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王座之下 第1245章

潜艇的内饰和舱壁各处都体现出这艘船的历史，在扎夫特的各位精英战士观察下，只觉他们所乘坐的这艘潜艇就像是一位已经掉了牙的老爷爷一样，老态龙钟、颤颤巍巍，要说什么时候突然抛锚报废都不稀奇。

但偏偏……就是这样一艘潜艇，行驶得却异常平稳。

“这可是经过罗专门改造的呢~”

潜艇原本的饭厅位置，有着橘色短发的少女树里正抱着一大瓶牛奶和郝浪吹牛。

大概是因为郝浪身上有十几点「威望」的关系，这个看上去有点胆小的少女倒是很容易就被郝浪搭上话，只不过就像郝浪对眼前这位咋咋呼呼动不动大呼小叫长相也比较一般的少女没什么兴趣一样，对方对郝浪也没兴趣，因为她很明显把所有的视线都聚焦在了那个名叫罗.裘尔的少年身上。

郝浪之所以能顺利和山吹树里搭话有一部分原因也是他在寻找话题的时候很好地用罗.裘尔作为切入点，然后很自然的，谈到和罗.裘尔有关的东西时本来还不算对郝浪太热情的山吹树里马上变得滔滔不绝，不仅好好为郝浪吹嘘了一番罗.裘尔的能力，还介绍了不少能让树里觉得很了不起的作品，比如眼前的老旧潜艇就是之一。

“这艘潜艇本来那些家伙还不肯借的啦，但是在听说罗要亲自出手进行维修改建后，马上就一个个地抢着要借出来了……真是的，废物商里也有很多现实的家伙啊，明明罗一直说大家都是一家人应该要互相帮忙的嘛……”

“这也没办法，毕竟拥有这艘潜艇的人应该也很珍惜它吧。树里肯定也有珍惜活着特别喜欢的东西，如果别人什么都不愿意表示的话，你愿意把那些东西给别人吗？”

郝浪斜靠在饭厅的墙壁上，微笑着劝解这名正在抱怨的少女。

虽然因为有面具遮挡的关系使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仅从语气上，山吹树里也能自己勾勒出郝浪此刻满脸和煦的样子。

“话是这么说啦……”

山吹树里嘟着嘴，挠了挠自己那和罗.裘尔一样都有些杂乱的橘发，在又抱怨了一句后，她摇摇头，她把这些不受罗赞同的想法排出脑外，然后很好奇地看着郝浪道：“说起来，为什么你和那个男人都要戴着面具啊？”

“这个么……”

“是脸上有疤吗？但你们都是调整者吧，以调整者的医疗技术，就算再严重的外伤只要能活下来都可以治好，也不会有留疤的麻烦。啊啊~难道这是扎夫特的惯例，越是厉害的士兵就越……”

“咳……所以说，不是因为这种乱七八糟的原因啊。”

看见山吹树里喋喋不休仿佛谈兴有些被挑起的样子，郝浪也很无奈。

在发现对方还要就自己的面具问题做出好几个猜测后，他不得不轻咳一声，提前打断了对方：“我不清楚克鲁泽阁下戴面具的原因是什么，但就我个人来说，只是不想让太多人记住我的样子吧。”

“为什么？”树里歪头不解。

“因为……”郝浪脑袋一转，随便扯了个谎道：“因为我这人有点迷信，我不想让那些在战场上被我杀死的人知道我长什么样子然后死后再来找我。”

“这样啊。”山吹树里似乎相信了，她在仔细看了看郝浪脸上的面具后，点点头，用疑惑的表情道：“可既然你会怕这个，那又为什么要参军？如果不加入军队的话应该也不会有这样的困扰了吧？”

“因为比起恐惧，我还有更在乎的东西。”郝浪笑笑，嗓音轻柔地道：“在那些卫星上有我想要保护的人……亲人、朋友，有时候会比我们自己还重要。你能理解这种感觉吗？在必须的时候，哪怕牺牲自己也想让对方活下去，哪怕满身罪孽被恶鬼缠绕，最终下到地狱也不愿对方受一点伤……”

“我理解！”

山吹树里本来还听得有点茫然，可是当她无意间看到路过餐厅想要从这里拿一杯饮料的罗.裘尔后，她眼中忽然闪过明悟的神情，然后用力点了点头。

“看来，你也是个好人啊……让你这样的人不得不踏上战场，战争还真是残酷的东西呢。”感叹一声，山吹树里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是啊……”对于这种大实话，郝浪丝毫没有反驳的意思，只是很赞同地点头道：“除非是变态，否则没人天生就会想要去杀人……我在进入军校前也犹豫了很久，可是当某些现实情况来临、我最在乎的人连生命安全都受到威胁的时候，我就没有了选择的余地。”

顿了顿，郝浪补充道：“这其实并不是太值得称赞的觉悟，如果可以的话，我衷心希望你和你的同伴不会有要做这样选择的一天……因为选择背后的东西，实在太漆黑了。”

“……漆黑？”

“一旦陷入，就永远无法再摆脱出来……”郝浪轻叹一声，说到这句话时，他真的带上了一点感慨。

随即郝浪耸耸肩，把心底的那点感慨甩开，用不经意的语气对山吹树里问道：“对了，你们团队和玛尔基奥导师的关系很好吧？经常会像这次一样直接从公会接玛尔基奥导师的委托吗？”

“玛尔基……诺……导师？啊~啊哈哈，是、是啊，我们大家关系都不错的，你说委托……”山吹树里傻笑着，先是勉强附和了两句，但在听到‘委托’两字后，她却愣了愣，随即很尴尬地挠着头小声道：“那个……马尔基是谁？这次的委托人吗？教授没有告诉给我们知道啊……”

“你不认识玛尔基奥导师？”郝浪挑挑眉，表情略有些惊讶。

山吹树里见郝浪表情微妙，便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但最终还是摇摇头，道：“好像听谁说过这个名字，但是忘了，印象里也和我们团队没什么关联呢。”

“这样啊……”

郝浪双眼微眯，随即笑了笑，道：“对了，我刚才看到罗从这里路过，好像在找什么东西的样子，但后来走的时候手上是空的……你不去他那边看看吗？说不定是一个表现的机会哦！”

“真、真的吗？！”山吹树里跳了起来，直接就向郝浪所指的位置追去，可跑着跑着又忽然停下，转头稍微红着脸道：“我、我可不是要表现什么，但罗既然有麻烦，我去帮帮他也是应该的嘛，毕竟……毕竟都是同伴……”

“嗯嗯，都是同伴！我说的就是这个，没别的意思，所以你快去吧！”郝浪失笑，挥了挥手后催促一句，然后就看着山吹树里慌慌忙忙地跑了出去，一点都没有‘只是同伴’的样子。

「有趣的小姑娘。」

「希望她以后和那个少年，能有一个不错的结局吧。」

郝浪目视山吹树里的背影，在心里默念一句，随即转身在潜艇中能够移动的范围随意走动，在确认周围没人同时也没有被监控的时候，他轻声道：“结衣，你怎么看？”

白色的哈罗在郝浪肩膀上转了一圈，用萌萌的机械音道：“不能轻易下结论呢……就算刚才那个女孩儿不认识玛尔基奥，也不代表这个团队和玛尔基奥没有联系。再说了，之前那个叫教授的老女人不是已经说过这次任务是玛尔基奥发给废物商公会的吗？能知道这样的消息，至少那个老女人是肯定对玛尔基奥有了解的……至于说将Papa真名透露给她的人是不是玛尔基奥，那倒不好说，毕竟还有别的人也有可能……”

“是啊……”

郝浪点点头，赞同道：“虽然我从很早就开始使用假名，但在这个世界上知道我名字的人其实不少……不止玛尔基奥，奥布的萨哈克家还有其他很多人都知道我的名字，然后在P.L.A.N.T上也有帕特里克、克鲁泽他们知道，就连希格尔和拉克丝因为和玛尔基奥有联系的关系搞不好也知道，只是他们一直没表现出来而已……”

“……可疑的对象真多呢。”结衣感叹。

“没错，不过可疑对象多不算什么，关键的是对方想做什么。”郝浪沉吟了一下，对结衣问道：“有办法查一下那个「教授」的身份吗？连废物商团队内部的人都不知道她的真名，怎么看都很神秘的样子，不知道是什么来头……”

“可是没有鸫酱的帮忙，凭现在的条件想完成Papa刚才说的任务，好像有点难……”结衣犹犹豫豫地说着，说话的同时还小心翼翼控制哈罗去看郝浪的表情，就像怕他生气一样。

通常来说只要是郝浪交代的任务，结衣都会尽全力办到，就算非常麻烦也绝对不会说难。

而当结衣能说出‘这个任务有点难’了，就只能证明一件事，那便是现有条件下结衣判断郝浪吩咐的事情根本不可能完成，所以才会没有尝试的动力。

郝浪很清楚结衣的风格，所以当他听到结衣这样说的时候，马上就明白自己可能暂时没办法去探寻那位「教授」背后的故事。

当然他也不可能因为这个就责怪结衣，在伸手摸了摸哈罗那圆圆的外壳后，郝浪轻笑一下，岔开了话题道：“太难就先放放吧，以后总有机会知道……对了，刚才你提到那位「教授」的时候怎么一口一个老女人？要是小唯说这话我倒不奇怪，但结衣你……该不会是小唯那丫头在出门对你说了什么吧？”

“哎嘿嘿……”

白色哈罗转着圈，企图用傻笑萌混过关。

“果然……”郝浪无语，随即用手指轻敲了哈罗的外壳一下：“我就说不能太早放那丫头出来，现在这还没什么呢她就开始干扰我了……你也是，别老听小唯说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话，稍微有点自己的判断能力啊。”

“但我觉得有些地方，唯酱说的有道理……”

白色哈罗闪烁着电子眼，小声嘀咕着，但这已经十分微小的声音还是被郝浪听见。

“你说什么？”郝浪挑眉。

哈罗圆圆的身子一抖，两只原本张开的耳朵微怂地耷拉下来，那明明没有感情的电子眼里竟然在这一瞬间透露出一股微妙的谄媚。

“我说Papa是最帅的~结衣最喜欢Papa啦！”

“你这丫头，就是喜欢说实话！”

“诶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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