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固有结界科学化
至于说刮骨头就很好理解了,那些比较富裕的农夫也是吃不起正经肉的,而这些从骨头缝里面刮出的碎肉就是他们唯一能够品尝肉味的东西了,这些碎肉通常用来和兽血、大蒜、野韭菜等等一起做成香肠。
对于比较富裕的自耕农来说,已经是相当难能可贵的食物了。
正因为丹熟悉这些工具,所以,他清楚的听懂了哑炮的威胁:钳子可以拔狼牙,也可以拔他的牙;碎骨锤虽然奈何不了太硬的骨头,但是砸断他的指骨不是问题;那把锋利的小刀剥下人皮不会比剥狼皮或者狗皮更糟糕;刮刀可以不断的刮他的皮肤或者血肉,一层层将肉刮下来……
“你,你们也没问啊……”丹感觉自己好像尿裤子了,但是他不确定,因为现在浑身都是一样的冷。
“你的名字”“丹,安米鲁斯的丹”安米鲁斯是黑麦谷郡的一个小镇,距离安塔领不远,也就是说,这个家伙是从外地搬来的。哑炮和野山雀没问他的姓氏,他也不可能有姓氏,一般平民通常就是就是XXX地方的XXX,最多再加上一句XXX地方XXX的儿子/孙子XXX这样子。
“说说看吧,你加入这个教会多久了?”
“今天……”丹也感到很委屈,自己今天才加入就倒这么大的霉。
“哟,还是个新人~”野山雀摇摇头,看来收获不会太多了,不过,新人也有新人的好处,新人对于组织是没有多少归属感,也没有什么荣誉感的。
“是谁带你加入的?”
“罗恩,木匠斯特罗家的罗恩!”丹卖掉朋友的速度超乎想象,不对,什么朋友!?我根本没有朋友,明明就是灾星,呸!丹在心中迅速调整了罗恩的地位和身份。
“他加入多久了?”
“不,不知道”
“哦?”
“我真不知道!”丹已经快要被吓哭了,因为那个男人已经在往剥皮小刀上倒药剂了,他没听懂对方说的药剂和比喻,但是他很懂这刀子剥皮有多麻利,他不觉得自己的皮比那些老狼的皮更厚。
“他是一周前和我说的,说是加入教派就可以实现愿望……”
“就这么简单?”野山雀问道。
“嗯,哦,我想起来了。”面对距离自己裤腰带越来越近的小刀,丹的记忆力有了很大的提高,如果他以前也有这么好的记性的话,说不定能学会文字,当上书记官呢!
“第一次加入可以许愿,然后满一个月,进行大弥撒的时候,还可以许愿,除此之外,就只能每年的仲冬节、初夏节、丰收节可以许愿,而且只能许一些简单的愿望”他几乎是把罗恩说过的话,全都记起来了。
“也就是说,除了新加入外,一年三次愿望么……”倒是和其他教派差不多,把愿望换成“赐福”的话,也是一样的,只是其他教派的赐福,除了那些真的获取了神恩的圣职者外,大部分的时候,也确实是发钱发物资,不过,这种福利仅限于教会神职人员。
对于信徒的话,一般是初夏节发兑水葡萄汁和加了木屑的黑面饼、丰收节发葡萄汁和黑面饼、仲冬节发加了葡萄汁的水和加了麦粉的木屑,当然,不同教派在具体内容和形式上有一定的差别,但是总的来说,发的东西的价值是差不多的。
外来的教派比如月母教会的话,为了在本地立足,力度会稍大一些,他们会为仲冬节的孕妇和初生的婴儿发兑了牛奶的水,在初夏节发一点做完奶酪剩下的乳清。
但是发愿望的,野山雀是真没听过,而且这个“简单愿望”也不太简单,她检查过着小子的钱包,3个金币,换句话说,这个教会给信徒发福利的力度是一年至少三次,每次每个愿望的价值是3个金币上下。
确实,可以涵盖几乎所有人的大部分的基础愿望了,就算是要女人的,三个金币都能去最近的大城市里面最好的院子享受整整一周了,保管出来的时候,腿都是软的,就算把全世界最美丽的女人放在他面前,都能心如止水。
甚至于要爱情什么的,只要不是太挑剔或者对于人性太敏感,基本上,要什么样的“爱情”,城里的那些掮客都能帮你找到,前提是,你一个底层的贱民拿着三枚金币进城,还没被黑帮绑架或者抢劫的话。
“还有呢?我不信这一年3次愿望会让你们这么激动,或者说,仅仅是这样的话,不会让你们这样秘密传教”因为真的是这个的话,贵族老爷入教比街头的妓女都积极,最多两个月,这个教会就不会再招收任何底层平民了,因为光是满足贵族老爷就够了。
“额,好像还有如果拉更多的信徒来的话,可以获得更多的许愿次数,但是我真的没听清楚啊,那个时候,祭祀都开始发钱了!”丹简直是声嘶力竭,而他的表现也让哑炮都沉默了几秒钟,不是因为他说的有问题,而是太没问题了。
讲道理,如果到了盗贼团发钱的时候,自己这一份有好几个金币的话,那么团长在说什么,他也是听不太清的,因为这黄黄的、亮晶晶的金子已经占据了他全部的思维了!
“你们的据点每次都是那个矿洞吗?”
“不,不知道,我是第一次来,罗恩也没说,啊,我想起来来了,矿洞里面确实被人收拾过,比我上次来干净多了。”
“嗯,也就是近期才在矿洞安家的吗……”野山雀想了想,“看来,更多的得去问那个罗恩了,喂,小子,你认识那个祭祀吗?”
“他带着石头面具,我……”
“行了”野山雀抄起沾了水的麻布给这家伙嘴堵上,然后捆起来丢在角落里面。
“接下来去找那个罗恩吧,我们一个个来,总能摸清楚这个圣火教派是什么个情况。”不同于安塔家族请的冒险者,他们是真的奔钱来的,就没必要把人杀了。
而且镇长也没委托他们杀人,只是让调查这到底是一个新兴的教派,还是假装教会的土匪,他们的钱财到底是怎么来的,是不是买通内应洗劫城镇来的。
换句话说,是单纯的调查任务,如果真的就是某个真的发钱的神的信徒的话,那么调查就结束了,至于说之后怎么办,就看这个神,是不是莱茵他们说的那个叫格力高利的邪神了。
如果不是的话,那影鸦他们就要询问一下,这群人需要不需要一群特别能打的前盗贼信徒了——影鸦这群人就没有不缺钱的,或者说就是因为缺钱才什么活都敢接,甚至他们原计划都是做完这一票就不干的,谁知道计划赶不上变化啊。
如果是的话,那么就按照莱茵的计划,解决这个邪神,剿灭这个教会,然后把他们的财富搬走,之后就是大家分钱的事情了,虽然只有二成,但是,解决邪神和教会高端武力的事情,不需要自己这边动手,只是调查工作,这个分成比例确实不低了。
就今天他们观察到的集会人数也差不多有二三十人了,按照每人每年3个愿望,每个愿望价值3金币来算,也是一百多金币了,分两成也有20多个金币,一般的冒险者公会的“险境调查”任务的奖金才5~10个金币呢,那还是真的可能和威胁级甚至灾害级魔物对轰的活儿。
小魔女之前居住的“活森林”的调查任务的委托金也就200金币,这两成的分成可以说是拿得非常轻松了。
安塔家族居城,“当啷!”双手大剑架住竖劈下来的单手剑,剑刃向一侧倾斜,快速卸去这把猎剑的力量,“砰!”一脚踹在小腹上,面前的猎人打扮的男人就无助的跪倒下来,倾斜低垂的剑刃正好从他的脖子一侧抹过。
“下一个……”剑士重新摆正姿态,剑刃上,点点血液顺着剑刃滴落在地面上。在另外一面,圣职者的战斗也差不多结束了,两把飞刀只能在他那身粗糙的袍子上砸出两声清脆的撞击声,而丢出飞刀的小贼则被一把飞旋的钉头锤给砸扁了半个脑袋。
“真是的……”圣职者伸出手,掌心圣纹一闪而逝,飞出去的锤子就自动出现在手掌当中,战争与勇气之神的圣职者的常用“恩赐”——“圣锤烙印”。
为一柄祝福武器烙印上自己的印记,只要距离不超过25米就能随时召唤到手里,而他选择的祝福武器是锤子,除此之外,还有类似圣剑、圣枪等其他对应武器的烙印,统称为“武器圣印”与召唤盾牌与盔甲的“圣装印记”并称为“武装圣印”是战神圣职者标志性的独有“恩赐”力量。
“你们为什么会觉得可以和一名战争侍从战斗?”圣职者吐槽道,战争侍者是战神的两个面相之一的“嗔怒面”的支派职业。
战神两个面相的“嗔怒面”对应的是“勇气”或者说“战斗”领域,其恩赐都是应用于战争当中的厮杀的,不管是信徒还是教职人员都是五大三粗的壮汉,平时在袍子下面全是盔甲。
而“冷酷面”则是对应的“战争”,更倾向于“谋略”和“战术”领域,主要培育的是指挥官和谋略家,并不是那种特别能打的猛男,当然,考虑指挥官本身也对于武力有要求,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瘦弱之人——不过,他们确实不常穿盔甲是真的。
“你和他们说这些没有用的”马里波尔看向下水道尽头那些握着武器都不知道该做些什么的帮派成员,“他们甚至都不一定知道你是战争与勇气之神的侍者”
没人会向战争侍从丢飞刀或者暗箭,因为这群玩意儿外面穿着宽大无比的袍子,看上去就是一个颇有点臃肿痴肥的胖呼呼的教士——袍子一掀开:洋葱甲加静音附魔,惊喜不惊喜?意外不意外!?就算是嗔怒面的哥们,那也不是肌肉长进脑子的,没脑子那不叫勇气,那叫莽夫。
“你别说,我原来以为圣殿里面那些说辞都是鬼扯,谁不知道我们这些战争侍从,除了睡觉、上厕所外,基本上都是盔甲不离身的,就算丢飞刀也是往头上丢的。”
因为他们确实不带头盔,认为带头盔彰显不了自己的勇猛,而且也不方便使用“嗔怒恩赐”里面的“战吼”系列的力量。
而且这还不是什么迷信或者习惯,而是真的有哥们在训练场上忘记把头盔面罩掀起来就一发“粉碎咆哮”丢出去,结果在封闭头盔里面把自己脑袋炸得和烟花似的,当然,他也确实把敌人干掉了。
毕竟没有人会防备对手使用“爆头术”炸掉自己的脑袋,让颅骨碎片和头盔碎片像弹片一样四散飞溅,达成了一场决斗训练死两个学徒的惊世骇俗的效果——从此之后,战争圣殿就禁止学徒带头盔了——不带头盔最多自己被敌人爆头;带头盔不仅可能自己把自己爆头,还能把附近的战友也爆头。
“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上过学,还读过圣殿的典籍,他们甚至都认不出来几个神的徽记”剑士从一具刚刚砍翻的尸体上拔出自己的大剑,“现在,还剩下几个人了,都杀了吗?”
“这些喽啰没必要了,安塔领主不会付钱的。”马里波尔看了眼周围,那些帮派分子只剩下了几个喽啰,大部分人不是被砍翻了就是被闪电和火焰烧成了焦黑的尸体,地下水道里面充斥着一股浓郁的烤肉烤焦了的味道。
“把这些金币收一收”“你就不能用点温度低的法术吗?”剑士踢了踢地上的尸体,怀里的金币都被烧熔化了,变成了卡在焦黑尸骨当中的黄金团块。
“你的意思是,让我在这里丢寒冰环?”马里波尔看向穿着链甲和长软甲的同伴,“你里面套棉裤了?”
“……”剑士不说话了,当然没有,套棉裤的话,还怎么活动,不仅重量,还有汗液和散热的问题好么。
“也就是说,你想体会一下皮肉被低温黏在甲片上的感觉?”
“.……那有没有不把尸体搞的这么……的法术?”
“酸和风,你选一个吧,酸类和风类的法术在这种封闭空间用,我只管离得远放,有什么后果我不管的啊~”巫师表示,那自己下次就至少距离战场20米远丢,至于说会有什么后果,反正自己不是近战位无所谓的。
“这都是第几个据点了?”
“第四个了,真是多啊……”
“我都想加入他们……我们收集的金币都有差不多1500枚了。”大锤骑士吐槽道。
“再等等,等把老爷的KPI完成,把这些我们随便扫一扫就能找出来的据点都解决掉,就可以了。”马里波尔也想加入啊,不过,这些就算了吧,他们都已经很放水了就能找到,真的加入的话,根本瞒不住安塔老爷。
第二百一十五章 金币不会消失,只会转移
安塔家城堡。安塔领主躺在天鹅绒躺椅上,手边镀金盘子盛放着一串新鲜的葡萄,来自城堡温室,时代和技术的发展让贵族们,就算是在冬季也能享受到新鲜的水果和蔬菜,只是维持温室需要消耗的金币绝非是一个小数目。
“大人”管家缓步走入房间,欠身问候道。
“什么事情?”安塔领主睁开眯着的眼睛,看向自己信赖的老管家,“斯科特队长回来了。”
斯科特是他手下的两个护卫长之一,负责保护安塔领的商队外出采购和贸易,沿着河流和道路,将本地出产的农作物和各种产品送到相对贫瘠但是盛产各种矿石、木材和金银的黑麦谷郡出售。
黑麦谷郡的领主也因为居城“峰巢堡”附近的超大型银矿而得到了“白银堡”或者“银之巢”的美称,可惜,盛产矿物的地方,大多就农业比较贫瘠,当地大多种植耐贫瘠和耐旱的黑麦和褐小米,后者几乎不需要额外的灌溉且可以在盐碱和金属污染地带生长。
就是味道嘛……只能说在帝国其他地方,这种作物的分类是“药草”甚至“野草”,其高度也和野草差不多,只能生长到人类腰部高度,分出三到四根草穗,草籽在完全成熟之后是一种褐色只有芝麻大小的颗粒。
而相应的安塔领就缺乏足够的铁矿,领地内的两座小铁矿最多维持一下日常的农具打造,如果不想千里迢迢去岩塔郡或者莱伍德郡挨一刀宰或者去帝都挨更多刀的话,那么用农作物与黑麦谷郡交易铁矿和铜矿用于打造武器装备以及维修城堡是最佳的选择。
“啊,我知道了……”安塔领主缓慢站起身来,摩挲着从衣服里面摸出一把黄铜钥匙,贸易商队带着采购的各种宝石原矿、魔法矿物,维护城堡需要的生铁条、冶炼好的钢锭回来,还有出售农作物获得的金钱。
安塔领和最近的生产铁矿和钢铁的伊索雷斯领之间有一条不算大的河流连接,不能通行大型船舶,但是普通的内河平底船完全没有问题。
依靠水运,安塔领向对方出售面粉、小麦、香肠、熏肉还有木炭,伊索雷斯的木头基本上都被砍伐得差不多的,只能从外部进口用于冶炼的木炭,甚至加工好的燃素块。
一部分的货物用铁矿石等产物抵偿,剩下一部分则以金币偿付,毕竟安塔家可没法用铁块来给手下的骑士、文员和管家付账,同样,伊索雷斯那边的产能用于以物易物的部分的也不多,他们的领主也需要出售相当一部分的产物到其他领地来换取金币给手下的矿工和冶炼匠发工资。
“把水门拉起来!”守卫城堡的另外一名队长库恩给了碉堡上的哨兵一巴掌,哨兵忙不迭的吹响牛角号,三名被罚苦役的罪犯用力推着绞盘。四根手臂粗细的铁链将沉重的铁门向上拉起,接着是第二道和第三道。
安塔堡的水门是三重门结构,最外层是包钢的木门,中间是网格铁栅门,尾部是钢制水闸,平时一般不会放下。
运输船收起船帆,放下桅杆,穿过并不高大的由一部分山体凿开形成的城堡拱门,一侧是用铁条加固的强壮,秩序的魔力在黑暗当中闪耀着淡淡的蓝色微光,一侧则是被石匠稍微打磨的岩壁。
短暂的黑暗过去之后,运输船就停靠在城堡内的码头边上,不大的池塘里面被四艘船塞得满满当当,三艘是刚刚回来的运输船,一艘是之前被水生魔物破坏,还在修理的战船。
“该死的,你们这些家伙,别偷懒了!”城堡管事给了身边路过的一个奴工一鞭子,这些奴工都是领地上犯了事被罚做苦役的倒霉蛋,不仅没有工钱,还要交一笔罚金。
苦役们连忙小跑起来,把那些用铺着稻草的箱子装着的金属锭、麻袋装的各种金属矿砂搬到码头边上的牛车上,拉去城堡内的库房存放,等待被领主聘请的工匠冶炼锻造成各种武器、箭头、盔甲等等。
至于说魔法矿物和宝石,还有那些交易回来的金币就在护卫队长和一群士兵的护送下,送到城堡的宝库存放,当然,其中还有一小笔是给城堡一角的“学士之塔”和“月光之塔”内的领主聘请的炼金顾问和魔法顾问的分润。
有条件的贵族都会聘请这种顾问,一方面是为了自己随时都能获得必要的魔药和炼金服务,另外一方面,诅咒、毒药、炼金仪式等等害人和暗杀的手法多的是,不请几个专业人士盯着,那就最好是自己就是这方面的专家。
显然,安塔领主不是那种比较有才能的贵族,即便在贵族行列里面,也属于是“罄竹难书”的级别了。
肥胖的领主在侍从的搀扶下,走到城堡地下宝库的位置,自从妻子离世之后,这钥匙就是他亲自管着了。
“咔嚓!”多重附魔锁心展开,近10公分厚的附魔装甲门才向内打开一条小缝隙,这虽然妨碍了往里搬运财物,但是对于盗贼来说,要把宝库搬空也需要更长的时间。
宝库是横向排列的三个房间,每一个房间都是有多组拱形结构支撑的长条形,彼此之间以厚重的铁栅栏门连接,中央连接宝库大门的房间最大,而两边则稍小。
中间的宝库存放的是银币、铜币和一些廉价的宝石,分别用小口袋、大口袋和小木盒装着,这个部分因为经常用于发薪水和日常支取,所以摆在最中间,毕竟相对于深处的两个小房间来说,这里要更加来往密集,真的放什么贵重物品就要做好莫名其妙的消失的心理准备。
小口袋一袋是五十枚银币,一团团的整整齐齐的摆放在木架上,大口袋是100枚铜币,挤挤挨挨的塞在板条箱内,袋子上带着伯爵家族的徽记和简单的痕迹,表示里面装的是什么类型的银币,毕竟铸币混乱导致不同类型的银币价值不一。
每年收取商税和农税,还有把变卖实物税的金钱入库的时候,也是城堡书记官最头秃的时候,他们需要把一堆可能生锈的、磨损的、剪边的钱币按照磨损程度,重量分开。
然后在品相相近的钱币里面,把不同类型的,贵金属含量不同的钱币彼此分开,大银币和大银币待一块儿,私铸小银币和小银币待一块,然后根据贵金属的价格,这些钱币的类型、品相和数量,花费很长的时间才能算明白,今年是赚了还是亏了,以及收入的各种实物和钱币总价值是多少。
而如此麻烦的记账和算法,自然就会产生非常多的漏洞和上下其手的地方,所以,城堡的书记官可是一个父子相传的职业,他们会用加密的账本保证只有自己人才能看懂这复杂的货币结构下的收益和亏损。
但是,对于负责入库的管事来说,想要上下其手就难得多了,到了他们手上这些钱币都被分类装好了,一个个大小口袋。
不过,难和做不到是两回事,这些人则主要依靠两种方式来中饱私囊,第一种比较简单,用手掌一掂,判断口袋里面的钱币是不是足数的,因为毕竟是人工分装,不可能每一袋都是准确的数量,于是,每一袋抽取个一两枚没人会发现不对劲。
这种做法很容易被发现,毕竟一袋子50枚银币只有49枚或者48枚大概是分装的失误,但是只有45枚那就肯定是有人偷了。
第二种方法就比较考验手艺了,快速判断袋子里面的银币的数量,重量和类型,然后用自己携带的低质量但是重量外观差不多的劣质银币调换其中一部分的好银币,做得好的甚至可以偷换其中1/3之多的数量。
这些伎俩在老领主在世的时候,还没有那么夸张,毕竟老领主是真的跟着皇帝上过战场的老油条,这些把戏他搞不好比谁都懂。
用书记官的话说就是,老领主那手比天秤都准,毕竟是高阶超凡者,刻意练习过战利品搜刮和估价技能的前提下,在手上随便倒腾两下就知道你们给钱袋掺了多少假进去。
所以,当时城堡里面的人,偷是肯定会偷的,不然就那点薪水……但是,都非常的克制,毕竟老领主也是亲自带兵过来的,如果真的卡的太死的话,反而更容易出事,尤其是这些身边的近侍——“狗不能喂得太饱,太饱的狗就不会听话;狗也不能饿的太狠,饿太狠的狗那就是狼”
老领主就是这么教导安塔的,可惜,这痴肥的胖子显然一个字都没听进去,所以现在城堡里面的人上下其手的幅度就非常的大了。
“银币都放在这里。”安塔领主指挥着护卫将银币袋子放到架子上,一旁的管事不慎碰到了架子上一袋银币,里面滚出来两枚品相不太好的银币,这让他眉头微微一皱,趁着领主没注意到,连忙把银币塞进袋子里面,然后掉换了一下位置。
“现在的人真是越来越放肆了……”他有些担忧,领主虽然从来不查看这些口袋,而支付给商队的钱币都是经过精挑细选没有动过手脚的,毕竟那些跨领地贸易的商会可不是什么好惹的,他们是真的敢闹起来的。
在把银币和低价值的铜币放好之后,就只剩下了两个小口袋的金币,这就需要领主亲自进入宝库深处存放了。
宝库两翼的小房间,左侧是存放金币、优质宝石、艺术品的地方,右侧是存放家族的宝物,各种强大的魔法装备、道具的地方,借助城堡地窖汇聚的秩序魔力持续维持装备的魔力效果,并且随着时间流逝,在长达数代人的时光当中,甚至还可能导致装备进一步被强化。
领主进去之后,剩下的人就清闲了不少,他们不被允许进入,何况说,金币的重量和数量也不需要他们帮忙搬运,一般来讲,再怎么胆大的管事和书记官都不敢在金币上动手脚。
一方面是金币数量太少,没有什么腾挪余地,一方面就是金币都是领主亲自过手的,也没有什么接触到的机会。
就在大家以为这就完事,管事脸色难看的瞪着面前的几个讪笑的家伙的时候,宝库深处传来一声仿佛女人一样的尖叫声。
“钱!我的钱!!!!”安塔伯爵尖叫着挪动肥胖的身躯,将一个又一个大箱子打开,把里面的口袋抓出来一个个向下倒出,没有他想象当中的金灿灿的小可爱,只有一块又一块的石片和木片还有泥土。
架子上的小金块只有最前面一排是真的,后面全是涂着金色油漆的石块。
“啊啊啊啊啊!!!!”伯爵两腿一软坐倒在地上,仿佛一个三百多斤的孩子一样蹬着腿尖叫着,家族的宝库几乎被人偷空了!
安塔领每年扣除必要开支之后的净收入大概在500~800金币,在他父辈的那几代人,要稍微多一些,因为还有战利品分润,加上铁路旧线的收益,一度可以达到1200金币以上的年净收入。
当然,这个收入是没有扣除贵族除了必要体面之外的奢侈开销的,比如说安塔伯爵本人,这几年的开销就越来越大,甚至需要从宝库里面往外取钱维持开支。
但是,不管怎么说,几代人储存下来的宝库里面起码有一两万金币和等值的金块才对,算上外面的银币和铜币,还有那些不容易变现的装备、艺术品等等,总价值超过20万金币,这也是一个老牌贵族的全部家底了。
当然,这是账面上的部分,真实情况扣除了那些被中饱私囊和掉换的部分,还有出售固定资产的折价,十万金币上下的实际财富是没有问题的。
纯现金把银币和铜币加上,大概在3~4万金币就是非常不得了了,如果在安塔伯爵继位之前,这个数字是应该没问题的,但是现在的话,他已经花掉了相当一部分,可也应该有2万多差不多3万金币的现金。
可是除了外面的那不到5000金币数量的银币和铜币外,里库的2万金币现在只剩下了角落里面的几箱子劣质金币,还有架子上布满尘埃的木盒子里面装的几盒帝国金币。
这些金币因为是帝国全盛时期铸造的,在市面上一般当古董,而非货币,一枚差不多相当于四五枚普通金币。
清点之后,哪怕是不学无术的安塔伯爵也可以得到一个清晰的结论和数字,那就是他高达数万金币的金币存款,现在剩下的部分,加起来连一千枚金币都没有,而把外面的银币也加上,最多还剩下四五千金币的家产。说倾家荡产不算,但是濒临破产是绝对合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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