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时九命
当然了，这是相较而言。
能够打开一个去往其他世界的精准通道，除非你掌握了那个世界的精准坐标，否则只能靠以一次次的撞大运才能够在千万次重复的行动中找到一个世界，概率可以说是极其的低。
“……曾经有打开过一次。”
沉默片刻之后，八意永琳默然开口。
“在一千年前，月之都侵略了那个世界，那场战争总共的持续了一年零三个月，最后以月之都的败北而告终……那次我们第一次见识到名为科学的力量。”
“你们输了？”
时白挑了挑眉。
“战争，从来就没有所谓的赢家，尤其是在我们这边还是可耻的侵略者的情况之下。”
就和以前在竹林时的情况一样，八意永琳低着头站在坐在椅子上的时白的面前，脸上的表情显得极其的黯然。
“我原以为那次的惨败会让月之都的其他人吸取教训，但是在那之后，月之都的发展情况开始朝着我最不想看到的方向演变而去。一千多年的时光，足够那些月之都的高层们将曾经的那场失败的不光彩的侵略战争的事情给抹去了，现在已经没有多少人知道曾经的那段不光彩的历史，包括我的两个学生依姬和丰姬也是同样……”
八意永琳略有些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但是我知道，只要等到时机成熟的话，他们还是会再次的向那个世界发起侵略战争，而我却根本的就阻止不了这种事情的发生。”
——时白注意到了在这段话语中八意永琳对于自身的描述，她已经彻底的将自己和月之都分隔了开来，并且将其他人称之为月之都的高官。
“所以在这么多年以来，月之都在科技上面的实力飞速发展，是在心里面打着师夷长技以制夷的打算？”
身体向后靠坐在椅子的靠背上，时白一脸的不置可否。
“目前月之都这里的那些科学基础，其实大部分都是从那个世界里面掠夺过来的吧？亏我还以为你们是自己无师自通的自己研究掌握了科学的力量……”
“……没错，这些都是来自于侵略战争中所得到的可耻的战利品。”
仿佛做错了事的孩子一般，低着头，八意永琳低声回答道。
“或许早在一开始的时候，我就不应该选择离开的……在这些年以来我想了很久，但是在最后才发现，自己最轻松快乐的那几年，还是那些年和老师一起住在竹林里面的时候。”
“你现在的情况是怎样？”
并没有对八意永琳的那些话语做出回应，在椅子上换了个坐姿，时白对着面前一副犯了大错样子等待老师责罚的自家学生问了起来。
“你可是月之贤者，月之都中被称之为月之头脑的崇敬存在，你的意见的话，月夜见她再怎么说也是得必须要听的吧？”
“如果她真的愿意听从我的意见的话，那么也就不会有那场持续一年多的侵略战争了。因为我的消极态度，所以我被那些月之都的高层们联合一起排除了在外，月之贤者？在亲眼见识过，那惨烈的侵略战场之后，我就对于这个名号再也没有丝毫的留恋之意了。”
八意永琳在脸上露出了一个自嘲般的笑容。
“我因为厌恶战争而隐居，就是为了想要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在从无到有辛辛苦苦的将月之都建立起来之后，我原本以为战争已经结束了，但是却万万没有想到所谓的战争其实才刚刚开始……”
“很讽刺的一件事情。”
点了点头，时白为自家学生的话语做了一个总结。
“不过在那之后你都没有选择离开，说明你其实对月之都这里其实还是抱有着感情的吧？为什么现在又突然间的想离开了？”
“……月之都我亲眼看着它建立起来的，我比其他任何人都要热爱这个地方，但是这个地方已经不再适合我了。”
短暂的沉默之后，八意永琳回答道。
“我收的那两个学生已经彻底的成长了起来，她们已经成长到了可以替代我这个月之头脑的地步……现在是我离开的最好时候。”
“嗯……最后一个问题。”
稍微的想了想后，时白很是严肃的在面前伸出了一根手指。
“你知道传说中的NEET姬－蓬莱山辉夜吗？”
……………………………………………………………………
“科学高度发达的世界……会是草莓教授冈崎梦美所在的那个世界吗？”
在八意永琳暂时离开之后，抱着手坐在实验室当中的椅子上，时白一脸的若有所思，开始消化起之前八意永琳所说的那些事情来。
能够吊打全员神明的月之都的拥有科学的力量的世界，在他的印象当中，他所知道的好像也就只有冈崎梦美所在的那个由【学会】所掌管的世界了。
在冈崎梦美的那个世界里面，科学的力量可谓是发展到了顶峰，重力、电磁力、原子间作用力等一切力都可以被一套可以解释世间所有已知力的“统一理论”所解决，真正诠释了什么叫做科学就是力量。
或许【学会】这个组织，就是因为月之都的侵略的缘故而自发的诞生出来的呢？
时白觉得这个问题有待探究。
ps：收到很多刀片，加更。
第九章 月之都
有些事情看起来虽然说在情理之外，但仔细想来，其实却又在意料之中。
和青山绿水的地面相比，光秃秃的月球自然的要差上不少，以月夜见为首的那些神明真的会愿意一直呆在月之都上吗？
其实并不必然。
与其冒着沾染污秽的风险重新的回到地面之上，侵略一个全新的世界无疑才是更好的方法。
由神秘转而开始钻研起科学，在这之中必然的有着某些特定的转变，假如在一千年前月之都真的有发起对其他世界的侵略战争的话，那么有些事情大概就可以说的通了。
所以说他就感到奇怪，明明月之都在明面上并没有什么敌人的存在，为什么会有那么强的军事储备，并且积极的训练战斗玉兔？现在想来，恐怕都是在时刻的为想要反攻那个世界而做出准备了。
——在此处特意@某个逃跑的月战老兵。
八意永琳本身离开地面就是想避开那可能的战争，结果到头来兜兜转转却是又回到了原点，也难怪她会对月之都失望透顶了。
正如同爱因斯坦提出相对论是为了物理学的发展而不是想要建造原子弹一样，她向她的老师学习医术是想治病救人，而不是用在注定罪恶的侵略战场之上，这完全的违背了她协助建造月之都时的初衷。
她其实在很早的时候就能够离开这里，但是由于某些原因却是又不得不选择留下，毕竟月之都是她曾经真正的有投入过全部心血去建设的地方，想要轻易的就那么简单的放下哪有那么容易？
要知道，月之都的贤者有很多个，但是月之头脑却只有她一个。
这么多年以来，八意永琳一直都在教导培养着自己的继任者，在她的两个学生绵月丰姬和绵月依姬已经成长到了足够高的可以替代她在月之都的作用的高度之后，八意永琳的心中就再次的生起了想要离开的念头。
她要离开月之都的话，没有人能够拦得住她，毕竟月之都就是在她的指导下建立起来的，没有人比她对这里更熟悉。
但是离开之后呢？离开月之都之后她又能够去哪里？
因为这个摆在眼前的问题，她曾经迷茫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回想起过去，她发现到头来她感到最轻松的时刻，还是那段在竹林里的短暂时光。
曾经在几百年之前，她也有偷偷的回到地面去到竹林那里，但是那里已经成为了一片废墟，人去楼空，杂草在废墟之间长得有半人多高，有些阴暗的地方甚至已经长出了青苔。
她不是没有过在心里面生起想要去寻找自己的老师的想法，但是漫漫人世，何其之大？寻找到最后，也终究不过是一场空罢了。
直到某天，一个奇怪的强大存在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对方自称为纯狐，而后和她达成了一个小小的交易……
想到这里，八意永琳悄悄的看了一旁的自家老师一眼，而此刻，某人正一脸纠结的打量着被八亿永琳所拿过来的一件黑色长风衣。
“你确定我穿上这个不会被人发现？其实只需要简单的隐蔽身形就够了吧。”
“这也只不过是为了以防万一罢了，毕竟擅自的将外人带到月之都来的话，就算是我也要受到处罚。并且老师你的情况又那么的特殊……”
八意永琳一脸歉意。
“这件衣服是我在最近几十年间为了这种情况特意制作的，它能够有效地压制住老师你体内的那些所谓的“污秽”以及背负的“罪”，算是我的研究成果之一。”
“不，我只是觉得穿上这件衣服的话，最好搭配上一张白色面具比较好，那样子我或许还可以cosplay一下黑之死神李瞬死……”
一边将这件八意永琳特制的黑色长风衣穿在身上，时白一边在口中很是无谓的吐槽了起来。
“外人绝对不允许进入吗？这么多年以来，月之都这里就从来没有人有进入过？”
“不，其实还是有意外发生的。”
稍微的想了想后，八意永琳回答道。
“大概是在一百还是两百多年前，地面上有个人类误打误撞的通过某个概率极小产生的通道来到了月之都里面。其实像这种由于意外产生的入侵者是应该在第一时间内被肃清的，但是由于当时我的学生绵月丰姬因为对地面上产生了好奇的缘故，所以瞒着我将那个人类给藏在了她的家中。”
“两百多年前……那个人类应该已经死了吧？”
一边整理着身上的衣衫，时白略显得有些好奇。
在那个时间点里面去到月之都的普通人类的话……应该是水江浦岛子？也就是后世日本流传的传说中有去往龙宫当中的蒲岛太郎的原型。
“并没有，那个人类的话，现在应该还在冬眠舱里面进行冬眠吧。等他沉睡满300年之后，丰姬将会将他给送回到地面上。”
八意永琳摇了摇头。
“在丰姬的保护之下，那个人类在月之都这里呆了三年都没有被发现，而那个人类也一直都没有发现自己的异常误以为自己在龙宫之中作客。直到那个人类嚷嚷的要回家，丰姬她隐瞒不住把这件事情告诉了我才事情败露。”
“冬眠舱……话说当初的那场侵略战争，你们月之都究竟从那个世界里面抢到了多少好东西？连人工冬眠技术都弄到手了？”
翻了个白眼，精准的捕捉到八意永琳话语中某个字眼的时白不由得显得很是有些无语。
“那么那个人类现在还在冬眠舱里面沉睡当中？”
“……没错。”
沉默片刻之后，八意永琳点了点头。
“等三百年的时间到了之后，他就会被放回到地上。不过三百年的时光，对于一个普通人类而言，足以将他的生活给彻底的摧毁，就算是能够再回到地面上，一切也已经是物是人非……老师，你觉得我做错了吗？”
“只要你觉得自己是正确的，那么你就一定是正确的，像我们这种存在没有必要太在意其他人的看法，什么要被那些常理给拘束？”
打了个哈欠，换上那身黑色长风衣的时白身体向后又倒坐在了椅子上。
“就好比人类并不会太去在意路边的蚂蚁一样，你最起码的还照顾到了对方的生命不是吗？像他那种偷渡来的存在，被发现的话下场绝对是死路一条吧。其实他早在最开始于无意之间来到月之都的时候就已经算是判定了他的死刑，结果却被你的学生救了下来，虽然说这其中有的几丝出于好奇的成分……但是你教的学生自然的就和你一样温柔。”
“温柔吗……”
似乎是有轻微的叹了一口气，八意永琳开口说道。
“老师，必要的仪器和事前准备已经都安排好了，不过那个地方开启的时间是在一个月之后，在这段时间里面，就委屈老师你住在我的住处那边了。”
“这个问题并不重要，就算是让我一个月都呆在这里也没关系，在那之前我有一个问题要问你。”
很是随意的摆了摆手，时白直视着面前八意永琳的眼睛。
“这种事情你真的有把握吗？强行的将我身上那些背负的来源于世界的诅咒和原罪之类的给剥离什么的……不行的话没必要太勉强，这么多年过来，老实说我现在已经都有点习惯了，并且这些东西对于我而言其实也造成不了什么影响。”
“习惯是一方面，但是解决它是另外一方面。”
八意永琳坚定的摇了摇头。
“即使是已经习惯了，但是如果能够将那些东西给去除掉的话，那么老师你也会变得轻松很多吧？毕竟时刻背负着那么沉重的东西，再怎么说也会感觉到累的。”
“………”
盯着对方的眼睛看了一会之后，时白突然间笑了起来。
“那么多谢你了，永琳。”
………………………………………………………………
大概是在很久以前，当时他和茨木华扇一起从那个竹林里出发结伴旅游的时候，大概是出于心中那丝莫名的期待，他在自己房间的桌子上留下了一样东西作为对于八意永琳的最后一道考题。
如果八意永琳真的能够找到解决他身上这些问题的办法的话，那么他整个人将会变得轻松很多，如果八意永琳没能够解决那个问题的话，他也不亏什么。
其实早在他被八意永琳唤醒的那个时候开始，他身体上的情况就已经显得很是糟糕了，用内忧外患这个词来形容可以说是最贴切不过。
在内在，他的精神无时无刻都需要镇压着那些被他不容易一一的封印到意识最低层的那些形如邪神时白祸时白之类的诡异存在。在外在，他又不得不时刻背负着那些被那些世界们强加在自己身上的诅咒以及所谓原罪，还有作为永生者本身所必须要背负的那些东西。
世界上从来就没有什么不劳而获的事情，你得到什么的同时，往往的也需要失去什么。
均衡，存在于万物之间。
用一个比较易懂的例子来举例的话，那些在外在他所背负的东西，就仿佛每时每刻身上都压着一百座珠穆玛拉峰外加一千个妖怪之山一样，无论是在什么时候，就连在睡觉的时候也是一样。
八意永琳她看出来了，但是她没说。小四季也同样模糊的看出来了，但是她并不怎么懂。小夜很早的就知道了这种事情想要帮他，可惜被他阻止了。
毕竟这么多年以来，他都已经习惯了，正所谓习惯成自然，就当是在做负重练习就行了。
老实的说，对于曾经交给八意永琳的这最后一个考题，他在心中其实是并不抱什么希望的。反正这么多年都过来了，得过且过呗，这些东西突然间消失了的话他还反而感觉有些不习惯……
八意永琳给了他一个惊喜。
月之都是科技与古典融合的大城市，其主要区域的建筑风格类似中国古代的建筑风格。
在月之都里面，最早的那批开拓月之都的神明，已经基本上都是处于一种隐世不出的状态了。
他们呆在月之都的核心区那里，平日里基本上很难见到他们出现。而在必要时，作为八意永琳学生的绵月依姬能够直接依靠着神明凭依的力量召唤出神明使用他们的力量。
除了禁止其他人进入的核心区之外，月之都其他的地方则是依次的被分为宫殿区，科技区，还有最后的居住区。
而本该居住在核心区里的八意永琳，目前的住所则是在宫殿区之中。
“这里就是我居住的地方了，如果有什么需求的话，还请老师尽管吩咐。”
在一路目不斜视的回到了自己的住所之后，八意永琳转过头对着自己那空空如也的身后说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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