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停雪
虽说前三年间的彼此缠绵是不可否认的事实,可叶笙箫绝不像寻常女子般沉醉在那些温柔里,心中始终铭记着如今是个怎样的世道,为此她理所当然的借助了王家的力量,去验证了某些秋山颜留下的信息。
白玉京十二楼,其中确实有着不少的空缺,但存世的终归是大部分,且大多都是位高权重之人,如柴州这般人物并不是个例,人道阁阁主自然有资格成为其中一员。
“话或许有些悠长,但老夫确实很想唠叨一下。人道阁与坎虚门还有钦天监不同,甚至说我们是道门也有些勉强的地方,对绝大部分加入人道阁的人来说,吸引着他们的是这个世界的秘密,我们喜欢去追寻境界之间的那些玄妙不可言,也喜欢去探讨藏在世间的秘密。”
阁主缓声说道:“三百年前就已经确定存在,源头可追寻近千年前的白玉京,当然是人道阁追寻的秘密之一,那些时候我偶然得知此中秘密,恰巧被一位已经死去的故人引荐,得以进入白玉京,而空流便是我过命的好友。”
王清霁看了会眯眼微笑的叶笙箫,再是回头轻声道:“既然是过命的好友,那想来你是知道他是因何而死的,现在仔细想了下,你或许就是为了替他报仇,顺带着满足自己的欲望,才会和麓山联手促成此事?”
阁主笑着点了下头,说道:“差不多吧,此刻你们闹出这样一场大戏,麓山肯定是要坐不住的了,另外行此事前我特意拜托了坎虚门的人,兼之还和麓山通了气,只是最开的打算并不是这样子,不过现在来说也没差了,他得以死谢罪。”
说话间,叶笙箫偷偷将手打在王清霁腰侧,扭了一下腰间软肉,没有用力。
“既然事情到了这种地步,那又何必拒绝我们的问题。”
王清霁无视了腰间的轻微动静,及时如她所愿掉转了话头,直言问道:“如果不以牺牲赵竹娴为代价,那道棺椁就无法打开吗?”
阁主轻轻叩打着桌子,低着头沉思半晌,沉声说道:“若是我不告诉你们,又有什么说法呢?”
“全在于你。”
王清霁不假思索,更是不屑于这种玩闹的把戏,平静道:“假如一切尘埃落定之时,你的这个抉择带来了极为重要的影响,那么我自然会与你算上这笔账。”
一如既往,就算是愿意为了自己的奢念多上些温柔,但她的脾性依旧是过去的王清霁,并且只会来的越发凛冽。
阁主笑了笑,暗里掂量着真境之后的王清霁份量,是否可以让他做出这样子的退步,只是他仍旧不怎么愿意去面对那柄雨霖铃,因此思考的时间越发悠长。
久而久之,难免有些像是拖时间的样子了,因此他的心便感觉到了一股寒意,直接打断了仿佛要无边无际的念想。
“有道理。”
阁主收起了笑容,下意识的抿了口茶,入喉之际便是一片凛然冰冷,直接他彻底清醒了过来,点头道:“得罪你们确实是很没有意思的一件事,所以老夫仔细想了下……告诉你们并不是不可以,但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王清霁平静说道:“我希望你能清楚底线在什么地方。”
阁主回答的十分迅速,甚至是有些出乎意料的快,“坦白说,老夫并不相信麓山,那些蠢货犹豫起来后,不是一般的难以说服,所以我很怀疑他们会不会狠下辣手,而是妄想以最小代价去婉转的解决这件事情。”
“等等!”
旁观许久的顾弃霜忽然开口,凝眉问道:“你话里的意思是,难不成白玄一想要保那个中年道人下来?”
幕望舒与幕玄甫的血缘关系不可忽略,如果白玄一愿意开口,那确实有不小的可能让幕玄甫改变自己的念头,毕竟他始终是白河愁的儿子。
“当然有这样一个可能,毕竟不是所有人都相信和放心麓山这群人的。”
阁主耸了耸肩,似笑非笑地望向那一座云遮雾绕的高山,感慨道:“顺带着说句题外话吧,像我们这种将一辈子埋在了天机术数里头的人,大抵都有着极深的怀疑心,无论对谁都不可能真正的相信。”
顿了顿,他自嘲笑道:“说明白一点,其实就是胆小如鼠,喜欢疑神疑鬼。”
沉默片刻,王清霁突然换了个问题,“那么道无迹呢?当世真正的天机术算第一人莫过于他,难不成他也是你说的那样子?”
阁主微微一怔,旋即叹息着摇头道:“掌教真人的境界是所有修道人难以望其项背的存在,世间之大,对他而言不过是朝游北海暮苍梧的事情,甚至于连三百年前那位挽剑池掌教一剑挽天倾的壮举,只要时机合适,他亦然能做得出来且不以身陨为代价,除去那至高无上的登天一步,世间又有什么值得他恐惧呢?”
话至此便了,只是他恍惚间想道:“如今姜黎已去,那位掌教真人可算是人间天意与否?大抵一切事情在他眼中只是无聊不过的闹剧罢了。”
言不出口,王清霁虽然是看出了他的走神,但又怎能知晓他到底想些什么,沉默片刻后便说道:“我可以出手助你杀他,仅此而已,不多半点。”
阁主略一思量,竟不做任何纠缠,直接点头道:“如此也行,那么你们要的结果很简单,赵竹娴如果不在那棺椁死去,事情将会变得十分麻烦,但也不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