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风老道
第610章 唯一的真实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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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特曼，是一种唯心的存在。
在很久以前，“我”就知道这一点。
虽然他们在常态状态下，会表现出种种看似很符合科学法则的特征，会以一种可以被常理所解析的形态出现，但是……
当以一种更高的角度观测奥特曼这种存在的时候，却能更清楚的察觉到，他们的唯心本质。
光之国的图书馆资料中，就记载了一个普通的宇宙警备队成员，因为与某个星球的居民产生共鸣，最终爆发唯心之力，一招毁灭掉和星球一样大的敌人的惊人事迹。
明明在数据上，他的力量远远达不到奥特兄弟的水准，他个人的能量爆发上，也绝不可能炸毁掉那么大的星球……但他做到了，没有办法解释的做到了。
这种唯心之力的爆发，在光之国的记载中，不能说屡见不鲜，但也确实偶有发生。
其原因，就是因为奥特曼的唯心体质。
因为对光明的向往，和对其他生命的同情心，这些宝贵的品质反应在了奥特曼的身上，使得奥特曼成为了一种【高几率引发奇迹】的特殊种族。
而这种特质，同时也引发了另一种效果，那就是——奥特曼的身体，往往可以承载许多比本身更加强大的力量。
奥特兄弟合体出【超级泰罗】
奥特兄弟和梦比优斯合体出【无限梦比优斯】
如果说，上面的合体尚处于可以理解的范畴，那么下面的就属于几乎不可能发生的奇迹了。
高斯，杰斯提斯合体召唤出【雷杰多】
高斯，赛罗，戴拿，合体出【撒伽】
赛罗呼唤并得到了【诺亚】的部分力量。
捷德得到了【奥特之王】的力量……
许许多多强大的存在，都曾受到过奥特曼的唯心爆发吸引，并在他们的身上投射力量，这种表现并不只是【至高存在】的仁慈，还有奥特曼自身的特殊。
当然，那些强大的【至高存在】们本身就是奥特曼，所以按照常理来说，这种所谓的特殊也没什么了不得的。
但是，如果从另一个角度来想，奥特曼的特殊体质，是否能够让他们成为一个完美的……容纳至高存在力量和身躯的容器呢？
答案是肯定的。
奥特曼的身躯不但可以容纳光明，同样也可以容纳黑暗——光之国的奥特曼黑化的很少，但在其他的世界里，黑化的奥特曼一大堆。
唯一限制奥特曼成为黑暗存在容器的条件，就是他们本身的思维，他们必须与那些黑暗存在真正的产生共鸣，并且理解相信它们的理念，才可以接纳那些黑暗的力量。
而这个多元宇宙中，黑暗的至高存在非常少，这也就使得总体上来说，黑暗的奥特曼数量也很难提升——那就更别提存在着混沌灭世理念的奥特曼了。
但是，格里姆德的力量，确保事情会不断的朝着它所期盼的方向前进，因此，一个概率极低，天生同情心几乎为零，共情能力几乎没有的【异常】，就诞生了。
它的存在从一开始就被注定——成为格里姆德的容器。
在这个过程之中，无数的变数在影响着它。
泰罗曾一度温暖了它的心。
科学技术局一度成为了它的港湾。
但不论过程怎样变化，“容器”都会不断的朝着那注定的结局坍缩。
而更悲哀的是，整个过程之中，“容器”都是具备着自我意识的，它所做的一切，都是处于自身的意志。
它主动离开了光之国，它主动选择了混沌，它主动……成为了混沌的容器，并为了混沌的理念付出一切。
它表面的人格，它的智慧，它的聪明才智，它那疯狂的好奇心——都没办法派上任何用场。
一切都无法阻止，一切都被注定……
而这个容器，就是托雷基亚。
就是——“我”
托雷基亚的双眼张大，瞳孔散开，表情带着一种呆滞。
他整个人的气质，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而他的情绪也在疯狂的波动，上一刻还是死寂的湖水，下一刻就宛如汹涌的海浪。
他的大脑在不断的思考，在疯狂好奇心的推动之下，一个个理论被提出，一段段回忆被铭记，一份份资料在不断的浮现……
而这些资料汇总起来，在托雷基亚的脑海中，汇聚出了最绝望的答案。
“我只是……格里姆德的容器。”
托雷基亚喃喃自语，目光呆滞，神情恍然。
“不，不可能的，这种事情……不要……”
他挣扎着，突然狼狈的摔倒在地，瘦弱的身躯开始疯狂的颤抖。
“我不可能是格里姆德的容器，我绝不可能是……”他挣扎着，大声的冲着林东吼叫着。
但虚弱的身躯，还有那不断从脑海中浮现的诡异画面，却在不断的证实着他们的话语。
托雷基亚蜷缩在原地，人间体的头发胡乱的披散下来，发丝之间，可以看到他模糊的双眼，和扭曲的表情。
“不可能的，这不可能的……我有我的人格，我有我的信念，我不可能是他人的傀儡……”
托雷基亚在不断的重复着，重复着这些他自己都不相信的话语，可一份份信息，也开始不受控制的涌现入脑海。
他仿佛亲眼目睹，那创始之前的格里姆德，与破灭之后的格里姆德，隔着无数时光阻隔，合力改变现实的场景。
他仿佛亲眼看到，天生异常的自己，逐渐变得越来越靠近混沌的过程。
“不不不不，这绝不可能是真的，你们在撒谎，你们在试图蒙骗我！”托雷基亚突然大吼道。
他死死的盯着林东，手掌用力拍打着自己的胸口，仿佛在用这种方式来强调自己的真实不虚。
“我有人格，我有信念，我有目标，我是自由的——”托雷基亚大声喊道。
一旁的贝利亚微微叹息，对这位同胞，流露出了些许不忍的表情。
而林东，则更加直截了当的开口，斩断他最后的一丝依仗：“自由？目标？信念？人格？”
“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你所有的这些东西，难道不都是为了格里姆德吗？”
“啊啊啊啊——闭嘴闭嘴闭嘴啊！”托雷基亚发疯似得大吼。
在这个蕴含着索斯至高之力的空间之中，托雷基亚，竟然突破了索斯对他的力量封锁。
这一瞬间，道道紫黑色的雾气，从他的身体各处渗透而出，随后不断的扩张，带着一种污染光芒的恐怖气息。
“我是自由的，我是自由的，我才不是什么傀儡啊！”托雷基亚疯狂的大吼着，人间体的躯体在混沌之力的包裹之下，竟然开始不受控制的增长起来。
但这种增长绝非正常的变身……而是在混沌之力的充盈之下，以一种扭曲、混乱，异常的方向随机变异。
他的身躯膨胀，他的头部开始扩张，一枚黄色的圆形独眼取代了他原本的双眼，一根根奇异的血红肢体刺破了背后的皮肤，化作锋利的刀刃延伸而出。
他的腹部裂开，在扭曲的力量影响下，化作一张血盆大口，锋利的牙齿，歪七扭八的向外突出，黄色的狭长双眼正死死的盯着林东，带着无边的仇恨与憎恶。
托雷基亚……正在逐渐转变为格里姆德。
就是这种转变，是非常恐怖的，当托雷基亚认识到自己的真正本质，并对身上的混沌之力产生一丝排斥之时，他对于格里姆德的完美封印，便出现了无法控制的泄露。
而更恐怖的是，他的思维都开始扭曲和转变，他甚至无法意识到自己的异常，只是凭借着模糊的本能，朝着林东发动攻击。
“杀了你们！杀了你们！只要杀了你们，我就不会……不会是傀儡……”
托雷基亚嘶吼着，浑身的肢体，开始流动着红色与蓝色的光芒，并在一瞬间，化作无数雷霆闪电，朝着林东和贝利亚激射而去。
然而……格里姆德虽然位格极高，但在这个时代，却并不以强大著称，而在这个特殊的空间内，它的力量更是被压制到了极限，他甚至无法伤害到没有巨大化的二人。
而林东和贝利亚没有丝毫的慌张，他们纵身一跃，身躯在空中高速的闪转腾挪，躲避着所有的攻击。
他们没有立即发动反击，而是一味的躲避，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攻击的频频失效，令托雷基亚更加的疯狂，他开始更加剧烈的压榨着体内的力量，完全不顾自己的扭曲，只是执着的攻击着，攻击着。
而托雷基亚一边对二人发动攻击，一边还在不断的用重复式的语言，对自己进行洗脑。
“我是自由的，我有着目标，有着信念，有着人格，我是世界上最自由的人。”
“我绝不是，绝不是容器——”
轰——
惊天动地的大爆炸，在这片神秘的空间中产生，毁天灭地的闪电扩散着，无法阻挡的要摧毁一切。
然后，林东和贝利亚同时抬头，看向了天空。
“来了？”他们异口同声的说道。
然后——
“令迦究极爆裂——”
伴随着凭空出现的吼声，高处的空间突然破碎，一道耀眼的洁净光线，从空间虫洞中发射出来，那惊人的光芒与恐怖的力量，那怕穿越了时空，也依旧精准命中了托雷基亚所化身的格里姆德。
“什……什么？”托雷基亚不敢置信的大吼，剧烈的痛楚，还有熟悉的光线，令他内心深处潜藏的恐惧再度爆发出来。
“怎么可能，令迦，怎么可能，我明明已经……”托雷基亚不敢置信的大吼，他抬头看向了空洞，从空洞中映照出的，正是令迦……
还有在一旁眼神复杂的泰罗。
“那是……那一天？”托雷基亚突然明白了。
这一道光线，就是来源自当初他被令迦打败的那个时间点。
就好像命中注定，托雷基亚再度化身格里姆德，而托雷基亚也再度被令迦击败。
“啊啊啊啊——”托雷基亚挣扎着，试图抵挡那光线的威力，可即便隔着遥远的时空，令迦的光线依旧具备着惊人的力量，此时被削弱无数倍的格林姆德又怎能抵挡。
他的身体在不断的破碎。
“不——我，我明明，明明是自由的……我不是，不是容器。”托雷基亚不甘心的喊道，但依旧无法阻止身躯最后的崩溃。
在下方静静观战的林东，突然抬头，
“是吗？托雷基亚？你真的觉得自己是自由的吗？”
“可明明……你的一切都是被影响的。”
【你所有的一切，都是虚妄的。】
【你自由的选择，是格里姆德给予你的唯一选择。】
【你的目标，是为了完成格里姆德的目标。】
【你的信念，是为了践行格里姆德的信念。】
【你的人格，更是不堪一击，宛若沙土堆积的城堡。】
“那么告诉我，托雷基亚……你的身上还有什么真实之物呢？”
林东轻声问道。
一瞬间……在这濒死的瞬间，意识即将消亡的瞬间……托雷基亚向着“身后”望去。
一个个身影，跟随在他身后，发生着一件件记忆犹新的事情。
他看到自己游历宇宙，试图寻求真相。
他看到自己追溯黑暗，试图掌握混沌。
他看到自己挑动战争，试图毁灭文明。
他看到自己改造物种，试图引发灭绝。
然后……他还看到了更多。
他看到自己因为无法加入宇宙警备队时，泰罗脸上的担忧和安慰。
他看到自己为新发明取名为泰罗火花时，泰罗脸上的害羞。
他看到自己和泰罗一起的冒险，在生死之间，泰罗不顾一切的救下了自己的生命。
他还看到，自己和泰罗一起玩耍，无意间发现了自己所写的诗篇。
最后，他看到了——
一个红族的小孩子，站在了一个孤僻的蓝族孩子面前，向着他伸出了手。
“放学之后一起和我去玩吗？”他问道。
蓝族的少年愣了一下，似乎想要拒绝，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