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生命汲取者
但他终究是没有走上复仇的道路,法相这样的人很难升起复仇之心,但他还是决定亲自用自己的眼睛到处看看——这大夏在没有了修真者的情况下,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答案让法相很难过,但却并不是那么的出乎意料。没有了修真者和江湖门派,大夏的百姓生活质量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提高着,大夏种种依托着真气发展处的新科技为人民带来的无尽的福祉,远征塞外也为人
民带来的无穷的财富。那时候的大夏百姓,没有一个会记得那些被伐破的寺庙与道观,只记得朝廷对他们的好。
这样一个朝廷,法相如何去反?如何去复仇?为了一己私欲的仇怨牵扯天下人,那他还算什么佛门弟子?
痛苦的法相只能抱着这样无奈的心境踏遍天下,试图去传播一些佛的种子。直到有一天,他游荡到了南疆。
他亲眼看到那座血色高塔的时候,那冲天的怨气几乎让法相昏厥,究竟是怎样疯狂的血祭才会造成这样可怖的怨念被牢牢锁在这里?
“那是通天塔,而在通天塔下的,是聚拢了所有在那前线厮杀的魔兽人类两方灵魂血肉的聚灵练成阵。”
沉默以久的分说画像突然开了口,一出口就是一通让法相难以消化的设定。
什么弃天帝,什么神州天柱,什么异度魔界。这些信息对于法相来说实在是太难以消化也太超过他常识理解的守备范围了。
可一个血淋淋的事实摆在他面前,这座血色高塔,就是聚拢万千死者冤魂所竖立起来的。
法相尝试过潜入那座塔里去探索真相,却险些永远的留在那里。找寻外力帮助也是不切实际的,毕竟树立起这座高塔的本身就是这个国家的政权。
没人会相信他的话,哪怕是真相也一样。这世上的黑白永远都不是绝对的,一万个人说黑是白,一个人哪怕再怎么纠正也没有用处。掌握国家喉舌,舆论的力量足以压倒任何真理。
你什么都改变不了,弱者没有救助弱者的权力,弱者只能抱团在强者的阴影中瑟瑟发抖。
万般方法而不得的法相最终还是接受了分说的传承,如若死后因欺师灭祖堕入阿鼻地狱那边去吧。但如果分说所说的是真的,这是波及整个世界的灾难,那法相岂能放置不管?
然后......就是日月如梭,光阴似箭了
法相是在这七年的最后三年才接受了分说的传承,故而在三先天里他接受传承教导的时间是最短也最不全面的。
但法相天生的条件却优过曾书书不知几何,三年的时间虽说不上他尽得分说传承,但也是学了个七七八八的。他继承了分说的名字,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了法相,世间只有佛剑分说
随后,就是灾变爆发,分说留在南疆看见了那一幕幕的惨状与出现在天穹上的第二太阳与每月一次的血月,顿时相信了曾经那不可思议的话语的大半。
想要停滞这场灾难的方法只有一个——推倒那座血肉之塔。
那是需要从梦境到现实,从精神到物质双管齐下才能做到的事情。分说找到了与玲珑合二为一的兽神,一番商议之下,分说毅然决然的决定永入梦境。
他走遍了苗疆部落,将所有入梦之人所感染的黯淡之血都注射到了自己的体内。
一人之血三十日后乃是亿万时光,那如果一百人?一千人?一万人呢?
佛所说的无间地狱,莫过于如此。
佛不是说过了嘛?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那他就入一次这无间地狱,也算是为了天下苍生做出一次牺牲吧。
时间对于分说来讲已经是一件非常模糊的事情了,一秒与一年,一年与一瞬间。这些时间单位变得不再重要,而是在被血模糊了的感知中变得无关紧要。
毕竟如果不将自己变成这样,经年累月的时光叠加也足以将他逼疯了。事实上他可能已经崩溃了很多次,却又一次次在梦境中醒来......
毕竟是无间地狱,没有尽头,没有终末。
分说低垂着脑袋,似乎是陷入了昏睡当中。一只惨白的幽灵侍女举着手中的匕首缓缓靠近,苍白而花着烟熏妆的脸庞上写满了怨恨。
既阻碍匕首即将挥下的前一刻,分说手中的杖剑如毒蛇一般狠辣刺出,正中幽灵侍女的心脏。
在幽灵侍女那尖锐的惨叫声下,从心脏口爆发出的血液溅的分说满脸都是,但他只是默然的抽回了杖剑,站起身来淡淡的看着被那被侍女的惨叫所聚拢而来的其他幽灵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