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兵成长事记 第1198章

“这是不可能的……这是不可能的啊，奶奶！”洛丝维亚瑟抱住祖母，一边朝着远离欧几里得的方向飞去，一边大声喊道，“我才是希望您能安全……没有你的世界，对我来说毫无意义！”

看着这两人，欧几里得缓缓皱起眉头。这让他想起了自己的过去。他轻轻咋舌，然后抱起胳膊围观起来。

“傻孩子，我已经老了，但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格恩达尔扯了扯嘴角，想要勾勒出笑容却没能做到，“事已至此，那我们只能抵抗到最后了。但只要有机会，你一定要逃跑。对家族也好，对你也好，我只要能成为回忆就足够了。若是不能保住你的话，我的余生都会在后悔之中度过。”

“祖母……”洛丝维亚瑟咬住嘴唇。她已经有好几年没和奶奶这样聊过天了。与家人之间愈发的疏远，让她的记忆被环境的偏见扭曲，差点就连真实的样子都忘记了。

祖母确实是爱着她的。而父母也一样。现在回想起来，整个家族里，唯有父母和祖母从未因为洛丝维亚瑟违背了家族的期望而责备她，而且一直照常地对待她。“家族里偶尔还是会出现这样的人的”，这种乐天的态度，对于幼时的洛丝维亚瑟来说，又何尝不是最大的救赎。

“——呵，果然是无聊的闹剧。有所期待的我太过愚蠢。”

欧几里得看不下去了。他摇了摇头，张开恶魔的黑翼。一个巨大而作用单一的魔方阵，在他的面前张开。恐怖的魔力从大气的各处聚集而来，四周的空间因为过剩的引力而微微扭曲。

“洛瑟，退后。”

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格恩达尔晃晃悠悠地站起来。她呼唤着大气中的精灵，以女武神的魔法准备进行最后的反抗。对方的魔法根本称不上是魔法，那只是个简单暴力的聚能并增幅的法阵而已，无法带来任何转换效果。

可偏偏又因为那正是最纯粹的暴力，以格恩达尔现在的状况，无法用真正的魔法来对抗。她最多只能保证自己和孙女不会死掉。

“——不管什么魔法都能帮助施术者或是别人，魔法是为了带来笑颜而存在的。这是奶奶在小时候教我魔法的时候说过的话呢。”

洛丝维亚瑟抬起头来，看向面前奶奶的背影。和小时候相比，奶奶的外表年龄没什么变化，但自己的视角一变再变。现在，她也已经和奶奶的身高相差无几了。

“我已经不是过去的洛丝维亚瑟了，我现在就证明给您看。”

不是那个需要奶奶保护的洛瑟，不是被人恶语相向就会承受不住的爱哭鬼，也不是因为蛮横无理的任务而手忙脚乱的新人女武神。

魔方阵张开，比起奶奶，少女先一步支配了大气中的以太。她那葱白的手指在大气中划过，留下闪闪发亮的印痕。

“老师说过，相信的心就是你的魔法。现在，我多少有点理解了。当初从占卜和咒术中发现魔法的人，一定也是和我现在这样，相信着奇迹的存在！”

所以，即便现在要做的事情十分乱来，可洛丝维亚瑟还是要做。她要将与女武神的攻击魔法完全不相容的卢恩，与参考了人类魔法师的魔法架构后改换部分结构的女武神魔法融合起来。

她要创造，属于自己的“符文”。

这是冒险的尝试，在此之前，她就连自己有过这种想法的事情都没有暴露给任何人。但是，她一定能做到的，因为她是早早就能推导出666封印术式雏形的才能者，是被老师寄予厚望的洛丝维亚瑟！

“射落吧——！”

仅此一发的魔法箭，与漆黑的魔炮碰撞。

大气的扭曲愈发加剧，刹那间的收缩之后，剥夺声光的爆炸席卷一切。

女武神如同一块破布般被高高抛飞，祖母被背对着冲击波的她紧紧地抱在怀里。

“——”

好疼。奇迹果然是有代价的。贸然在实战中改编魔法，其结果就是受到了反噬。全身上下，所有能够接受力量的地方都在抽痛。

但洛丝维亚瑟还是保护了祖母。

她睁大眼睛，努力调整姿势，以魔力缓冲着落在地上。

在烟尘的另一端，欧几里得正瞪着这边。男人的脸上满溢着狂喜。洛丝维亚瑟的反击出乎他的预料，这一击让他的左臂血肉模糊。

能够让自己受伤，也就意味着洛丝维亚瑟有能力杀了自己。原石中散发出的光辉，让他更加痴迷。

但很快，他脸上的笑意便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