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旅团与不死者 第180章

　　“你知道圣骑士的死亡抚恤金是多少钱吗？”莱昂面无表情的说道，“尤其是我这样的高阶圣骑士？嗯，你似乎不了解教会的骑士阶层？”

　　“我知道帝国骑士从低到高是三级”侍从骑士（普通骑士）、大骑士和骑士长，其中骑士长通常是骑士团的副手或者分管一个大队的指挥官，大骑士则是指可以独立带队的军官，侍从骑士才是普通骑士。

　　注意侍从骑士不是骑士侍从，准确翻译的含义更近似于“伴游骑士”或者“伴随骑士”的意思，指在一个骑枪（骑士团冲锋最基础的编制）里面没有资格拿旗帜和担任“枪尖”的那些。

　　“差不多，教会是四级，而且其实也不叫骑士，骑士只是指同等级的圣品相当于骑士的头衔而已。”

　　莱昂给罗奇科普了一下教会骑士的结构。最低级的圣骑士严格来讲，叫“驱魔骑兵”，相当于骑士侍从的水平；第二级的叫“守戒者”正式骑士水平，第三级是“传道卫士”最高级是“圣地守卫”，其中最高级的圣地守卫属于是荣誉，毕竟现在教会没有自己的护教军团了，不存在骑士长这个级别的指挥官。

　　而莱昂就是第四级的头衔，当然是荣誉头衔，实际上的战斗力是第三级的，因为真正的第四级的圣地守卫圣骑士基本上都是圣徒或者准圣徒的存在。只是这种存在在教会已经很少了，或者说走这个道途成为圣徒的老哥……

　　基本上在教会圣品体系里面是分属于“戒律僧”系统的——看见那些牧师和神官们搞的破事，怕不是当场就要在圣堂里面大开杀戒了。

　　好在这种猛男大多都没在繁华的教区，繁华富裕的教区也养不出这种大佬，他们大多驻守在大陆上那些古代恶魔裂隙或者容易遭受地狱以及异界入侵的区域，被各种事务和更紧急的事情拖着。

　　“那你抚恤金有多少，不会被贪掉吗？”

　　“.……不会”莱昂沉默了几秒钟，有些动摇，但是想了下回答道，“圣骑士是归属于戒律僧院管的，虽然现在有很多混日子的，但是我这个级别的都是正经的圣骑士，如果戒律院眼皮子底下自己人的抚恤金都会被扣的话……”

　　那前面提到的真正的第四阶级的猛男们就要提刀上圣城，与主教团痛陈利害了。

　　“那有多少！？”莱斯莉很关心的问道。

　　“1000金币，对于普通家族来说，一个天文数字。”

　　教会在这方面是不吝啬钱的，开玩笑，教会多富裕各国国王们都是知道的好么，你不舍得在己方强力战斗单位身上花钱，总有人舍得在你家强力单位身上花钱，而到时候，你这些战斗单位是你的还是人家的就要打个问号了。

　　“一千？有点少了吧？”对于普通骑士来说是一个无法想象的数字，对于莱昂来说，大概也就是补了一年多的工资而已，当然，他自身的开销也很大就是了。

　　“所以，你拿近一百金币的薪资，一年只能给家里寄回去20个金币？”

　　“我要是寄200，第二年我就要痛失父母兄弟了”莱昂用看傻子的眼神看向莱斯莉。

　　“别理她，她脑子不够用的”阿莱西纳说道，当然，她的脑子也不太够用，可是她不用脑子啊。

　　“一个磨坊主家庭，很难雇佣得起太厉害的冒险者或者护卫，也不可能和贵族一样去哪里都前呼后拥，而且厉害的冒险者也是需要人脉才能雇到的”罗奇给莱斯莉解释了一下。

　　“如果寄回去两百金币，如果不是当场用完的话，那么大概率到第二年加上新寄回去的差不多有300金币还要多一点，而且一年时间够盗贼和强盗，甚至某些乡间的流浪骑士摸清楚情况了。”

　　这些流串犯可不在乎是否会招惹到一名教会的高阶圣骑士，毕竟烂命一条，你就算去把他杀了，他也是赚的，何况说你还不一定找得到人。

　　“而且300金币，足够雇佣我们之前遇到的影鸦那群人做一笔小单了，也就是说……以他父母家的那种防护力度，根本顶不住。”

　　“那这一千金币的抚恤金不是更会被抢……”

　　“……”现在连阿莱西纳都是一脸看傻子的表情，“你有一千金币，你还干什么磨坊主？东西一卖，直接去城边上买个庄园啊，强盗能抢你金币，还能抢走你庄园吗？”那怕不是把领主老爷的脸往厕所丢哦，固定资产变现又难，抢到手估计转手都卖不出去100金币。

　　【被强盗攻破过的庄园就说明防御薄弱，再加上灭过门，这种凶宅打个一折价是常见的情况】

　　“原来如此……等等，那这么说来，你这岂不是在骗抚恤！？”莱斯莉终于发现了盲点。

　　“对啊，不然你以为我们在谈什么？”罗奇也是一脸的困惑，“就是在聊骗抚恤的事情啊，你别忘记了，现在我们可没有学院的免费食宿和材料了！”

　　“嘶！我也有吗？”

　　“你的登记人员是仆从，你有个篮子的抚恤金！”于是莱斯莉露出了极为失望的表情。

　　“等等，艾蕾娜女士不会看出来吧？”

　　“她早就看出来了，你不会以为她作为一个正经的魔女都没点消息渠道或者不知道地下的那个爆炸能不能伤害到大小姐啊？”罗奇嗤之以鼻，“这笔钱又不是从她的钱包往外掏，她又不心疼”

　　“那皇宫那边……”

　　“你觉得皇宫那边现在还有空管这几百几千金币的抚恤金的事情了吗？”

　　大家看着还在冒烟的帝都城墙默默的摇头，显然，没那功夫了，甚至都懒得去调查有没有这回事了。

　　“等等，受益人是谁，谁负责去领这笔钱啊！？”

　　“你以为我们下迷宫的时候为什么没带露露亚？”话音刚落，光着脚的少女就从下面吭哧吭哧的跑了上来，从她喘气的幅度和频率来看，背上的那个口袋着实不轻啊。

第三百七十五章 一个罗奇离开，千万个罗奇站起来

　　露露亚喘着粗气背着一个并不算很大的口袋爬上来，“呼~呼~东西都带过来了，话说，这真的是遗留的行李吗？”夜族少女叶型的耳朵都泛着一层粉红色，墨色的发丝黏在修长的脖子和脸蛋周围，胸口急促起伏着，看上去是真的累的够呛。

　　“我，我怎么觉得艾蕾娜院长和那个总务部长的表情不太对劲啊。”露露亚努力调节着呼吸，背着这么重的口袋从帝都一路跑出来，真是一个相当耗费体力的事情。

　　要知道这可不是平时走大路，从学院出来，基本上是要沿着螺旋状下沉的建筑物一路跑到城墙的位置，沿途就跟负重攀岩似的。

　　当然，也不是没有还算完整的道路，比如说已经用木板修复了一部分的那些，但是大部分的道路和街区依然是断裂的高低错落的状态。

　　“啊，这个其实是我和莉薇娅小姐的抚恤金，好吧，至少申领单上是这么填的。”“啊？那就不奇怪了。”

　　露露亚将沉重的口袋放在地板上，然后盘膝坐到了椅子上去，双脚因为一路开着最低限度的架势的关系，几乎没有沾染到什么灰尘和泥土，但是也因为高强度的奔跑和负重的关系，显得有一点红肿。

　　露露亚一边用手揉着脚掌，一边调动神力加速疲劳恢复，夜神的神力在治疗和恢复上不是很突出，但是多少还是有一点，尤其是作用于自身的时候。

　　艾蕾娜女士是知道内情的，所以脸色平静，甚至还有一点无奈和想笑，而总务部长是不知道内情的，学院没了两个荣誉教授，不仅仅是发出的抚恤金的问题，还包括难得会在学院长期执教的两个大佬没了。

　　当然，学院倒是没有人相信他们是死了，只是认为大概率是受伤，伤势不轻所以只能找地方休养和恢复，毕竟高级施法者，特别是魔女级还是魔药大师，想死透还是很难的。

　　就好比艾蕾娜女士，真的要让她死透的话，也很难，只要残留的肉体质量大于大脑的质量，且附近有足够的生命魔力以及包括泥土在内的材料，她都能暂时恢复身体状态，维持一种近乎于不死的状态。

　　但是，这不代表她不会受伤，真的伤到这个地步的话，基本上没有二三十年别想把身体重建回来，这种程度的自我愈合耗损掉的寿命也是完全不可再生的，因此，不管是帝国也好，还是其他国家也罢，通常都认为魔女这个职阶的秘法师，只要不是亲眼目睹彻底死透，都只能定义为“重伤”或者“失踪”。

　　不过，难以死透可不是不给钱的理由，一方面是对于魔女来说，伤势过重需要非常长时间恢复，有些本身寿命就所剩不多的，更是和死了也没什么区别，最多就是可以多苟延残喘些年，交代一下遗言后事；一方面则是，这种级别的人才相当于圣徒，可不是什么大白菜，肯愿意为你奋战到重伤才跑路已经是非常的仁至义尽了。

　　甚至于说不少贤者和魔女级的强者，通常能够做到受伤才跑路的那种，要么是欠了大人情，要么就是道德操守足以击败99%的同行。

　　“啊，难怪一路上大家都让我好好照顾神眷者呢~”遇到的每一个人都是一脸沉痛的表情，然后嘱咐露露亚要好生照顾两位大师，她还以为是大家离别突然，有些伤感和舍不得呢。

　　“这个嘛……你就不要深究了。”罗奇觉得还是不要污染这位夜神圣徒的纯洁心灵了，骗抚恤这种事情，还是交给肮脏的大人们来背负吧！

　　罗奇和莱昂对视一下，然后双双看向这里面最人傻嘴松的莱斯莉，“这件事不要告诉大小姐哦，你也不想死后拿地狱的直通车票吧？”罗奇威胁道，一旁的莱昂也是表情阴森的说道。

　　“将这种纯洁孩子的心灵污染的大罪，就算是把你丢到地狱，也是会直达地狱深处受刑的那种~”

　　“我，我知道了。”莱斯莉表示自己绝对不敢，你说别的威胁她不一定有用，用死后灵魂直达地狱这个就很有效了，因为家里真的有两个恶魔。

　　“诶，等等……”突然莱斯莉有了一个奇妙的想法，家里都有两个恶魔了，不如打听一下灵魂堕入地狱的待遇和后果，实在不行，也可以作为一个人脉，啊，不是，是恶魔脉——万一真的哪天玩脱了，导致死后魂归地狱受尽折磨，也有自己魔可以帮忙疏通一下关系呢。

　　如果哪天老马真混成领主了，莱斯莉还真的有死后上不了天堂，就去投靠老马的打算，从此以后在地狱里面呼风唤雨，嗯，这可能有点难，最起码也能混个摸鱼的闲职啊！

　　莱昂完全不知道人鱼娘脑子已经跳跃到“死后人脉关系”上了，看她那一脸的凝重表情，还以为她把自己的话都听进去了。

　　“对了，露露亚，那些学生是什么反应？”

　　“啊，大家都很悲痛，特别是那些学生，一个劲的追问神眷者什么时候回去上课呢，嗯，他们看上去有点可怜啊，我们真的不回去告别吗？”露露亚响起那些学生听说罗奇教授不会在回来，最起码在相当时间不会回来时，那眼含热泪的样子，就感到十分的心痛和同情。

　　“我给你说，我们真的要现在回学院的话，他们才真的可怜了。”罗奇教授可是很有逼数的，他在地球上都是有丰富教学经验的，在国际学术研讨会上站如喽啰，但是在自家院系里面不说是说一不二，最起码也是一方豪强了。

　　所以，他清楚的知道当学生问老师什么时候回来，除了极少数是真心向学的苗子，关心老师什么时候上课外，剩下的潜台词就是“自由的假期还有多长”或者“课间还剩几分钟”的意思。

　　而这个时候罗奇他们闪亮登场，露露亚看见的就不是眼含热泪，而是大惊失色，随后暴雨梨花哭了，所有人都知道，罗奇教授在这么大的事情之后，肯定是会现场拿着这些事件当中的东西来出题，然后进门第一句话就是……

　　“啊，虽然大家在这次事件当中表现不错，但是还是有不少可以提高的部分，加上这段时间，有些同学忙于救人和参与学院防御工作，课程目前各自进度不一，所以……”维尔德教授打了个响指，一叠叠试卷就飞入教室，压得讲台都发出了嘎吱一声惨叫。

　　“我和院长商量过了，把原本的期中考试提前，嗯，然后在考试之前，还要了解一下大家在这场世间当中的收获和学习进度，以方便调整接下来的教学计划。”

　　维尔德得意洋洋的模仿着罗奇的平淡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的语气说道：“那么，我们就开始吧，先来几套模拟卷巩固一下知识点，然后再来一场简短快速的随堂测验”维尔德教授愉快的用手指作为指挥棒，让一张张白纸落在目光呆滞，表情僵硬的学生们面前。

　　“时间有限，我们就开始吧，啊，从这一次开始，平时测试成绩会计入接下来的推荐名额的问题。”现在帝都的事情很多，需要大量的秘法师，而这不管是对于平民学生还是贵族学生来说，都是一个捞取政治和人脉资本的重要机会。

　　顿时不少不以为然的人脸上的表情就变了，维尔德教授拉过椅子，舒服的躺在罗奇留下的躺椅上，手里捧着一本魔导书，边上是悬浮在半空的茶壶和热气腾腾的香草红茶。

　　这几天，教授们都忙着把避难的帝都居民遣返回家，还有加固学院和下方的迷宫区，目前帝国和学院都没有功夫来对付下面那座暴露出部分真容的地下迷宫塔，只能先封存，好在一个几十年都没闹过幺蛾子的迷宫突然出事的概率也不大。

　　除此之外，他们还要对付零星的遗留下来的恶魔，重构帝都的仪式场，还要作为一种强大的武装力量维系着帝都周边地区的态势稳定，可以说是上到院长下到那些签约的法师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甚至连那些毕业生和召回的战斗法师都忙得不可开交，但是学院的教学计划和任务又不能真的放着不管，如何腾出时间来处理这件事，就是很多教授们的心病，直到维尔德教授想起罗德的做法为止。

　　给学生们高强度的练习题，这些题目甚至都可以让那些忙得焦头烂额的毕业生和战斗法师根据实际遇到的问题总结，然后让学院那些低级法师助手帮忙出题，这样上课的时间很多时候，就变成了教授们忙里偷闲的休息时间。

　　即便遇到实在无法脱身的情况下，讲解错题集这种事情，交给那些战斗法师和毕业生来临时代讲也没什么问题，毕竟这里面不少的题目就是他们刚刚遇到的事情，讲起来叫一个身临其境啊。

　　而这么做的唯一缺点就是：

　　“我以为走了一个罗奇教授，以后的日子就会轻松很多”妮娜无力的趴倒在桌面上，一旁的娜塔莉亚还在埋头苦读，“没想到，一个罗奇教授倒下了，千千万万个罗奇教授站起来了，这学是真的上不了半点啊！”

　　“你有空抱怨，不如把艾蕾娜院长刚刚发的‘魔药应用学精选题集’做完，那个下周要交。”

　　这是通用课程，集中在魔药应用上，如果一个秘法师甚至魔药师，制作的魔药把自己喝死了，那就是真的地狱笑话了。

　　这个科目主要集中在如何使用魔药、如何判断魔药毒性、多药剂联合使用的冲突和禁忌，还有如何利用药剂彼此作用来在不使用高级药剂的情况下，提高魔药效果。

　　哪怕是娜塔莉亚也是要学习的，她的巫术可以不走仪式流程，但是喝药一样会喝死自己，这也是学院派相对那些野法师最大的区别，他们也许不会那么多的小窍门和小偏方，最起码不会把人喝死。

　　“啊啊啊啊！”妮娜抓着头发，整个人如同一只尖叫的土拨鼠，“我还有治疗魔药学的作业啊，我为什么要选修这个科目啊！！！！”

　　“罗奇教授说过一句话，我认为说得很有道理”

　　“什么？”

　　“劝人学医，天打雷劈，你的样子就和雷劈了一样。”妮娜准备走的法术分支就是非常少见的“治疗师”序列，生命科很少见的分支之一，需要学习如何利用生命魔力来愈合外伤，调配魔药，治愈疾病等等。

　　虽然没有教会的法术那么立竿见影，不适合战场急救，但是，在日常生活当中，成本比找牧师放治疗术低，效果也更好（也更缓慢）。

　　不少因为信仰冲突而不能去圣主教会治疗的贵族都需要这样的专业的家庭医生，除此之外，有些教会对付不了的并不属于“瘟疫”和“伤势”的治疗需求也是治疗师们的工作。

　　最典型的一个，在这个时代甚至更古早的时代都十分重要的，特别是在贵族和上流阶层当中最需要的工作：接生和幼儿治疗。

　　虽然月母教会的祭祀也可以处理这种问题，可问题是，有治愈圣术的教会有一大堆，能够接生和看儿科的就一个月母教会，而且考虑到一些教义和信仰方面的问题，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去找她们，也不是什么人都愿意找她们。

　　但是，也因为这个原因，这些治疗师要学习的内容和地球上的医学生一样，甚至还要多学魔法和超自然的神秘学知识，同时，这个活儿不是野法师能干的，基本上只有学院派才有这种分支职业。

　　在大部分的国家和圈子里面，都十分受欢迎，也十分稀有，这也是妮娜选择这个分支的原因，而现在嘛……她看了看自己桌面上半米高的书和卷子，渴望着有没有时空魔法，让自己穿越到两个月之前去，把一脸自信选分支路线的那个自己摁进马桶里面好好清醒一下。

　　“哦，我先提醒你一下，治疗师的实践课程你看了吗？”

　　“什么？”妮娜猛地回头，意识到自己还忘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哦，城市临时医疗营地那边的实践课程，我建议你优先做完应用魔药学的内容，不然到时候毒死人的话，就不太好收场了。”妮娜的手在微微颤抖，“会，会有教授负责的，我们只是打个下手吧？对吧？”

　　“额，如果是以前的话，大概是这样，但是你也是知道的”从塔楼往外看去，整个城市的惨况顿时就能映入眼帘，“你看这个场面，教授们还有空带你干活吗？大概是最多讲解一下，然后找几个地位高的作为治疗范本给你们看看，然后就是成千上万的伤员和病患甩给你做了。”

　　妮娜人麻了，显然，那些贫民窟出来的，还有普通的帝都下层居民的生命在这些贵族和高贵的法师眼里最大的价值就是用来给学徒练手。

　　当然，这对于他们来说也并非是坏事，因为如果没有这种需求的话，大部分人只能在废墟里面躺着等死，魔药和治疗法术这种贵重品是绝对不会落到他们身上的。

　　不管这些治疗师学徒有多么水，但是最起码比等死强，而且说真的，娜塔莉亚作为出身边境开拓贵族家的，是见过军医这种东西的，边境别说治疗师，连牧师都没几个靠谱的，草药、绷带和各种简单的稀释魔药治疗的赤脚医生才是主流。

　　而她也清楚的了解，医生或者说治疗职业的技术水平和治死的人成正比，想必这一波下来，治疗师分支的妮娜她们会非常的厉害吧——成百上千的躺在临时营地里面经过广域圣术简单处理了一下的患者和伤员作为练手器材。

　　妮娜的眼神死掉了，就如同娜塔莉亚说的一样，踏入临时营地的第一天熟悉了一下环境，然后教授带着找了几个明显是军官和骑士的重伤员进行治疗，之后，又找了几个中产阶级的商人和市民指导她们动手。

　　然后到第三天，妮娜看见面前挣扎扭曲的几百个伤员，特别是工业区出来那些，人均都有不同程度的烧伤以及烧伤带来的大面积感染，广域圣术仪式在一定程度上延续了他们的生命，也延长了他们的痛苦。

　　妮娜甚至是脑子完全一片空白的状态下，完成了第一个患者的处理的，毫无意外的出事了，不过，运气不错，没把人治死，只是药剂量给大了，生命力补充速度太快导致烧伤皮肤再生速度过快，产生了如同二次烧伤般的可怖灼痛以及深入骨髓的瘙痒。

　　这个倒霉工人的惨叫声，一直到晚上都仿佛还在耳边尖锐的回荡，让妮娜连睡觉都不安稳。

　　但是到了一周后……

　　“把这个抬出去，下一个……”妮娜满手鲜血，面无表情的说道，让一旁帮忙的膀大腰圆的工人把面前已经不再惨叫的家伙抬出去，“啊，别丢坑里，这个还没死，我给了一点幻梦水，找个太阳照得到的地方丢那里就好了，新生的皮肤照一下太阳又好处”

　　妮娜揉了揉太阳穴，现在她已经可以精准的控制住幻梦水这种高危魔药的剂量了，代价是毒死了差不多三十多个，但是没人责怪她。

　　在魔药作用下安详的死去已经很不错了，因为腾不出手处理，一部分伤势较重的人在烧伤带来的折磨当中低声痛呼，在草垫上翻滚挣扎，最终活活因为高烧和感染死在自己的脓液当中，那才是真正的惨。

　　妮娜觉得现在在自己眼里，人体和猪肉也没什么区别了，不管身处什么样的地狱都能吃得下，睡得着，不仅眼神是冷的，手也是冷的，挥刀把那些烧焦扭曲的肢体整个剁掉都不需要叫那些巡逻的骑兵来帮忙了。

　　妮娜已经是营地里面算是开窍满的，那些心理素质好的家伙，现在甚至都在处理那些被砸伤、被恶魔杀伤、被地狱魔力腐蚀的的人，那才是真正的地狱，切下来的手指和胳膊能以桶为单位收拾出去，每天都弥漫着一股屠宰场一样的内脏和鲜血的味道。

　　要不是这个世界有魔法和魔药来快速愈合伤害，对抗感染，还有货真价实的神灵力量庇佑，就这个卫生环境和手术过程，至少9成伤员会死在之后的感染和并发症上。

　　时隔多年后，已经是帝国数一数二的治疗师权威的妮娜依然会回想起，莉薇娅殿下带着足足半人高的试卷走进教室的那一天。【百年孤独梗】

第三百七十六章 我马呢？

　　魔女的小屋。

　　口袋里面装的就是罗奇和魔女的抚恤金或者更准确说法：汤药费。

　　首先是最轻的部分，一大一小两袋钱币，“怎么加起来才300金币啊~？”莱斯莉清点了一下口袋里面的金币数量，而且还是皇室铸币厂制作的金币，虽然精美，但是含金量只有80%左右，一枚3.5克，这里加起来都不到一公斤的金子。

　　“因为秘法师和炼金术士，特别是高阶的成员，基本上都不缺钱，我是说货币这种东西。”罗奇示意露露亚从口袋里面拿出两个体积颇大的袋子，“所以一般给施法者的抚恤或者说汤药费，大多不会直接给钱的，钱只是一种态度而已。”

　　“高纯度精金锭，纯精金的”这是给罗奇的，也是最重的部分，压得露露亚一路上气都喘不匀，等体积的纯净精金密度差不多是黄金的3倍还要多一点，呈现出乌木般的色泽。

　　熔炼之后，会呈现一种格外黯淡的银灰色，通常大部分所谓的精金武器是以精金为基础添加大量的其他金属形成的合金，直接用这种精金锭铸造武器的话，没人拿得动。

　　“对了，精金纯度越高，性质越软，耐高温的效果越差。”这也是精金这种炼金制造的金属，一旦熔炼就很难二次加工的原因，高纯度精金和黄金一样软且有延展性，但是一旦加入其他金属形成合金之后，就是这个世界上最硬的玩意儿。

　　“然后是给大小姐的……”同样分量不轻的紫黑色晶体，内部涌动着旋涡一样的闪电，“居然是泰坦水晶，有价无市啊。”

　　莱昂倒是认识这个东西，用于补充魔力或者在没有环境魔力的情况下构筑特定仪式场用的，就算是在水元素魔力几乎没有的沙漠地带，也能用泰坦水晶作为替代，释放类似海啸的水元素法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