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两仪织
蓬莱山辉夜突然神神秘秘地说道：“如果你给我涨一倍零花钱，我可以告诉你一件你不知道的事。”
罗曼无所谓地说道：“我不知道的事情多得是……我不知道的事情还真的不多，不过如果能够让我满意的话，给你涨一倍零花钱也不是不可以。”
“是关于永琳的。”
罗曼从钱包里面拿出了另一张津田梅子。
蓬莱山辉夜当然是毫不犹豫地抢走，生怕慢一步就会让罗曼改变主意。
“在幻想乡的圣杯战争期间，永远亭有两个客人，据她们所说是来自异世界的人。”
罗曼愣了一下，然后就明白蓬莱山辉夜说的人是立香和玛修。这不奇怪，幻想乡的圣杯战争是小紫搞出来的，引来了立香和玛修，她们理所当然会和幻想乡的人接触。
“永琳说过，你在月面上之所以会找永琳，是为了你的不死人女儿对吧。”
“……你看出来了？”
“这不是很轻松的事情吗？第一眼就可以看出来了，不死人的痕迹太明显，不管是我还是永琳都可以看出。”
“……永琳她，究竟是什么看法？”
蓬莱山辉夜没有马上说出来，她来到罗曼的床上躺下来，然后伸出手在自己身边拍了拍。
罗曼明白蓬莱山辉夜的意思，他坐在蓬莱山辉夜的身边，然后伸出双手轻轻捧着她的头，将她的头枕到他的双腿上，然后双手开始熟练地活动起来。
“嗯嗯，永琳她什么也没有说。那个叫玛修的少女听说永远亭有一个十分高明的医生，所以过来调整身体，但是永琳发现不管怎么调整也好，那个小女孩的身体也无法遏止恶化的趋势。”蓬莱山辉夜的双眼变得空洞，“你知道吗，那个时候，永琳竟然将蓬莱药拿出来了。妾+身知道永琳还有一瓶蓬莱药，那是妾身在一千年前命令她制作的最后一份蓬莱药，但是最后没有送出去，没想到竟然在那个时候拿出来。”
“也就是说，玛修已经成为蓬莱人了？”
“不，那个少女拒绝了。她想要保护另一个女孩，也就是你的养女。如果成为蓬莱人，她再也没有成长的机会了，遇到更强大的敌人，你的女儿就无法继续保护你的养女。但是我没想到啊，罗曼，那个少女和你的养女都不知道，你竟然还有一个亲生女儿。”
罗曼的心脏仿佛受到了重击，他才想起自己自从像蓬莱山辉夜和八意永琳述说玛修的问题时，他和玛修的关系就已经注定暴露。他曾经发誓保密自己和玛修的关系，也从来没想过暴露，打算一直隐藏这个秘密到永远。
然而在月之都再次遇到八意永琳的时候，明白事实真相的罗曼心神失守，主动将这个秘密暴露出来了。
在罗曼的潜意识之中，这个秘密唯独只有八意永琳可以知道，因为他是向八意永琳发誓保护这个秘密。
“我……”罗曼张开口，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难道他应该否定这个事实吗？先不说他无法否定自己在一千年前说过的话，他到底能不能瞒得住精明的蓬莱山辉夜都难说。除了蓬莱山辉夜之外，还有隔壁房间的八意永琳，难道她们都会答应给罗曼保密？
更重要的是，这个秘密应该继续保护下去吗？
发现自己暴露这个秘密的罗曼心里十分惶恐，也有卸下重担的轻松感，却又不能否认这里面有欣喜的心情。
终于都被发现了。这个秘密……这个最重要的秘密，终于都被人发现了。他不需要因为这个秘密无法向人述说而感到惴惴不安，不需要在面对八意永琳和玛修的时候感到愧疚，他终于也可以和玛修相认了。
到底多少年了？他已经记不清有多少时间，自从玛修诞生以后，罗曼常常会感到不安，他害怕秘密暴露，也害怕谎言被揭穿。
“我……”
罗曼感觉自己的双眼发热，他急忙转过头去，伸出手指抹向发热的眼眶，本来以为里面已经溢出了滚烫的液体，却发现上面空无一物。
“你怎么了？”发现罗曼的双手离开她的头以后，蓬莱山辉夜转头过来看着他，发现他的眼眶已经发红。
“你……”哭了？
蓬莱山辉夜看不到罗曼的眼中有眼泪流出，但是却看到他的手指不断地擦拭自己的眼眶。他以为自己要哭出来了，但是却怎么也没办法流出眼泪，而身体却做出了已经哭出来的动作。
这一刻蓬莱山辉夜觉得罗曼从来没有的可怜。纵观过去，她识人无数，可怜人比比皆是，但是却从来没有觉得有人比罗曼更加可怜。
或许那是因为那些人都是路人，而罗曼就在她身边吧。
第1142节 第二十六章 坦白的勇气
蓬莱山辉夜想起罗曼每次讨论起玛修的神情。
罗曼绝非铁石心肠的人，他对玛修的感情也不会像月夜见尊对自己的女儿，罗曼对自己女儿的爱不应该有半点缺失才对，这一点从八云紫还有立香身上就已经看出了。
唯独对自己亲生的女儿，罗曼却不敢在外人面前提及，不管是养女还是玛修都不知道。
然而蓬莱山辉夜对这件事却清清楚楚。
蓬莱山辉夜看着罗曼的脸，认真地看着他的表情变化：“罗曼你一定是有苦衷吧。”
罗曼犹豫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他不敢说话，誓言让他不敢再说任何关于玛修的事，即使蓬莱山辉夜已经看穿了这个秘密。
“妾身知道了。那妾身就尊重你的想法，不会向任何人透露这个秘密。”
蓬莱山辉夜的保证让罗曼不由一愕。
——不、不是这样的。我不是不想让人知道，我只是……
“妾身是开玩笑的。”罗曼的表情变化让蓬莱山辉夜“噗嗤”一声笑出来了，“罗曼你的表情真有趣。”
罗曼恼火地看着蓬莱山辉夜，然后伸出双手在她的头上揉起来，将一头柔顺的秀发揉成了鸡窝。
“哇，罗曼你在干什么？你这个时候应该巴结妾身才对，竟然还敢对妾身无礼！”蓬莱山辉夜也同样恼火地看着罗曼，她一直对自己这一头秀发十分得意，被罗曼弄得乱七八糟的，也不免会生气起来。
不过随后就看到罗曼的神情变得紧张起来，似乎在害怕她生气。
蓬莱山辉夜抬起手来在罗曼这张变得不一样的脸上抚摸，她还从来没有在罗曼的脸上看到这种难受的表情：“你不必继续隐瞒了，因为我已经知道这个秘密，而且还打算将这个秘密告诉那个少女。怎么样？这样的话，你应该也没有继续不说话的必要了吧。”
罗曼微微垂下眼帘：“没错，玛修是我的女儿。”
当真正说出这句话，肯定这个事实的时候，罗曼感觉前所未有的轻松。他的人生，仿佛在这一刻得到了圆满，尤其是得到了蓬莱山辉夜的承诺，隐藏着内心最深的阴郁已经冲散了一大半。
“但是你不能承认这件事。你真是狠心的人，不过我想更加狠心的人应该是她的母亲才对。”
“你怎么……”
蓬莱山辉夜露出了得意的笑容：“这是当然，妾身可是聪明伶俐的辉夜姬，这种小问题当然是一眼就看穿了。能够让你看着亲生女儿一天天长大，但是却不可以和她相认，除了她的母亲之外，我想不到其他的可能了。”
“没错。我已经答应她，不能和玛修相认，只能看着她长大。我知道这样对不起玛修，但是我的誓言是不能打破的……你就当我是固执的笨蛋吧。如果不是这个秘密泄露得连我自己也没有发现，我就要把它一直隐瞒下去了。我只能带着这份秘密和愧疚一直活下去，我甚至已经不敢去看玛修一眼了。”
蓬莱山辉夜的手指划过罗曼的眼光，但是上面什么也没有，发烫的眼眶也逐渐冷却下来了。
“我有无数次想要告诉玛修，我们的关系不只是医生和病人，每一次站在她面前的时候，我都有告诉她真相的冲动，但是在那个时候我都会想起我们的誓言，让应该说出来的话停下来。慢慢地，连这种冲动都开始消退了。不是因为我已经可以控制自己，而是因为时间长了，我开始对那个秘密感到恐惧。”
特异点中的贝德维尔最后没有将圣剑归还到湖中，当他回到森林的时候，却发现阿尔托莉雅已经离开了。所以贝德维尔认为，阿尔托莉雅没有得到安宁的死亡是她的责任，便前往阿瓦隆寻找梅莉的帮助，利用圣剑的力量活了千年之久，寻找彷徨在大地的王。
然而很难有人可以想象到贝德维尔到底是凭借多大的勇气才能走到女神化的阿尔托莉雅面前。无论是什么人，活的时间越长，对“活着”的追求就越大。活的时间越长，就越是希望自己可以永生，越是畏惧死亡到来，仅仅是想象自己死亡的到来就会崩溃。
贝德维尔在圆桌骑士团中并不是特别强得气势，身为骑士没有耀眼的功绩，甚至在战斗中失去了一只手臂。然而他却可以以人类的魔术回路做到英灵也未必能够完成的功绩，也难怪他最后能够凭借“归还圣剑”升格为英灵。
罗曼同样也是这样。
他越是隐瞒，隐瞒的时间越长，将这个秘密巩固地越严密，就越是害怕秘密暴露。再加上他的性格更加倾向于逃避，导致他反而更加努力地去保守秘密。就算是秘密暴露出来了，罗曼也没有勇气去主动坦白，不得不依靠蓬莱山辉夜的话向世人述说秘密。
所以当听到蓬莱山辉夜承诺将秘密公开的时候，罗曼对蓬莱山辉夜的感激是无以复加的。
“我很感激你，辉夜，我从来没有这样感激你。感激你戳破这个秘密，也感激你愿意公开这个秘密。就算是这样……就算是明知道这个秘密现在注定会公开，我依然没有勇气去主动承认。咒术之王、魔术之王……呵呵，其实我一直都很清楚，甚至有很多人都在嘲笑我，我只不过是一个胆小鬼。”
“你真可怜呢，罗曼。”
“你是要嘲笑我吗？我不会生气，我并非第一次被人嘲笑。我曾经不在乎别人嘲笑，现在没有资格反驳你的嘲笑。”
罗曼没有拨开蓬莱山辉夜抚摸他的脸的手指，他的手指却放在蓬莱山辉夜那丝绸一般绮丽的秀发上，将凌乱的秀发一一捋直。
“但是我希望你可以你可以履行的承诺，为此，我可以付出任何代价。”
“这就是你对家人的爱吗？还是你对亲生女儿的愧疚？”
“这有差别吗？都有吧。”
“……或许我对你也有同样的愧疚吧。”
第1143节 第二十七章 经验丰富
早上醒来的时候，八意永琳感觉哪里不对劲。
房间的光线明亮了许多，她看着床头柜的闹钟，果不其然地发现自己起床的时间晚了。
八意永琳没有设置闹钟，这是多此一举的事情，她对自己身体的调整比机器还要准确。最起码机器会在一段时间后会延迟几秒钟，但是八意永琳的身体可以准备到微秒以下。
只不过像今天这样，延迟了超过半个小时的情况，还是第一次遇到，这其中必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八意永琳开始检查自己的身体。身体没有中毒的迹象，昨天晚上的休息时间和平时并无不同，兴奋程度没有异常。
是精神方面的变化吗？
八意永琳昨天晚上没有太大的精神波动，就算是蓬莱山辉夜宣布要转生成为恶魔，她也没有过多担忧。
——是睡着以后发生的变故。
八意永琳很快就找到了问题所在，但是睡着以后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她自己也不清楚。
可以肯定第一点，绝对不是外人所为。想要避开八意永琳、蓬莱山辉夜和罗曼三个人的警戒，她相信这个世界上不会存在这一的强者。或许有强者可以将三人打倒，但是无声无息地潜入这里，并且对八意永琳的精神进行干涉，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除此之外，房间也没有潜入的痕迹，也就是说对方没有进入房间里，当然也不排除离开的时候清除痕迹，但是既然都已经做到这一步了，那就没有必要多此一举。
也就是说，是我自己出问题了？
得到这个结论的八意永琳难免感到惊愕，这让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出现问题了。精神上出现异常，身体也同样会受到牵连，八意永琳身位药师很清楚这个道理。
这导致八意永琳在加下来的二十分钟里都有些心不在焉。
离开卧室之后，八意永琳看到罗曼已经准备好早餐了，平时懒床的蓬莱山辉夜也正好做到餐桌前。
“早上好，永琳。已经洗漱完了吗？早餐已经准备好了，坐下来吃吧。”
罗曼只是看了八意永琳一眼，对八意永琳今天早上姗姗来迟不以为意，这很符合他的性格。如果八意永琳再晚一点，罗曼就会让蓬莱山辉夜进入房间把她叫醒，告诉她是时候起床了。
懒床似乎不是什么的事情，这个男人的性格随意过头了。
“永琳你今天好晚啊，竟然比妾身还要晚。”蓬莱山辉夜很是惊讶地看着八意永琳，“你要是再晚一点的话，罗曼就要进去找你了。”
不是罗曼，是你。
罗曼不可能在没有经过允许进入女士的房间，尤其是还有其他人可以选择的时候。
“发生了一点事。”八意永琳淡淡地说了一句，听起来并没有什么大问题的样子，然后她也在蓬莱山辉夜身边坐下来。
罗曼只是看了八意永琳一眼，然后就说道：“是做梦了吧？”
八意永琳没有说话，只是回看他一眼。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甚至没有告诉罗曼，她自己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不过做梦……她一点印象也没有。虽然说人类常常会在醒来以后忘记自己做梦，但是这一点在八意永琳身上不适用，她的身体会记录下任何变化。
罗曼也没有在意八意永琳的冷淡，他继续说道：“我有过这样的经历。有一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发现身体很累，如果不是有人把我叫醒，说不定我可以睡一整天。”
蓬莱山辉夜突然就举起手：“罗曼，能够告诉妾身，到底是谁把你叫醒吗？”
“这个时候别打岔。”罗曼轻轻地督了蓬莱山辉夜一眼，然后又看向八意永琳，“那是不同寻常的梦境，和普通的梦不同，这是更深层次的梦。连做梦都耗费了所有精力，这几乎是不可想象的，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那你到底是怎么发现自己做梦了？”
“因为习惯了啊。”“习惯？”
“对。”罗曼对着好奇宝宝解释道，“后来我不止一次做这样的梦，在慢慢习惯以后，醒来以后就发现自己原来是做梦，但还是经常会忘记梦中的内容。不过我经常会做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后来才知道那是受到梦境的影响，或者说梦境中想要做的事情，让我不由自主地去做。”
“那你到底做了什么？”
“我把《魔卡少女撒库拉》翻了四次。”
简单地说，因为罗曼看《魔卡少女撒库拉》的时候，某个大光球先生也会在一边看着。因为是第一次接触这种漫画，准确地说就是“难以想象，人类居然已经普及这种战斗了？”的原因，大光球先生看得津津有味，最后导致大光球先生对《魔卡少女撒库拉》的兴趣一发不可收拾。
罗曼在梦中答应大光球先生会重复看以前的剧情，所以就算醒来以后忘记了梦境的内容，罗曼还是会下意识地去做。
蓬莱山辉夜对着罗曼翻了个白眼，显然是把他的话当做玩笑了。
呵，像你这种女人不会明白魔法少女的美好，小学生是很棒的哦。
“你应该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吧？我不知道这算好还是不好，不过如果你接受了这个梦境，那么在下一次做梦的时候，一定会把梦境的内容记下来。如果你不愿意接受这个梦境，那么这么梦不会出现第二次。”
以八意永琳的能力，想要入侵她的梦境世界本来就是难以做到的奇迹，因为她深知蓬莱药的弱点所在，在灵魂上的防守一定到了密不透风的地步。就算第一次入侵她的梦境，八意永琳也一定会在梦境中补完漏洞。
“你的意思是说，永琳很有可能会再次做梦吗？”
“做梦本来就是生物的本能，只不过这种梦显然不一样，一定是牵涉到更加深层次的问题。”
罗曼看着八意永琳，然后小心翼翼地给出了一个建议：“或许，你应该去看医生了？”
第1144节 第二十八章 莉雅丝，我是来谈条件了
自古以来，医生能医不自医。有时候因为知道得太多，反而无法看清很多事，只缘身在此山中。不过罗曼毕竟是一个有前科……有经验的人，反观八意永琳，在过去的岁月中从来没有遇到这种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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