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固有结界科学化
“教士的戒律的意义对于并非超凡者的他们来说，有什么了解的必要吗？归根结底还是因为这一切和他们没有关系，既然如此，他们就不会觉得我们嘴里的堕落行为有什么不对劲。”
“是这样的”另外一名神官也赞同道，“我之前在霍尔姆镇那边布道的时候，就有人说过这个事情。”
“他们怎么说的？”
“他们说‘神甫，你说圣城来的那些神官老爷已经堕落了，可是他们也没做什么坏事啊，老爷们不都是这么做的吗？’，我没法回答他的问题，因为我只要回答了，他们就会问我们为什么不去和镇上的霍尔姆老爷说说，让他不要那么堕落和奢侈。”
“也就是说，我们的教派其实在乡野没有太大的优势？”
“准确说是，还没有建立优势”老牧师说道，“这需要时间，还需要更多的付出，就像我说的，他们已经习惯了听从老爷的吩咐，不管是哪个老爷，而我们……在他们眼里也是老爷，和他们不是一路人，或者说，我们根本没有在这些地区被他们当做自己人。”
“这和我来的时候听到的不一样……”一名救援的神官咕哝道。
“当然，因为之前我们也是老爷，所以，我们比其他老爷看上去更好说话一些，他们自然乐意与亲近我们，但是，现在其他老爷或者说他们眼里更能主宰他们的命运的老爷发话了，他们自然是不会有胆子亲近我们，也许有那么几个胆大的，但是无济于事。”
这个事情在村民眼里，本质上和贵族老爷更换没有区别，和国王或者皇帝说那个贵族是叛徒，是堕落的弃誓者没什么区别，反正总是得有个老爷的。
最多就是救赎派这群老爷更好说话，让他们可能会在私下感到惋惜，然后在茶余饭后感叹一句“救赎派的老爷在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就好像曾经可能出现过的那些良心未泯的贵族一样，他们可能会感慨，会惋惜，会在不涉及自身利益和身家性命的时候，支持对方甚至乐意于拿出家里剩下的一点粮食支持这样的“好心老爷”打仗，但是绝对不可能指望他们霍出一切来提供帮助或者支持。
“那我们要怎么做？”
“我不知道……”老牧师也不知道要怎么做，毕竟他们都是超凡者，从物质层面上就真的和普通人隔着一层物理意义上的厚壁障。
而且他们虽然有传教经验，但是真的没有办法解释很多事情，比如说现在对于这些贫穷的人来说，节俭和杜绝奢侈欲望是无所谓的戒律，反正他们也没有。
可是他们如果不能富裕起来，那么支持你和支持圣城又有什么分别呢？至少后者还可能从指缝里面漏几个铜币下来买杯麦酒。
如果他们能够富裕起来，那么，你和他们说在穷困的时候不能奢侈享受，在富裕之后也不能奢侈享受，这些人真的能够接受这种教义吗？
至少从物质的层面上来讲，新旧教派是没有区别的，甚至圣城教会有更大的优势，因为他们有钱，那些华丽的车队和袍服可不是单纯的为了好看，本身也是一种威慑和信用，让人相信为他们服务可以得到更大的好处。
而从精神的层面上来讲，两派的教义对于村民来说是没有区别，都属于是“听不懂”级别，但是，在听得懂的范畴内倒是有很大区别。
一个是只要我虔诚，我这辈子受苦，死后就能去无限享福；一个是告诉你，一切信仰都是发自内心的，没有天堂，神国也并非是所有信徒都有能力前往，你不仅需要物质上的供奉还需要身心都贴合教义。
“说真的，这个难度和复杂度对于底层的人来说是真的不如捐钱就能上天堂来的好用。不然你们以为那些邪教都是怎么发展起来，连圣城里面说不定都有几个的？”
还不是因为邪教就是这么简单直白啊，砖头一样厚的教典和隔壁灵应教会的拉人头就能许愿拿金币相比之下，哪一个更得人心一点？
“所以，我们就什么都不做，坐以待毙？”
“不，如何争取支持上，我确实不知道要怎么办，但是在如何打击那些教士上，倒是有不少的事情可以做的。”老牧师的脸在火光下覆盖上一层阴影，“他们不信任我们，或者说被那些圣城的教士蛊惑而不信任我们，你觉得他们又是真的发自内心的信任那些圣城的老爷吗？”
答案很明显，绝对不会。
“我们攻击他们不守教义，不守戒律是真的，他们也就算信了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
“但是我们攻击他们别的呢？比如说十一税”一名神官露出了欲言又止的神色，“这违背了我们的教义了吧？说谎和散步流言”
“真的是流言和谎话吗？”老牧师认真的看着对方，“你敢说他们没有这种想法？”
“额……”这个问题非常的诛心，教会的征税权已经被帝国废除了，但是教会确实是没有一天不打算拿回这个权利，或者说，他们会给圣水涨价的本质就是因为“十一税”被废除，导致教会缺乏一个稳定的经济来源。
因此，不得不在捐赠、治疗费用和圣水等服务费用上涨价，并且使用各种坑蒙拐骗手段来获取必要的资金，即便这个资金绝大部分其实都是用于维持上层主教们的奢侈无度的生活也不能改变这个事实。
“十一税，长子税，还有曾经他们做过，未来他们可能做的……”
“.……他们会信吗？”
“他们不会吗？你和他们说教士是如何的邪恶和堕落，他们不会觉得有什么，但是你和他们说教士们在准备谋夺你们的土地和房子，你觉得他们会完全不当回事吗？”老牧师嗤笑了一声，“我们最大的弱势就是，在普通人眼里，我们和圣城的牧师都是老爷，而他们的最大弱势，也是这个，我们都是老爷，一个老爷说另外一个老爷准备从底层的农奴身上再割一块肉下来，你觉得他们真的会一笑而过吗？”
换句话说，你说那些教会的主教们用圣水牟利什么的，他们不会有什么触动反正他们买不起圣水，但是，你和他们说，教会的主教准备把你家的猪牵走一头，那他们就真的会大为触动并且绝对相信老爷们干得出来——最关键的是，他们家可能真的有一头猪！
“而且可以多宣扬一下，那些主教将修道院变成自己的后宫，将年轻漂亮的小男孩以侍从的身份招募进去，然后……”
“当然，还有十一税、长子税，还有赎罪金的事情，特别是赎罪金，告诉他们，一旦教会来了，他们这些无法证明自己虔诚的倒霉蛋就要被征收高额的赎罪金，否则贵族老爷就会拿走你们的土地。”
“赎罪金仅限于那些城里的受过赐福的人吧？普通的浅信徒没这个说法吧？这一点，我想圣城教会也是一样的。”一名神官终于忍不住反驳道，主要是普通浅信徒，你收他赎罪金没有意义。
你真的以为他不会扭头就钻进隔壁的月母教会皈依吗？贵族不会得罪圣城难道就会得罪月母圣地和大地女神吗？庄园是不想要收成了？还是家里不缺男丁和继承人了？
“我知道，但是，他们不知道”老牧师指的是哪些村民，“他们只知道，他们根本没法证明自己虔诚，毕竟他们连教典的前三页都背不下来，而且他们也知道贵族老爷是真的想拿走他们的田，而教士也是老爷，两个老爷有什么区别，他们分得清吗？”
答案当然是根本分不清！而且这还不能算是完全的污蔑，因为真的存在贵族和教士勾结，利用赎罪金和异端审判大肆敛财的事情，而这个时代的消息流通虽然缓慢却也不是完全不流通，他们要么见过，要么听说过，要么就是从长辈那里听说过这种事情。
“他们分不清真正的皈依受赐的信徒和普通浅信徒的区别的……他们只看见镇上或者村里那个富裕的倒霉蛋因为这种原因被敲骨吸髓，而现在我们告诉他们，轮到他们了……我想……应该会非常有用。”
“可是这又有什么意义，你指望一群农夫用草叉赶走教士和超凡者吗？”
“有，最起码，现在他们不会举报我们了，甚至会和我们通风报信，并希望我们可以及时通知他们什么时候，教会的人会来收赎罪金和十一税。”
“我们不需要他们站在我们这边，最起码不要站到对面去！”
“老教区那边也这么说吗？”
“也这么说，老教区是我们的根本……我估计圣城很快就要行动了。”
实际上圣城的行动比牧师们想象的要快得多，一只骑兵队在他们休息的时候，已经抵达了位于帝都东部丘陵地带的一处开拓村外围。
“就是这里了么~”达里尔骑士长看着山谷当中的小村，然后看向旁边的贵族骑士，这个大腹便便的胖子身上穿着一件轻便的软甲，肚子上的脂肪都从软甲下面挤出来一大块。
“当然，那些崇拜恶魔的异端邪信的追随者就聚集在这里，他们必然是在谋划着什么邪恶的计划。”想到即将入手的土地和财富，肥胖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包围他们，然后把这些人全都带走。”骑士长挥手示意骑兵们包围这个谷地村落，将所有人带回圣城处刑，当然在此之前，会想办法从他们身上挤出一笔钱来，浮财归教会，已经开垦好的土地和房屋归贵族，双方根本不需要什么契约，仅仅是对视一眼就达成了协议。
第二百四十四章 外包公司终于上线了
开拓村，帝国行政体系当中的一种独特的单位，按照古老的开拓法令，在文明的边界和黑森林覆盖的区域开拓出来的领地，将属于开拓者所有，没有领主，没有税务官，无需向任何人承担任何义务。
这本质上是鼓励向蛮荒边境开拓的行为，这个世界的开荒可不是单纯的农业种植上的麻烦，还包括哪些一刻不停向着文明侵蚀的黑森林边界和数量庞大的危险魔物。
对于贵族来说，这些已经完成开拓的开拓村无一不是他们垂涎三尺的肥肉，但是他们又必须遵守开拓法案，所有的贵族领地都是开拓法案而形成的，他们无法违抗自己阶级的整体利益和诉求。
而且这些开拓领能够在蛮荒地带站稳脚跟也不会是什么战斗力差的目标，使用武力吞并实在是一个不太划算的事情，还很容易闹大，成为帝国名正言顺削弱贵族权力的借口。
亚德米亚就是一个标准的开拓村，坐落在丘陵谷地之中，整个村落都被丘陵和黑松木覆盖，土地呈现出一种不太健康的灰黑色，这是黑森林侵蚀的典型特征，地球上这种森林腐殖质是优秀的肥沃土地，但是在这里，却代表不健康和污染。
灰黑色的泥土上栽种的作物会有较大的概率魔化，就好像是基因变异一样，魔力侵蚀带来的魔化效应不全是正面的，这会导致作物的果实和种子都会变得扭曲，带上异常的魔力。
对于普通人来说，摄入大多的魔力成分并不是什么好事，尤其是蛮荒魔力侵蚀的产物，并且作物本身的性质也会发生改变，比如说变得有毒、难吃、无法提供养分等等。
因此，要开垦这些土地就必须一遍遍焚烧，用火焰来烧灼大地，一方面除掉滋生的各种魔化荆棘和荒草，一方面也用火焰这种文明的象征来稀释和转化土壤当中的多余蛮荒魔力。
同时，种植的作物必须具有很高的抗魔能力，才能在充盈着混乱魔能的土壤当中正常的成长。
一根根晶莹蓝绿色枝条从田地当中的凹坑当中生长出来，几名农夫正小心翼翼的在根部浇灌着“地母圣水”，来自大地女神教会的圣水是最为便宜的产物，即便是农奴也能用得起，当然，它作用只有一个：保护植物根系不受混乱魔力侵蚀。
治疗、驱邪、袪病、净化等功能统统不存在，这也是它便宜的根本原因。晶莹的蓝绿色枝条沿着支撑的木棍环绕生长，蓝色的叶片在阳光下好似一片片璀璨的蓝水晶，而在纸条的末端，垂下数枚棱形的花苞。
“亚德米亚”，这种植物就叫这个名字，源于大约数百年前一位自然学者的名字，他培育和改良了这种可以在黑森林污染的土地上生长的作物，从而结束了文明漫长的“黑暗时代”进入“开拓时代”
现在文明的疆域，不管是帝国，还是隔壁的拉达王国，更远的国度和城邦，至少2/3的疆域和领土都是在开拓时代当中增加出来的。
而“亚德米亚”这种果实也随着开拓的时代，而迅速传播到全世界，是目前已知的极少数可以在污染的黑森林上生长的安全作物，那棱形的花苞会在早春形成，在晚春开放，形成一朵朵六棱雪花般的漂亮花瓣，到了初夏时分，就会结果。
果实上部细下部宽大，如梨型，呈现淡蓝色，果皮半透明，富含高糖分的浆水，对于开拓村来说，将这果实晾晒之后，就能得到一种糖分极高的果脯。
然而，大部分的开拓村除非没有建立商道，否则这种果脯都不会自己食用，这种高糖分作物的产量不高，大部分时候，都是和商队交换成黑麦和豆子来作为食物。
农夫们殷勤的照料着这些漂亮却格外坚韧的植物，清理掉土地里面生长出来的有毒荆棘和那些格外茂盛的杂草，即便是坚韧到可以在这种土地上生长的植物，这种东西多了，也会导致产量大幅度的下降。
“当！”村子里面的钟响了，这代表有外人来了，通常是来自附近小镇的商队，可是这个时节不应该有商队上门才对。
亚德米亚的村落整个都被木质高墙包围，尤其是那些已经转为正常土壤栽种着春小麦的田地，墙头的哨兵看见了一大队人正顺着狭小的道路前进。
“是安德鲁老爷的骑兵队！”哨兵认出了来这里的人，是隔壁的安德鲁男爵，他的领地就在隔壁小镇，并不大，平时会对村子的贸易收取一个非常高的贸易税，当然，考虑开拓村不需要向帝国和上级领主交税，勉强还能忍受这种程度的盘剥。
骑兵们在距离弓箭一段射程外停下，这种村落要想攻打对于安德鲁这样的男爵的私人武装力量来说是会损失很大的。
但是这一次，也不需要他来提供武力，教会负责解决村里可能的超凡战力，而男爵只是提供一个“见证人”的身份，证明这些开拓村民不受贵族保护，教会可以进行异端审判。
而这也是开拓法案的一个不算漏洞的漏洞，开拓领地没有异端审判和宗教审判豁免权，或者说不需要经过帝国和贵族的同意，这也是当初开拓时代，这些开拓领地确实要面对邪神、恶魔和各种徘徊在黑森林里面的邪灵诱惑和威胁所遗留下来的漏洞。
在当初，这个活儿甚至可是暗夜教会的主要业务，暗夜审判官们每天都要负责的守夜工作就是这么来的传统，而且开拓领地都距离核心区域很远。
如果每次都需要得到贵族和法庭的允许的话，那么基本上等你拿到许可的时候，就已经彻底完犊子了——这个世界的邪教徒和恶魔崇拜者是真的可以给撕开一条裂隙放恶魔进来收割灵魂和生命精粹的！
但是，对于开拓领地的审判也和那些纯粹的野人不一样，最起码是需要一位“见证人”，而安德鲁就是这个见证人，作为回报，他会得到这个村子，将自己的领地扩大一片。
达里尔骑士长示意一名战斗神官上前，村里的长老站在墙头和神官对答了几句，然后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老爷，我们这里没有什么邪教徒，都是信大地女神的好人家，您一定是搞错了什么！”
“大地女神？”这个答案让教士稍微有点吃惊。
大地女神平时没什么存在感，但是大家都知道的，她的神官真的被惹急了，那后果就不是一般的贵族和势力吃得下来了——别的不说，在大地女神的教堂和圣所下面普遍都埋着或者封印着什么不得了的东西，随便放几只出来，就能给你搞得头大如斗！
“那么请让大地之母的眷顾者出来证明吧~”真正完全信奉女神的教区，是必然有大地女神的牧师存在的，不过，教士看了眼那些灰黑色还没有完全治理好的土地，觉得不太可能。
按照诸神的协议，大地信仰仅限于文明疆域内，开拓领地是没有大地女神的圣所和信仰的，那些地母圣水都是商队带来交易的货物，虽然当地人可能都是大地女神的浅信徒，但是没有受赐福的浅信徒，在宗教和神的领域里面其实是不算信徒的。
无法获得恩赐，也不可能得到神的眷顾，只是单纯的精神寄托和生活社交方式而已，而各个教派也不会为难这些人，哪怕他们早上在圣主教堂祈祷，晚上在月母圣地集会也没人管。
神可没有那么容易的注目凡人，而凡人的所作所为也很难进入神的眼里，就好像是一个人很难时刻注意一撮微尘在做些什么一样，除非这微尘不是一小撮，而是足够大的一堆。
这也是圣城教会想破头都想不明白，信奉马头圣主的那个女祭祀为什么会在竞技场上升圣，升圣仪式如此复杂，前置要求如此高就是因为需要受此神恩者最起码得从尘埃变成小石子，能让神看见的程度。
通过极为复杂的仪式、自我催眠、颂唱和魔力汇聚，短暂的将凡人的灵魂和某些特质放大，变成在神眼里的微弱闪光，才能吸引到神的目光，而神最终是否会愿意升格其为圣徒还得看别的情况。
因此，即便是在圣城教会里面，圣徒的数量都很少，大部分都在隐修状态，不到关键时刻是不会出动的，而且由于这些闪光……嗯，已经足以让神注目，教会其实也不太敢让他们参与日常的大部分活动的，那效果堪比自首。
这些浅信徒甚至不足以成为神灵眼里的微尘，只是浅信徒是成为受赐者的基础，不管是哪个教会都会尽可能的维持这个庞大的浅信徒和泛信徒的数量，并不会主动驱赶和不承认他们。
当然，官面上的承认和实际上的信徒教众是完全两回事，如果仅仅是一群女神的泛信徒和浅信徒，而非受赐者的话，就不用担心会引发圣城和大地圣所之间的矛盾。
过了好一会儿，墙头才重新出现长老的身影，“尊敬的老爷，我们这里的女神祭祀已经离开了，也许您要去镇上找他。”
“……”达里尔骑士看向安德鲁男爵，后者露出一个不屑的笑容，“骑士长阁下，看来你们很少和这些贱民打交道，他们是在骗你们，根本不会有什么女神的祭祀，我们就是从镇上过来的，整个镇子就只有一个大地圣所，还是露天的，一共就三位女神的眷顾者，我都认识，这些泥腿子确实有一点小聪明，但是也就只是一点小聪明罢了！”
大概类似作业忘在家里没带这种假话，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能看出来对方在撒谎，而对方说谎的目的也仅仅是尽最后的努力。
“我们收到消息，你们是信奉救赎教会的那个伪装成圣主的魔鬼的异端!”
“我们从来不知道什么救赎教会，而且我们也有向圣主的教堂进献，我们是交了贡品的！”长老重复说道，“我们是有进献教堂的！”
“哼！”达里尔骑士长摆摆手，他是教会的圣骑士，但是不是教会的神官，更加不是那些苦修士和审判官，就算这些人是真的进献了教堂又如何？就算他们是真的虔诚信徒又如何？反正自己又不是。
绝大部分的教会里面，能得到神灵恩赐神力的成员都不会超过五分之一，剩下的大部分都是没有恩赐神力，使用的是其他力量的普通人或者超凡者。
教会的圣骑士和守护者就是最典型的成员群体，里面有战斗神官和退役审判官转为的，但是还是存在相当数量被教会收编的流浪骑士、冒险者和雇佣兵。
甚至就算是神官和牧师里面，一点圣术都不会，也没有恩赐神力的也多的是，依靠圣器、仪式和圣水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模拟和使用类似圣术的力量。
而且就算是获赐神力的那些超凡圣职者，又真的是虔诚的吗？反正达里尔骑士长不觉得，本身神力的恩赐就没有什么规律，一个无比虔诚的老修士可能一辈子都未能沐浴主的荣光，而一个刚刚加入教会，经典一页都背不下来的新人也可能一夜之间获得恩赐神力，掌握超凡的力量。
“这些都是异端的狡辩，我们已经浪费了足够多的时间了，他们一定是掩护那些异端逃走！”有没有异端，难道安德鲁男爵还不知道吗？真的有异端他才不会向教会举报，更不敢带队来呢！
那些异端他可是听说了，是有一个圣徒带队的，和真的邪教徒和异端干仗的胆子他可是没有的，但是借异端名义掠夺土地和人口的胆子，他可是大大的有！
“反抗教会的审判就是异端行径的确切证据！”达里尔骑士长拔出剑指向前方，早已按捺不住的教会的守卫者就冲了上去。
亚德米亚村的抵抗不可谓不坚决，但是缺乏足够的超凡力量，全村唯一的超凡力量只是一个退役的佣兵，面对达里尔骑士长的附魔重剑，只坚持了不到三个回合就被砍掉了头颅，很快烈焰与浓烟就弥漫在这座开拓村当中。
农夫们的房屋被点燃，财富被掠夺，然后聚集在村子中间的空地上，开始进行异端审判，牧师们召唤了一团圣火，宣布他们如果能够通过圣火考验，就是无罪的。
而如果不想通过圣火考验，就需要缴纳高昂的赎罪金，当然，交不出来，好心的安德鲁男爵会很乐意帮忙支付这笔钱，然后得到一群农奴——或者说“债务奴隶”。
圣火的考验只有真正的受赐者和获得恩赐神力的人才能通过，而对于浅信徒来说，圣火和任何一种火焰魔法没有区别，都只会被烧成灰。
而如果这里真的有受赐者的话，那么放过也无所谓，对于教会来说，这些受赐者确实是中坚后备力量，而有恩赐神力的人……那多半就是真异端了，还是那句话，有真异端的话，安德鲁男爵可没那胆子来找死。
很快，亚德米亚村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安德鲁男爵多出来的一批农奴和一大片完成了开拓的土地，同时，达里尔骑士长也多了一批向圣城交代的“异端囚徒”和一大笔“赎罪金”。与此同时。
巨大的木质马头天使雕像下，新晋升的圣女跪倒在雕像前，双手合拢祈祷着主的注目。
“主，您为何不审判那些不义之人，却令您虔诚的子民相杀？”
圣主没有回答，即便是圣徒也不会时刻得到神灵的瞩目和关注，他们只是比其他的人更显眼罢了，真正会被神灵经常关注的人是被称之为“神眷者”的存在，这种东西……罕见无比。
“主，您为何纵容那些教士滥用您的权能，以光的名义行邪恶之事！？”
“……”圣主回以沉默。
“他们难道并未违背您的教诲吗？还是您依然寄望于其悔改？他们荼毒乡野，曲解圣典，纵然行邪事，做恶业，您也不曾收回他们身上的荣光，这是为何？”
“.……应得的”圣主只回应了这么一句话，他们应得的，这一次轮到圣女陷入了沉默。
“原来如此”她明白了神的意思，恩赐的力量是他们应得的，他们现在犯下的过错不影响他们曾经的作为，“主啊，那神力并非是您的恩惠与慷慨赐予，而是他们应得之物，其过往之义事所得回报？”
就好像那些农夫，收成是他们过往劳动的回报，哪怕他们拿到钱就去酒馆和赌场挥霍一空，也依然不改大地会为他们的每一分劳作结出果实。
“然……”圣主回答之后，那种气息逐步远去，她知道主不会再倾听也不会再回答了。
“可是，主啊，他们所行义事皆有回报，可是他们所行恶业却无报应，这又是为何呢！？”圣女的问题注定没有人回答，因为能回答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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