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停雪
“还请两位姑娘稍等片刻,在下六扇门柴州,奉裴总捕头之命到来,特意为两位证明清白。”话音落下片刻,一位身穿官服的精壮男子自远方行来。
闻得此言,李偿却无半点喜悦,反倒是皱起了眉头转身看向来者,沉声说道:“钦天监的事情尚且轮不到六扇门来处理,还请柴大人回去禀报裴总捕头,不要……”
佩刀男子冷哼一声打断了他的话,厉声道:“此乃六扇门职责所在,尚且轮不到李监副你说这种话,再且此二人乃陛下亲自交代礼部郑重以待的长安贵客,岂是你说怀疑就怀疑的,此时本捕头认为大有蹊跷,定当禀报陛下与裴总捕头,让其下令彻查其中究竟,还望李监副有些自知之明,不要再做出任何愚蠢之事,否则休怪本捕头不与你客气。”
厉声落下如春雷炸响,颤动着桥下流水止步不前,更是震的那李偿脸色发白。
两人才是越过了那身子已经在颤抖的李监副,于素铭甚至还感叹了一声,遗憾道:“如此真境,哪怕胜过了,那没有半点意思。”
王清霁却是蹙起了墨眉,待下桥之时忽然轻声说道:“我这个伪字用的应该没错,如果没有错……他的真境应该是长安这座阵所带来的伪物,离开了这座长安城只怕什么都不是了。只说先天迈向真境路上所需要经过的三关,这位大人没有任何一关是能够堪破的,难怪只是一位监副,这个官职确实没有错。”
柴州闻言一笑,点头道:“若非有着如此缘故,真境中人若无缘故怎么会如此轻易的被你们吓到,既然本捕头来到了这里,那么还请两位姑娘放心,绝不会让半点脏水被泼在你们的身上……另外有些事情也是裴总捕头想让我转达给王大小姐你的。”
前头的话自然是在嘲讽那位李监副,至于最后那句可以压低了声音的话,无疑是这位柴捕头真正的目的,又或者说是裴宗所愿意见到的事情。
王清霁捏了捏于素铭冰凉的小手,制止了她那将要脱口而出的言语,待走过一段路后,才是问道:“柴捕头,我想裴大人想告诉我的话是赵元白或者说亥岁,他并不在这里,对否?”
柴州直接忽略了那些言语中的些微嘲弄色彩,平静说道:“久闻王大小姐生性聪慧,今日一见果不其然,至于齐王赵元白还是白玉京亥岁都好,他确实不在这里,所以王大小姐你希望见到他吗?”
一份再是简单直白不过的回礼,这无疑是对前些日子李青雀伤了裴俊之的回礼,赵元白再如何也是真境之中的佼佼者,无论王清霁与他生死一战是否能够活下来都好,所负伤势定然不轻,对裴俊之而言显然是一件极为乐意见到的事情。
于素铭看了柴州一眼,玩味道:“昨夜我还以为是摆在台面上的筹码不足够,怎知你们今日就急忙忙的将赵元白放在了上来,这可真是讽刺。”
柴州呵呵笑道:“此言差矣,本捕头只是传达裴总捕头的话,其他的事情一律不知。”
王清霁漠然说道:“虽说这些事情本就该如此的虚伪,可我还是不得不说你们着实有些不要脸皮了,那位陛下……”
话止于此,她终于是没有把那些太过于怜悯的话语付诸于口,大抵是一种尊重吧。
柴州对此不置可否,笑着说道:“本捕头只负责把你们带到齐王殿下的面前,之后的一切事情六扇门不会有半点儿的干扰,全凭王大小姐你本身意志抉择,我相信这已经是最大的尊重了,想来王大小姐你应该是满意的。”
天空忽然纷飞了大雪,三人走出塔林一带再无遮掩后,眼中顿时映入了那朱红色的高大宫墙,鲜明色泽对比之下来的格外醒目。
漫天风雪,有一匹好马以急促的步伐来到了三人的身前停下,一个人走了下来。
柴州皱了皱眉,看着那从马车下来的王念日,直觉要生出意外,思忖后说道:“你好,只是可惜,这趟到长安的不是你那位大哥。”
王念日平静摇头道:“说这种话没有意思,你若是想尝试失败的滋味,不需要劳烦到大哥。”顿了顿,他的语气沉重了很多,“但这种事情先且放在后头,王家的气量有时候很大,但有些时候也真的很小,小到触碰一下也会引来滔天怒火,而你们已经踩过了那条线了。”
柴州叹了一声,回以认真道:“有些时候职责所在,哪怕明知道规矩就放在了那里,可我们还是需要去做的,这不会因为任何的威胁而改变。”
王念日神情渐渐冷漠,说道:“看来我确实要和你分出一个胜负了。”
柴州点了点头,说道:“这里不是一个合适的地方,但这一场约战我接下了,不过此间的事情我认为还是得问过当事人的意见,而不是任由我们这些痴长年岁的人决定,你说是吗?”
所有人的目光落在了王清霁的身上,唯独于素铭依旧紧握着她的手,对此没有半点表示。
风雪纷飞不休,王清霁没有立刻回答这个问题的心情,在她沉默的片刻后一个人从街道尽头的拐角出现在她的眼角中,见得这一幕后那女子收起了自己最为心爱的红伞,以极快的速度来到了她的身旁。
叶笙箫重新撑开了鲜红色的油纸伞,为两人遮去了雪花,看向脸色不好的王念日,问道:“那边遇上了些事情,解决陆九卿花了点时间,所以我没有来迟吧?”
王念日想起关于叶笙箫的那些话,心里松了一口气,挤出了一张笑脸说道:“当然没有,你来的时间说得上恰好两字,而且我也想你能出现在这里。”
叶笙箫没有笑,平平淡淡地嗯了一声后,看着王清霁说道:“还记得我在海角湖和你说过的那些话吗?我不奢望你能够记得,所以我在这里简单的总结起来告诉你一次。”
“人终究是会疲惫的,无论是一直带着一张面具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还是所谓的顺从本心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一旦到了一个程度都会生出厌倦的感觉。一如我已经没有半点儿欺骗你的想法那样,所以有时候一些看起来很有意义的事情,只不过是你自己在欺骗自己罢了。”
王念日嘴角多上了一丝笑意,很是满意她的这一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