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王座之下 第1302章

赛托娜转过头，用呆萌不解的表情看着郝浪，然后，她灿烂阳光地笑了起来：“超市到了呢，霍朗先生，今天赛托娜要全力全开了哦，请期待吧！”

第1022章 正义的伙伴

赛托娜再次证明了她作为女仆的能力，她所负责采购并精心制作的晚餐，在当天晚上得到了郝浪及鸫的一致好评。

“赛托娜有帮到大家吗？霍朗先生和鸫小姐真的对赛托娜的服务满意吗？”

受到夸奖的粉发少女兴奋地握住拳头，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她的眼睛完成了可爱的月牙：“那真是太好了呢！”

因为要吃饭，郝浪就把脸上的笑脸面具摘掉，换了张和克鲁泽有些类似的半覆式面具。

此刻他正把一块不知名的烩肉送进嘴里，咀嚼了两下后，忍不住道：“赛托娜，你很在意别人对你的看法？”

“唔……与其说是在意，倒不如说能够得到别人的认可，就已经足够让赛托娜高兴了呢。”和拉克丝长得极像的火星少女把一根手指点在唇上，很认真地思考着道：“霍朗先生不这样认为吗？能够为他人付出，能够让他人快乐，然后自己也从中体会到价值和乐趣，这本来就是一件很有意思也很幸福的事情，也是一个值得努力追求的过程……”

“……抱歉，我并没有这样的觉悟。”

郝浪摇摇头，将嘴里的肉块咽下，又用手边的餐巾擦了擦嘴，道：“相比于为他人服务，我更喜欢由他人为我服务。当然，我会给那些替我服务的人支付足够的报酬，无论是金钱或者别的什么，只要事先谈妥，我就都会满足他们。”

“那霍朗先生快乐吗？”

“快乐？”

“唔……或者换个问法。霍朗先生现在从事的，是自己理想的工作吗？”赛托娜眨着眼睛，那翠绿的瞳孔在吊灯的照耀下反射着意味难明的光：“霍朗先生的工作，是根据自己的兴趣而选择的吗？霍朗先生的生活，是您曾经期待或者幻想的样子吗？您正在迈向的，是自己真正想要看见并抵达的未来吗？”

“……”

郝浪沉默了，他早就从赛托娜的眼眸深处看出这名少女并不如她外在表现得那样懵懂，但他还是没想到对方竟然能问出这样深刻的问题---其深刻程度，甚至直接戳中郝浪的内心，让郝浪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

“自己的意愿很重要吗？”郝浪终于开口，只是嗓音较之前要低沉了少许：“这个世界上最多的就是身不由己的人，或者是受限于自身才能，或者是受到外力压迫，再或者受到环境威胁……别的不说，就说扎夫特，里面有多少士兵是因为喜欢打仗杀人才加入进去的？你觉得他们快乐吗？那你觉得他们做的事情又有价值吗？”

“这个……”赛托娜张了张嘴，应不上来。

“你知不知道在地球上，随便找一座自然人的城市，里面有多少人正在从事他们一点都不感兴趣的工作，只为了获得一份可以养家的薪水？你又知不知道即使在全都是调整者的P.L.A.N.T，也一样不是每个人都热爱他们的职业，虽说那可能是他们擅长的，但擅长只是因为他们的基因在这方面有天赋，他们后天将其强化了，但在本心里，他们最热爱的可能是毫不相干的另外一件事、一个工作、一门技术。”

“……”

赛托娜呆呆地看着郝浪，想要辩驳，却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孩童如果在某一方面有天赋的话，通过发掘这项天赋，他们可以在年龄很小时就得到周围的赞誉，然后通过和其他孩子的比较来获取满足感，因为自己做得比其他孩子好而对该项事物产生兴趣，并为了维持这样的满足感、优越感而持续的对该项事物进行关注，乃至进一步学习、研究、探索，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

但另一方面，如果孩子在发掘天赋的过程中，满足感的获取无法达到某个程度，那么这种对自身兴趣的激励作用就会大大降低！

P.L.A.N.T上全都是调整者，每一个人都有比普通自然人更优秀的基因，也有着各种各样的天赋。为了能够让孩子们的天赋开发得更优秀，并避免浪费教育时间，P.L.A.N.T有完备的检测机制来测试孩子们的天赋状况，然后将结果告诉家长，并给出合适的培养建议，比如您的孩子在哪方面很有潜质可以加大力度培养，又或者您的孩子未来适合哪项职业，您可以考虑让他专精。

这些建议全都不具有强制性，说过就算，到底怎么选择还是看孩子自己。

--但问题在于，那个年纪的孩子，其实自己是没有能力做出选择的。

和地球上一样，替孩子们选择的通常是他们的家长，家长们都会根据孩子自身的状况愿意让孩子去学习他们天赋里擅长的东西，仅有少数会按孩子自己的想法来，尤其一部分孩子感兴趣的可能是他们根本不擅长在天赋上也平庸无奇的，那就更是会遭到家长的抵制。

和地球上的初级院校不同，P.L.A.N.T在孩子很小的时候就把学校里的课程分为基础课和专业课，基础课因为调整者孩童都很聪明所以大多数都能学好，而专业课就是孩子或家长们需要做出选择的，学校会按课程将选择了这门课的孩子统一到一起授课，这里面包含了许多拥有极高天赋的学生，也包含了极少数真的因为感兴趣才来学习这门课的孩子。

必须承认，P.L.A.N.T的基础教育课业很重，学校在孩子们很小的时候便已经让他们分门别类学起了普通自然人高中、大学、甚至专业科研者才会学习的知识，这也为什么调整者一般14-16岁就可以出师进到各个岗位上实习，就是因为他们的理论知识已经学完了，接下来唯有实践而已。

这样的教育机制充分考虑了调整者孩童比自然人更优秀的基因素质，也缩减了正常教学所需要的时间，从结果来看整体而言一定是对P.L.A.N.T有利的，但如果用赛托娜所提出的问题为角度，那么---这些孩子，他们在长大以后，快乐吗？

“因为周围都是和自己一样拥有天赋之人，互相间就算存在差距，也不至于像地球上那样明显。而且P.L.A.N.T的教育制度一向是在某个学员抵达某种专业程度后就把他带到更高的领域，让他进一步学习。这样做固然能让他快速进步，在专业领域上节省了时间，可同时却也让他始终处在一个‘大家都差不多甚至自己还比别人弱’的环境，这对于培养孩子的优越感、骄傲意识、甚至引发兴趣来说，是非常不利的。”

郝浪用勺子敲了敲餐盘，道：“同时，那些只是因为兴趣、但自身并不具备相应天赋的学员，也会因为跟不上同学的进度而逐渐自卑，虽然不能说当中一定没有坚持下来的，但能坚持的始终是少数，且最终能取得的成就也有限，在P.L.A.N.T这种大家都属于‘精英’的环境里，他长大以后想要凭这项兴趣找份工作恐怕都是难事，因为任何一个从事该项工作的人都有可能比他优秀。”

“……”赛托娜怔在原地，感觉自己一直以来的理想正在遭受冲击。

“我不是说人就一定不能按照自己的兴趣来做事情--【根据自己的意愿选择道路】，这固然是一个很美好的想法，但在生存与现实的环境面前，越是美好的东西，往往就越不切实际。”郝浪说到这里，忽然叹了口气，抬手指了指自己：“你知道在16岁以前，我一直以来的愿望是什么吗？”

“？？？”

赛托娜没有说话，但却一直看着郝浪，就连郝浪旁边的鸫眼睛里都透露出好奇。

“我想当一名警察，代表正义维护社会治安，不拖良家下水，要劝小姐从良，做一个能每天都踏踏实实睡觉的正义的伙伴。”郝浪笑笑，那面具背后，笑的眼神略有些自嘲，只听他道：“但现在我已经放弃了。”

“为什么？”赛托娜问道。

“因为我要活下去！”

郝浪看了赛托娜一眼，摇摇头，站起来，向楼梯处走去。

上楼前，他的声音传了过来。

“当正义让我陷入绝境，甚至饱受创伤，当我看到有那么多人都在利用我的正义感来伤害我，我能做的，就唯有让正义闭嘴，哪怕它是我曾经的理想……就是这么简单。”

“不会后悔吗？”餐桌旁，赛托娜叫了一句。

“后悔？”

已经走上几节楼梯的郝浪低下头，眼神诡异地看着赛托娜。

“先丢掉正义认清现实，我才有资格在这里和你讨论后不后悔，明白吗？”

第1023章 阿斯兰生气了？

之后的几天，赛托娜一直话很少，郝浪的话似乎对她有点触动。

CE.70年12月31日，也即是新年的前一天，郝浪邀请了拉克丝、阿斯兰、伊扎克、迪亚哥、尼高尔等认识的朋友到家里作客，其中也包括了他的部下爱莎、诗和、希尔达、拉斯提、还有海涅。

本来像这样的日子扎夫特和P.L.A.N.T方面肯定会有一些活动，除了那些公开的表演和庆祝外，精英阶层也会举办宴会，郝浪他们作为扎夫特方面的新星以及议员们的子女都有资格到场---但因为P.L.A.N.T同地球连合的矛盾越闹越大的关系，今年评议会把重点都放在缓解民众的紧张情绪上，所以高层们私下设宴的行为就少了很多。

另一方面，阿斯兰等人毕竟不是议员本身，他们只是议员的子女。

很多宴会他们跟着父母一起去是给举办宴会的主人面子，但不去其实也没什么。尤其在郝浪出言邀请后，以拉克丝和阿斯兰为首的‘P.L.A.N.T最强官二代’们几乎倾巢而出，既然这些小辈们都不露面，那么在同一天举办私人宴会的家伙就也不会觉得失了面子，反而会笑着说‘那些孩子们长大了，也开始有自己的圈子’这样的话。

CE.70年是不寻常的一年，发生了很多事，有悲伤，也有快乐，有挫折，也有进步。

阿斯兰他们虽然在军队中的地位不如郝浪，见到郝浪需要敬礼并称呼郝浪为‘风行者队长’，但是在日常生活里，郝浪一向都和他们以朋友相称，并不摆长官的架子---在郝浪有意的示好下，郝浪通过自己纯熟的交际能力以及极高的威望值成功在这群少年人间打下基础，建立起了友谊。

就连一向最挑剔也最傲娇的伊扎克在面对郝浪的时候都显得比较老实，阿斯兰和尼高尔这样性格温和的少年更是同郝浪相处融洽，而这次在接到郝浪的邀请以后，几个少年先是征询了一下父母的意见，然后就一个个都给出了肯定的回复，告诉郝浪自己一定会在聚会的当晚准时到达。

这一晚，郝浪的小屋非常热闹。

其实以郝浪如今的身份想要在阿普利留斯换栋大一点的房子完全不是问题，不管告诉帕特里克还是告诉希格尔想必对方都很乐意为他解决，但郝浪也是一个念旧的人，在只有他和鸫两人居住的情况下，他并不认为自己有必须换新房的必要，哪怕现在家里多了一个赛托娜，想要住下也没有任何问题。

唯一尴尬的地方在于，这栋小屋用来满足郝浪的居住要求是足够了，可用来招待客人好像就有点不足。

郝浪、鸫、赛托娜，再加上应邀前来的拉克丝还有诗和他们，这天晚上郝浪小屋里的人数达到了史无前例的十三人。

因为二楼的主卧并不方便给人上去的关系，大家能够活动的范围基本就在一楼的客厅，这样一来每一个人能分配到的空间就很狭小。

好在受邀过来的这些家伙都不怎么计较，反而对他们来说，见惯了宽敞明亮的宴会厅，倒是像现在这样大家挤在一起的氛围比较少见，所以一个个也觉得挺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