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栀子的微茫
因为没有酒杯,也没有醒酒地,罗真提起酒瓶悬空喝了一口之后,将酒向她递出。
就在两人的中间,征服王正对的位置,那酒瓶的瓶口对准了阿尔托莉雅。
“既然已经坐于此次,我自然不会再有意见,但——”
阿尔托莉雅伸出那依旧带有手甲的右手,从酒瓶颈处握住酒瓶,双目已然没有任何除平静之外的情绪看着罗真。
“于此‘战场’当中,我也不会再有任何的留情。”
“咕噜噜——”
仰起头来,阿尔托莉雅用同样的方式将酒倒入自己的嘴里。
“哈!”
在低下头轻呼出气之后,将酒递到了征服王的面前。
而他自然是非常欢迎地收下,然后直接对着瓶嘴吹了起来。
这也代表罗真正式加入这一圈当中。
阿尔托莉雅是‘主’,提供的是场地。
伊斯坎达尔是‘组织者’,带来的是大桶的酒。
罗真则是‘客’——哪怕象征性地,也得和征服王那样献上一份‘礼物’。
无关乎什么规则···仅是最基本的‘礼仪’而已。
而他们两者都接受了这份礼物的同时,也代表认同了罗真坐在此处的资格——无论各自身份是何,起码此刻他们都是在一个水平线上的‘与会者’。
“那么,由我来向小哥你说明这次酒宴的——”
“是为了辩论出‘谁更有资格成为圣杯之主’这个话题吧。”
在征服王说明之前,罗真便是先一步说出来了。
哪怕这个论题本身与他前来这里的目的相错···但也并非是说完全无关。
圣杯不会选取没有‘愿望’之人成为御主。
七组的英灵与御主,大家相互的欲望交织在一起,为了各自的‘正义’而弑杀,筛选出最后的一者——这份除却力量与历史之外,理念的撞击,才是圣杯战争的本质。
也是哪怕相隔次元也有许多人被他们的故事所吸引的原因。
仅论述力量的强大与否、追寻能否获得圣杯的结果···不能说错,但已然偏离了本应绽放在圣杯之上的光辉。
“哦,已经清楚了啊,那就好说多了。”
盘坐在地的征服王拍了拍自己那粗大的大腿,愉快地笑了笑。
今晚他之所以找人来举行酒宴,就是为了这点。
从古至今,战胜他人的方式从来就不只有‘剑’——拜倒在‘嘴’与‘笔’之下的人还少了么?
而且仅从身体上征服他人也不是他伊斯坎达尔【征服王】中‘征服’二字的全部。
在饮酒的对问当中,分出高下···对,不是那有那么一个词么——‘以剑交心’。
对撞中会理解对方的想法。
问答也是一样的。
能够折服对方自然是最好的——哪怕是没能折服对方,在之后自己击败对方的时候清楚这是一个怎样有想法却败于自己的人···不是仅比‘打倒了某某职阶的从者’这么匆匆一笔要来得有满足感么?
【征服】二字指的不仅是自己征服对方,同时是征服、享受自己心中的那份充足感。
不被一时的胜利所满足,征服其之后继续前行——这才是他【征服】的真意。
从这点来看,不伦今晚结果到底如何,他都是‘赚了’的。
“胡言妄语就到此为止了吧。”
也几乎是在同一刻的,金色光粒在璨丽的光芒中,于通往庭院中央的通道处,左右的花圃当中凝聚出了人形。
当然,旁边的韦伯、爱丽丝菲尔以及罗真身后的美狄亚都不会为这份美丽而陶醉,反而是认识到那之中代表的危险,感到身体的紧绷和些微颤栗。
那凝聚完成的金色人形在悠闲自在的氛围下猛然睁开眼睛,却宛如一只巨龙般让人窒息。
猩红的瞳孔,乃至比罗真泛着金色的眼眸还要引人注目。
英雄王·吉尔伽美什!
当然,尚未暴露真名的他,称呼为【Archer】也同样正常···倒不如说比起念出真名,在这场酒宴当中职阶名和名号更为合适。
“——杂种们。”
而出现在吉尔伽美什口中最后的称呼,则是无论何时都不恰当的称呼。
“——哈——”
深呼吸了一口气,罗真在眼睛的一闭一睁中,没有任何的动作。
“Archer,你怎么会在这里!?”
甚至相比起罗真的出现还要激动地,阿尔托莉雅挺起了身子。
相比起突然突入的御主,吉尔伽美什这个完美展现过自己暴力的王者可更为让人瞩目。
“下午在街上的时候看到了这家伙,就试着邀请了下——说起来,你迟到了啊,金闪闪。”
众人的目光都汇聚到吉尔伽美什的身上,能够以这样轻松的口气说出话来的也仅有伊斯坎达尔这个家伙了。
“没想到居然为王者的酒宴选择了这么个破地方,让我特意移驾此处的不逊,你要如何谢罪?”
像是解释,但实际完全不是解释的解释。
“而且——”
吉尔伽美什的目光放低,转向了···罗真。
“似乎有不该在场的杂种出现在了这场王者的酒宴当中了啊,杂种。”
猩红的目光和金色的目光相对碰着。
仿若射出电光一般。
但那哪怕面对最古之王的威压,金色的一方也没有落入任何的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