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停雪
“天人不出,先手无敌……”
白玄一低声念叨着这句话,手指敲着马车窗台,带起一阵烦躁的声响,看向一旁闭目养神的刘显安问道:“这句话你觉得是真是假?”
刘显安看了眼他,答道:“没交过手,我也不敢离开你去看着,但仅仅是当初麓山初入真境的王清霁,不足以说出这句话。”
当时他将所有收入眼中,理所当然的去想象了自身易境而处会如何,从此判断出以上结论倒也没错。
然而他的话没完,“可你我都清楚,她是已经能入真境,却偏偏留到了去麓山的之后才选择了破境,这种随心所欲毫无疑问比厚积薄发来的更为可怕,现在的她也许……真的有资格说出这样的话。”
白玄一问道:“那你觉得我该怎么做?”
刘显安摇了摇头,无谓道:“我答应的只是保住你的命,对了,力有不及之处还请多多见谅。”
白玄一叹息道:“我还真没见过像你这样的真境。”
刘显安问道:“从来没有?”
他的语气依旧随意,听着格外的不经心,就像是朋友间的闲聊那般。
“自然……”
白玄一忽然停下了话,看着那位懒洋洋靠在另一个窗台的他,皱起了眉头,没有接着说下去。
刘显安仿若不觉,也全不在意这有头无尾的一句,掀开了帘布欣赏着初秋风光,波光粼粼尽入眼中。
归根到底,他是云城的客卿,与白玄一私交再好也是私交,如今白河愁不知所在何处,自然是幕望舒说了算。
这是很简单的一个道理。
他清楚,白玄一却好像有点不太明白。
……
长安,挂着裴字的那座府邸。
一辆马车已经停在了门前,等候着府中人的出行,而这件事在不久前已经被许多人所得知,并且正在关注着。
左丘举族离开长安,如今这座雄城便重新落入了过去的那些人的手里,然而数年前以及数年间的所发生的事实,已经告诉了他们如今不是以往,不能再坚持着那让人发笑的骄傲了。
数位皇亲国戚的马车停在了街口,只等裴宗出现的那一刻,便要按着事前所计算好的一切去进行,最起码要求得一个身家性命保全。
然而无论是来之不正的天潢贵胄,还是暗里驱赶行人的军队与高手,全都忽略了一个少年正在朝着那处开了侧门的府邸缓步走去。
那少年穿的不太好看,走在这极尽富贵的街道上,难免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粗麻布衣只让人觉得他像个无意中走到这里讨食的乞儿。
可仔细去想,自然会发现其中的无数破绽,更别提今日的这里戒备森严。
少年堂而皇之的走到了裴府门前,看了眼那辆马车,眸子里有着很符合衣衫破旧的惫意,只是其中的清澈明亮也并非虚假。
他走进了这座府邸。
门后恰好有人,名叫裴宗。
裴宗伸手做请,与少年一同走进府内,侍女早已散去不见,余下一片死寂。
两人走了好会儿,最后站在了一处亭子外的石桥上,望着池中的锦鲤,沉默了很久。
少年说道:“我本是不想走这一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