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停雪
昨日是让人互相熟悉,算作是个先礼的开场,而今天开始则会正式开始分出高下,但哪怕是这样子,仍旧有不少人怪是可笑的惺惺相惜,故作姿态的约定在最后见面,实际上却又被自己三流的演技给拆穿了想法,瞧着就是无趣至极。
抱着无谓的念头,夏思羽站在了不起眼的角落里,平静地看着夏日桃花里喜悦洋溢的同辈们,然而心里想的却与不少人热论的话题一样,那便是孤鸾与王清霁的传言真假与否。
对于那位被王依兰斥之为不知礼的少女,她早已在许多个不着痕迹中的打量中有了大概的印象,这种印象更在昨日的闹剧中得到了极大的深化,于是她便多上了些不屑。
虽说她承认孤鸾以武道论,必然是自己这一次登顶雏凤榜绕不开的一个人,可因为诸多事情得以早熟的她,实在是很难看得起那种拙劣的熟悉感。
疏离,淡漠,隐约间的超然众人,这就是现在的夏思羽,若不是桃花随风颤舞不止,而她选的位置又恰好,想来这种不屑遮掩的傲气,早就被他人得入眼帘了。
好在这样的烦闷没有持续上多久,今日主持的那位先生也就来到了这里,大抵是为了彰显麓山的重视,出现在眼中的教习居然是那位宫子濯的真传弟子,早在许久前便是真境的纳兰萚兮,而站在她一旁的则是王泽言,以及人道阁的一位道人。
大抵是为了庄重,纳兰萚兮难得穿起了代表教习身份的宽袖长袍,低声咳嗽两声,示意众人安静,随后说道:“本着圣人有教无类之言,故而麓山不问出身来历,让诸位能够齐聚于此,其中耗费力气无须多余赘述,只要你们能交出一张满意答卷便好。”
“然而,过往雏凤榜、神秀集,并无如今这种齐聚一堂,分出高下后再是排列的说法,麓山千年以来对此考试一事,虽有不少经验,但此事非一家之事,故而在多次讨论之后,除去最后一日外,除去这座大山里头少数禁地及他人院宅外,尽数对你们开放。”
“你们可以去听教习讲圣贤书,亦可去见前辈舞浩然剑,更可醉心音律之中,凡是一事得到教习的认可都会给记上一分,自今日开始,截至六月二十日。”
见话音就此收敛,有人高声问道:“为何不能彼此切磋,非要这么麻烦?”
王泽言走前,微笑道:“昨日宴会中,曾有人说过了,麓山同辈之中若是说不下去了,那就分出一个高下,你若是不喜他人,只要不伤及性命,让那人一个月下不了床,自然是一种解决办法。”
说着,他兴致起来,扫了所有人一眼,戏谑道:“若是真的嫌弃麻烦,当可直接将在场所有人给揍趴下,学一下你们的那位前辈,雏凤第一自然是囊中之物。”
听着这话,人道阁那位道人咳嗽了两声,接过话题,说道:“未免你们不服,觉得麓山子弟们因此大有优势,故而在座各位的长辈同样拥有考核的资格,规矩便是如此简单,切记不要狠下辣手,除此之外大都可行。”
完话,三人当即转身离去,不久之后便是一地吵闹。
而夏思羽在听完这番话之后,已然迈步离开了芳香醉人的桃花林,宣布规矩的那一刻开始,她对此已然有了念想。
……
麓山,学堂外的长廊,两人并肩散步。
“你猜这主意是谁出的?”
叶笙箫似是情绪低落的叹了声,自语道:“想不到你我这么快就真的变作长辈,不久之后还要被人喊上那些极显衰老的尊称了,当真是不能开心起来。”
秋水没有理会她毫无意义的感慨,若有所以的显然。
“以大欺小还是太过于无趣了……”叶笙箫墨眉微蹙,看着沉默的秋水,说话的念想也就淡了下来。
不久前,两人还未离开院子时,王泽言又是亲自上门拜访,询问两人是否愿意成为临时教习之一,本来就有这个意思的叶笙箫自然是拉着秋水答应了下来。
尽管是答应了,但叶笙箫第一时间想要做的,并非是去打击那些少年少女的信心,对她而言那只会是闲极无聊之时散心的方式,仅此而已。
如今,两人正是借着答应下来后,麓山所给出的承诺,走向藏书楼,一观别家之道,弥补自身之缺失。
藏书楼背靠大山,刻意躲过了烂漫一山的桃花,藏在如城墙般的针松林后,而不远处则是极为宽阔的崖坪,常被用以有所悟后,或一人或两人互相印证道理之处。
沿着鹅卵石路缓步前行,让恰好的风温拂过脸颊,即便是惯看秋月春风的叶笙箫,亦然有些感慨麓山的得天独厚,更觉用此当作佐酒小菜,实在是再好不过了。
取一卷古籍,带一瓶小酒自斟自饮,于日光明媚处眯眼笑看,好让清风前来翻书,只要稍微细想一下,她也能猜到这实在是可以腐蚀人心的另类温柔乡。
心性若是不定,此处当不可久居之。
秋水忽然开口打断了她的思绪,问道:“浩然剑,你说会有吗?”
“怎么问这个了?”叶笙箫稍有不解,再是猜测道:“真正的精髓就别想了,就算之前有现在也不会给你看到,但浩然剑实为麓山剑道之统称,肯定会有一些边角料扔出来,意思肯定是有的,可别想在里头明白太多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