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王座之下 第226章

但……不像在撒谎啊，无论怎么看都不像在撒谎啊！

那茫然的眼神，清澈的瞳孔，懵懂的表情，还有在小心试探后终于触碰到自己袖口时天真烂漫的笑容，每一项都向郝浪表明了对方就是一个不到十岁、对很多事都一知半解的小孩子。

郝浪自己就是撒谎大师，所以他对于分辨谎言也很有一套，眼前这个小女孩儿如果是人类的话，他几乎已经可以肯定对方说的是实话，但现在明知道对方是系统AI，那郝浪就有些拿不定主意了，因为他也不知道这个世界的AI到底发展到什么程度，也就没办法确定小女孩儿现在表现出的纯真是真正的‘拟人化’，还是说……

仅仅只是AI为了自我保护，所刻意展现出的数据？

想了想，郝浪决定一步一步来，先从简单的问题开始。如果对方是伪装的，几个问题下来总会露出马脚，等那时候如果对方还不老实的话，郝浪就会果断把她送给茅场回炉重造，下手绝不留情！

“AI的问题我们先不谈，那你的名字呢？自己叫什么总知道吧？”郝浪和小女孩儿清亮的瞳孔对视着，这种方法用在人类身上测谎很有效，但如果换作AI的话……郝浪也不知道，反正他以前没试过。

面对他的提问，小女孩儿歪了歪脑袋，虽然看上去有些呆呆的，但能给人一种感觉，那就是她确实在用心思考。

“……名……字……我的名字是……Yui……”终于，小女孩儿出声了，还是和刚才一样轻轻软软让人一听就会打从心底感觉放松的嗓音。

而同时，她给出的答案也让郝浪眉梢一挑，脸上的表情说不清是意外还是果然。

因为如果郝浪没记错的话，茅场刚才告诉他的那个什么编号里就有这个名字……不，应该说是有这样一串字符。然后根据他对AI的了解，生成独立意识的AI将自己的编号简化当作名字是很常见的事情，甚至在某种程度上，这可以当作一个AI是否真的具备‘意识’的标志。

刚才自己已经明确告诉对方自己清楚她的底细，那现在她还要把简化后的名字说出来，而非完整的AI编号，这是不是意味着她真的不明白AI的概念？

人贵有自知之明，郝浪知道自己在科技领域没什么天赋，于是当他发现情况已经超出他能够解决的范围后，他便只能求助于专业人士。

对此，小女孩儿没有任何反应，她只是用好奇的目光看着郝浪，看他打开系统面板不断操作着，就仿佛丝毫没有意识到对方获取的答案有可能会决定自己的命运一样，脸上始终带着懵懂天真的表情，一只手拉着郝浪袖口，另一只手在身下的岩石上轻轻摩挲，一副对什么都感兴趣的样子。

直到郝浪把光幕关闭。

‘说什么「程式在脱离Cardinal的过程中确实有可能造成一部分的数据丢失，但Cardinal所创建的精神管理支援程式本身不具备真正意识」……这特么不是等于没说吗，感觉跟现在的情况完全对不上号啊！’

郝浪心中腹诽，在得到茅场那边的回复后，他直觉感到在这个小女孩儿的问题上，可能连茅场都已经失去掌控。当然茅场现在想要把小女孩儿回炉还是没问题的，只是联想到小女孩儿之前所追踪的三个目标，郝浪已经基本可以肯定，这个名叫‘结衣’的小女孩儿很可能与主线存在着某种联系。

这样的存在，要是回炉还真有些舍不得啊……

郝浪揉了揉脑袋，而这个时候，他感觉自己的袖口被人拉了拉。低下头，就看见小女孩儿正睁着亮闪闪的大眼睛望着自己。

“……名字……是什么？”她这样问道。

第288章 负心者郝浪，风行姐妹要杀人

“你问我？”

郝浪伸手指了指自己，见小女孩儿点头后，他便道：“我名字很多，但在这里的话，你叫我「Windrunner」就行了。”

“瘟的……人呐？”

“……”

郝浪眨了眨眼，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直到他发现对面的小女孩儿用满含期待的眼神看着自己，他才难以置信地指着自己道：“你刚才是在叫我？”

“嗯！”小女孩儿结衣用力点了点头，她可能以为郝浪是认可了她的叫法，脸上便露出高兴的表情，同时说话的声音也比刚才响亮了些，然后一遍一遍叫着郝浪的名字：“瘟的人呐，瘟的人呐，瘟的人呐……”

“停停停！别叫了别叫了！”

郝浪头疼地捂住脑袋，他现在又开始怀疑这家伙是不是装傻在忽悠自己了，要不然怎么能把一个那么威风的名字读成这个样子？如果被奥莉姐姐知道堂堂「风行者」在其它世界竟然被称作‘瘟的人’，恐怕直接就要提弓杀人了吧？

有鉴于此，郝浪板起了脸，开始吓唬小孩子：“行了，你发音不准我不怪你，但名字可不能乱叫！你知不知道外面有很多凶巴巴的大姐姐，万一听到你这样叫直接就会把你干掉，到时候谁也救不了你，搞不好我都要被你连累！”

可能是听懂了郝浪的意思，也只可能只是单纯被他严厉的表情吓到，小结衣原本露出了一点点的笑颜顿时收敛起来，两只小手捂住嘴不说，清澈的瞳孔也怯生生的望着郝浪，就像犯了错的小孩子生怕被家长责罚一样。

有点可怜，有点委屈，而且……

萌爆了！

“嘶~”

这一瞬间，郝浪倒吸一口凉气，终于察觉到茅场的用心有多么险恶，为人有多么卑鄙！

竟然故意把维护玩家精神状态的系统AI设计成这种外形，他是打算培养出一万名萝莉控吗？还是说，那家伙本身就是一个无可救药的萝莉控，之所以将程式设计成这样也是为了自己享用，只是不小心被自己截胡了？

不得不承认，当了解到对小结衣自己没有威胁后，郝浪对于她天真可爱的外表还是有一点感触的，不过令郝浪动容的确实结衣身上那懵懂纯真的气质，就好像真的是一个初生婴儿一样，对比之下，能够把所有人心底的龌蹉全部照亮，然后慢慢净化。

郝浪自认为自己绝对是一个‘龌蹉’的人，然而就是这样的他，却格外欣赏那些光明的东西。

就像当初的亚丝娜，那坚毅果决、迎难而上、毫不退缩的眼神给予了郝浪相当大的触动，也由此诱发了郝浪对她的渴求；而现在的结衣则是从另一方面刺激到郝浪，使郝浪感觉自己复杂的成人思维在与结衣交谈的时候总是会不自觉地简化下来，态度也逐渐软化，如果说这就是「精神状态管理支援用程式」的能力，那郝浪表示，这个程式太牛掰了，请给他也来一份。

有了这种能力，就算「被动技能」不要都可以！

当然，这只是说说罢了。因为如果真的是程式在起作用，就反而不会对郝浪有效，毕竟他「行者」的身份不是假的，高达36点的精神值也不是摆着看的，像这种潜移默化地情绪影响不同于游戏里的「技能」，这是从真正意义上改变一个人的想法，所以「行者」对此的抗性也就直接和精神值相关，不会受到游戏数据制约。

换句话说，能让拥有36点精神值的郝浪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态度软化，就代表对方使用的不是能力，而是真的从心灵上打动了郝浪。

她让郝浪这个‘龌蹉’的人看到了最纯洁的东西，虽然不可能就此将郝浪的性格转变，却也切实击中了郝浪的软肋，并由此和郝浪拉近关系，使郝浪在面对她的时候放下了一开始的戒心！

说了那么多，其实总结起来就一句话---结衣真的很萌，郝浪被她萌到了！

从刚才被郝浪‘训’一顿后，小结衣就一直用可怜兮兮兼小心翼翼的表情看着郝浪，而郝浪在挠了挠头后，也是叹口气道：“随便你叫什么吧，风行者、风行君、欧尼酱什么都行，就算直接叫‘喂’也没关系，但刚才那个叫法绝对不能再用了，那是真会死人的！”

“负心……者？负心……君？”小结衣试探地地叫着，见郝浪又拿眼瞪她，顿时一缩脖子。

但片刻后，她却仿佛想到了什么，犹犹豫豫地道：“Pa……”

“嗯？”郝浪疑惑地看着结衣，不知道她在叫什么。

“……Papa？”

“蛤？”

“Papa？Papa！是Papa！”

趁郝浪一愣神的功夫，小结衣已经顺畅地说出了她想说的内容，表情也逐渐高兴起来。

而在听见这个称呼后，郝浪当时就虎躯一震，继而再震，然后三震，震到整个人像发癫一样颤抖起来，脸上露出说不清是意外还是惊讶还是窃喜还是羞恼的表情。

“喂~我说你啊……”

郝浪压低了嗓音，正想让这乱叫人的小丫头闭嘴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却从身后传来。

“原来你这家伙的女儿都那么大了呐？可怜我们还被蒙在鼓里……”阿尔戈装模作样地抹着眼泪，一边走一边对身旁的亚丝娜和莉兹贝特挤眉弄眼，看来是很想让她们帮忙附和，一边她继续看郝浪的笑话。

女孩儿们会出现在这里并不奇怪，事实上自从「冰封王座」被剿灭以后，郝浪就对少女们取消了屏蔽，也就是说对方完全可以随时找到郝浪的位置。刚才传送到「芙洛莉雅」时郝浪就知道她们一定会过来，只是没想到这么快，看来几个女孩儿中肯定有人一直负责观察郝浪的动向，不然的话不至于郝浪刚到这里十分钟她们就找了过来。

“之前你要问起了桐人小弟的位置，亚丝娜酱有些担心，所以就一直让悠那注意你呐，不过现在看来好像没什么问题……”阿尔戈嬉笑着解释一句，随后打趣地看着郝浪道：“就是没想到，你竟然会带回来那样一份大礼，真不知道你……”

“……Mama？”

阿尔戈的话才说到一半就忽然呆住了，因为她看见那个可爱的小女孩儿在谁也没有准备的情况下，对她们中的某个人喊出了绝对无法想到的称呼。

更可恶的是，那还不是对自己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