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王座之下 第495章

可是现在，她们却从郝浪身上看到一条远离‘第一世界’，但同样以‘精神’为核心、‘物质’为辅助的进化道路---这一条仿佛支线般的道路背离了脑虫一向的‘集体概念’，反而无限强调‘个人’！

当脑虫们用数十亿的「光」凝聚出一具幻想的躯体后，郝浪却仅凭一个人的「光」就做到了类似的事情---并且他的身体还没有那么多意识左右，唯一的意识掌握着身体全部的控制权，这对于习惯‘集体生活’的脑虫来说是不可想象的，也只有「女皇」才能在进化为「Daath」前享受这种待遇。

可一旦进化，这样的‘独一无二’就也会被剥夺。

‘他是……怎么做到的？’

「起源之石」内部，紫色的光芒忽明忽暗。

普通脑虫当然不会去想那么复杂的事情，他们只会接受命令行事，就好像内鬼或者说搬运工一样，只要在「Daath」诞生的那一天能把人类的肉体结晶化然后带着里面的「光」给「Daath」吸收就行。

然而也不是所有脑虫都那么普通，总有特例出现。

「起源之石」能够对「夏娃」形成控制，就是因为里面有一些存在组合起来比「夏娃」权限更高---而「夏娃」的地位虽然尊贵，可究其本质也只是这些存在挑选出的代表，就好像把某一支贵族升格为皇室，即使那些‘愚民’必须听从皇室的命令，但对于和‘皇室’的过去出身相同的其她贵族来说，很多时候她们都有着拒绝的权力，只不过通常情况下在惯有的‘集体’概念下她们不会这样做。

但现在，情况不同了！

郝浪此刻的体质和状态给予了「起源之石」里的贵族们巨大刺激，她们不像「夏娃」那样已经复制过人类的思维有明确逻辑，可是她们进化的本能却很强烈。甚至于在少了人类那些奇怪的思想后她们追求的东西更加单纯---如果说被真名意识感染的「夏娃」把所有重心都放在樱满集身上的话，那么这些纯粹的「贵族」唯一关心的事情就只有进化。

在还没有接触人类思想的时候，为了进化，她们可以付出一切！

喀喇喀喇~！

晶体蔓延上来，然后不断加厚，在外人惊异的注视下将郝浪、夫内噜和楪祈包裹成一个晶体大球。

郝浪闭上眼睛，感受着那些奇怪生物对自己的冲击。很明显其中有一些想要寄宿过来，但可惜在主空间的作用下，此刻这具身体是连在SAO原本真实世界都不可能出现的特殊存在。数据化的虚拟身躯切实成为了物质，可同时又不是现实拥有的物质，这就导致本身仍旧是物质的脑虫根本无法寄宿到郝浪身上。

‘想要知道我的存在吗？想要知道全新的进化道路吗？我可以接纳一位最优秀的存在……如果你们中有这样的存在，就试着站出来吧，我会带你去看看更广阔的世界。和更多……你们无法想象的进化！’

意识中，郝浪轻声呢喃，他知道在这样的环境里自己的声音能够被对方听见。

「起源之石」微微闪烁了一下，骤然陷入沉寂。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夏娃」的灵魂已经和真名的意识一起通过导管转入夫内噜---此刻楪祈的体内已经只剩下一个灵魂，那就是楪祈本人，可是夫内噜小小的机械身躯却挤着「夏娃」、真名和结衣三个，即使真名已经重新融合为「夏娃」的一部分，但结衣与「夏娃」的不同意识却会造成两者间本能排斥。

在这样的排斥下，夫内噜的身体内外不时蹿出一根晶刺，原本圆滚滚的可爱身躯没一会儿就千疮百孔，眼看就要崩溃。

同时，郝浪逐渐皱眉。

他的精神值只有37点，在目前这个状态下「二刀流」的主动激活效果至多只能坚持三分钟。一旦超过三分钟，他的特殊体质就会消失，且精神值下降到极地的程度，到时候别说打架就连好好站稳怕都困难。

郝浪的底线是在这里消耗两分钟时间，如果两分钟内还没有达成目的，他就只能放弃这个计划再想别的办法。

只是短时间内……他好像还没有想到‘别的办法’。

--「Daath」的生存能力实在太Bug，如果不能在这一方面获得与对方对等乃至针对的力量，郝浪真不知道该怎么打赢外面的家伙。

再不行的话就只有‘弃暗投明’，又或者把瓶子里剩下的湖水喝光搏一下……但说真的，这两种方案郝浪都不想去做。前者固然丢人，后者成功的希望也不大，反而是自己喝下去以后爆体的可能性更大些。

事实上这一次的湖水要不是有他、结衣、夏娃三方分摊的话他都未必敢喝，毕竟奥蕾莉亚在给他这东西的时候已经再三叮嘱湖水里隐含的能量。再想想在SAO的时候湖水能把游戏世界进化为现实，郝浪就更是小心，可就算这样他现在也感到有点难受---明明数据化的身体不会有任何痛觉，然而他就觉得很痛！

一开始还不觉得，现在简直快要痛死了！

在这股疼痛之下，他的表情狰狞起来，精神仿佛气球般飞速膨胀。

然而越是膨胀就越痛，可同时他的意识波动也逐渐加强……逐渐加强……逐渐加强……！！！

唰~！

紫色的微光在「起源之石」上一闪而逝。

随后，就光芒大炽！

仿佛在追逐什么一般，大片大片的紫光从「起源之石」内涌出，而前面一点微光则顺着郝浪抓住「起源之石」的手掌向他身体依附，可是就像之前所有的结晶一样，她根本无法进入郝浪的身体。

就在这个时候，郝浪于意识里吼了一声。

“结衣！”

“嗨~Papa！”

心有灵犀般地，结衣将自己转移到了郝浪身上。

身为数据体的她本身就能依附于玩家数据，更别说在SAO与另一个名为ALO的游戏合并后，结衣还获得了妖精的形态---这种形态即便是普通的系统妖精能够附着于玩家人物，更何况是结衣这位系统的管理者。

此刻的郝浪在把「二刀流」激活后，就相当是一名存在于现世的玩家，所以理所当然的，结衣能够把自己附身到郝浪身上。当然这样的她不拥有任何对身体的主导权，仅仅只是在郝浪的‘数据’里寄宿。

但，也够了！

喀喇……喀喇喀喇~！

就在感受到结衣过来的瞬间，郝浪用「起源之石」之石将自己的手掌刺破，伤口在他数据化身体的作用下并没有流血，也没有痛感，可是下一刻，郝浪就悍然将「二刀流」取消，鲜血一下子涌现出来，结衣因为失去了数据凭依的关系，也在规则的作用下将要消散。

可就是这个瞬间，原本毫无头绪的微光也终于找到了‘入口’！

她顺着郝浪掌心的伤口进入，然后本能般地同郝浪体内唯一的‘雌性’接触。无数脑虫顺着同样的伤口追溯过来，想要将叛逃者捕捉回去，可就是这个时候，郝浪忍着身体结晶化的剧痛，指尖多出了一枚卡牌。

「惩罚光环」！

特质发动！聚变！三次全额！

轰！

浅蓝色的光环从郝浪周身绽放，又瞬间收缩凝聚到自身。

当大量脑虫顺着血液进入郝浪身体的时候，这种入侵行为自动激发光环的反弹，虽然惩罚光环能够造成的伤害很低，可脑虫也同样脆弱，她们真正难缠的是难以命中。

此刻在惩罚光环的神圣伤害作用下，大批脑虫在郝浪体内死去，余下的在短暂怔愕后，就像退潮的潮水一样，忽然一窝蜂地朝「起源之石」涌了回去。

可问题郝浪却没打算放过她们，他用染血的手掌紧紧抓住「起源之石」，同时对已经崩碎得差不多的夫内噜猛喝：“就是现在！”

「光」在传送，那是意识的传输。

在没有完成进化的情况下，「女皇」提前回到了「起源之石」，与此同时，外界天空的漩涡也飞速旋转，大量晶屑朝「堡垒」凝聚过来，可是「堡垒」外围本身的结晶却开始破碎，一点一点地在「女皇」的命令下涌进郝浪所在的位置，把那个结晶球不断扩大。

“别忘了……我们的交易……樱满集可还没到你手里呢！”

咬着牙，郝浪从嘴里迸出了一句，此时他的半个身体已经被结晶覆盖。

“……”

「起源之石」闪烁了几下，似乎有东西在争议什么，但终于，当郝浪的半张脸也布满结晶的时候，只听咔嚓一声，有东西碎裂开来。

那是「起源之石」---碎了一小块，大约三分之一的部分。

晶体彻底将眼前覆没，郝浪轻叹一声，缓缓闭上眼睛。

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