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王座之下 第1017章

“一千七百六十二？还有一千两百多个残废，这可真是……”

泰密斯报出的数字在旁听者间引起了巨大议论，那名提出疑问的领主眼皮猛跳，忍不住咂舌，很明显他知道这个数字意味着什么。

“这一次特殊活动总共分为四个阶段，意外是从第三阶段开始产生的，所以幸运的是，我们至少还有一半参加任务的现役平安从那里脱出，没有受到任何损害。”

泰密斯拍了拍手，让主教和领主们把注意力重新放到他身上，等场中的议论上变小了点，他才道：“这确实是很幸运的事情！但同时，因为这一部分参赛者都是在第三阶段以前就被淘汰，这就意味着这部分人的实力参赛整体中偏弱。而从数据上看，其中绝大部分都是C级和D级的低阶，B级很少，A级只有一个，这就导致了……导致现役行者中，中上级的优秀种子会出现一部分断档，这可能会影响未来一段时间现役们完成任务的成功率，但具体影响的幅度，目前还未知。”

“能获得「全场最优」的都是默认的潜力选手，能拿出一万闲置积分的也不太会是怂货，所以这一次是把现役里的优质B级给清空了吗？”

一名相貌粗狂的领主揉着自己的脑袋，想了想后觉得自己想不明白，便只能拍着桌子道：“那么，到底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老子手下这回也有几个人去，结果就回来了两个，而且还是疯的！这次活动是你们教团组织的，老子不想找你们的茬，但如果你们不能给老子找出元凶，老子就把领地里的主教全赶出去！反正你们教团在老子那儿也一直都是吃干饭的根本派不上用场！”

“古塔斯阁下，稍安勿躁，教团这次请你们来，就是为了解决你们的疑惑……顺便，也是解我们自己的疑惑。”

泰密斯没有被对方唬住，他只是用平静的语气回应，随后严肃了表情，大声道：“在我提出第一个问题之前，我先明确一件事情，那就是教团在本次事件中的态度坚定无比！无论是谁牵连到这件事里，我们都绝不姑息！所以，我要问---”

老人提高了音调，把目光投向场地中央的高台。

这一瞬间，包括郝浪在内的十七人全都感受到巨大压力，但就在郝浪以为对方马上要向自己等人发出质询的时候，泰密斯的视线忽然一转，转到了他身侧的某个地方。

“我要问---第五枢机扎拉卡姆，你，认罪吗？！”

第829章 似曾相识的回答

泰密斯会把矛头对准扎拉卡姆，这是谁也没想到的事情。

先不说扎拉卡姆是泰密斯在教团里最大的助力，一直以来都以泰密斯马首是瞻，在任何事情上都没有违背过泰密斯的意思。单单只说扎拉卡姆同样作为教团枢机，哪怕他在这个位置上任职的时间不长，资历也有些不够，可他毕竟还是掌控了教团最高权力的五个人之一。

毫不夸张地说，任何一个枢机对外都可以代表教团的威望与声誉。

同样，他们也代表了教团的脸面---处理他们，就是在打教团的脸！

泰密斯是「天行教团」第三代枢机座席的掌舵人，在他以前还从没有枢机被处理的情况在教团里发生，按理说以泰密斯所处的位置和身份应该最关心教团给人的印象才对。

就算扎拉卡姆真的有错，泰密斯该做的也是想办法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又或者对外给出一个模糊的解释，然后内部再进行处置。而像现在这样当着外部领主和无数主教的面对堂堂枢机进行问责，无论结果如何，最终受损的都会是教团。

如此莽撞的行为，完全不像是一直奉行稳妥和谨慎理念治理教团的首席枢机所该做出来的事情。

但有趣的是，在泰密斯说出那句话后，虽然其他席位上的观众互相间低语不断，可枢机坐席上的四个人却都一脸平静，明显他们内部对于这件事早就有了定议。

“是的，泰密斯大人，我对我犯下的过错无比悔恨。”扎拉卡姆从自己的位子上站起来，向泰密斯微微躬身：“我愿意承担因此引来一切惩罚，并且绝无怨言。”

“既然这样，那就先说出你的错误！”泰密斯表情严肃，一点都没有通融的意思。

扎拉卡姆苦笑了一下，那黝黑的脸庞即使在星辰之光的照耀下也仿佛一团黑雾，只能看到一双明亮的眼睛微微闭合，然后又张开，里面蕴含着无奈和苦涩。

“我推荐了错误的人去参加这次活动……我没有想到戴全作为一名A级，竟然会那么不理智地挑唆参赛者内斗，并且间接造成了大量精锐现役的陨落。”扎拉卡姆简单描述了一下自己的‘过错’，然后叹了口气，道：“虽然这件事是戴全的个人行为，但我没有能及时注意到他的问题，这就是不可饶恕的罪责，所以我愿意接受教团的惩罚，以此清赎我的错误。”

扎拉卡姆的声音在大厅中回荡，不知不觉间，周围的议论声小了下来，一个个主教都看向枢机们所在的位置，而领主们则纷纷陷入沉吟，思考着扎拉卡姆这番话里所透露的信息。

泰密斯维持着自己笔挺的身子，看着在自己面前弯腰躬身的黑人大汉，眼中露出一丝不忍。

可在不忍过后，他还是道：“那么，就卸去你的职位，接受「放逐」吧！”

‘哗～’！

仿佛晴空万里时突降的暴雨一般，原本已经慢慢平静下来的大厅瞬间变得嘈杂起来。

所有人都不可置信地看着泰密斯，连领主中都有好几个瞪圆了眼睛，看向泰密斯的眼神十分诡异。

--这老头，是要玩儿真的？！

本来以为就算泰密斯拿扎拉卡姆开刀，最多也不过是一个‘特权等级下调’的惩罚，或许会再罚掉一部分积分，但没想到这老头竟然直接把扎拉卡姆撤了职，并且从教团的条例来看，就算只是第五枢机，想撤职也不是泰密斯一句话能办到---他此刻能公开做出表示，就证明教团里至少有四名枢机同意了这个决定！

而且，这还没完---他还要把扎拉卡姆「放逐」！

之前曾经说过，「天行教团」的五大枢机各自都在教团中掌管了一部分事务，其中第二枢机甲言羽所负责的便是对一些「特殊世界」的探索。

在这部分世界中，超过70%都是被主空间判定为‘不适合交给现役处理’的世界，甲言羽需要做的就是安排人进入那些世界，然后执行任务---而能被选中去那里进行任务的，除了教团内部的主教外，还有一种，就是在主空间或者源地球上犯下严重罪责的重刑犯。

这些违反了规则的存在通常都会被派往最危险的世界，执行最艰难的任务。

郝浪曾经以为SAO是任务世界里十分罕见的存在，因为SAO的主线难度为C++，这代表着破格---但实际上类似的世界在主空间里虽然不多，但从总数来看也并不稀少，郝浪不知道那只是他见识不够。

教团当初对SAO束手无策的根本原因是在于SAO的准入条件限定在C级以下，使教团有力无处使，而不是教团没有解决的能力。

其实在教团的记录里，主线任务为B++甚至A++的任务世界并不少见---这部分世界的难度高到离谱，任务成功率也极低，但同样需要有人讨伐，于是教团里的强者就成了讨伐这些世界的主力。

当然为了减少教团内部的损失，如果遇见难度评定过高的世界，教团也会把自己的力量保存下来，然后把那些罪行严重的家伙派过去，并允诺只要成功完成任务就可以减免对他们的处罚。

其性质有些类似于战争开始前由死刑犯所组成的敢死队。

可以说，这一批人基本都是有去无回，能真正平安归来并免去刑责的从历史数据上看十不存一！

泰密斯撤掉扎拉卡姆的枢机职位或许只能说‘让人意外’，但他要把扎拉卡姆「放逐」，让扎拉卡姆参与那些必死的任务，这在外人看来就实在有些‘惊悚’了。

不知道的恐怕绝不会以为扎拉卡姆曾经是泰密斯的心腹，而是会觉得这两人有仇，且就算有仇泰密斯这种做法也可以称得上下了死手，根本是不留任何余地的做法！

“扎拉卡姆的过错，可能诸位还不清楚，所以我来简单解释一下。”

泰密斯听到了周围的议论声，他脸颊微微抽搐，却还是保持着威严的姿态，对四周高声道：“综合目前的信息，对于本次事件，其实教团已经有了基础的调查……根据目前所得到的证据来看，可以确定几乎所有的陨落者体内都含有某种毒素，这种毒素的杀伤性并不强，但却非常隐蔽，不过想要净化和治疗的话倒也很轻松……”

“既然这种毒素不强，为什么能杀掉那么多人？”有领主抱有疑问，于是开口道：“他们就算没有净化类技能，但总也会带能解毒的药剂吧？这点教团怎么解释？”

“关于这点，我稍后再进行说明。”

泰密斯向那名领主点了点头，见对方咂咂嘴不再追问，便继续道：“总之，可以确定几乎所有的陨落者都是死于这种毒素。但毒素只有在目标濒死时才能发挥作用，所以在这一次事件中，还有一个问题很重要---那就是谁让这些人进入濒死！”

“难道说……”

“很不幸，在这件事情上，扎拉卡姆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泰密斯深吸一口气，然后敲了敲桌子道：“很多人还不清楚，其实在这一次的活动里，我们优秀的参与者们爆发了一场史无前例的内讧！他们分为两派互相攻击，彼此消耗，虽然在正常情况下这样的战斗并不会被禁止，但就事论事，本次事件的损失之所以会惨重到这个地步，参赛者的大规模内斗确实是主因！”

顿了顿，泰密斯道：“至少，也是主因之一！”

这时候，忽然有一位领主摸了摸下巴，沉吟着道：“这么说的话，我倒是想起来，迪菲尔特告诉过我，活动里的内乱好像是由两个A级组织的，莫非……”

迪菲尔特是本次活动十七名优胜者里的一个，同时也是这名领主的侄子，他从侄子口中知道一些旁人还不知道的消息并不奇怪。

对于这名领主的猜测，泰密斯也没有否认，他坦诚地点点头道：“是的，内乱起源于一部分参赛者对某些事实的不满，而当两方的阵营形成以后，也各自有一名首领……其中一位首领就是戴全，我想很多人都对这个名字不陌生。而戴全之所以会参与到这场活动，则是因为第五枢机扎拉卡姆的举荐……甚至，可以说是邀请！”

“……”

听见泰密斯的话，主教们面面相觑，领主们也相顾无语。

--他们有些明白泰密斯的意思了。

诚然，这里的许多人都认识戴全，毕竟那家伙也算个风云人物，不仅个体实力强大还运气极好，很多人都羡慕他的好运气。

再加上戴全一直都和扎拉卡姆走得很近，被默认为扎拉卡姆的心腹，如果说是戴全带头引发了这场冲突，那么扎拉卡姆受到牵连倒也不过分，因为确实是他邀请并举荐戴全参加这场活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