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栀子的微茫
意志力。
连续死亡两百九十多次。
此刻的罗真，甚至连说话的本能都失去了——连说话都得去用力回想，才能想起该如何说。
如果将现在他的级别放到死亡一百次以内的时候，还有可能带着那份应对将罗曼打败。
但现在——虽然意志到现在还没溃散非常厉害，却不能否认已经完全不如之前了。
“战胜你，杀死你就足够了么？”
全身开始溢出黑色的魔力，罗曼被罗真身上掀起的暴风暂且逼退。
那一字一顿的话语，说明他的意志已经濒临破灭了···就像是一只野兽。
“你···”
听着他的话，罗曼瞪大了眼睛。
别忘了，战斗并非是关键——仪式的关键在以【暗的真谛】。
“我一开始就知道答案的。”
渐渐地说着，罗真的气息渐渐稍微地变得平稳一些。
如果没有目标的话，一直一直地去死，或许真的无法忍受···但是哪怕两百九十多次的死亡后，现在他还记得自己的想法。
意志，撑下来了。
精神力，越过极限却还没越过寂灭的边界
在这个无法逃避、无法入眠甚至无法真正死亡的Phantasmagoria（幻想空间）内——撑下来了。
“暗之魔法的最终真谛，我一直知道的。”
在罗真的左右身周，黑暗的魔力构成了如同蝴蝶一般的花纹。
对的。
罗真他可不是《魔法老师》里受试炼的涅吉，用了也是近百次的死亡才能那强大天赋与领悟力，加上回忆重学生的过去才完成了明了的过程。
他是死了两百九十多次。
但就像说过的那样···他从一开始，就作弊得知道了答案。
“你是我的影子，我的一部分，我的【暗】——哪怕是打败你，也并不算是我的胜利。”
罗真说着。
战斗是领悟暗之真谛的过程。
但一般而言，基本无人能够完成。
哪怕【暗】是从本人身上脱离的，规模而言和试炼者相等，乃至还差一点——但因为构成的是试炼者印象中最深的那个强者，所以必然会形成一开始压倒性的对比，然后造成死亡。
死亡。
但是死亡也不能逃避。
继续战斗。
不能睡眠、不能休息、不能麻痹习惯——在死亡之中，又有多少人能够做到像是菩提树下的释迦牟尼完成顿悟的过程？
战斗是提示，但更多却成为了妨碍。
但对于罗真···却不是如此的。
因为他一开始就知道答案。
所以，他追求的···就是‘战斗’，或者说——【死】。
舍本逐末。
“实际上，进入这里之前，我便是已经隐约有些猜测和明白的。”
自数百乃至近千小时前的战斗开始到现在，两人第一次静静站着地在交谈。
罗曼是‘罗真印象中的罗曼’，也是‘罗真的黑暗’。
虽然罗真进入这里的时候说着依文洁琳的名字···但实际上，他同样猜测过罗曼出现的可能。
甚至可以说，他就是期待这份可能性。
期待着，然后才在美狄亚为他许下的愿望中，自己给予圣杯如此一个指定的魔法。
所以，在惊讶之余，实际他并不算完全意外——甚至称得上，开心。
故此两人战斗到了现在。
哪怕罗真一开始就得知黑暗的真谛，还是和罗曼一直在战斗。
明明第一次战斗就可以结束仪式了。
但还是将仪式拖到现在。
“呐，罗曼，已经是多少次了？”
“两百···”
“两百九十九次。”
在罗曼说完之前，罗真便是自己说出来了。
“在我意识到你可能出现在这里的时候，我便下了一个决定。”
罗真的缓缓闭上眼睛，左手握拳放在胸口处。
“不是用千里眼看到而形成的觉悟，而是真正地放下——哪怕继承遗愿，也‘诀别’你留给我的阴影——就如此刻你现在存在形式的，名为【黑暗】的形态。”
双腿弯曲。
罗真又缓缓睁开那因为两百九十九次的死亡已经失去了高光的眼睛。
如同僵尸一般。
但就像之前说说过的，他的眼中，还有【目标】。
目标还在，所以还崩着弦，没有断裂，没有精神溃散而灵魂死。