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杯半可乐
撕拉——
安然的耳边响起了磨砂细响。
那面光滑的墙壁上浮现出无数电路线，色泽交错的模样让人恍惚间以为自己来到了赛博朋克的世界。
安然的身体开始分解。
向四周星散，直到分解为肉眼不可见的大小，数不清的细小颗粒渗透进了电路线中间的空白处。
嗡。
安然仿佛穿过了漫长的黑色隧道，片刻后，意识微颤，她来到了墙的对面。
“控制起来还是有点不熟练。”
安然扭了扭右手，让原本装反了的小拇指又扭了回来。
此时她已经来到了旁边的【观测中心】。
黑与白为主色调的世界里，一个淡蓝色的巨大光球浮于中央凸起的台体上。
安然看清了。
那巨大光球就代表启智之城外围的能量护盾，而里面还有启智之城的立体建模。
这就是一个类似“谷歌地球”的观测模型。
通过拖拉模型可以监视启智之城内部的大部分区域。
当安然的视线投过去后，那模型立刻转动了起来，一边转一边放大模型，最终定位的地方就是安然此时所处的【观测中心】。
在身后！
安然迅速回头。
墙面上嵌有释放着低频信号的小纽扣。
当安然再次回过头时，她忽然怔住了。
只因为无意识地多看了你一眼，意外就这样出现了。
那个观测模型变得只有棒球那么大，这样漂浮于突然出现的女性面前。
确切的来说，那应该是一具不具备任何性征的躯体。
只不过它的面容过于精致，让安然下意识地将它代入了女性角色中。
此时，它赤裸着身躯，好奇地打量着依然保持着智械生命外形的安然。
“……”
安然的身体僵住了。
到底是什么时候暴露的？
她可以确定虽然那个小纽扣拍到了她，但是刚才没有任何信号传递到外界去。
真是帅不过三秒，晦气。
“不速之客，能恢复你原本的外貌吗？”
突然出现的虚影说道，一开口就是冷漠无情的电子合成音。
“你是谁？”
安然问道，她试图登录信息库进行查询，然而收到的回复却是申请被拒。
“你身上有智械生命不具备的精神波动。”
这都能检测出来？
“真有你的。”
安然心一沉，果然入侵启智之城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她在道具栏里悄然地打开了异化通道，随着准备直接闪走。
“我知道你很疑惑自己是怎么暴露的。”那道虚影缓缓说道。
安然打开了领域，小心警戒着四周，她倒要看看这道虚影能够说出个什么东西来。
“因为你现在就在我的身体里。”
啊？
“等等，也就是说，你就是启智之城的AI？”
虚影说：“我就是启智之城，你也可以我的另一个名字零。”
“那还不就是AI吗？”安然小声嘀咕道。
“这对你来说或许有些难以理解，但我并非是由数据形成的思维，而是自启智之城里诞生的意识。”
零张开了双臂，它手上的观测模型转了几圈后放大到好几米高，接着由红点圈出来的某个区域开始迅速放大，最终呈现在安然面前的就是谭和的身影。
此时的谭和仰躺于星空中漂浮的一个沙滩椅上，十分悠闲地观察着对面的启智之城。
我……
“这是你的同伴吧。”零说道，“实际上从你们穿过我体表的能量护盾时我就注意到你们了。”
“真是小瞧你了。”
安然沉声说着，此时她不仅恢复了原本的外貌，就连声音也变了回来。
“好了，我已经暴露了，你现在可以动手了。”
零摇头说：“如果我想针对你的话，你就不可能站在这里。”
安然眼皮轻跳：“你想从我身上获得什么？”
零给出的答案让安然无比震惊。
“人类中杰出的机械师安然，我现在需要你的帮助。”
“你说什么？”
开玩笑的吧，将人类视为死敌的智械生命竟然找她帮忙。
老实说，这个智械生命没有第一时间将她揪出来安然就感觉满满的违和了。
安然平复了一下激动地内心，问道：“你希望我帮你什么？”
“帮我获得自由。”零说道。
“自由，你现在不是挺自由的吗？”
“现在的我只是单独的意识，我无法掌控自己的身体。”
零的身体就是启智之城。
“我是启智之城自主诞生出来的意识，就像石头诞生了意识一样，我就是我，我和现在掌控我身体的那些机器人没有任何关系。”
安然怔住了。
后知后觉的她忽然明白了零的定义。
现在的零，就像是玄幻、仙侠小说里常说的器灵。
在这个力量驳杂的世界中，器灵也是存在的，但从来没谁听说过这种机械造物里能诞生器灵出来。
枪灵？
炮灵？
舰娘？
通常都会联想到AI上去吧。
“你和分派任务的那个最高指令不是同一个东西？”
“不是。”
安然深吸一口气。
如果零说的都是真的，那还真是不得了。
“如果合作的话，我需要做什么，而你又能给我什么？”
“只要你能帮我将最高指令抹除，我就能恢复对自己身体的控制。而一旦我掌控了自己的身体，我就会主动退出这场战争，这样一来，你所面对的困局就自动解开了。”
零的话让安然心动了。
看起来零和那些智械生命不是一伙的，如果它获得了启智之城的控制权，肯定会和那些智械生命打起来。
“你触发了隐藏任务【神的意识】，是否选择接受？”
此时安然收到了游戏提示，她看着面前浮现出来的任务面板。
不可重复任务【神的意识】。
【任务简介】：从启智之城中诞生的意识零想要获得自由，在零的协助下摧毁鸠占鹊巢的最高指令，帮助零获得启智之城的控制权。
【任务奖励】：
1.奖励自由经验50亿；
2.奖励随机彩色图纸*1；
3.奖励【全频带脉冲风暴】*1。
【任务等级】：S
【备注】：该任务将大幅改变游戏剧情，请慎重选择
备注的内容是由血红色字体所写，这让安然多留了一分心思。
她沉思片刻后选择了确认。
一直在观察安然的零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但心中的疑虑却瞬间拔到了最高。
她很确信安然的面前什么东西都没有，但安然确实是在审视着什么，从安然眼底的倒影中也看不出任何端倪。
“好，我可以帮你，但是你必须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安然突然说道。
零说：“你问吧。”
安然的手上冒出来一把钥匙：“你知道现在谁的手上有这样的钥匙吗？”
“智械部落核心统领会的三号议员。”
“成交！”
双方达成合作之后，零立刻将启智之城的完整地图发给了安然。
“我现在能做的事情并不多，但只要你能顺利的破坏最高指令，你所面对的一切麻烦都将烟消云散。”
“这个你就放心吧。”
安然轻笑一声。
按照零规划出来的最佳前进路线，安然遇墙穿墙，遇洞钻洞，很快就来到了启智之城的核心区域。
“你前进的方向错了！”零叫住了安然。
【没有错】
一块交流面板上，安然的回复传达给了零。
向前走是最高指令所在的信息库矩阵，而向左走就是安然一开始的目标统一力场发射器所在的地方。
安然并不确定自己是否可以消灭那个最高指令，所以为了消除启智之城对帝国的威胁，那个统一力场发射器必须摧毁！
这时候零着急了。
“我们没有时间可以浪费了，再这样下去，我的存在会被最高指令发现，你也会陷入包围之中。”
【只要到时候直接将那个最高指令摧毁掉就可以了】
“不，听我的，你你现在必须回到正确的轨道上去。”
啰嗦。
安然干脆的将那块交流面板收了起来。
“你是想要背弃我们的合作吗？”
从语气中就可以听出来零有些恼怒了。
但是安然不搭理它，穿过那道墙，她已经看到了前方那复杂的机械框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