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灭:童磨今天也没有被讨厌 第21章

作者:无闇

然后,他看到了神谷幸司这个人的终结。

战斗已经接近尾声,鬼杀队的柱接连失去了战斗力。

神谷幸司喘着粗气半跪在黑色的荆棘之间,身上满是大大小小的伤口。

贯穿入腹部的荆棘让他大量失血,体温降低,就连头脑都眩晕起来。

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战斗了多久,不知道驻地的人有没有安全撤离,也不知道与他并肩作战的几个柱是死是活……

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必须拖延得更久一点!

神谷幸司晃了晃昏沉的脑袋,用刀支撑着地面站起身来,努力扩张肺部,嘶嘶地呼出白色的气流。

周围的荆棘再度袭来,他抬起日轮刀,绷紧全身的肌肉,眼睛里只有远处的棘影。

“水之呼吸·拾之型·生生流转!”

他的身体灵活地在荆棘之间旋转翻腾着,左脚废了,就把力道施加在右脚上,身形沿着奇诡的轨迹极速逼近被厚重荆棘护在后方的身影。

蓝色的刀刃携着龙一般凌厉而强劲的剑气,将沿途的荆棘纷纷撕碎,刀刃重重砍在荆棘编织而成的护盾上。

刀锋砍开了面前的护盾,但剑技的威力也被抵消了大半,完全不足以砍断上弦鬼的脖子了。

“那就再来!”

“生生流转·双龙轮舞!”

神谷幸司在半空中拧腰翻转一圈,逐渐衰微的剑技中竟萌生出更加强劲有力的剑气,如同双龙在他的手中翻转飞腾一般。

在这一瞬间,他终于创造出了属于自己的绝技!

当——

锋利的刀刃狠狠砍在棘影的脖子上,平滑地切了进去。

“啊啊啊——”

在棘影惊愕的目光中,神谷幸司大吼着,燃烧所有的生命去推动着手中的日轮刀。

噗嗤!

危急关头,棘影身上猛然爆发出无数尖锐的棘刺,狠狠扎入了神谷幸司的身体。

“应尽的职责我尽到了吗?”

尽到了。似乎有谁在风中传来了回应。

神谷幸司眼中露出一丝释然,慢慢垂下了头,手中依然紧握着日轮刀。

棘影的脑袋只剩下一点皮肉还连接在身体上。

意识到自己差点被杀死,棘影表情狰狞而愤怒地抬起手来,狠狠撕碎了眼前的身体。

童磨站在围墙上看着这一幕,七彩的眼瞳中似乎还倒映着那辉煌绝美的一剑。

“真是……璀璨的谢幕呢,神谷先生。”

他喃喃自语着,心中蓦然再度生出了一股感动。

头脑嗡鸣着,心脏的搏动更加有力,全身似乎都涌出一种温暖的感觉。

“人类顽强而不屈的意志,还有从中孕育而出的奇迹,真是让人为之动容啊。”

童磨彩虹色的双眸中似乎缀满了璀璨的星辰,眼泪顺着脸颊流淌下来。

“神谷先生的一生,是很有价值的呢。”他轻轻地说。

“祝愿你有一个幸福的来生。”

战斗已然结束,山林中再度恢复了寂静。

柱们的死战并非没有意义,驻地中的人员已经撤离,踪迹隐藏得很好。

童磨缓步走进一片狼藉的驻地之内,眼中已然恢复了惯有的无波无澜。

但那份感动已经存入了记忆之中,在需要时总能翻出来细细品味一番。

他看着棘影把神谷幸司的身体蚕食殆尽,表情没有什么变化。

在童磨看来,人死之后,真正代表着那个人本身的灵魂已经去往了另一个世界,残留的躯壳只是一件空洞的外衣而已。

神谷幸司的一生已经落幕,那份独一无二的灵魂与意志已然消失在人世间。

余下的皮囊不管是埋在土里腐烂掉,被火焰烧成灰烬,还是被吃掉,都是没必要在意的事情。

童磨歪头看着棘影,忽然把拎在手里的黑川递了过去。

“呐,这个送给你好了,棘影阁下。”他笑眯眯地说。

接着,他一脸好奇地看着远处少年模样的憎珀天,兴致勃勃地凑了过去。

“嗨,你好呀~”童磨热情地挥了挥手。

“离我远点,白毛怪!”说完后,憎珀天自顾自地跑没影儿了。

∑( ̄△ ̄)

“欸?!”

“白毛怪?我吗?”童磨抬手捂住嘴唇,迷茫地眨巴着眼睛。

“这孩子说话可真是伤人啊~”他一脸伤心地垂下了头。

“不过,半天狗阁下原来可以这么有趣啊~”他紧接着就变得笑容满面起来。

童磨终于知道该怎样跟无法正常交流的半天狗阁下愉快地玩耍了。

处理完后续之后,他们回归无限城复命。

已经通过他们的视野旁观了全程的无惨一张俊脸拉得老长,看向棘影的目光尤其不满。

本以为前上弦之陆被两个柱杀了就够糟心了,没想到这家伙差点被一个瘸腿的前任柱单刷了……

无惨感觉自己的脸火辣辣的。

他闭了闭眼睛,把目光投向玉壶,淡淡道:“做得不错。”

他的手臂骤然伸长,赐予了对方血液。

“让我看看你能否爬到上弦的位置吧,玉壶。”

说完后,他一甩袖子气恼地离开了。

随着熟悉的琵琶音响起,童磨被传送回寺院内,仰头望着高悬于夜幕中的满月。

“嗯,是一样的月亮呢。”

第24章 厄女的能力

数十年的时光悄然而逝。

时代在向前推进,但人们的生活似乎也并没有变得好过一点。

那些对着童磨诉苦的信徒们说的也还是那些无趣的事情。

虽然人们的苦难各有各的不同,在童磨看来却也都大差不差。无非是被生老病死所裹挟,被爱恨情仇所困顿,被欲望所操纵。

但即便如此,童磨也并没有取消这个仪式。

毕竟那些愚蠢又可悲的人们除了向他倾诉痛苦,妄想着从“神之子”那里寻求安慰和救赎之外,还能做成什么事呢?

“如果连自己都不愿意倾听他们的苦楚的话,那他们也太可怜了。”

童磨是这样想的。

这是他的职责,也是他用来观察人类多样性的途径。

虽然他觉得人们的痛苦总是千篇一律,但时间长了,总会出现几个令人眼前一亮的奇葩。

那时童磨就会含着悲悯的泪水宽慰对方,然后在对方感激涕零地离开寺院后,兴致勃勃地偷偷跟过去凑个热闹。

“到时候事情总会变得尤其精彩和有趣呢~”

童磨坐在祭坛上的软垫内,笑眯眯地左右晃着身体。

“教主大人,有信徒到了。”

木门被轻轻拉开,严肃端庄的侍女在门外恭敬地说道。

“啊,请他们进来吧,美惠。”童磨戴好自己的教主帽,笑容温柔地说。

名叫美惠的侍女露出忧虑的表情道:“可是,他们是从疫区逃难过来的。”

童磨眨巴了下眼睛,他倒是知道这件事。

最近山下的镇子里来了不少逃难过来的人,很多都接受了万世极乐教的救助。

据说是几里之外的一座小镇里爆发了疫病,当地的官员派人封锁了那里,但还是有人从镇子中逃了出来。

好在远离了镇子之后,病人身上的症状也离奇地失去了传染性。

在确认了这一点之后,当地的管理者就驱赶走了镇民,让他们四处逃难去了。

“有什么问题吗?”童磨不解地歪了歪头,看向表情担忧地美惠。

“哎呀,美惠是在担心我吗?”他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嘴角挂上了纯真而灿烂的笑容。

“没关系啦~不是说不会传染了吗?”

“啊!不过美惠你们还是要做好防护哦。如果你们生病了,我可是会非常伤心的。”

童磨也露出忧愁的表情,语气却轻盈得像是在撒娇一般。

美惠含笑点头,合上了木门。过了一会儿后,将信徒们带了过来。

这次前来倾诉的信徒是一家三口。面色憔悴的夫妻俩,还有一个十来岁的男孩。

童磨保持着悲天悯人的表情,把目光投向了身上裹得严严实实的男孩。

“唔——似乎感受到了厄女阁下的气息呢。”

他表情怜悯地听着夫妻俩哭诉着突如其来的疫病让他们失去了一切,就连孩子也患了病,时日无多。

从他们的诉说中,童磨也了解到了这场疫病的具体情况。

“嗯?听起来有些熟悉呢,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童磨在自己的记忆里翻找着,但记得的东西太多了,一时半会儿还真找不到。

他歪了歪头,突然很想把手指插进大脑里翻一翻,感觉会更容易找到的样子。

“唔~算了,在别人面前这样做很不礼貌呢。”

童磨脸上的表情丝毫不变,继续浏览着自己的记忆。

等到夫妻俩将要倾诉完毕时,他总算找到了熟悉感的来源。

“二十三年前听一个到处游历的武士说过,当年似乎就爆发过一次。”

“嗯嗯,在一本闲着无聊翻看的医书上也有记载,一种叫做‘夜疫’的疾病。”

毫无征兆的爆发,极高的传染性和致死率,独特而明显的症状,以及远离爆发地就会失去传染性的特点……

一度被医者们认为是中毒。

“一百多年来,已经爆发过好几次了啊。”

童磨对着祭坛下的一家人流下了悲悯的泪水,七彩的眼瞳如同被雨水冲刷过一般清澈绚丽。

他从坐垫上站起来,缓步走下祭坛,温柔而怜悯地抚摸着男孩的头顶。

“让我看看这个可怜的孩子吧。”他温和地说。

拆开裹住身体的布条,男孩裸露在外的皮肤上长着零星的黑色斑块,像是一朵朵黑色的桃花。

童磨知道,当黑斑长满全身的时候,男孩的生命力就会枯竭,像是枯萎的草木般死去。

“果然是厄女阁下的气息呢。”他想着。

“有想过让他晒晒太阳吗?”童磨看向夫妻俩。

“不,不能!会死的!”妇人掩面哭泣。

童磨点点头,慢慢坐回了自己的位置,温声安慰着痛哭流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