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无闇
“他的节奏……变了!”
无一郎瞪大双眼,死死盯着黑死牟的动作,还有那一道道密集的斩击。
铺天盖地的刀光带着死亡的气息逼近而来,这不是他和哥哥能够接得下的攻击!
“快点看清楚!必须抓住剑招之间的空隙!”
无一郎心急如焚,额头上渗出密密麻麻的冷汗,眼中也满是血丝。
在危急关头,他的头脑却愈发专注,周围一切无关的景象和声音似乎都远去了。
蓦然间,那些凌厉而危险的斩击好似变得清晰和缓慢了许多。
他看到了黑死牟发动招式时肌肉和骨骼的移动,那原本难以捕捉的动作在此刻似乎也有了规律!
“就是这里!”
无一郎用力踩踏地面,身体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冲了出去,直直迎向了来袭的刀光。
看到他的动作,有一郎压榨出身体最后的力气,二话不说便紧随其后。不需要任何的沟通交流,更没有丝毫的犹豫和质疑。
密不透风的斩击被撕开了一角,对手近在眼前了!
“就是现在!”
无一郎目不转睛地观察着黑死牟攻击的间隙。
他必须尽快结束战斗!哥哥的伤势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他的体力也快要耗尽。
“机会只有一次,必须一击结束战斗!”无一郎咬着牙,眼神决然,“我必须瞄准要害,瞄准……脖子!”
“霞之呼吸·柒之型·胧!”
他的身影好似化作了朦胧的云雾,变得缥缈不定,难以捉摸。
“月之呼吸·柒之型·月影胧雾!”
两种截然不同的剑技此时却相辅相成,有一郎的身影好似也融入了薄雾之中,化为影影绰绰的月影。
“竟然……勉强躲过了我的攻击。”黑死牟回过神来,通透的视野中竟是第一次丢失了无一郎的踪迹。
须臾间,一把浅白色的日轮刀刺破迷雾,正正斩在了……他的脖颈上!
“叮”的一声,刀刃磕在强韧的脖颈上,却是连皮肤都没能割破。
“什么?”黑死牟愕然不已地看向突袭到自己身前的无一郎。
“原来如此,这个孩子……看到了我眼中所见的那个世界。”他露出恍然的神色,“并且举一反三,骗过了我的眼睛。”
但是这种轻飘飘的斩击,毫无意义。
只是瞬息的间隔,迷离梦幻的月影便接踵而来。
紧随而至的有一郎看到这一幕,毫不犹豫地用尽全身的力气挥刀,狠狠斩在无一郎的刀背上。
两把日轮刀重重相撞,在巨大的嗡鸣声中,刀刃双双染上了炽红的颜色!
红色的刀刃……缘一的刀……
复杂难明的思绪在黑死牟脑海中闪过,但这片刻的间隔足以让他做出应对,侧身闪避。
染红的刀尖擦着脖颈划过,切开了坚韧的皮肤,割破了他的喉咙。
鲜血涌上喉间,脖颈上残留的剧烈灼烧感,无法立即愈合的伤口……
黑死牟口中溢血,时隔多年的焦躁感和败北感再度涌上心头。令人憎恶,而又如此令人怀念的感觉。
四百年前的那个红月之夜,似乎在此刻重演了。
那一天,那个衰老不堪的缘一,只用一刀便割破了他的喉咙。
如此相似……
不!完全不同!
凭什么这两个弱小的孩子能做到如此地步,能做到只有那个人才能办到的事情!
凭什么?!
兄弟一心的话,才是最强的啊……无一郎之前所说的话浮现在黑死牟的脑海中。
“不是的!”他神色狰狞地挥舞着虚哭神去,猛然爆发出似乎要斩碎一切的大范围斩击。
兄弟二人奋尽全力挥刀防守,却都被重重击飞了出去,摔倒在地上爬不起来了。
“看吧,我们……能做到的……”
无一郎趴在地上喃喃自语着,衣襟被涌出的鲜血濡湿。
有一郎静静地躺在那里,已经陷入了昏迷,身下晕染开一片猩红的血迹。
“你以为……你们赢了吗?”黑死牟恶狠狠地瞪视着他们,神色显得尤其可怖。
“你们根本没有能力……斩断我的脖颈!”
更何况,他根本没有使出全力,刚才只是被趁虚而入!
他不会输!
没错!只要在这里斩杀他们,就能斩断一切动摇!
黑死牟紧盯着躺在地上的两兄弟,脸上的神情时而狰狞时而犹豫,手中的刀刃也不断抬起又放下。
“多么悲哀啊,兄长大人。”缘一那老态龙钟的脸浮现在眼前,流着泪对他说出这样怜悯的话。
像是一道血色的闪电在脑海中一闪而过,黑死牟心中震动,恍惚间想到了自己刚刚忆起的,那个成为第一武士的梦想。
身为鬼的他没有输,可是,身为武士的他呢?
输了……
不论是不是一时大意,不论是不是未尽全力,不论这两个孩子有多么弱小……
被割破了喉咙,输了就是输了。
这是武士之道。
不,应该说,从四百年前那个红月之夜,他便败了。
从那时起,他就已经一败涂地。
苟活至今的耻辱,不愿承认败北的丑恶……身为武士的尊严,早已被他丢弃了啊。
他怀着成为最强武士的愿望追逐着那道身影,舍弃了家族,舍弃了妻儿,舍弃了人类的身份……
到如今却恍然发觉,他连武士的信念都舍弃了,也永远成为不了那个人。
那他的所作所为究竟是为了什么?
他追逐至今到底有何意义?
“我究竟是为了什么诞生于此世?”
“告诉我啊,缘一!”
黑死牟颓然放下手中的虚哭神去,缓缓低下头——
陷入自闭。
无处不在的琵琶声和铃声交织着,建筑物倒塌的声音犹如擂鼓,共同演绎成一场动人心弦的交响乐。
不知过了多久,黑死牟缓缓收刀入鞘,抬脚向着另一边的两兄弟走去。
无一郎正动作艰难地爬向哥哥所在的位置,在看到他的动作后急忙想要撑着刀爬起身来。
“姑且……为你们包扎吧。”黑死牟瞥了他一眼,声音一如既往的缓慢和沉肃。
“身为人类……继续失血……的话,会死去的。”
无一郎停下了动作,努力仰起头来望着他,眼泪止不住地从眼眶中滚落下来。
“岩胜叔叔……”
第256章 接踵而至
高耸的楼台屹立在无限城的中心处,与巨大的魔方形建筑遥遥对峙着。
在两座显眼的建筑物之下,是一片混乱至极的战场。
数量众多的星之鬼从四面八方汇入战场,鬼杀队的众人则是结伴作战,寻找着突入高楼的机会。
十几米高的冰菩萨沉静地伫立于战场的一侧,周身环绕着无数精美的冰晶莲花,成为了这片战场最受人瞩目的存在。
巨大的手掌速度极快地一次次拍下,声势浩大的攻击让地面都在随之震动。
口中喷吐出极寒的冰雾,向着四周大范围地蔓延开来,所过之处的地面都被冻结,被大片精致的冰晶雪花覆盖。
童磨端坐在睡莲菩萨肩上的一朵冰莲花中,神情漠然地观察着场中的局势。
七彩色的眼眸清冷空无,整个人都好似变成了冰晶塑造的冰冷雕像。
面对一只只袭来的星之鬼,睡莲菩萨双手并用,一巴掌一个,像是拍皮球一样。
看着这一幕,童磨感觉心里的沉闷感悄然消散了不少,只余下淡淡的悲哀萦绕在心底,久久没有散去。
朋友的逝去总是令人悲伤的,他细细品味着这无法言明的情感。
片刻后,童磨在冰莲花中换了个姿势,一手托腮,脸上的表情重新变得生动了起来。
“这样打起架来没完没了的诶。”
他垂眸看着蜂拥而来的星之鬼被拍扁、被冰封,然后又脱身出来继续进攻,甚至数量多了还能给睡莲菩萨造成些不大不小的麻烦。
说到底,鬼要杀死鬼并不容易,只有彻底制伏对方然后吸收掉。但吸收的速度可快不了多少。
毕竟是吃饭呐,吃太快会消化不良的。
童磨抬起手中的折扇敲了敲脑袋,脸上露出苦恼的表情。
难道要用千手式?
他转头遥遥望向那座魔方一般的建筑物,岚君就在那里面吧。
不过这么远的距离,睡莲菩萨够不到哎。
毕竟他得好好守在高楼下面,要是擅离职守的话,猗窝座阁下一个人挡不住这么多敌人吧?
童磨歪歪头看向地面,猗窝座阁下正在活力满满地到处乱跑,激情对战。
活蹦乱跳,生动又活泼的样子,真好呐~
算了,先这样拖着吧。
童磨在晶莹剔透的冰晶莲花里挪来挪去,又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在白蒙蒙的冰雾之中,猗窝座黑着脸踩在冰封的地面上,被迫与童磨并肩作战了。
他心情愤愤地在敌人之间高速穿行着,“嘭嘭嘭”的闷响接连不断地响起,每一拳每一脚都会将敌人重创或击飞。
强力的冲击波一次次轰然炸开,如同一场盛大的花火表演,灿烂而热烈。
两者所主导的战场横亘在高楼之下,成为鬼杀队和星之鬼突入高楼的最大阻碍。
在被重重绸带和蛛网守护得严严实实的高楼顶端,鸣女神情凝重地拨动着琵琶弦,与金铃的空间力量进行着无形的交锋。
“那些铃铛……好麻烦。”
鸣女也发现了星之鬼身上的金色铃铛,它们是空间血鬼术制造出来的产物。
那一只只携带着铃铛的星之鬼,就如同一根根插入鸣女领域中的钉子,不断干扰着她的空间能力。
“我被针对了。”
星之鬼有备而来,有心算无心之下,鸣女感觉束手束脚,处处受到掣肘。
就连楼下那片由她所制造的空地也渐渐被夺取了一部分控制权,双方将此地作为战场,你来我往地激烈争夺着。
在冰霜领域覆盖的范围之外,鬼杀队几人聚集在一处,抵御星之鬼袭击的同时,也在快速商量着对策。
目前他们的处境十分尴尬。
“这次的冰霜领域跟我之前遇到过的那次完全不同!”蝴蝶忍眉头紧皱,感到十分头疼,“里面的温度非常低。”
“不仅要小心呼吸,还要注意不能在里面停留太长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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