意,“青山大哥,我很高兴,能和您再次见面。”
……
之后青山向,当然是在伊地知家吃了顿饭,这顿饭是由虹夏亲手制作的——伊地知星歌在烹饪方面基本上是个废物,做出来的饭与黑暗料理无异,虹夏就是因为吃了俩月那种食物,出于对自己身体健康和生长发育的负责,这才愤而起义,从姐姐手中夺过了伊地知家的掌勺大权。
饭后,他又和伊地知姐妹聊了聊过去十年间发生的事情,直到手机里收到了送他过来的凉宫匠发来的邮件,这才有些恋恋不舍地离开了。
本来他今天是打算在伊地知家住下的……唉!公事误我!
“匠叔?有什么要紧事嘛?”
青山向坐进凉宫匠常开的那辆老福特里,开口问道。
匠叔是知道自己上去干什么的,也就是说,除非有什么重大事件,否则不会打扰自己。
“少主,刚刚八神隆之侦探打电话给我,说横滨市异人町的控制者联系他,希望能够得到您的帮助……”
“异人町?是那些之前从朝鲜人手里救下八神的那些韩国人?”
青山向很快就想起这帮人是谁。
“他们想找我帮忙?是什么给了他们这份自信,觉得我会同意帮助他们?仅仅只是因为他们救了八神隆之一命?”
青山向的声音有些冷淡,“但我想他们应该清楚,救八神隆之,也是在救他们自己,如果八神死在朝鲜人手里,他们这些窝在异人町里、国别不清、族别不清的所谓韩国人,也难逃厄运。”
异人町基本上是一个三不管地带,其灰色地带由唐人流氓团体、霓虹黑道“星龙会”和韩国裔秘密组织“蛛巢”共同管理,但既然是三不管地带,那里面的韩国裔究竟是真的韩国裔还是朝鲜人假扮的韩国裔,那就有说头了。
形势宽松的时候,当然没人在意这个,但一旦朝鲜人搞事引起民众和上层人物的忌惮,那神奈川县政府完全可以将其当成一个朝鲜人群聚的窝点展开打击。
“少主,按照八神隆之先生在通话中和我说的内容来看,除了他自己被救的那之外,您也得到过他们的帮助……就是您孤身犯险、闯入长谷物流仓库的那一次。”
“长谷物流……”
青山向仔细回忆了一会儿,慢慢想起当初在长谷物流仓库中的时候,自己为了寻找打开造假车间门的密码,而闯入犯罪团伙头目川岛浩人办公室时,窗外的一架无人机用弩矢射中了藏有密码纸的花瓶。
那架无人机原来也是异人町派来的,不过他们怎么知道当时闯入长谷物流仓库的人是自己?自己当时明明戴着面具嘛。
哦对了,丰川清告当时有提过,长谷物流仓库的整套监控系统,都是“异人町的韩国人”布置的,他们大概在系统中安排了暗门,从而可以从第三方视角监视长谷物流的一举一动,他们可能是从视频监控中看出了自己的某些破绽——
比如堂堂东京地检署副检察长,居然亲自带领警察赶来救人,而且在见到枪战现场出现一个戴着面具的怪人时,居然没让警察把他的面具给卸下来什么的。
不过这顶多就是些疑点,算不上可以实锤的证据,他们想用这些监控内容来要挟自己是没意义的。
这些人算不上自己的敌人。
青山向有了这样的判断,便想先弄清楚异人町的控制者究竟想要什么。
“原来如此。那件事我承他们的情……匠叔,八神隆之有和你说,异人町的控制人需要我帮他们什么忙吗?”
“神奈川县知事,想要拆除异人町。异人町的控制者希望您能阻止这个计划落地施行。”
凉宫匠回答道。
“……哼,他们想要的未免太多了。他们帮的忙,顶多就是帮我和东京地检署拿下一个岛风金融而已,想用一个岛风
金融换整个异人町?真是做得一手好买卖。”
青山向从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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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町音乐大赏 : 135 时雨党大佬的软肋
“少主,除了那件事之外,异人町的控制者还提到了一个人。他们说,只要您肯帮忙,那个人一定会为您带来更大的利益。”
凉宫匠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微微闪烁。
和凉宫匠相处了二十多年的青山向,一下子就明白过来,异人町控制者所提到的这个人,才是真正的肉戏部分。
凉宫匠对青山幸应的忠诚是绝对的,这份忠诚也延伸到了青山向身上,这就意味着他几乎不可能替其他势力当说客。
如果一件事对青山向而言是总体不利的,那凉宫匠绝不会在青山向面前反复提及对方的筹码。
而一旦他反复提及,那就说明在他的眼中,青山向答应下来这件事所需付出的代价,要远远小于他所能获得的利益。
想到这里,青山向的身体不禁放松下来,脸上也挂起笑容,“匠叔,别卖关子了,那个人是谁,你直说就好了。”
凉宫匠也笑了,“少主,那个人您其实很熟悉,就是时雨党的党鞭,荻久保丰阁下。”
“哦?荻久保老师,还和异人町有关系……”青山向对此十分意外。
他虽然在时雨党中算得上是一个较为松散派系的领袖,但和荻久保丰的关系相当密切,对方所拥有的政治资源,在一定程度上是向他公开的……而他从没从对方嘴里听到和横滨市异人町有关的事情。
这无非有三种可能——
一种可能是,荻久保根本不知道有这么回事,是他底下的人拉虎皮做大旗,用荻久保丰的名义,和异人町进行合作。毕竟以荻久保丰现在在时雨党内的地位,哪怕是他的手下,也有可能拥有足以左右一个町区命运的能量。
第二种可能是,在荻久保看来,他和异人町之间的合作微不足道,不足以对时雨党大局、或者他与青山向所面临的党内局势产生影响,所以没必要知会青山向。
当然还有第三种可能,那就是荻久保丰与异人町的合作,完全上不得台面,一旦具体的合作内容被其他势力知道——哪怕是被青山向这样的盟友知道,也会让他陷入被动。
如果是前两种情况的话,那意味着异人町在荻久保心目中的地位不会太高,自己就算帮了他们,也无法从荻久保那里换到什么资源。
而如果是第三种情况的话,异人町就相当于是把荻久保出卖给自己了,那自己确实能够以此为筹码从荻久保那里换到更多东西……但这种背刺行为,也意味着异人町这股势力在政治上极不可靠,自己如果真的向他们施予援手,将来他们要是遇到了新的困难,也很有可能出卖自己而使自己陷入被动。
青山向有些纠结了……
掌握的情报还是太少,没法草率地进行决策。
“少主?您还好吧?您如果觉得这件事上还有什么疑点的话,就拒绝他们的请求吧……”
凉宫匠的声音打断了青山向的思路,他那张久经岁月蹉跎的老脸上透出一股自责。
他是觉得青山向如果能够帮异人町这个忙,对青山向的事业是有利的,但看青山向的反应——
显然青山向注意到了一些他未曾想到的风险。
自己给少主添麻烦了啊。
他心想。
“匠叔,别担心……这事不需要立刻给出答复,等我先去和荻久保老师沟通一下再说吧……”
青山向摆了摆手,让凉宫匠不要多想,这件事短期来看确实获益的可能性更大些,风险什么的就算有那也是以后了,凉宫匠的判断不能算错,只是自己想得更多一些。
“对了,异人町的人有带给八神先生什么信物或者暗语吗?要是什么都没有的话,我直接去问荻久保老师异人町的问题,荻久保老师恐怕会觉得我是来诈他的。”
“有的,八神隆之先生现在应该正在赶往您在丰岛区的庄园,他会把那件信物亲手交给您。”
凉宫匠回答道。
……
青山向从八神隆之手里拿到异人町的那个信物之后,立马就明白,异人町的情况,百分之百是他之前推测的第三种情况……
这信物可不是什么工艺品、印章或者首饰,而是一个拿给警察看,警察都得立马给你的擒拿了的“犯罪证物”。
他立刻打电话给宇都宫拓也,让他找荻久保丰的秘书约个会面。
最近荻久保丰似乎身体不太舒服,一直住在位于品川区的一家高档疗养院中,每日要处理的事务也不多,所以宇都宫拓也很快就收到了答复。
第二天上午,青山向就在该疗养院的顶楼套房,见到了躺在床上的荻久保丰。
他先关心了一下荻久保的病情,然后在宇都宫拓也遵从他的暗示、把荻久保的秘书带到外面去之后,便拿出了异人町的那个信物,递到荻久保面前。
“荻久保老师,请看看这个……您是否认识呢?”
这件所谓的信物,其实是一张假钞——一张只印了一面、另一面完全是一片空白的劣质万元钞票。
“……这个东西,你是从哪里拿到的?”
荻久保丰盯着这玩意儿看了一会儿,就闭上了眼睛。
“昨天,有人通过我的门客递上来的。”
说八神隆之是青山向的门客,倒也合适,虽然他有自己的侦探事务所、还在某间律师行里挂了名,但他也替青山向干活,以换取青山向在某些事情上的帮助。
“这么说,他们果然求到你那里去了。”
“老师说的‘他们’是指?”
“……一群马上就要无家可归的倒霉蛋罢了。”
“听老师您的意思,您是早就知道他们的处境,但是不打算帮忙……是要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成为丧家之犬了?”
老狐狸和小狐狸,谁都不把话挑明了说,就搁这打哑谜,生怕给对方留下话柄。
“这件事,我不能插手……但是如果你去做的话,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真的不会有什么问题吗?东京地检署那边,几个月前刚破获了一个特大假币案,这会儿敏感期还没过去呢,如果这个东西,”青山向挥舞了一下手中的假钞,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真是从‘那里’流出来的,我再替他们说话,恐怕会惹下一身骚啊。”
五十町音乐大赏 : 136 异人町的末路
“呵呵,青山,我想你是误会了……”荻久保丰依旧没有睁眼,只是从干瘪的嘴唇下面发出笑
声,“给你这张单面钞票的人,他们需要的帮助,只有阻止神奈川县县厅拆除他们的家园这一条而已,其他的东西,他们全都可以舍弃掉。”
“包括和这张单面钞票有关的一切?”
青山向问道。
“没错,包括和这张单面钞票有关的一切!”
荻久保丰的声音有些有气无力,但他的语气却是笃定的。
凭借多年来的政治直觉,青山向觉得这句话不是假话。
“那他们为何要这样多此一举呢?”青山向提出了新的疑问,“神奈川县县厅的拆除计划,明面上是为了改善土地利用和空间布局、发展新产业改善民生,实际上就是冲着他们的假币产业去的。既然他们早就有了舍弃这笔财源的觉悟,那把东西交出去,应该就可以打消神奈川县县厅在短期内展开拆除行动的念头,他们的家园不就被保留下来了嘛。”
城区拆除计划这种东西,实施起来可快可慢,快的话几个月就能办成,慢的话拖个三年五载也是轻而易举,等拖到新知事上台,这计划保留不保留,还不是人家一句话的事。
听到青山向的疑问,荻久保丰沉吟了一会儿,才缓缓回答道:
“因为直接把假币有关的东西都交出去的话,会牵连到我……他们不会这么做的,哪怕闹到了家园被拆除的地步,他们也不会让我在这件事情上受害。”
“……荻久保老师,在下没听懂您的意思……”
这里青山向就是在装糊涂了。
荻久保丰的意思很清楚了,就是异人町制造假币的事,他也有份。
但他可以承认,青山向却不想接茬。
一个时雨党的党鞭,竟然与地下势力同流合污,参与进伪造假币这一严重破坏国民经济的犯罪行为中去,这件事一旦曝光出来,不光是荻久保丰的名誉会瞬间跌落谷底,就连时雨党的民意基础也会遭到巨大破坏,甚至影响到他这个东京都知事的威望。
除非他搞光速切割,脱离时雨党加入雪风党,或者自己组党,但那样的话,想要连任东京都知事可就难了……估计这届任期结束后,他就得到内阁里当个后排省厅大臣,过两年羽翼重新起来,才有余力去重新考虑竞选东京都知事。
“没必要在我面前装糊涂,青山,我知道你什么都明白。”
但荻久保丰似乎一点都不担忧这个,“但是正如我所说的那样,那些人会牺牲他们自己,来维护我的名声。”
青山向不知道他为什么对异人町这么有信心。
犯罪者之间组成的联盟并不可靠……他们会为了自己的利益,毫不犹豫地出卖他人。
甚至青山向现在之所以会坐在在这里,也是因为异人町的控制者,把荻久保丰“出卖”给了他。
“他们会把这张单面钞票,交到你的手上,是因为他们知道你我之间的联盟……把这个把柄交到你手里,你不会轻易把他放出去,让我身败名裂。”
“那他们还蛮聪明的……”青山向心中有些不爽,荻久保丰的话,让他有种被人拿捏了的感觉,“但聪明人也应该明白,这个世界上不存在牢不可破的联盟。”
“当然,当然,”荻久保丰虚抬右手,往下压了压,“……你也看到了,我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我的后辈,还有过去跟我的人,将来都要仰仗你了。”
这句话有点托孤的意思,荻久保似乎打算把自己政治资源中的很大一部分,交给青山向。
这样的价码,倒是足以说服青山向,在异人町的事情上为他卖一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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