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奈朵琉雅
“吉尔伽美什的话,你还记得吧?他可是对你说了,那钟声想要杀死的并非是你的敌人,而是你本身!你眼前这位初代的哈桑·萨巴赫,就是那晚钟的主人,就是想要夺走你生命的敌人!”
“这……”
这绝对不可能!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Ruler是一位真正的死神,能来到因果之外。如果他真的想要杀死我,他早就可以动手了,而身体孱弱的我连逃跑都根本做不到。
更何况,Ruler完全没有动机杀死我。我的身份已经完全确认了下来,就是锁住式的抑制器。如果我死了,,式会变成什么样子可想而知。也许那个神和《旧约》中描写的那样绝对的冷酷无情,不把异教徒的生命当回事。可我既有功劳,又有苦劳。我都还没要奖励,怎么可能会给我惩罚?
嘶啦——
在我思考的时候,耳边传来仿佛纸张被撕开的声音。
我望向声音,看到马奇里佐尔根的身体从上到下,被一分两半。
亮黄的、鲜红的、棕色的颜色混杂在了一起。强烈的酸味、强烈的腥味、强烈的臭味弥漫在整个神社之中。
在看到这死法的那个瞬间,我的喉咙感觉突然一酸,胃部剧烈抽搐着,几乎瞬间就吐了出来。这根本不是人类能接受的死法,简直悲惨到了极点。
——Ruler生气了。
我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了这个想法。
至于他为什么生气,我不得而知,也不敢去猜测。
我只好头别向一边,调整着自己的身体。
“御主,事实并非如此……但事实究竟如何,我无法言明……很抱歉,御主。”
在这瞬间,怒火与不满像火山一样爆发。
我不怒反笑,在境界之外冰冷地注视着Ruler。
“无法言明吗……好一个无法言明,好一个无法言明啊!”喃喃自语着,注意到手背上的令咒,我抬起了右手的手背。“以令咒之名,Ruler,回答我的问题——你被圣杯召唤,真正要杀死的,究竟是致使圣杯战争变化的御主们,还是我?”
随着我的指令,手背上天秤令咒两侧的羽毛与心脏消失了,只留下天秤本身。
Ruler的胸腔有了明显的变化。很明显,他想要说什么,可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令咒的力量犹如石沉大海,没有一丁点作用。
到了这个时候,我才终于想起来一件很重要的事情。Ruler这个职阶能够特化“对魔力”这个能力。虽然Ruler是个活人,不是正规的从者,可他的魔术抗性依然得到了职阶的强化。原本对魔力就很高的黑色剑士,恐怕已经和我记忆中的那位圣女贞德一样,对魔力达到了无法测量的EX级别,对所有魔术都完全免疫。所以,我的令咒才完全没有用处。
“……这还真是可惜啊,我还以为你能说出来什么。”深深地吸了口气,我强行压制住心中的不满,淡漠地看向“算了……就先解决巴巴托斯吧。按照原本的计划,你看着这家伙,我来破除阵地。可以吧?”
黑色剑士点了点头,朝着马奇里·佐尔根走去。
我来到神社之外,仰望着天空,试图找到任何结界的痕迹。
眼睛虽然在注视着浩瀚的星空,我的脑子里却全在想刚刚的事情。
我选择相信他,相信他没有对我有别的企图。即使他已经不是我的Ruler,而是态度完全未知、目的完全未知的“黑色剑士”。
可是,这份信任究竟持续到什么时候呢?
恐怕,很快就是这信任完全破裂的时候吧?
如果真的与他为敌,恐怕只有根源的式才能够解救我吧?
……必须想办法联系到她才行。
110.巴巴托斯的演技
◆佐久间秋奈◆
回到因果之中,我观察着整个八云神社,观察着马奇里·佐尔根布下的阵地与结界。
本质上来说,阵地就是复数魔术的集合,其作用是调动灵脉的魔力供魔术师使用,或者提供能够持续数天乃至数年的魔术术式。既然我从马奇里·佐尔根的口中知道了,这座八云神社已经成了让时间停滞下来的阵地,那么以观察魔术的方式观察阵地的所在和“寿命”,就变得出乎意料的简单——这个阵地的寿命与马奇里·佐尔根一模一样,都是还剩不到四年。
于是,拿出手枪。
枪口对着整个阵地,我扣动了扳机。
随着一声枪响,时间结界四分五裂。仿佛从梦境中醒来的瞬间,又仿佛看不见的、覆盖整个神社的玻璃囚笼突然破碎。魔力的结晶跌落在神社的屋檐上和地面上,然后化作五颜六色的光斑,像盛夏时节的干冰,消散在已经神秘临近枯竭的真实之中。
嘴角扬起轻松自得的笑容,我吹了下枪口,重新回到了神社的本殿中。
一进去,我就看到了马奇里·佐尔根那张死了至亲一般不可置信的脸。如同死尸一般的佝偻身形无力地背靠着神社的木质墙壁,瘫坐在地面上。
“这……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他无法接受失败的现实。他无法承认我一击必杀的能力。
和布松、佛劳洛斯一样,眼前这个魔神巴巴托斯高估了我的实际战力,也低估了我的特别之处。说到底,虽然他们都是魔神,可他们依然用魔术师的思维来考虑我,根本没有研究仔细研究我,从而像我记忆中自信过头的那位肯尼斯一样,遭遇彻底的败北。
我的灵魂被盖提亚检查过,我的诞生也与那个魔神之王息息相关。可就算是盖提亚,也不知道我的能力,更不知道我在现世中的遭遇。究其原因,恐怕是我上辈子太过失败、也太过普通,所以盖提亚没把我当回事吧?
无论如何,经此一战,魔神们一定会把我的战力无限拔高,甚至提升到比Ruler还高的程度,成为他们眼中实力相当、必须谨慎对待的敌人。
这是好事儿。
现在,我和盖提亚已经成了完全敌对、不死不休的敌人。既然它们不敢轻举妄动,将来的我就可以化被动为主动,推动迦勒底的诞生,推动那位“主角”的出现,甚至是让更多的英灵与“主角”立下羁绊,形成契约,让盖提亚迎来故事中作为反派的结局。只有这样,盖提亚才不会想办法用我来刺激式,让大圆的式完全觉醒。
心中这么想着,我俯视着马奇里·佐尔根的丑态,用言语达成“高估我”的目的。
“世上没有不可能的事情。你之所以觉得不可能,是因为这种不可能本身只是你的自我催眠得来的幻觉而已。既然是幻觉,除了自我安慰意外没有任何用处,除了让你傲慢自大以外没有任何影响。而且,我刚刚明确说过了,布松和佛劳洛斯的固有结界都被我摧毁了,你这个精心准备的结界也理当如此。可你却自大地以为自己的能力要远超布松和佛劳洛斯,根本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所以,你是愚蠢的,魔神巴巴托斯,你自以为聪明,实际上是你们三个魔神之中最蠢的。”
我知道实际上并非如此,这个阵地和结界很有可能是盖提亚的杰作。
但无论事实如何,我都只需要用言语来继续刺激这个魔神就够了。
人在强烈情绪的刺激下,会产生极大的偏见,思路与记忆就会以偏概全。作为人类创造出来的存在,巴巴托斯也理当如此,一定会对盖提亚汇报出偏见之于。如果那个盖提亚听到了偏见之语,他的思路也会被偏见所引导,进而出现错误。
这种事情,在我上辈子里看过的许多精品抗战电视剧里描述的很清楚。现如今,我只不过是活用先人们留下来的智慧而已。
果然,听得我的话,巴巴托斯睁大了眼睛,笑容变成精神病人一般的疯癫。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佐久间秋奈,你的攻击原理其实非常简单,那并非是‘造成伤害’,而是‘攻击的意向’。只要你攻击了,只要你知道目标是谁,目标就一定会被‘摧毁’,永远无法复原。不愧是佐久间秋奈,不愧是王的杰作!没想到你已经成长成了我们最大的威胁之一了!”
竟然只是之一吗……看来这群家伙还要被我多刺激几下。
怀着这样的恶意,我继续刺激着巴巴托斯。
“如果你们不招惹我,我当然不会与你们为敌。因为我想要过的,只是平静无比的生活罢了。然而,你们却把自己视作居住在苍天之上的神灵,愚蠢地以为自己的计划必定会实现,却完全没有想到世界已经变了,人类已经变了。你们把式定做目标,可傲慢而、愚蠢而又腐朽的你们,却从来没有思考过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