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奈朵琉雅
“咦?竟然是这样吗?”
秋奈抬起了头,眼睛瞪得圆鼓鼓的,非常非常的吃惊。
紧紧地把她抱在我的怀中,我对着她轻轻地点了点头,笑着对她说——
“当然是这样的。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见吗?我可记得,你看向我的第一个眼神是无法诉说、仿佛相隔在两个世界的哀伤。正是那份哀伤,让我本能地感觉到了你对我的感情,也让我本能地喜欢上了你,然后忍耐着来自起源的杀意……说到底,我可是个到了二十岁都没谈过恋爱的女人,一见钟情这种事情也不算稀奇吧?倒是秋奈你对感情这种东西完全一窍不通啊!就你这副样子,别说是十六岁了,绝大部分初一学生都没你这么青涩,简直就像是只存在于童话故事里的人。”
“……我两辈子都没谈过恋爱啊!所以对感情这种事情,肯定也不怎么了解嘛!”
“但是,现在算是谈过了吧?也对感情这种事情了解了吧?”
秋奈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那双猩红眼睛里的自卑逐渐融化在更深邃的喜欢之中,娇小身躯上散发着的如丁香般的哀愁也逐渐消散,恢复了那个平静而又冷静的她——那个像猫一样坚强、永远不会轻易认输的她。
“……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式果然还是那个式啊。”
“本来就是多余的……算了,回去吧?”
撇了撇嘴,秋奈对我的话很不满意。
“式你还真是个不浪漫的人啊。这个时候不应该说出来你有多喜欢我吗?”
笑容浮上秋奈的脸颊,猩红眸子里的笑意宛如这五月中旬的风,略显炎热。
我挑了挑眉,调笑地注视着她。
“怎么,秋奈你有什么意见吗?实际上,秋奈你也不是个浪漫的人吧?难道你想在这里对我说你有多喜欢我吗?把双方都知道的事情重复一遍,其实没什么意思吧?”
“……意外地没办法反驳啊。”
“既然我们都不是浪漫的人,那就按正常的方法来吧?就这样回去吧?”
“……式果然也是猫呢。”
我挑了挑眉。秋奈的话在我听来有些意味不明,因为她才是个更像猫的人。
我的话……勉强算是沉默的兔子吧?就是《巨蟒与圣杯》里的杀人兔。
不过,既然秋奈说我是猫,那我就暂时认定我也是猫吧——
“哦?那可真是有趣的说法啊。既然我们都是猫,那两只猫之间就不需要那么多弯弯绕吧?现在已经入夜了,就算是散养的猫,也应该回到家里了吧?”
“嗯……那就回去吧。”
牵着我的手,秋奈带领我走下这座根半大楼。
也许对她和那家伙来说,这是重要的地方。但对我和秋奈来说却不是。
猫是领地意识浓厚的肉食动物,能让猫真正感觉到安心的地方只有一个,那就是它的领地,也就是被称作“家”的地方。
而我和秋奈,正在结伴返回领地里,返回属于我们的“家”中。
只可惜,因为那家伙不喜欢锁门的缘故,在我和秋奈打开房门的时候,一个既意外又不意外的人坐在了沙发上,百无聊赖地看着电视。
那个人的名字是佐久间真冬,秋奈的妹妹,让我倍感头疼的一个少女。
注意到我和秋奈的回来,真冬对我投以极地般的敌意,仿佛她刚刚从大红莲地狱中归来,又仿佛她已经在地狱里变成了恶鬼与怨灵。
请假条
很抱歉,今天没有更新。
原因不是生病,不是有事,而是单纯写不出来。
就是那种灵感枯竭,怎么写、怎么改都不对的那种。
最近几天,每次写完都精神恍惚大约一个小时——心跳剧烈,精神恍惚,既困又不困,就像灵魂一直在流失一样。这种感觉很痛苦,真的很痛苦,比我被牙痛折磨得一夜都睡不着觉还要痛苦。
而今天在写文的时候就出现了这样的症状,所以今天我实在是没办法坚持下来了。
我需要一天的时间来恢复状态,而今天的更新也没办法补回来。
我会想办法调整的……对不起了,大家。
62.姐与妹(启)
◆佐久间真冬◆
往逝的七天,我在看不见希望与光明的地狱里不停地徘徊。
每一天,我都在梦境之中徘徊。我看到了儿时姐姐那太阳般的笑颜,又在虚幻之中看着姐姐逐渐长大、逐渐远去、最后消失得无影无踪。当我从惊恐和绝望中醒来之时,却发现泪痕已经划破脸庞,清澈的泪水已然染湿了绒枕。
每一天,我都在竹简堆之间徘徊。不惜使用橙子老师强烈反对的记忆术式,冒着遗忘一切的危险,渴求着隐藏于竹简中的力量,一直到大脑再也没办法思考。
每一天,我都在对神灵的祈祷中徘徊。祈求那么一丁点胜利的可能性,祈求给我继续前进下去的勇气,不至于在担忧与憎恨中迷失。
约定时间悄然到来,无比慌张的我甚至没有告别橙子老师,也没吃早饭和午饭,就迫不及待地找了辆价格昂贵的出租车,前往我和姐姐新搬不久的家中。
不分昼夜的生活严重影响到我的记忆,就算是进了小区,我想破脑袋都记不清自己家究竟是在几楼几室。在摸索了一个多小时,甚至被门卫保安当做可疑人士,才发现原来钥匙上其实就写着我家的号码,才打开了我魂牵梦绕的那个家——那个只有我和姐姐的家。
但是那个家已经空无一人,空气中弥漫着呛人的灰尘,宛若被遗弃的废墟。
看着这个空荡荡的家,彻骨的冰冷麻痹了我的身体与心灵。就算是再笨,就算读书读成了书呆子,我也能猜出来了究竟发生了什么。
只在门口停留了一分钟,我就离开了这里,前往两仪式的住处。
两仪式的住处没有锁门,我堂而皇之地走进了屋内,观察着姐姐的痕迹。
只可惜,姐姐的痕迹在这里实在是太明显了,明显到我再怎么不愿意承认,那些痕迹依然存在着,依然无声地诉说着过去一星期里所发生的一切。
这里异常干净、异常整洁。鞋架上放着姐姐的跑步鞋。沙发上整齐地叠放着服装店的纸质包装袋。阳台上挂着属于姐姐的浅紫色外套。甚至连那张有些凌乱的双人床上都放着两个枕头、而非一个。
结论再明显不过,已经不需要我再分析什么了。
此时此刻的我,应该愤怒吗?应该绝望吗?应该心怀杀意吗?
我本该是这样的。可是一想到姐姐的手枪枪口指着我的头颅,一想到那冰冷至极、仿佛属于死神的猩红双眸,一想到那没有一丝温度的脸庞,我的心终于冷了下来。也逐渐明白了,自己究竟输在了哪里,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
在我的脑海里浮现“希望能帮到姐姐”这个念头的那个瞬间,其实我就没有任何胜利机会了。因为姐姐不想让我帮她,不想让我接触这些超自然的东西,更不想让我去杀人。
所以,她那么的憎恨荒耶宗莲。所以,在那几个应死之人失去之后,姐姐与我越来越疏远。所以,就算是在这地狱一般的一个星期里,姐姐也从来没有看望过我,仿佛陌路之人。
啊,没错,其实我早该明白的。在和荒耶宗莲接触的那个瞬间,我就不再是姐姐期望的那个我了——姐姐把我当成妹妹,当成希望的寄托对象。她希望我幸福,她希望我能做到她实现不了、却始终梦寐以求的事情——简简单单地上学成长、简简单单地恋爱、简简单单地结婚生子、简简单单地过完属于佐久间真冬的一生。
如果我还是之前的那个我,说不定姐姐会暂时满足我的愿望吧?就算这份愿望维持不了多久,就算姐姐会觉得很不舒服,她还是我的姐姐,那个在童年里满足我一切愿望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