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王座之下 第599章

是那些政客！

作为政客，竟然会牺牲自己国民利益迁就那些战俘，哪怕整个联盟因为财政问题濒临破碎也在所不惜，郝浪是真的无法理解这种逻辑，也不知道这些人的目的在哪里。

就像现在，身为达拉然首席大法师的安东尼达斯不想着怎么像卡德加那样杀到兽人的老巢去把对方轰平，却整天都在考虑要怎么帮兽人解除诅咒，解除以后又要怎么换来和平！

这特么有病吧？而且还病得不轻！

这真是一名势力领袖面对入侵者该做的事？你确定你不是兽人派来的奸细，为的就是找个机会把兽人从痛苦的深渊中解救出来？！

“不对啊！”忽然想到一个问题，郝浪皱了皱眉，不解道：“如果你的老师真是这个态度，那为什么之前在面对战歌酋长的时候，他会表现得那么愤怒？按你的说法他不是应该寻求‘和平’才对吗？”

“老师追求的和平，是人类与兽人平民，并不包括那些兽人的将领。在老师看来，那些屠杀了无数人类的将领、酋长都罪大恶极，哪怕不被处死，也应该关进紫罗兰监狱，让他们在监狱里反省自己的罪行！”吉安娜抿了抿唇，声音提高了些，似乎想用这样的方法坚定自己的信念。

“只诛首恶，从者不究？还真是仁慈的大法师啊……”

即使再怎么克制，听到这里，郝浪也禁不住露出一丝嘲讽，见吉安娜有些不满地嘟起嘴，郝浪摇摇头，道：“吉安娜，在你话里有一个最基础的逻辑错误，你自己没有发现吗？”

“什么？”小公主疑惑了，不明白自己的逻辑哪里有错误。

“你说你和你老师与其他人一样憎恨屠杀人类的兽人，但却追求人类与兽人平民间的和平共存，但你忘了很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来到艾泽拉斯的兽人……没有平民！”

“……”

瞳孔微微方法，小嘴也因此张开。

吉安娜愣愣的看着郝浪，似乎想反驳什么，但却被郝浪挥手打断了。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吉安娜……没错，兽人的军队里是有女性，可她们却不是平民！每一个兽人从跨越黑暗之门起就是战士，哪怕有人不上战场，但只要在后方提供物资、乃至押运粮食、器械、战俘，那么也算参与战争，就都是侵略者，和年龄、性别没有关系！”

“可……”

“可他们是被邪能影响，所以才不能控制自己？那关我什么事，我只要知道他们是来杀人的就行了！我只要知道他们真的杀过人就行了！至于他们为什么杀人，以及邪能被消除以后还会不会再杀人，那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我作为艾泽拉斯的一员所需要做的就是把这些入侵者全部弄死！余下的都不重要！”

顿了顿，郝浪低声道：“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话吗？这是立场问题，无关善恶，从黑暗之门被打开的那一天起人类和兽人之间、或者说艾泽拉斯上的生灵和兽人之间能够存在的就只有一个主题……那便是仇恨！无法抹消！痛彻心扉！只有用对方的鲜血和生命才能缓解的极端仇恨，这是根据已知经历所必然会导致的命运……有时候，我们都得接受命运，吉安娜。也许你能改变自己，但你改变不了所有人，你认为的‘和平’对于很多人来讲，只能代表伤害和背叛……这太沉重了，而且得不偿失，我不希望你以后变成这样。”

“那怎么办？就让仇恨继续延续下去吗？让我的父亲永远沉浸在失去儿子的痛苦里，然后和兽人死战到底？”吉安娜有些生气地反驳。

“你不让他和兽人为敌，他才会感到痛苦……而且所谓的仇恨总是有尽头的，随着时间的推移你父亲自己就会从仇恨中走出来，这点我敢保证。”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吉安娜咬着唇。

“等……兽人被杀得差不多的时候。”

郝浪抬起头，看着不知不觉间已经出现在面前的巨大城堡，轻声道：“这是最简单的办法……用鲜血洗清仇恨，换我，也会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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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浪和吉安娜的这番对话并没有完全扭转吉安娜想要‘和平’的想法，可以看出，安东尼达斯的教育和达拉然崇尚自由的气氛对吉安娜影响很深，想要改变不是几句话就能办成的事情。

不过吉安娜也确实有了触动，其中一小部分触动来自郝浪的劝解，更多的，还是源于她手中那枚金币---那枚金币的存在再一次告诉她她的父亲对仇恨究竟有多执着，而她也不得不提前考虑，当有一天理想与现实冲突到无法妥协的时候，在爱她的亲人和与她无关的兽人间，她到底要选择哪一边。

“在我眼里这是一个不需要考虑的问题，但对你来说，想要决定可能会有点艰难……不过没关系，我们还有时间，你可以慢慢来。”

郝浪的声音还在耳边，头顶温暖的触感也才刚刚消失。

吉安娜摸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然后抬起头，对这郝浪将要走进城堡的背影问道：“霍朗，如果换成你是我，你会希望你的父母怎么做？”

“怎么做都无所谓。”

郝浪的声音从城堡底层的门洞里传来，落到吉安娜耳中的时候，听起来有些沉闷。

“我的父母只是一对普通人，没你父亲那么大本事。但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问问他们遇到这种问题会怎么做……有机会的话去和你父亲好好谈谈吧。以后你会明白，能够亲耳听到亲人的回答，就已经比什么都重要。不要像我，一开始不在意，等想起来这样做的时候……却已经什么都做不到了……”

“……”

因为距离的关系，郝浪的声音越来越轻，及至最后微不可闻。

吉安娜在原地呆了呆，然后赶忙追了上去，奔跑的同时那枚金币也始终被她攥在手里，紧紧地，就像握住了某些生命中不能放弃的东西。

--她仿佛明白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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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罗兰城堡是整个达拉然最核心的建筑，它高大、壮丽、华美、神秘，集合了魔法的威严与知识的美妙，让每一位有幸进入参观的人都不禁赞叹，然后感佩这不愧是法师们最出众的杰作。

郝浪踏进城堡底层，马上就有负责协助大法师们工作的「议会见习」迎候上来。

别看挂了‘见习’两个字，可实际上能在紫罗兰城堡见习的法师至少也是资质出众的正职法师，有一些背后还有大人物撑腰，其地位大致相当于皇帝身边的太监，自身不具有权力，却可以在某种程度上左右权力---不过那样的事情很少发生，毕竟达拉然本来就不是一个规矩严密的国度，权力什么的一般情况下没必要左右。

而另一方面，法师们的智商也通常较高，虽说其中也有情商低的代表，但身为一名‘见习’想要忽悠自己的上级也的确不是那么容易。

某些法师对于政治的嗅觉或许不怎么敏锐，可想要勘测一位低阶法师是否说谎还是很容易的，再加上大部分法师都不太有权力欲，这就使得自六人议会成立开始，所招募的‘见习’始终兢兢业业，就算有特别的想法也从来不会表现出来，更没有成功过---相比起其它王国高层间的勾心斗角，达拉然上层的和谐一向是法师们引以为傲的事情。

他们认为这是以德服人和以武服人的区别，而法师身为文化人，当然不能和那些用高压政策统治臣民的贵族走一条路。

现在达拉然的局面他们很满意，也相信这才是符合达拉然情况的，最正确的道路！

“欢迎来到紫罗兰城堡，骑士先生……唔，吉安娜没有和您一起来吗？我接到的通知，应该同时邀请了你们两个人才对。”

热情且富有磁性的嗓音，眼前这位年轻的法师对郝浪露出礼貌的笑容。

虽然相貌不怎么英俊（反正郝浪觉得比不过自己），还有一头不良青年一样的红发，可是在这名法师冲你笑的时候，你还是能感受到他想要传达的善意，当然也有一点点距离---这很正常，毕竟郝浪在进门的时候为了彰显自己的形象特意激发了圣光，而所有人都知道，圣骑士和法师间一向都不对付，虽然称不上仇恨，但也确实彼此看不顺眼，路上碰到的话互相挖苦几句那是常见的事情。

不过这样的排斥感通常只存在于中低层法师和中低层圣骑士间，对于那些已经成名的大法师和拥有显赫战绩的圣骑士，即使不算朋友，也都会互相尊重。

就好像安东尼达斯和乌瑟尔那样，虽然见面很少也没什么交情，但互相间都对彼此充满敬意。

认真说的话，圣骑士之所以会对法师印象不好主要还是受了一名坑爹法师的影响，哪怕那名不受欢迎的坑爹法师此刻已经跑到另一个世界不知死活，可他的形象却流传下来，也由此让许多低阶圣骑士从基础概念里就对法师产生偏见，而骄傲的法师显然不能接受这种偏见，于是矛盾就产生了。

对于这种矛盾，双方的高层都想过要改变，却也都没有太好的办法，日积月累下来，最后只能听之任之---幸好这两个职业都比较理智，就算看不顺眼也不可能打起来，最多不过口头互怼几句，这才让双方的高层放了点心，然后局面就一直维持，直到现在这样，始终都没有大的改变。

“吉安娜的话在我后面……哦，她来了。”

郝浪微笑着回答红发法师的疑问，而就在他说话的时候，库尔提拉斯的小公主已经提着自己法师袍的衣摆匆匆跑进来，虽然没有出汗，却也大口喘气，显然这一段路她跑得很急。

“霍朗，我刚才……”

一进大厅，吉安娜就想对郝浪说些什么，可是在看到旁边的红毛法师后，她却把嘴里的话收了回去，转而有些疑惑地叫出了对方的名字：“罗宁？你怎么在这里？”

“……我是法师议会的见习，为什么不能在这里。”名叫罗宁的红毛法师无语地看着吉安娜。

虽然他也知道吉安娜的意思---明明身为议会见习却几乎不会被议会传唤，罗宁不受议会待见的事情早就传遍了达拉然，在大部分法师眼里，所谓的‘议会见习’对于罗宁来讲就是个笑话。

罗宁自己也清楚自己已经成为笑柄，只是因为当初误伤几名同伴的事实，让他不想去反驳。可尽管如此，至少在郝浪这个陌生的骑士面前罗宁还是想保留一下他身为法师的尊严，因为这牵涉到的不是他一个人的面子，而是智慧的法师与顽固的圣骑士长久以来的‘战争’，罗宁认为自己有必要在郝浪面前保持住法师这个职业的颜面。

但吉安娜好像不这么想，她刚才脱口而出的一句话就让罗宁感觉自己颜面尽失，他似乎已经能看见郝浪在笑话自己了。

--不过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