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记官的一百万种死亡方式 第602章

“就这些事情吗？”爱歌微微叹息：“小事，你可以自行判断，不必事无巨细报告上来。”

“是，不过爱歌大人，其中有件事情我想还是应该禀告您斟酌一番。”assassin感到事态的严重：“其中一位英灵使用了对城宝具，其效用不明，但将方圆五公里之内转化为了纯白色的领域，如果他将方圆五十公里整个城镇都囊括进去的话……”

“看得出来是什么属性吗？”爱歌提起了些兴致。

“光芒，但不同于那位大人的星辉，而是纯白色的光芒。”

“圣光，看来是审判或是净化。”爱歌蹙起好看的眉头，但旋即松开：“这种家伙是最难缠的，拥有几亿信徒的教派哪怕在这个时代也仍然具有相当强大的影响力，但如果他可以挥动圣剑的话，这不在话下……只不过，他的状态似乎不是很好啊，因为我那愚蠢的妹妹。”

“saber不会有事，但其他英灵未必。”爱歌微微一笑：“如果必要，可以告知吉尔伽美什使用他的宝具，别让他干涉到我们的行动即可，点到为止。”

“是。”assassin向少女深深鞠躬，仿佛面对整个世界进行朝拜。

……

天空，风云变幻，沉闷的夜里，乌云密布。

没有任何征兆，雨夜降临，仿佛天空在低声哭泣一般，淅淅沥沥，逐渐变为大雨倾盆。

雨滴冰冷到刺骨，布伦希尔德在天空里阖上双眼，她明白，她所感受到的寒冷，并非是雨水，她如若曾经羡慕过的人类般思考着，母神啊，您为何剥夺了我的双翼，让我如人类一般挣扎于这世界里，感受他们的喜悦哀伤，最终付之一炬，心灰意冷，向所爱之人举起兵器，同归于寂。

本该是自己朝思暮想之人，却成了敌人，自己珍藏千年的情感，成了不值一提的灰烬。

“我不想伤害你，你明白的……当你清醒之后，要我怎么道歉都可以，希尔德，我从未对你说谎过。”白谛手持师傅递给他的魔枪，并不试图去解释让她放弃，此时愿意充当她的敌人，也是他特有的温柔。

所以，迷恋了，受伤了。

斗转星移，而世界常在，你我常在，度过了千年的时光，我风华依旧，你温柔依旧，所以仍然倾慕着将我从牢笼中拯救出的你，这个灵魂仍然眷顾着光辉英雄，仿佛要切断自己身躯的疯狂里，不断的憎恶、可悲、叹息着自己的天性。

失去了女武神的资格，被下达爱情的诅咒。当自己看见了第一眼时，便深刻的爱着，炙热、甘甜、苦闷，一切感受到的都是爱，这也是女武神成为了布伦希尔德唯一的理由。

因此，这份爱是可悲的。

因为，它虚幻且真实，是假的，也是真的。

眼泪、叹息、悲哀、伤感、愤怒乃至杀意，都是爱情所延伸出的正常表露，爱情足以让一个理智的人变得盲目，越深厚，越难以自拔，爱的越深，越是能够轻易的将其斩杀。

这就是诅咒。

无法逃脱的诅咒，即便她没有喝下爱情灵药，总有一天也会想要杀了白谛，不论是被外力推动，还是她发自内心的疯狂导致病娇黑化，可能她自身也没有了解这一事实的可怕，白谛也没有了解到。

以神话中的齐格鲁德作为对比，至少布伦希尔德能够杀了他，即便他死亡了，她的思念也没有断绝，反而愈发深刻，而白谛死不了，越是杀不了越是深爱，因此爱的越深杀意越深刻，无限导致恶循环，每一次她诅咒一旦发作，下一次时间越短，效用越深，力量越强，直至完成了诅咒为止。

爱之深，恨之切。

爱情灵药只是辅助罢了，只是一个导火索，她本身情感的积蓄已经达到了无可附加的地步，魔银化作的枪刃越发庞大，一千千克，两千千克，三千千克……直至七千千克方才停滞，伴随着雨水与泪水交融，爱与恨便更加深刻一分，无法控制的杀意臻至顶峰。

凄厉的声音消散，雨点澄澈了她的眼眸。

苦闷与拒绝，疯狂的表露，无法遏制的爱意，这才是布伦希尔德爱情发展的根基，也是她绝对无法违背的诅咒。

待到杀意凝聚，大雨倾盆，轻盈举起爱恋化作的魔银之枪，轻轻一挥，气劲便将树丛撕裂出长达十米的缺口，失去了神性的女武神伫立着，仰起头来，端庄姿态，洗尽铅华，纤细女子的姿态荡然无存，仿佛这才真正的自我，这才是布伦希尔德。

“杀了你。”她说。

紫色水晶化作的枪刃回旋，将大气洞穿出一个缺口，撕裂的劲风让树林在狂风里摇曳颤抖，以吨计的长枪挥动，一圈两圈，灵活跃动的长枪仿佛调皮的精灵，将地面，树木，空气，空间划破，真空出现的刹那，气压卷起土石树木崩飞，将此处的树林卷的七零八落。

轻微的笑声自她的嘴角浮现，并非扭曲，似敌意，似憎恶，似愤怒，似悲哀，似后悔，死忧愁，似快意，是也不是，似是而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