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奈朵琉雅
“两仪家不教这些东西。它是个与时代完全脱节的古老家族,不可能教这些。”
“但这也太离谱了点吧?三亿日元能够买什么,能够带来多大的利益,你不知道吗?”
“我只知道,如果存银行里的话,大概每年能获得一千两百万的利息吧……”
听到这里,秋奈终于掩饰不住自己的笑容,几乎笑出了声。
“噗……存到银行里,式你是认真的吗?再怎么说,把这一大笔钱存到银行里,也太扯了点吧?”
“就算再扯,这也是我知道的唯一办法了。”
“一年一千两百万……也就是4%的利息,应该是银行的定期存款。但是,式,你知道吗?如果拿着这笔钱去找银行的客户经理,能拿到6%甚至7%的理财产品,保本保息的那种。而且,以两仪家的能力,这些钱用来投资房地产、购买高新公司股票,是更赚的……”
微微皱着眉头,我不满地对秋奈摇了摇头,打断了她的话。
“很遗憾,这些事情我一概不懂。就算是秋奈你对我这么说,我也根本不明白是什么意思。说到底,我只是一个对金钱一无所知的‘大小姐’罢了。除了你这种银行家出身的,一般的女生也不会去学习怎么赚钱吧?”
“那……式以前都学了什么?”
“剑道,花道,茶道,女红,还有各种各样的事情。除了剑道以外,我都觉得没什么意义。即使打着培养心性与气质的旗号,可如你所见,我这个人没什么心性,气质更是非常的男人婆,这种教育可以说是完全失败了。”
“这和时代脱节得真厉害啊……”
伴随着感慨的声音,秋奈的笑容渐渐溶解,化作惋惜。
小时候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反抗,只是如人偶一般被父母和家族操纵着。经历这样的教育,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我不觉得有什么可玩惋惜的。
“秋奈,以前我不是说过吗?关于两仪家的事情。”
“说是说过,但不知道竟然会是这么的离谱。”
“离谱吗?我经历了二十年,觉得还好吧?”
“这都是战后五十多年了,就算是父亲也肯定接受过现代的教育吧?他就没有打算做任何的改变吗?总感觉这种教育方式,是黑船事件……不,是葡萄牙人第一次踏足这座岛屿之前的方式了。”
微微低着头,秋奈眼神飘忽,透着一股说不上来的迷茫。
这种迷茫,大概是对两仪家产生的吧?正如她所说,两仪家实在是太离谱了。
不过,身为从小就在两仪家的我,在看到秋奈这种没见识的表情后,不由自主地笑了。
“所谓退魔家族,所谓两仪家,本来就是这样的东西。你和橙子都说过,两仪家是四大退魔家族仅剩的成员——也就是说,其他三个都被毁灭了。那么,唯一剩下来的这个两仪家,又能好到哪儿去?随便想一想就知道,这个家族肯定离毁灭不远了吧?”
不知为何,听了我的话之后,秋奈立刻瞪大了眼睛,郑重其事地盯着我。
“式,我会让两仪家重新繁荣起来的。”
“当然,我有这个信心。”
有两世为人的经验,有对未来的大势预知的能力,有广博的人脉,有银行家与政治家从小的教导,就算性格有些自卑,可我依然相信她的能力。
想到了什么,我又补充了一句。
“你可是说了,将来我们要共同建立起对抗盖提亚的组织。运作那样的组织,没有钱、没有人是不可能的吧?所以,朝着那一步努力就好了。”
“嗯,我知道的。”
“将来的你要打理各种琐事,会很辛苦吧?”
“算不上辛苦吧……实在不行,单纯做投资商也是没问题的。”
“那样我就放心了,总之别让自己太累。”
“将来有孩子要带,我是不可能让自己太累的。”
我轻轻地摇了摇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而秋奈却在我沉默之后,选择了闭上眼睛。
之所以这样做,当然是晕车了。晕车的感觉据秋奈说,是一种非常非常难受的感觉,不止头晕,更伴随着剧烈的恶心。
人在恶心的时候说话会非常难受。我不打算加剧秋奈的痛苦,也闭上眼睛,等待着公交车的最终到达。
◆佐久间秋奈◆
再一次进入两仪邸,我感慨良多。
不得不说,时间真的能改变一切。三个月前,第一次踏足这里的时候,那个时候的我和式还是非常想要杀死对方的仇敌。而如今,我已经成为了准新娘,即将与式一起踏入幸福的殿堂,将彼此的因果彻底结合在一起,不离不弃。
穿过幽静的竹林,式一手牵着行李箱,一手牵着我的手,在穿着西装的仆人——秋隆的带领下,前往家主的房间。因为名义上的家主一直都是式,所以那里其实就是式的住处。
从今天开始,我就将住在那里。这座宅邸里的所有人都知道我和式的感情,就算这不符合日本传统婚姻里不能过早同居的规矩,也没有人说什么。
可是,一路上,我能感觉到有许多人在观察着我,有嘲讽的,有不屑的,更有恶意的。即使我和式走在大街上,也从来没有被这样对待过。
不由得,我皱起了眉头。
注意到了我的不悦,式朝着那些人冷冷地注视着。
式确实没有杀过人,可她却从织那里继承了强烈的杀气。两仪家的其他成员虽然接受过战斗,可是比起式来说差得有点远,几乎每一个都冒着冷汗,颤颤巍巍地逃离了。
“没事的,秋奈,很快就到了。那些人你不用在意。”
式出生安慰着我。她的声音在刚硬中透着一股温柔——只属于我的温柔。
我轻轻地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嗯……我知道。”
“将来的你可是这座宅邸的主人,得拿出主人的气场才行。”
“我知道。”
“既然知道,还摆出这种冷冰冰的脸可不行哦?”
“那我该摆出怎样的表情?”
我斜眼看着式。这个时候的我,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可是式却松开行李和我的手,以我反应不过来的速度捏着我的嘴角,强行我的脸上摆出了一个根本没有笑意的笑容。
“知道了吗?要这样才行。”她轻松地说。
“干嘛?有必要对这些人露出笑容吗?”
我不满地按住了式的双臂,让她的手不再对我的脸有这种动作。
式摇了摇头,像宠溺小猫一样,淡淡地、温柔地笑着。
她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