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停雪
那些自然会被人暗地里嗤笑,看上两眼后剩下的便全是玩味了,只是今日水手行商们看着这一幕,却半点儿也笑不出来,相反他们看的十分认真,其中还有些已经登船或者正准备登船的少男少女,目光是艳羡与爱慕。
赵恤不弱,可以说很强,麓山不可能选择一个随时都可能死在刺客刀下的废物,过去的他就不输于自己的远房亲戚赵元白,如今这些年过去,犹有胜之也不是一件值得奇怪的事情。
因此,王清霁很尊重的散去了风月不存真诀的遮掩,以真实面容示人,然后进行了刚才那一段谈话,得知白玄一真的很想杀死自己。
恨极了自然如此。
即便一会儿,她与赵恤战至畅快时有杀手突兀而至也不值得奇怪,对此她心知肚明的清楚,然而赵恤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否则又何必在一大堆废话里夹杂着少数真话,不过就是告诉你,我这一次念在过往的事情上先礼后兵而已。
至于所谓的手谈一局,也许是真的,然而那必然有着另外相关的布置,而且她是真的对这些没兴趣,自然是要拒绝的。
王清霁远去思绪,无视掉身后那些复杂的目光,伸手从死士那头取来发带,束好随风而乱的如墨青丝。
清冽也就成了凛然。
“出海吧。”
王清霁平静道:“一会儿我不知道能不能护住你,尽量小心一点,不要死了。”
死士愣了下,转瞬间就明白了话中意思,询问道:“是否要动用些准备?”
这些时日她走的不快不慢,谁也猜到她在准备着些手段,事实上也确实如此,但猜到了和真正用出来了,终归是有着明显的区别。
王清霁想了半晌,看着轻舟划破平静的海水,说道:“木已成舟,由他去吧。”
死士实在不解,又想着赵恤过往的威名,忍不住打破规矩出声提醒道:“大小姐,在先前我就将一切布置妥当了,此刻绝无勉强困难之处。”
王清霁摇头道:“我清楚的,只是我想看一看白玄一到底有多少决心,他又是否在北阳城里或者是城外注视着这一切。”
死士认真道:“如果白玄一已经到了,今日自然是针对大小姐您布下的死局。”
“一开始我觉得他不会,毕竟如这般生死过后的恨极,唯有到最为浓烈高 潮处收尾,才算得上是没有遗憾。”
王清霁忽然笑了起来,轻声道:“可在赵恤来到这里之后,我发现自己想错了一点,白玄一真的很害怕我一剑去到云城直接把他给杀了,这毫无疑问说明白河愁如今已经不在北地,他已经没有了不死的底气。”
死士补充道:“我觉得是……这种上一次落在齐王殿下的待遇,让白玄一坐立不安,主动推翻了自己的计划,更有可能是顾姑娘踏入真境后所带来的压力,如此方方面面叠加起来,方才铸成了现在的尴尬局面。”
王清霁说道:“所以你尽力留着自己性命吧。”
她的语气很淡,稍冷,实在听不出话里所表达的关切,但事实便是如此。
死士没有流露出什么过分的情绪,只是更加认真的划船,朝着海天一线处破浪而去,直至身后那位青衫女子说出一个停字。
……
北阳城中,与七层高楼不能相望的一处民居。
白玄一听完了传来的消息,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开始思考自己要不要离开这里,再等上一段时间,好让脑子里猜测的那些以及准备的杀招尘埃落定后,再继续行事。
然而有一个问题,白玄一无法确定自己的父亲会持有怎样的态度,尽管他觉得一切道理都站在自己的这边,可白河愁也有不讲道理,全凭喜好的时候。
恰好他没有忘记当年前去东南时,父子特意与那辆马车相遇后,发生的那些简单对话。
过去的许多都在告诉着他,白河愁很欣赏王清霁这个人,变数几乎是必然存在的一件事,而且幕望舒还在犹豫着。
她可以选择将一封信送去坎虚门,可她记得白河愁的叮嘱,这些不解唯有继续下去,不是一时半刻间就能解释的事物。
同样的,白玄一也对自己产生了不少的疑惑,在那夜与白河愁分别后,某些在不经意间出现的念头开始影响了他的想法,若不是有着巳合真人的遗赠保护,此刻的他说不定已经做出了很多更为疯狂的选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