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当医生的所罗门不是好罗曼 第308章

——罗曼连接了迦勒底的通讯器。

为了避免蒙娜丽莎的声音暴露，让人联想到自己和立香的关系，罗曼的通讯器早就已经关闭了。不过也只是通讯功能而已，实际上蒙娜丽莎一直都可以监视这边，必要的时候可以发出通讯请求。

因为担心被人发现，所以罗曼呼叫蒙娜丽莎的声音也变得小心翼翼了。

“蒙娜丽莎、蒙娜丽莎，你能听到我的声音吗？”

通讯器里传来了奇怪的声音，但是声音太小了，罗曼听不清楚到底是什么声音，所以他将自己的耳朵靠近通讯器，然后——

“罗曼！你这个混蛋！”

痛痛痛痛痛！耳膜都快要震破了！大脑一直传来嗡嗡嗡的耳鸣声。

“好痛啊蒙娜丽莎，你太大声了。”

罗曼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你竟然还敢说？你看看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你竟然敢关掉我的通讯？逞英雄很帅气对吧？逞能就那么好玩是吗？”

虽然无法看到管制室的情景，但是罗曼已经可以想象得出，蒙娜丽莎此刻生气得连眉毛都竖起来的情形。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想啊，那是时候不是已经没办法了吗？被黑贞德抓住的我已经无法逃脱了，干脆就让齐格飞和圣乔治离开去找立香。如果他们继续留下来，只会让他们白白丧失性命。”

“所以这就是你不听我的通讯的理由吗？在开战之前就一直给你发通讯请求，就算没有听到也好，看到黑贞德那么强势，就不知道逃跑吗？”

咦？有这回事吗？

因为当时的注意力已经被黑贞德吸引了，所以罗曼没有注意到蒙娜丽莎的通讯请求。

不过那个时候逃跑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黑贞德阵容的几人显然是为了防止敌人逃跑，每一个都是具有骑乘能力的Servant。相反，这一边除了圣乔治的幻影马，罗曼和齐格飞就只能步行赶路，尤其是罗曼，他的体能……

这种伤心事就不要再提了。

“对了，蒙娜丽莎，我这里的事你告诉立香了吗？”

“我说了，让她过来营救你，不过放心好了，我没有将你暴露出去，只是说了有一个神秘的魔术师S被龙之魔女俘虏。”

“这样啊，真是辛苦你了。”

罗曼不难听出蒙娜丽莎语气中的疲倦。

“你知道就好。已经有好几个人过来询问我关于你的去处了，而且立香似乎正处于叛逆期，我的话对她不好使，你也没有留下多少录音在这里。反正这样的工作不会有第二次，你明白吗，再来一次的话一定会穿帮。”

“是是是，我知道了，以后我一定会乖乖待在迦勒底就是。”

多少可以体会到蒙娜丽莎现在的无力感。

为了防止其他人得知罗曼进入特异点，蒙娜丽莎将其余工作人员派到其他地方，但是他们毕竟是底层的工作人员，有更多的工作需要蒙娜丽莎和罗曼的指示。可想而知蒙娜丽莎在这段时间里是如何小心翼翼。

还在就是在特异点里，罗曼和立香两线作战，蒙娜丽莎不得不同时照顾两边的人，而且管制室现在就只有她一个人。

“多谢你，蒙娜丽莎，一直在帮我。”

“怎么突然就说这种奇怪的话？”

“只是突然间想要感谢你。还有，让你一直担心真是对不起。”

“都说了不要说这种奇怪的话。”

罗曼没有继续说什么，而是静静地躺在墙壁上。

现在的情况很不好，落入黑贞德的手中，他的生死在黑贞德的一念之间。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黑贞德没有把他杀了，但是谁知道她是什么想法呢。

突然间有些后悔自己一时冲动进入框体里了，如果不是心血来潮想要进行灵子转移，就不会弄成这样。

倒不是罗曼害怕死亡，而是因为他还有很多事要做。要拯救烧却的人理；要照顾玛修、看着她过完所剩不多的人生；要看着立香长大，成为独当一面的大人……有太多的事情要做，如果现在就死去的话，就未免太过遗憾了。

还是说，下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立香已经拯救世界了？

“希望立香能够赶得及吧。”

罗曼小声的喃喃自语。也不知道是他的声音被蒙娜丽莎听到了，还是蒙娜丽莎知道罗曼的忧虑——

“罗曼，黑贞德没有杀死你，似乎有特别的想法。”

“特别的想法？”

“嗯，她在听到你将她和贞德比较的时候，情绪就失控了，似乎非常执着于真正的贞德。”

真正的贞德？

赶紧回想一下和黑贞德说过的话，似乎就只有一句，那是……

“‘假货’！”“‘假货’！”

罗曼和蒙娜丽莎同一时间找到了最关键的那个词语。

黑贞德执着于自己和真正的贞德的比较，同时也对自己是否“假货”而敏感。

“这似乎不是什么重要的线索，罗曼，千万不要和黑贞德谈论到这个话题，这样做只会让黑贞德恼羞成怒，说不定真的会一把火烧了你。”

“蒙娜丽莎，或许我们可以……”

……

罗曼在地牢中与蒙娜丽莎交流，通过蒙娜丽莎这个“中转站”了解立香那边的情况。和罗曼这种运气不好的男人不同，立香几乎就是天选之子。在前往奥尔良的途中可以遇到伊丽莎白·巴托里和清姬这一对Servant，在蒙娜丽莎催促后，又毫无阻碍地遇到了从黑贞德手中离开的圣乔治和齐格飞。

这大概就是真的救世主吧。

大概过了两个小时，蒙娜丽莎突然就说了一句“附近有灵基在靠近”后就再也没有开口了。

没过多久，罗曼就听到了安静的地牢里传来脚步声。

并不只是一个人的脚步声，看来黑贞德就算是来见罗曼这样的俘虏也不愿意一个人来。

她身上虽然穿着那一套黑色的铠甲，然而这一次可以说是轻装上阵。本来是全身的铠甲，若是没有铠甲保护的部位，也会有黑色的粗布遮地密不透风，在这一点上毫无疑问是圣女。或许是回到了自己的营地，她将身上的大部分铠甲卸下了，只留下胸甲和胫甲，甚至受到火热的气温的影响，连布衣也解下来了，露出了大片的肌肤。

不过和一般健康的白皮肤不同，黑贞德皮肤更像是长期处于室内，缺乏血色的惨白。

和黑贞德一起行动的是Berserker，他依然是一身黑色的铠甲，不声不响地跟在黑贞德身后。

“啊，醒了啊，魔术师。在地牢里的感觉还好吗？这里可不是一个好地方，时间长了的话又冷又饿。”听起来就像是关心的话，但是如果真的是关心的话，黑贞德就不会将罗曼扔到地牢里，说话的时候更不会带着带着恶意的笑容，“如何？如果你愿意跪下来向我求饶，请求我的宽恕，或许我愿意将你放出来。”

这个待遇也太好了吧？只是跪下来求饶就能被释放？你是哪里来的小孩子啊？

不过有一点黑贞德没说错，这里的环境真的很糟糕。很脏很乱，不过在这种高温的天气下，就算是地牢里也不会感到寒冷，倒不如说是舒服过头了。

不过罗曼确实饿了。

“虽然我们是敌人，但是我还是要感谢你。”

“哈？你在说什么？”

罗曼的话让黑贞德很惊讶，甚至表露出了慌乱的痕迹。

“我还活着啊。我本来自己会被杀掉，但是最后还是被你放过了，从这一点上，我必须要感谢你的仁慈。”

“我想你误会了，我之所以会留下你的姓名，就是想要看到你这个狼狈的样子。看到曾经傲慢的魔术师不得不低下头像我摇尾乞怜，最后因为我的拒绝陷入绝望死去，没有比这个更加让人愉悦了。”

说着，黑贞德开始笑了起来，笑声中充满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冰冷。

真是幼稚的举动。

罗曼不曾听说过黑贞德有折磨俘虏的传闻，被她所攻击的人只有死路一条，她不会浪费时间在这些“仇敌”身上。

是因为罗曼冒犯了她？

“那么请动手吧。你打算怎么折磨我呢？想要从拷问中得到什么？愉悦吗？反正你这样做也是白费力气，因为我已经没什么可以被你夺走的了，也不对，我这里还有我这条性命，还有这两道令咒。该不会是像让我成为你的Master吧？”

“哈？你说什么蠢话？”

黑贞德露出了嫌弃的表情，好像被罗曼恶心到了一样。

罗曼也没有生气，倒不如说是早有预料了。

“你打算去找迦勒底的Master吗？”

“没错。她现在是我唯一的敌人，只有杀了她，就再也没有人可以阻止我的。我的怒火、我的复仇，将会遍布这片大地，就算是神也无法阻止我！啊啊，对了，还有你所仰慕的那位贞德，我会将她烧成灰烬，不对，Servant是不会有尸体的，最后连尘埃也不会剩下。怎么样？只要跪下来像我哀求我，我会给你一个机会，让你好好看清楚我是怎么杀死她的，让你在临死之前看到她最后一面。”

这孩子是不是很享受别人跪着求饶？她真的是贞德吗？还是说反转体是本体完全相反的性格？

看着黑贞德得意洋洋的表情，就像是向别人炫耀自己的玩具一样。

看着胜券在握的黑贞德，罗曼决定向她泼冷水。

“你是不是得意得太早了？你认为自己一定能赢吗？说不定你一去不复返。”

“哈？你说什么？你以为我会输吗？你以为我会输给那个女人？”

被罗曼扫兴的黑贞德的脸上顿时变得难看，但是情绪好歹没有像之前那样失控。

不过罗曼感到好奇的是，黑贞德口中的“那个女人”到底是指贞德，还是指立香呢？

“因为你们之间有一个非常大的区别，贞德有一个你没有的优势。”罗曼一脸轻松地笑着，也没有继续卖关子，“迦勒底的Master，这是唯一的，也是最大的优势，是你无法用其他办法弥补的。你应该很清楚，有Master的Servant和没有Master的Serrvant之间有很大的差距吧？”

“当、当然，我当然知道，这是很普通的常识。”

不，你根本就不知道。从出现开始就拥有圣杯的你，根本就不知道没有魔力来源的Servant在战斗上是何等拮据。

不过罗曼也没有揭穿黑贞德，倒不如说黑贞德这种逞强的表情看上去很有趣，但是过火了的话会变成恼羞成怒，罗曼可不想自己一时爽被烧成残渣。

“我还说你在想什么，原来是Master那种累赘啊，只不过是脆弱的人类而已，想要杀死只是分分钟的事。没错，就像你一样，想要将你杀死，简直和烧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你所说的差距就更不是问题，因为我拥有……”

“你有圣杯，对吧？”

PS：这张图一定很多人发。

第508节 第四十六章 立香的疑问

“你——”

“不要惊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来找你呢？”

罗曼挪了挪自己的腰，长时间保持一个坐姿，让他的身体变得僵硬了。

“我为什么会知道你身上有圣杯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圣杯真的能够代替Master的作用吗？”

“……”

实际上圣杯能够代替Master这一点，罗曼也不清楚。他不是Servant，更没有尝试过依靠圣杯行动，但是这似乎不重要，重要的是黑贞德心中的疑惑。

“你一定很不甘心吧，黑贞德。同样是贞德，那个贞德却可以得到万人敬仰，可以拥有属于自己的Master，可以得到同甘共苦的同伴。而作为她的反转体，你却只能够生活在憎恨之中，被仇恨驱使，只能依靠冷冰冰的圣杯去行动。”

“你到底想说什么？”

同样是冰冷的目光，又是熟悉的语气，但是却给人截然不同的感觉。仿佛是下达最后的通牒，在听完遗言之后，眼前的男人就会变成一个死人。

“没什么，我只是想知道一个结果而已。你和贞德，本体与反转体，那一个更强，那一个才是‘真实’的。你想啊，如果你真的遇到贞德了，无论是胜是负，都难以分清到底是谁更胜一筹，因为就算是你赢了，你不会知道，这究竟是你的胜利还是圣杯的胜利。同样的，如果你输了的话，你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你输给了贞德，还是圣杯输给了迦勒底的Master。”

这是简单的控制变量法。

在物理研究实验中，为了确定到底是哪一个因素造成物理现象的改变，以及改变的幅度，常常会用到这个方法。在控制其它变量不会改变的前提下，只改变其中一个或几个变量，在实验之后确定变量对物理现象造成的影响。

可惜伽利略出生得晚，不，就算伽利略早就出生了，贞德这样的村姑也绝对接触不到这种实验法。

“原来如此……”

黑贞德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让罗曼满意地点头。

“说到底你也只是在求饶而已。”

“……唉？”

“你想要让我放弃圣杯，和你缔结契约成为你的Servant，这样就可以让你的性命保存下来。真是不错的说辞，我差点就答应你了。”

“你居然……”

你居然这么聪明？

——只有你会觉得别人没有看穿而已。

罗曼仿佛听到了蒙娜丽莎的吐槽。他惊讶地看着黑贞德，不过很快就归于平静，因为就算被发现了也没有关系。

“哈哈，被你发现了呢，果然瞒不了你。我就是在求饶没错，因为在我这里已经找不到有用的东西了，只希望自己身为Master还能够找到一点价值。你也不需要马上给我答案，或许你在找到贞德之后就会明白了。”

黑贞德只是看了罗曼一眼后，便带着Berserker离开了。

既没有拒绝罗曼缔结契约的请求，也不再嘲笑他的异想天开，只是简单地离开。

“呼~看来是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